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壽的熱潮過去以後，拓拔睿謙才端起酒杯走到太後面前：“朕祝母後身體長健，壽比南山。”既然要做戲，自然要做到最好，做到全天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拓拔睿謙最重孝道。
“好好好……皇帝快起，你有這個心就好了。”太後笑得一臉慈祥，心裏卻并有打拓拔睿謙的拜壽放在心上，拓拔睿謙怕是巴不得她早些死了才好。
當然，拓拔睿謙對于她而言同樣什麽都不是，她從來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過。拓拔睿謙只不過是她為她自己和胡氏家族選中的一顆棋子，一顆能幫胡家奪魏國江山的棋子。棋子沒用了就會被丢棄，誰會傻得在一個注定會被丢棄的東西上浪費感情？當然，在世人面前，她不介意同皇帝演母慈子孝的戲碼。如果那個女人還活着看到她的兒子叫她母後在她面前盡孝，會氣成什麽樣子？她不但搶了她的丈夫，還搶了她的兒子，更讓她的女兒嫁到西涼去和親。而那個女人只能躺在棺材裏，什麽都做不了。所以，比她優秀漂亮又怎麽樣，最後贏的人是她是她胡飛蘭。
坐上面的人怎麽想的下面的人不知道，但下面的人已經小聲的讨論了起來：皇上可真孝順，太後可真慈祥，皇上跟太後像親生母子似的。這些話許笑然聽完一笑置之，拓拔睿謙對皇太後和胡家怕是恨之入骨，但以拓拔睿謙的性格絕對忍受得了。想着想着許笑然又不厚道的笑了，拓拔睿謙這皇帝當得可真夠苦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良作者的關系？
壽宴過半，天空中燃起了絢爛的煙花。在許笑然的印象裏，古代這個東西還是很稀有的，而太後壽宴上的這煙花燃了起碼半個時辰。煙花燃盡這壽宴也算是完了，這時候太後笑道：“皇帝，你覺得楊家四姑娘如何？”太後聲音不大，但足夠邊上的皇後聽得清楚。
沒等皇帝問話，皇後突然暈了過去，邊上的佩春忙驚慌叫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聲音很大，讓挨得近的人都慌了手腳。拓拔睿謙忙問道：“皇後怎麽了？快，快去叫太醫，胡貴妃和四妃在這裏善後。”不等拓拔睿謙發話，皇後很快被移到了朝陽臺後面的朝陽殿中。
太醫很快便來了，劉太醫為皇後把過脈面色一征，并不敢妄下定論。挨着他的杜太醫走上前把過脈，兩人過了個眼神一起跪到拓拔睿謙和皇太後面前：“微臣恭賀皇上皇太後，皇後娘娘已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這後宮，已經好些年沒人傳出喜孕了，這回各大臣應該不會質疑皇上了。
拓拔睿謙面露喜色，忙問道：“真的？那剛才皇後暈倒，可會有什麽事？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有沒有大礙？”他還以為皇後會等“胎”穩以後才把這件喜事說出來，沒想到她為了個楊玉貞這麽迫不及待的就露了底。她太小看太後了，太後想留個人在宮裏何須他的同意？剛才會問他，不過是想讓他給楊玉貞一個名份罷了。連這點都看不明白，還想跟太後這種老狐貍鬥，看來得幫皇後找個在他控制內又十分聰明的幫手才行。
“回皇上，皇後娘娘無礙片刻便會醒來。只是皇後娘娘太過勞累，得好好休養。”
“好，太好了。劉太醫，杜太醫，以後皇後的胎就由你們來保，若有半點閃失朕要你們陪葬。”拓拔睿謙看到兩個太意，語氣凝重。
“微臣遵旨，定盡心竭力護皇後娘娘和龍胎平安。”兩個人心态各一，一個劉太醫誰的人都不是，按着皇帝的話做就對了。一個卻是太後的人，太後到時候若是有什麽交代他怕是小命不保。但這個時候他們想在多都沒用，皇帝發話他們不論什麽心态都不敢不應。
“平身吧！”得到想要的結果，拓拔睿謙不準備多說，走到床邊坐下。皇太後看了床上的皇後一眼，道：“劉太醫，杜太醫你們定要盡心，不然不但皇帝饒不了你們哀家也饒不了你們。”這個小賤人這些年都沒有懷上，怎麽會突然就有了？太後有些不信，決定私底下問問杜太醫。若是真的，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回事。若是假的，定讓皇後這小賤人生不如死，居然在這個時候懷什麽龍胎來給她添堵。
“臣等遵命。”這差事，可真算不上什麽好差事，皇上和太後讓他倆保胎，到時候皇上肯定也會用自已的人。到時候，他們就裏外不是人了。
兩人話音一落，皇後悠悠“轉醒”看到皇上和皇太後都在，忙問道：“皇上，臣妾這是怎麽了？臣妾，臣妾怎麽會暈倒？莫不是生了什麽大病了麽？”話還沒說完，已經急紅了眼眶。
