第42章 心如死灰
第二日一大早，白雪憐就被匆匆趕來的綠珠叫醒，讓她去一趟惜諾閣，說是三小姐找她。之後，就匆匆的走掉了。
在白雪憐起身要趕向惜諾閣的時候，水兒卻走了進來，原本以為她會拒絕讓她出院門，結果她只是看了一眼白雪憐，默默的為她穿上衣服，最後朝她微微一笑，對她說道：
“我沒有懲罰那個丫鬟，只是給了她一個警告而已，她還在瀾月閣中當值。今天去諾兒那裏，我陪你一起去吧。”看着她張了張口，要說話時，水兒唇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放心，只有我們倆，我不會帶別人去的。”白雪憐才朝着她微微一笑，蒼白的臉頰，終是恢複了一點神采。
水兒的心髒微微一疼，握住白雪憐的手指，像一對最好的姐妹般，拉着她向着惜諾閣走去。
在趕到惜諾閣時，卻遇見了昨日才見的林希哲，還有一個月未見的林振天。林希哲的懷中此時正攜着并不太清醒的皇甫歆月，他的身後，跟着金霜銀霜兩個丫鬟；還有林振天也是攜着水湘雲，身後跟着柳兒。
白雪憐心下一痛。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變了。就連她的爹爹，是不是，也忘了她的娘親，只因為，當初的那個背叛嗎？還有她的哥哥，是因為她說不要他的孩子，是不是，一個月前在瀾月閣她讓他離開，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的瀾月閣中……所以，他才會不想要她了；所以，他才會想要和那個歆月郡主重修舊好；所以，他才會緊緊的将她摟在曾經只屬于她的懷抱中……
白雪憐攥緊水兒的手心，突然轉眸，不再看他們。轉身就要朝着惜諾閣中走去。卻是林振天叫住了她。
“惜憐，這一個月來，在瀾月閣過得好嗎？”
白雪憐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回頭。
“惜憐很好。勞爹爹挂心了。”
腳步再次擡起，握緊水兒的手掌冰涼一片。水兒輕側首看向她，心髒一陣狠狠的抽痛。
林希哲望着她疏遠的背影，清淡的語氣，摟着皇甫歆月的臂膀一僵，手下一個失重，神志并不是太過清醒的女子因他這一動作，突然清醒過來，痛呼了一聲，嬌聲道：
“哲哥哥，你弄疼我了。”
白雪憐原本向前的腳步，微一凝滞，複又擡起腳步向前走去，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剛剛那聲就如撒嬌般的話語。可是，只有水兒知道，她瞬間變得蒼白的面容，以及她的眼眸中湧現出的大片大片傷痛，那麽的明顯。
林希哲眼眸一痛，見懷中的皇甫歆月清醒過來，輕輕一用力将她推開，沒有理會皇甫歆月的叫喊，獨自大步向前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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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哥哥，你等等我啊！哲哥哥……”
林振天輕嘆一聲，拉住身邊的水湘雲，也向着惜諾閣邁去。
白雪憐走進惜諾閣後，卻并沒有看到那個歡快的身影跑來。她奇怪的站定身子，看向遠處站立的綠珠，還未開口詢問，綠珠便已經低着腦袋，嗓音有些嘶啞：
“三小姐在房中。”
白雪憐奇怪的就要進入房間，卻被大步趕上的林希哲拉住，水兒看了林希哲一眼，默默的放開白雪憐的手，退到了他們的身後。
白雪憐沒有看他，狠狠地将他的手甩開，可是卻又被他抓住。她沒有回頭，嗓音清冷。
“放開！”
林希哲眼眸執拗，裏面盛滿了傷痛。他沒有開口，只是抓緊了她的手腕。白雪憐輕閉雙目，腦海中浮現他緊摟着皇甫歆月的畫面，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在呵護一件異世珍寶。她的心下一陣酸溜溜的疼痛。睜開眼，依舊沒有看他，舉起纖細的手指，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扳開。
