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祭祀舞
站在臺上，張霧斂攥緊了手，略往下掃了一眼，瞥見大家都在全神貫注地盯着，覺得自己緊張到快要昏厥了！！
在人群中，她甚至一眼就看到了李懋和雲祭火。
雲祭火靜靜地待在人群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突然又移開了視線。
要是在雲祭火面前再丢臉的話，她就別想再攻略他了啊，不論如何，這一次一定要好好跳。
不要怕不要怕，系統都說了，她可是有金手指的，她一定能做到的！！
深吸了一口氣，張霧斂努力收斂了思緒，開始回憶，回憶之前陶丹丹給她的那本舞譜，順便結合了一下自己之前看過的那些神樂舞。
沒錯，她今天就打算跳那個！！
沒有辦法，那些所謂的祈神舞，她只看過霓虹的神樂舞。
而自家帥老頭那本舞譜上面的動作都比較簡單，她只要稍微糊弄一下就行啦！！
這樣中日瞎幾把結合一下，大概沒問題吧？？沒問題吧？
在薄梵好的注目之下，臺上的少女忐忑不安地垂下眼睫，終于開始動了。
她穿着一襲層層疊疊寬大的祭祀巫袍，腰上別着個精致小巧的紅鼓。
緋紅色，鵝黃色，松枝綠，純白色的裙擺層層鋪展，腰間缤紛的裙帶垂落，如緞般烏黑順滑的長發一直垂到了腰後。
說實在的，不止薄梵好心裏沒譜，蘇浩青心裏也沒譜，忍不住忐忑地問。
“師兄，這真行嗎？”
雖然之前他們也目睹過張霧斂身上的異像，但這祭典不同于門派裏的小打小鬧，長老們都還在臺下坐着呢，這要是出了差錯，沒人敢兜着。
咚——
伴随着鼓點，少女展開了手臂，腳下踩出舞步，輕輕旋身，手持金環，環上綴着的數顆金鈴“沙拉”作響。
一旋身，一跳躍，寬大的袖擺一揚，恍若交織出了一片五彩的霓霞。
咚——沙拉——
沙拉——
少女寬大的衣擺如同彩鳳翻飛，披帛飄飄欲仙。
随着鼓聲漸急，少女的動作也随之急促了起來，腳步輕轉，一邊跳，一邊伸手在腰鼓上輕輕一拍。
咚咚咚——
時而伸出皓腕，輕颠金環，時而輕搖金環，鼓聲铿锵，環聲與鈴聲清脆。
伴奏笛聲悠悠。
舞樂将衆人帶入了，夏日的螢火森森，想到傍晚暮色的微風，想到蹲在土地廟前躲雨的小狐貍。
與那些或飄逸或熱烈的舞都不一樣，這一支舞清新動人，沙拉拉的金鈴聲恍若落在林間的微雨，沁人心脾。
張霧斂閉眼跳得很投入。
本來抱胸靠邊站着的季青林，忍不住微微站直了身子，自打張霧斂得意洋洋地宣告要跳祭祀舞到現在為止，第一次真正地将目光從酹月身上，移到了她身上。
随着少女的動作，四周的靈氛突然也開始有了變化。
咚咚咚——沙沙！
咚咚咚——沙沙！
“這……”蘇浩青忍不住睜大了眼，“這怎麽和之前練的那個不一樣？”
薄梵好沉聲：“斂斂跳的這支舞更簡單些。”
這支舞不知道張霧斂是從哪兒學來的，在這舞蹈的基礎上似乎又多了點兒別的什麽味道，這是甚至酹月之前也從未見到過的。
但總體而言，相比柳靜姍她們跳的那支也更簡單。
就在張霧斂一個旋身間，舞姿又突然産生了點兒改變，但這舞姿又與剛剛那段不大一樣。
少女衣袂翩翩間，動作簡潔有力，大開大合，盛裝偃蹇而舞，恍若流風回雪，腳下如蹑流雲，如登太空，九州不足步。
揚杖擊鼓，竽瑟同鳴，
金鈴聲動，猶如飛天。
四周的靈氛突然紛紛化為了金蓮，游走在少女腳下，随着少女舞步，步步綻開，一步一蓮花。
于是，原本還算鎮靜的薄梵好，也忍不住睜大了眼，臺下頓時一片騷動。
這……這是一步一蓮花？這怎麽可能？
少女動作微微一頓，再次舉起手臂，搖動了手上的金環。
四周的靈氛開始聚集，吞吐如香雲如雪浪，如濃霧，化作甘露，紛紛灑向了臺下的觀衆。
臺下衆人只覺得渾身上下一輕，精神也為之一振。
柳靜姍也懵了。
擡眼一看，天上降下的竟然不止有甘露，竟然還有花雨。
漫天花瓣紛紛飄落，四下蹁跹。
所謂的祭祀舞，雖然說是祈求天道為蒼生降下福澤，但說白了只是求個吉祥，走個過場，靈力交蕩也只靠後面那十多面大鼓完成，沒人相信天道真的會因為一支舞真的會垂憫衆生。