“皇後別哭，你現在可是懷着龍胎呢。”太後上前，拉着皇後的手一臉關愛。其實，這會兒她很想一把拉着皇後的脖子給她灌紅花。
處理好宮宴事宜胡定心和四妃一起來到了朝陽殿，一走進來就聽到太後的話，表情不一的給三人請安。拓拔睿謙擡起頭看向五人，表情淡淡的說出一個讓皇後吐血的決定：“皇後有孕，不宜操勞，現命胡貴妃主理後宮事宜四妃協理，如後宮有重大事宜向太後讨教。”說完，帶着柔色看向皇後：“皇後，你安心養胎即可，定要為朕生下健康的皇子。”
“臣妾知道，謝皇上。”皇後氣得吐血，宮裏她能掌管的事本來就不多這回下來誰知道有什麽變數。這算是她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吧！罷了，如果這一胎她能順利生下皇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臣妾等遵旨，定不辱皇上之命。”許笑然只是跟着幾人應，應是應了，但她知道交到她們四妃手裏的多半不是什麽好差事。而且皇後有孕，以後她的膳食什麽的要是出了問題？許笑然在心裏搖搖頭不想了，皇後能在宮裏活到現在還平安生下了長公主，不可能沒有防人的手段。
就在這時，太後的貼身宮女寶華帶着面帶羞澀的楊玉貞走了進來，寶華福了福退到一邊。
楊玉貞面帶桃紅的走上前，朝幾個福了福：“臣女見過皇上，皇太後，皇後和各宮娘娘。”請過完還規矩的彎着身，似嬌帶俏，那樣子确實美得少見。
太後走上前親切的拉起楊玉貞的手：“看這孩子，多懂禮數。皇帝，這丫頭哀家看着喜歡就留她在宮裏住些日子，你看可好？”本以為楊莽那醜八怪能生出德妃已經是難得了，沒想到居然還生出這麽一個絕色。看到楊玉貞的樣貌，太後突然知道自家哥哥想幹什麽了，這樣的美人是個男人都會喜歡。
“母後開心就好。”拓拔睿謙點頭，但眼睛卻沒有離開楊玉貞，一直盯着她看。胡定心等人氣得快冒煙了，許笑然偷偷打量了一下拓拔睿謙，發現他眼睛看着楊玉貞眼睛裏全是癡迷。拓拔睿謙會為色所迷？她不信，或者是拓拔睿謙的演技太好了。
躺在床上的皇後更是氣得想暈過去了，敢情她剛做的一切都白忙活了？本來她早幾日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最先是想在太後的壽宴上說出來氣死她，但想到現在龍胎未穩不宜太早讓人知道就歇了這心思。那想，壽宴上居然來了楊玉貞這麽一出。她是皇後，豈能讓這種女人進入後宮？逼不得已之下，才想出了這麽一招。沒想到她千算萬算，那老賤人還是把她弄進了宮。現在雖然沒有名份，但在宮裏多的是機會，男人誰不喜歡這樣的美人。
“臣女謝皇上，皇太後厚愛。”手雖被太後拉着，楊玉貞還是規矩的福了福。雖然沒有名份但她進宮了，只要進了宮她就會做得不比楊玉玄差。楊玉玄有的是寵愛，而她楊玉貞要的是獨寵，皇上這後宮遲早如文帝的後宮那般，整個後宮只有她一人。
“貞兒快起，把皇宮當成自己家就好。母後，這甘泉宮不是還空着嗎？可否把貞兒安排在那裏？”拓拔睿謙好不容易收回眼神，看着太後語氣裏帶着祈求。心裏卻是冷笑，朕雖做了這出戲，這甘泉宮也得看你住不住得進去。
不出拓拔睿謙所料，太後還沒說話胡定心便上前急沖沖說道：“皇上，這甘泉宮乃嫔妃所住之地，楊四小姐住到哪怕是不合适。楊四小姐是德妃的嫡妹，不如就麻煩德妃把楊四小姐安排在坤寧宮裏。”這甘泉宮是離皇上的太極殿最近的地方，她求了皇上好久皇上都沒答應，怎麽可能讓這狐貍精住進去。
“皇帝，定心說得是這個理，楊四小姐就住到德妃宮裏吧！”現在定心還未有身孕，楊玉貞暫時還用不着。再說楊家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德妃和楊玉貞肯定也是不對盤的，把楊玉貞安排到德妃宮裏正好惡心一下她。
“臣妾遵旨。”太後打的什麽主意她會不知道，不就是住個人嘛有什麽？別說楊玉貞，就是她娘來了她照樣給她住。
“臣女謝過太後，謝過皇上。”對這個安排雖然不滿，但楊玉貞一點也沒敢表露出來，臉上一直挂着美麗的淡淡的笑意。
看了一晚上的戲，許笑然累得慌，只覺得這些女人一個個的都帶着面具。面具上各種溫柔賢淑，美麗動人，面具下卻是各種陰謀算計，她們說出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別有深意。而她自己，似乎也開始變成了這樣的人，至少對連馨的時候她已經帶上了面具。
帶上面具可以，但她絕不允許自己失了本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