可是他的力氣是那麽的大，在他的面前她的力氣只是猶如棉花般，軟綿綿的力氣，對他絲毫不起作用。她深吸一口氣，轉了眸終究看向他的眼睛，可是，眸中的笑意卻是那麽的冰冷，嘲諷。
“不是不想要接近我了嗎？不是摟着嬌妻在懷嗎？不是說，我是你的妹妹嗎？不是，不要他了嗎？……”白雪憐單手輕覆上自己的小腹，眼中劃過一絲柔軟的傷痛，她突然擡眸看向男子，眼眸中隐約有淚光顯現，“不是什麽都不要了嗎？為什麽還要來接近我？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的眼前？既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又為什麽要做出那些讓我難過的事？難道，你就這麽想要看到我嚎啕大哭的狼狽模樣嗎？”
“對不起，對不起，雪憐，雪憐，對不起，對不起……”林希哲一把将她撈入懷中，眼眸中的沉痛深深流出。
被他擁在懷中，她突然淚流滿頰。他的懷中不再有着純粹的暖暖的香味，有得只是一種女人的脂粉味，濃烈的香味，讓她想要大口大口的嘔吐。她拼命的掙紮，想要躲開他的懷抱，可是，他卻越摟越緊，将她瘦弱的身子整個的包裹在了懷中，就算她的粉拳如雨點般打落在他的胸膛上，他也沒有松手。
皇甫歆月看着眼前的畫面，面色突然一片慘白。寬大的衣袖中，她的雙拳緊攥，她不知道她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俨然像是一對鬧着別扭的小夫妻。而她，她算什麽？他就連夫妻之間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跟她做過，就連他的面，她也經常見不到幾次。而她自己也經常莫名其妙的昏睡，然後在醒來時，她不知道她昏迷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總是感覺很多重要的事都在被她遺忘。她直覺這些事，定是離不了他們兄妹倆。可是，看到他們在一起，她又會感到莫名的憤怒和嫉妒。
她現在的胸口腫脹的疼痛，一股巨大的氣流就要噴湧而出時，她快步走向前去，将他懷中的女子一把拉出，一巴掌扇上她滿是淚痕的臉上。白雪憐因巨大的沖力，猛然跌坐在地上。
皇甫歆月看向地上突然一臉慘白的女子，口中吐出的話，連她自己也感到震驚。
“你這個小賤人，連自己的哥哥都勾引，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雪憐！”
林希哲驚呼，突然轉向皇甫歆月，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重重的一掌扇上她的臉頰，将她甩坐在地上，背對着皇甫歆月，怒聲道，“将她給我帶回去！三日後送回初雪國！”
林希哲蹲下身，摟緊滿臉痛楚的白雪憐，害怕充斥着他的整個胸腔。
皇甫歆月慘白着臉，嘴角流下血絲，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林希哲。
“你不可以，不可以休了我。父王，父王不會放過你的！他不會放過夏安國的！”
“那又如何！就算傾覆了整個夏安國，我林希哲也絕不允許你傷害我心愛的女人一根毫毛！”
“哲哥哥……”皇甫歆月望着林希哲，張大了一雙眼眸，有淚水源源不斷的滑落。
一陣風過，女子蜷縮在地，紫藍色的妖嬈裙裾盡數飛舞，漾起一圈圈妖嬈的漣漪。她嘴唇蠕動，腦袋轟鳴，只有他絕情的話語像魔音般在她的耳畔萦繞，久久也不停息。
——那又如何！就算傾覆了整個夏安國，我林希哲也絕不允許你傷害我心愛的女人一根毫毛！——