但現在這一幕，卻恍若在挑戰他們的世界觀。
少女們，尤其是柳靜姍，誰都沒想到，這個之前跟不上進度的張霧斂，竟然真的能一舞交蕩天地靈氣。
渡霄宗弟子與恭華宗弟子呆立在了原地。
雲祭火與李懋齊齊怔住。
就算正直如李懋，也忍不住去想，那個傻不拉幾的張姑娘竟然……竟然跳起舞來這麽好看嗎？
天降花雨，一步一蓮花，這是據傳得道高僧說法時才會出現的奇景，而張霧斂随便一跳，竟然就有花雨降世了？
四周霎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雲祭火微怔，愣愣地看着臺上起舞的張霧斂。
重頭歌韻響铮琮，入破舞腰紅亂旋。
突然——
一陣鼓點猝不及防地拉回了衆人的思緒，衆人恍若夢中驚醒般的，看着張霧斂旋身的動作越來越激烈，裙擺飛旋，整個人也如同盛開的蓮花，腰上缤紛的裙帶漾開漂亮的弧度。
鼓點驟如爆豆，密集如雨，咚咚——沙拉——
咚咚——沙拉。
就在鼓點最高（）潮之時，突然華光陣陣。
有人驚叫了一聲：“是神！！”
似乎有感于少女心誠，在這華光中，真的出現了個影子，他高高在上，頭戴冠冕，身披甲胄，左足踏月，右足踏日。
頓時，臺下一片驚叫聲。
“神仙！”
“神仙顯靈了！！”
瞥見這驚世一幕，無數百姓，紛紛跪倒在地。
華光照見神仙的影子，随即又漸漸地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但祭典的氣氛卻在這時被推向了最高潮。
與歡迎鼓舞的普通百姓們不一樣，恭華宗弟子中有人怔怔道：“你們覺得剛剛那位像不像……”
像什麽呢？
所有人心裏一沉，卻不敢直言。
像……東皇太一……
那位天之尊神……
薄梵好已經徹底驚呆了，任何言語都無法描述出他此時的震驚。
蘇浩青懷疑人生，天道真的是偏愛傻逼嗎？！！這就是被天道偏愛的天道之女嗎？
這和之前那兩次都不一樣，渡霄宗弟子心裏清楚地認識到，之前那兩次勉強能解釋為這位師妹天賦異禀，是天生靈體，因此頗得其他生靈的偏愛。
當照見東皇太一影子時，衆人心中一凜。
這算什麽？
祈神舞真的照見了神仙投向人間的微微一瞥。
張霧斂真的是天道垂憐之人。
最後少女再一搖動金環，輕拍腰鼓，結束了這支舞，而四周交蕩的靈氣也随之慢慢地安定了下來，最後竟然化為了一只耀眼的火鳳，從少女裙擺游過，而後消弭于無形。
而這一切，張霧斂渾然不覺，跳完後，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把汗，再次擡眼一看，卻看到臺下的人一個個都瞠目結舌，又失魂落魄地看着她。
怎……怎麽了？
張霧斂一愣，下意識地又對上了人群中少年的目光，忐忑不安地攥緊了袖子。
這……這還是雲祭火第一次看到她跳舞吧。
叮咚——
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雲祭火好感度+80，當前好感度70】
等等？！好感度加上來了。
沒等張霧斂高興。
下一秒，雲祭火和她四目相對的剎那，又移開了視線。
臺上的少女肌膚豐潤，帶着點兒運動之後的紅，笑起來時，烏黑的頭發上好像也躍動着朦胧的微光，青春而活力。
少年目光微閃。
很礙眼。
尤其是當着當下這些人的面前，笑得礙眼。
雲祭火沉默地抿緊了唇。
叮咚——
【雲祭火好感度-70，當前好感度0】
張霧斂：這什麽做過山車一般的心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誰中二時期沒幻想過穿着巫女服跳舞呢qaq
建議大家聽一下，《蟲火·禮贊》，我寫的時候就是聽的這首歌的！！
雖然參考了霓虹的神樂舞，但是後半段參考的是《九歌·東皇太一》中日結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