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太後知道胡定心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氣得不輕,但事已經傳出去了她再氣也沒有用。只是以太後的心性,自然不會放過放出消息的人:“寶華,讓人去給哀家查,一定要查出是誰把消息放出去的。寶榮,你派幾個人給哀家盯着四妃宮裏,若她們有什麽異動立刻回禀哀家。”太後說完又想了想,還是放不下心:“另外除了哀家特地安排到關雎宮的幾外宮女之外,再調兩個醫術高明和忠心的兩個太醫到關雎宮随時候着,哀家不允許定心壓肚子裏的孩子有任何閃失。”此胎可是關系着整個胡家的興盛,她得萬分小心。
“奴婢們這就吩咐下去。”寶榮和寶華福身退了出去。
太後走到書案前,準備寫封書信傳回去給胡丞相。定心懷孕才一個多月太醫也看不出男女,但她得做好萬全的準備,無論發生什麽定心這一胎生的的一定得是個男孩。當然,這個男孩只要是天下人知道是定心生的就可以了,是不是龍子不在胡家的考慮之內。寫完信,太後無聲的笑了笑,早晚有一天,這江山會是他們胡家的,這是拓拔正雄不給她兒子的代價。
太後一系列的動作沒有多久就傳到了拓拔睿謙耳朵裏,傳完話的吳德良站在一邊等着拓拔睿謙的示下。他沒想到拓拔睿謙只是擺擺手:“退下,太後做什麽事禀報朕即可。另個,準備着,胡貴妃懷孕了一會兒朕得上關雎宮表示表示。”他怎麽可能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吳德良的用處就是打探後宮的消息,別的事,當然由別人來做。他父皇,當初就是把雞蛋放一個藍子裏,使得胡家做大到今天的地位。胡家不是不能動,可輕易動了整個魏國都會傷筋動骨。還好當初父皇沒有把暗衛透露一星半點給胡家知道,不然他手裏根本就沒有能用的東西跟胡家那二個老狐貍鬥。
傍晚時候,拓拔睿謙帶着一批賞賜到了關雎宮。胡定心帶着衆人接駕:“定心參見皇上。”這消息都傳便了後宮,想來皇上表哥也是知道了。他這麽急沖沖的趕來,可見在他心裏,她還是非常重要的。
“表妹快起,你現在有了身孕,不必對朕行禮。”說完轉頭對吳德良說道:“吳德良,傳朕口谕,貴妃娘娘懷孕在身朕和皇後皆可免行跪拜之禮。”
“臣妾謝皇上恩典。”說完,就想伸手拉住拓拔睿謙的手。拓拔睿謙微微一個側身,直接進了內殿。胡定心收回手,咬了咬唇,她都懷了表哥的皇兒,為何下了龍塌表哥還是連讓她碰一下都不願意?
等宮女上了茶,拓拔睿謙端起在唇邊碰了一下,輕輕問道:“表妹,為何你有了身孕也不讓人到禦書房給朕報個喜?若不是宮人聊天給朕聽見,朕還瞞在鼓裏。”說完,拓拔睿謙淡淡的憂傷的嘆了口氣。
“表……皇上,不是的,只是心兒胎氣未穩禀告了皇上怕你空歡喜一場。”原來是她做錯了嗎?她,她只是聽姑姑的話而已。
“看來表妹是沒有把朕放在心上,不過無妨,朕心疼表妹便是。你現在有了身孕得好好養着,上回天山進貢的血蓮也賜于你,好好養胎為朕身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天山血蓮那可是太後想了很久的東西,既然她這麽喜歡送她便是了,省得她成天惦記。至于胡定心,他确實“心疼”,一個被胡家當成棋子送進宮的人,其實比他還可憐。他的母後和要死時候的父皇是真的為他盤算護他周全,而胡定心根本沒有一個人想過她的将來。可不是比他更可憐嗎?她的一生,從他父皇駕崩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是一個悲劇,胡家也從哪個時候起不會有人真正的關心她。
“皇,皇上。”皇上表哥居然不生她的氣嗎?