“歆月郡主，是該送你回去了！”水兒上前一步，嘴角微揚，眼神卻犀利冰冷，“金霜銀霜，帶她回去！我要好好跟她聊幾句！”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林振天，卻對林希哲的做法并沒有過多的幹涉，只是沉着一張臉看向被金霜銀霜扶着越走越遠的皇甫歆月。卻又在看到林希哲懷中臉色異常蒼白的白雪憐時，一顆心陡然下沉，快步走到林希哲的面前。水湘雲也緊随其後，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白雪憐腦袋混沌，一片空白。她只是雙手捂緊了下腹，下腹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她感覺到腹部下墜般的沉重，她疼得額頭也有冷汗冒出，疼得身子也在林希哲的懷中不停的抽搐、顫抖。
“雪憐？雪憐，雪憐……”
林希哲眼眸中一片焦慮的害怕，他害怕的雙手都微微的發抖，他害怕得只能一遍一遍無助地喊着她的名字。
“哥……哥哥……孩子……孩子……”
“柳兒，快去找大夫，盡快！”水湘雲沖着身後的柳兒喊道，又對着痛苦無措的林希哲道，“地上涼氣重，快将她抱到諾兒的床上！快點，再不快點，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林希哲一聽，眼底一片無措的慌亂，顫抖着雙手将她從地上抱起，直接踹開林夕諾的房門，在看到一室的淩亂，斷裂的桌子時，微一怔愣，但也并沒有過多的去理會，急急地沖向內室。卻在看到一室淩亂的衣衫，還有床上躺着的渾身赤裸的男女，以及空氣中的暧昧氣息時，他的眼眸突然一片怒意，沖着悠哉靠在床上，光裸着上身的男子吼道：
“上官淩楓！你是故意叫我們來的是不是？”
原本靠在床上悠哉的男子，突然眸光一凝，看向他懷中的女子。
“月——惜憐怎麽了？”
“姐姐！”林夕諾忽聽上官淩楓的問話，原本羞辱緊閉的雙眸立刻睜開，待看向林希哲懷中的白雪憐時，突然厲聲朝着上官淩楓喊道，“上官淩楓解開我的穴道！你這個禽獸，快點解開我的穴道！要是姐姐有什麽事，我定不會放過你！”
“諾兒……諾……諾兒……啊……哥哥，好痛……哥……哥哥……”
白雪憐睜開痛得迷蒙的雙眼，卻模模糊糊的看見林夕諾的床上，躺坐着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她想要努力的看清是誰，可是，她的腹部下墜的更是厲害了，一陣一陣的絞痛傳來，她痛得像快要死掉了般。突然，她感覺到下身一股熱流湧來，她雪白的衣裙上立刻出現了朵朵鮮豔的玫瑰，妖冶的刺目。
“雪憐！”
林希哲一驚，摟着她的手臂上已是一片潮濕。那鮮豔黏稠的液體，讓他的心髒一陣緊抽，好像突然之間就不會跳動了一樣。
身後的林振天和水湘雲在看到室內的一切，來不及驚呼質問。水湘雲匆忙對着林希哲道：
“快，把她送到我的房間！快點！”
不再理會屋中的他們，林希哲僵硬着臂膀，摟緊白雪憐轉身随着水湘雲走了出去。
當白雪憐醒來之時，她的身上早已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裳。她不在她的瀾月閣裏，她不知道這是哪裏，她好似突然想不起發生了什麽。
她閉上眼睛，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可是，不知道為何，她感覺到腹中突然空蕩蕩一片，什麽也沒有了。她害怕突然的瞪大雙眸，猛地坐起身子，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雪憐，你醒了！”
林希哲端着一碗湯藥，匆匆來到她的身邊，将藥碗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将她摟坐起。
“把藥喝了吧——”
“孩子，我的孩子呢？”她突然拉住林希哲，雙眸圓睜的看向林希哲。
林希哲心下一痛，卻依然輕扯起嘴角，端起藥碗，朝着她暖暖的笑，“雪憐，把藥喝了。雪憐乖，把藥喝了。喝過藥，養好身體之後，雪憐想去哪哥哥都帶你去，不管是哪裏，哥哥都帶你去——”