“好了,讓宮人伺候,朕今夜宿在關雎宮裏了。”胡定心越得寵,有的人才會越心慌。拓拔睿謙雖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對的,但心裏仍舊有些擔憂,不知道永寧宮那位會怎麽想他?那日見許笑然她見他時眼裏有癡迷,但絕對沒有愛戀,那種癡迷應該是迷他這張肖似母後的臉。而從永寧宮傳回的消息也是,無論他召誰“侍寝”她都沒有一絲不快。
“皇……皇上……你說的是真的嗎?”皇上除了必須去的皇後宮裏,從不在任何一個妃嫔處過夜這是整個後宮都知道的事。皇上這是要為了她,打破這個嗎?她在皇上表哥心裏果然是不同的。
“君無戲言。”拓拔睿謙只說了四個字。
胡定心由宮人伺候好,拓拔睿謙才從書裏擡頭:“你先睡,朕喚吳德良這來伺候朕沐浴,這殿裏也得讓吳德良點上些龍涎香,你如今懷了孕得睡好才成。”
“臣妾遵命。”雖然失望皇上表哥不讓她親自伺候,但就皇上表哥在關雎宮過一晚這事,也夠她氣死後宮這些女人了。
沒多久,吳德良便進來了先點在龍涎香,跟在拓拔睿謙身後進了內殿的浴室。拓拔睿謙站到一邊,看吳德良弄出響動,布置成洗澡的樣子。兩人出去的時候胡定心已經睡着了,吳德良退了下去。拓拔睿謙走到床上連龍袍都沒脫,和衣隔胡定心遠遠的睡下了。
拓拔睿謙一夜都沒有睡着,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出了內殿的門守夜的宮人正打瞌睡,一見拓拔睿謙吓破了膽忙跪下請安。拓拔睿謙看了他一眼:“不許吵醒貴妃娘娘。”宮人們齊齊應聲,都高興于皇上對自家主子的疼惜。
回到太極殿,拓拔睿謙才在浴池處沐浴換衣。從浴池處出來,拓拔睿謙精神熠熠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吳德良忙為他遞上新的龍袍:“皇上,現在時候還早,您先睡一下吧!時候到了奴才叫您。”皇上認床,他們家統領說的。皇上在關雎宮,怕是沒閉眼休息。
“嗯。”
天剛亮,許笑然難得早起一次,早早的準備去給皇後請安。沒想走到路上遇到同行的淑妃和容貴嫔走在一起,容貴嫔上前給許笑然行禮,淑妃看到她也難得的和顏悅色:“賢妃妹妹今天可真早,不會昨個晚上一夜沒睡吧!”在淑妃的認知裏許笑然肯定睡不着,皇上才召她侍寝,人胡貴妃就懷孕了,懷孕了還不算什麽,皇上昨個還宿在了關雎宮。
“淑妃姐姐笑話,也沒什麽事能讓我睡不着的。”許笑然笑着看向淑妃,見她眼下的青影笑得越發柔和了。特麽的,自己沒睡着還笑別人,不就是胡定心懷孕了嗎?整個後宮的女人都懷孕也不關她的事,她只要活着就好了。想到拓拔睿謙,許笑然在心裏堅定的搖搖頭,她不會喜歡上他的。在後宮裏,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喜歡。
“沒什麽事?你不知道昨個皇上宿在了關雎宮嗎?姐姐真是同情賢妃妹妹,你這才侍寝呢人貴妃娘娘就懷了龍胎懷了龍胎暫不說,昨個皇上還破例宿在了關雎宮。你說,這不是人比人氣死人嗎?”說完,淑妃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來。即使嫉妒得發狂,但在她父親沒有明确的指示之前她也是不會對胡定心和皇後動手,但這并不影響她嘲笑賢妃的事。而且,賢妃越妒忌,才會對胡定心出手,到時候白有一個替罪羊可不就是很好的事。
淑妃的嘲笑根本沒激起許笑然的嫉妒之心,雖于拓拔睿謙相處了一夜,而拓拔睿謙也确實帥得掉渣。但許笑然很清楚,好不會嫉妒,從她進宮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皇帝會有很多的女人很多的孩子。她不過是衆多女人中的一個,再者,她進了宮的目的是活命,讓許家不至于以悲慘收場,而不是争什麽搶什麽。
她不是傻子,淑妃這麽明目張膽的嘲笑她,不過是想借她的手去對付胡定心。事成後,她就是那傳說中的替死鬼,淑妃自已倒能摘得幹幹淨淨的。這後宮的女人,真是一個個人精。既然淑妃這麽想讓她嫉妒,就讓她開心一下好了,許笑然裝作驚訝的樣子:“什麽?皇上宿在關雎宮了?皇上不是從不在嫔妃宮殿就寝的嗎?”說完,許笑然一臉不相信的看向淑妃。