——“啪”——
白雪憐揮手打掉他手中的藥碗，眼眶通紅，卻始終強撐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白雪憐抓緊他雪白的衣衫，将他雪白的衣衫上抓出大大的褶皺，“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他，是不是……死了？”
林希哲眼眸沉痛一片，他突然一把抱住女子，喉嚨哽咽，“雪憐，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還會有的！以後你想要多少孩子，你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
“不會了，不會有孩子了，不會再有孩子了！”白雪憐一把推開他，撕裂着喉嚨般的朝着他喊道，“連上天都不願我們在一起，它是在懲罰我們的亂倫之戀，你知不知道！它奪走了我們的孩子，就是在向我們作出警告，我們抵抗不過天的！我們抵抗不過命運的！”
好像喊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頹然的蜷縮在床畔，眼淚大滴大滴流出她的眼眸，卻再也哭不出聲，只能默默的任眼淚流個不停。
林希哲站在她的面前，一身的白衣出塵不染。他的手指僵硬的蜷曲在半空，形成一道想要摟住她的形狀，然後又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敲擊，他的雙臂無力的垂落身側。眼眸裏的憂傷痛苦大片大片的滲漏，最後，彙聚成的淚滴淩空砸落在地，破碎了一地曾經最美麗的夢幻。
“哥哥，你先回去吧。皇甫歆月的事還是要你處理的。”林夕諾從林希哲的身後走出，滿眼疲憊與傷痛。
“諾兒……”他嘴唇翕動，最終輕聲道，“雪憐就交給你了……還有，好好照顧自己，三天後就是你和皇上的大婚之日……”
林夕諾眸子一凝，一股恨意濃濃浮現，卻又在擡眼看向林希哲時，盡數掩去。
“我知道。”
林希哲最後一眼看向白雪憐，雪白的衣裳飄動間，他緩緩轉身離去。
“姐姐……”林夕諾坐到床沿上，低聲輕喚着她。
“諾兒……”
她的腦袋慢慢地從膝間擡起，最終将目光定格在同樣憔悴一片的林夕諾的臉上。她好像突然一夜間長大，不再是那個歡快的笑着的人兒。可是，她的心中同樣的一片痛楚，在看到白雪憐時，她心中的痛楚難過，好似也全部爆發。她突然伸手抱住滿臉淚痕的女子，哽咽着哭出了聲。
“學姐，學姐，雪憐學姐，雪憐學姐……小羽好想媽媽，小羽好想原澈哥哥，小羽好想他們……為什麽我們要來到這裏，為什麽？為什麽？”
“小羽……”
白雪憐喉嚨哽咽，抱緊林夕諾。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也不知道她還能說什麽，她不知道她們為什麽要被送到這裏來，她不知道，她什麽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得快要死掉……所以，她只能抱緊了她，只能抱緊了她，一遍一遍的喚她的名字，像是要将她無能為力的悲傷全數喚出……
哭累了，她們躺在床上，緊緊地抓住彼此的手，林夕諾紅着眼看着安靜下來的她，握緊她冰涼的手指，聲音堅定而又透着一種陌生的恨意。
“學姐，我們離開這裏，我們不要讓別人來擺布我們的命運，我們離開去過我們自己想過的生活！”
白雪憐并沒有立即答複她，而是擡眼問向林夕諾。
“他是誰？那個奪了你的清白的男人是誰？”
“上官淩楓！”林夕諾沒有看她，她的眸光犀利的盯住帳頂，眼眸裏泛出濃濃的恨意，“他是個畜生！他不是人！他侮辱了我，又将我像動物一樣供人觀賞！他把我像狗一樣，踢了一腳，又賞賜一根大大的骨頭！呵，他難道以為每個人都像他想得那麽膚淺嗎？皇後？他以為我會稀罕這個寶座嗎！他也太過自以為是！”
白雪憐伸手心疼的将她摟緊，心底的痛楚再次大片大片的湧出胸腔。她知道，那裏面有她的痛，也有她自己的痛，還有哥哥的痛……