“傻妹妹,這以前不會,不但表以後不會。算來,這胡貴妃還是第一個讓皇上破例的人。”淑妃這會的惆悵和傷感倒真不是裝出來的,她同德妃等人一起進宮,雖不如德妃受寵但她自認皇上對她還是有些情義的。可即便如此,她侍寝在太極殿偏殿醒來的時候從來沒有看到過皇上睡在她身邊,下了床塌她連皇上的手都沒碰到過,更別說宿她宮裏了。
“是……是嗎?”許笑然咬着唇含着淚,一臉我絕對不相信的神情。看得淑妃總算平衡了,身後的容貴嫔遞上錦帕:“賢妃姐姐別傷心,先把這淚擦擦,要到了皇後宮裏她會不高興的。”語氣裏并不難聽出有幸災樂禍的成分在。
許笑然防備的退了兩步,她記得這容貴嫔也是很厲害的,後來跟着連馨幫她除掉了不少人。而她除人的利器,便是她剛遞過來的錦帕,據無良作者所寫是因為帕子有容貴嫔的爹在南疆買回的劇毒的水,将錦帕在水裏泡上幾天連太醫都查不出來。而最後容貴嫔會被糾出來,則是因為連馨不需要她了。
“賢妃姐姐這是嫌棄妹妹的錦帕嗎?”容貴嫔眼神閃過慌亂,随即又恢複如常,她也是第一次試用別人應該不會察覺,賢妃這般應該是對香料過敏。對,一定是對香料過敏。
聽到一個比自己老好幾歲的女人叫自己姐姐許笑然有點隔應,但也知道在後宮就是如此。整理好自己臉上慌亂的神色,像模像樣的打了個噴嚏,整理好才略帶歉意的看向容貴嫔:“貴嫔妹妹,不好意思,本宮對香料過敏。”她本來對香料不過敏,但現在會,在後宮裏這種東西最好少用。
“沒想到賢妃妹妹居然對香料過敏。”淑妃看着她許笑然,眼神裏有一絲探究并不太相信許笑然的話。魏國的權貴世家那家不是聞香成瘾,賢妃怎麽可能不用香?
“從小就過敏,在家裏時家人都不會備香料之類的東西。”這一點許笑然倒是沒有說謊,原著小說裏“許笑然”也是不喜歡燃香料的。
兩人不在探究許笑然是不是真的不能用香料,笑着轉開了話題。三人最早到未央宮,到正殿的時候皇後還在梳洗,三人坐到各自的位置上。過了一會兒人陸續的來了,在人差不多到齊的時候皇後才在佩春的攙扶下坐到了最上方的位置。
衆人起身給皇後請安,皇後笑着讓衆人起來,朝下方看了看:“胡貴妃還沒來?”昨天的事自己然是傳到了皇後耳朵裏,不但皇上宿在關雎宮的事,連皇上說讓胡定心懷孕期間對帝後都免行跪拜之禮的事她也全然知曉。知道的越多皇後就越妒恨,同樣是懷有身孕,憑什麽胡定心就有這些恩典?
“昨個皇上宿在貴妃娘娘殿裏,她來晚也是情有可原的。”太後一派的韻嫔出聲,一來維護胡定心,二來氣氣皇後。
整個殿裏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現在胡貴妃正當寵,誰敢明着說她的不好。正在氣氛僵持的時候,胡定心一身豔紅,步入內殿走到最前面笑着看向皇後:“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上表哥既然給了她特許,她幹嗎還要給皇後請安。
德妃第一個看不過眼,出聲道:“貴妃娘娘這是哪門子的請安,你是懷了身孕,可不是腰閃了。”這胡定心還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難得的,胡定心居然只是笑了笑朝皇後說道:“臣妾失禮了,但昨個皇上去臣妾宮裏,見臣妾懷孕特許臣妾見着皇上和皇後免行跪拜之禮。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可叫人去向皇上查證,免得有人說臣妾不知禮數。”整個後宮裏,誰還有她這般的恩寵。
皇後臉色僵一下恢複如常:“貴妃妹妹哪裏的話,假傳聖旨這事,相信貴妃妹妹也是做不來的,快坐下吧!等會累着你可是本宮的罪過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
胡貴妃這才坐下,剛好坐在了許笑然的旁邊,一見她便拉住她的手:“賢妃妹妹,有時間到本宮宮裏坐坐,本宮進宮後還沒和你好好聚聚。”胡定心隐隐知道德妃和許笑然混在了一起,德妃剛才的話得罪了她她不能明着說,但讓她們窩裏反還是可以的。
“貴妃娘娘美意,臣妾豈敢不從。”許笑然本來悠閑的看戲,怎麽都沒想到她怎麽突然就中槍了?看了看德妃,見她眼裏沒有異色才放下心來。随即又想,這胡定心進了宮人倒變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