“姐姐，走吧。哥哥是你的親哥哥，就算你們彼此相愛，你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心無芥蒂的同他在一起，就連你們唯一聯系在一起的孩子，也沒有了。再留在這裏，又有什麽意義，看着只會徒增傷心罷了。”
“好，我們離開……”
林夕諾擡眸朝着她釋然一笑，笑容中彌漫的憂傷，大片大片的将空氣也纏繞住……
“第三日晚上帶着水兒，亥時時分将軍府後門……”
“好……”
當深夜漸漸降臨之時，白雪憐早已沉沉的睡去，但是眉頭卻是緊皺，眼角也有淚滴滑下。林夕諾起身，輕輕地動作并沒有驚醒身邊的女子。這時，水湘雲走進內室，看着站在床邊的林夕諾，并沒有過多的話語，擡手讓她跟着她出來。林夕諾轉眼看了一下熟睡的白雪憐，轉身走出了內室。
水湘雲來到外廳，轉動起一個高架上的花瓶，一個暗格立即打開展現在她的眼前。林夕諾驚訝的望着裏面的植物，它們已經長大，像蟲子一般的果子更加的肥胖晶瑩，裏面鮮紅的血液，都能清楚的看到。
“娘親，這是什麽？”
“解藥。”水湘雲簡短的回答，“解你我身上的毒。”
“毒？我們身上為什麽會有毒？”
“娘是聖影門的人，你應該早就知曉了吧。只要是聖影門的人，那麽就要無條件的服從上面的命令，如果一旦發現有背叛，那麽下場就會比死還痛苦。因為只要加入聖影門，你就必須得服下聖母賜予的毒藥，只有這樣，才能牽制住我們想要背叛的心。而且一旦進入聖影門，便終身不得退出。”
“那娘親現在是想離開聖影門，所以才要制造解藥，以求脫離聖影門嗎？”
水湘雲端出奇異安靜的植物，把它放在桌上，沉默了良久，擡眸看向對面的林夕諾，眼眸中隐現出若有若無的憂傷，開口道，“我想讓你離開聖影門，在你沒有失憶之前，你也加入了聖影門。”
“什麽？”林夕諾驚愕。
水湘雲輕聲嘆息，擡手輕撫她柔順的長發，“諾兒，你知道聖母想要做什麽嗎？”見林夕諾搖頭，她便又道，“她要毀掉整個夏安國，她要讓上官淩楓身敗名裂！”
林夕諾愕然睜大雙眸看向水湘雲。張着嘴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所以，聖母讓我殺了你爹，用任何辦法殺掉他！可是，我那麽愛他，我怎麽可能會殺掉他呢？”
“為什麽聖母要你殺掉爹呢？”
“因為你爹戰功赫赫，是夏安國的一員猛将，夏安國因有他在才得以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別國也是忌諱有他在，才不敢冒然動手。如若你爹一死，那麽那些小國就會乘虛而入，甚至就連初雪國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到時候，夏安國就真的亡了！”
“他們應該也知道就算爹死了，還有哥哥在啊——”
“諾兒，你哥哥是初雪國的皇子啊……初雪國的皇族子嗣單薄，又只你哥哥一個皇子，他們定會想方設法将你哥哥帶回初雪國的！”
“可是，姐姐……”
“諾兒，我知道你心中早有打算。把惜憐送走，娘親虧欠她太多。她不适合這殺戮的世界……”
“娘親，那你呢，你背叛了聖母，你怎麽辦？”
“娘親的這條命也是時候該還給梨姐姐了。諾兒，有皇上照顧你，我，便沒有什麽牽挂了……諾兒，娘親知曉你喜歡皇上，所以，你便竭盡你的所能去保護他……他是個好皇帝……人生在世，能愛上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即使他永遠也不會愛上你，但是，至少付出過，在他的心底留下痕跡，就算……死去了，也不會再有遺憾……”
“……”
“諾兒，好好愛他……娘親相信，你會比娘親幸運，你會讓他……愛上你……”
“……”
“還有……防着李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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