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見初确實許多時候都會順着齊言的喜好, 說齊言喜歡聽的話,做齊言喜歡的事,只是齊言都不知道。
齊言和沈見初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好, 也越來越近,沈見初不斷給齊言機會,給齊言暗示,讓齊言明目張膽地追她,并讓她得逞。
齊言和沈見初在一起的第二天,沈見初向齊言提出了約會, 并把約會地點定在了離海誠只有50公裏的動物園。
齊言聽到這個消息時很開心,她對沈見初說好巧啊,我很早就想去這個動物園喂長頸鹿了, 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其實這個想去喂長頸鹿的想法,也是齊言曾經提及的。
沈見初前一晚在想去哪兒時,腦子裏一下子就蹦出了齊言對她說這些話的畫面。
只是在齊言看來, 沈見初好像只是很巧地想到這件事。她從沒覺得沈見初是因為她才去的動物園。她那時只是随口一提,沈見初怎麽可能會記得。
甚至因為沈見初提出了這個約會,想着沈見初和她的喜好撞在一起,而沾沾自喜。
沈見初從來都是做的比說的多,性格緣故, 她不太擅長用言語來表達自己, 以為只要她做了,齊言看到了,就會懂。
後來她才發現事情并不是這樣的, 齊言一點也不懂她。
去動物園的那天,沈見初仿佛帶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小朋友,齊言甚至比其他小朋友還小朋友,是場上喂長頸鹿最開心的那一位。
她給兩人都買了胡蘿蔔,但最後所有的胡蘿蔔全是她喂的。
沈見初在一旁看着,給她拍照片,拍視頻。
回去的路上,齊言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并在家樓下分開時,和沈見初要了一個擁抱。
沈見初不僅抱了她,還給了她一個吻。
不過因為人來人往的緣故,這個吻不太長,輕輕一碰就離開了。
那天她剛到家,齊言就給她打了電話,得到已經安全到家的回複後,問她:“你明天有空嗎?”
為了和齊言表态,沈見初請了一天假,又為了和齊言一起去動物園,沈見初又請了一天假。
沈見初已經不能空再多的時間,只能說:“明天要工作。”
齊言那邊的失落很明顯:“好吧。”
沈見初問她:“想去哪玩嗎?”
齊言聲音低低的:“護羅河明天晚上有個活動,看起來挺好玩的,現場還有很多小玩具可以買,”齊言那邊笑了笑,好像發現自己說太多了,停了下來:“沒關系,你工作吧。”
沈見初突然有個小想法,她對齊言說:“或許你說兩句好聽的,我就有空了呢。”
齊言問:“你要聽什麽好聽的?”
沈見初引誘她:“你想想。”
齊言果真認真想了起來,沈見初很耐心,什麽都不做,手握着手機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那邊的好聽話。
大概過去了一分鐘,齊言終于開口了,聲音試探地說了聲:“見初姐姐,明天陪我去玩好不好?”
滿滿的撒嬌,甚至能想象齊言在那頭眼睛眨啊眨。
沈見初嘴裏仿佛被喂了蜜,讓她不自禁笑了起來。
不過她還不太滿意,這蜜有點小,一下子就被吃完了。
沈見初稍稍克制了些,對齊言說:“就這樣?”
“不行啊,”齊言那邊委屈起來,但很快又對沈見初說:“我再想想。”
沈見初陪着齊言再想想,卻沒想到,齊言比她先放棄了,語氣蔫蔫地說:“不想了吧,你好好工作,我等你有時間。”
沈見初确實沒有時間,即使早上想着晚上盡量早點結束,還在空閑時間查詢了那個活動的主要節目,但工作堆積如山,她實在沒辦法。
所以那天她只能找人過去,叫人打聽那個所謂的現場售賣的東西是什麽,并聯系了那邊的負責人,買了全一套回來。
晚上沈見初把小玩具親自送上門時,齊言的表情已經不能用一個開心來形容。
“我也想要這個,好多人都沒有搶到,你怎麽會,還有這麽多,一套啊。”齊言問沈見初:“你去買的嗎?”
沈見初覺得這會兒回答我自己去買的,齊言可能會更開心一點,但齊言的眼神,沈見初沒辦法對她做出欺騙。
她搖頭:“我叫人去買的。”
齊言依舊很開心:“一樣的。”
齊言很少在她面前露出不開心的表情,也不像其他女朋友那樣,抱怨自己的女朋友在自己身上花的時間少了。
她好像給了自己一個錯誤的定位,以為自己在沈見初身邊只是一個要糖的小孩,沈見初給了糖,她很開心,沈見初不給,她覺得理所應當,退回自己的地方,巴巴等着下次的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也可以生氣,也可以把沈見初罵一頓。
那段時間沈見初很忙,但齊言不是,她剛畢業,在外頭租了房,正在找合适自己的工作,每天都很閑。
所以遇到合适的場合,沈見初會把她帶在身邊,給自己的朋友和工作夥伴介紹齊言,以彌補兩人之間的聚少離多。
齊言總是配合她比較多,覺得沈見初需要她了,就開開心心過來,覺得沈見初不需要她了,就安安靜靜找個角落。
有時候,沈見初自己都覺得這段感情不公平。
所以沒多久,在她媽媽提出兩人可以盡早結婚時,她沒有多想,就應了可以。
那天是沈見初的休息日,齊言被她帶回家裏吃飯,爸爸正好也得空在家,媽媽和她的這段關于結婚的簡單對話結束後,桌上陷入了半分鐘的沉默。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爸爸,好像因為齊言在場,他問的很克制:“可以是什麽可以?”
齊言動作也慢了。
沈見初說:“可以結婚。”
馮老師突然笑起來,好像忘了自己才是這個話題的始作俑者,她看了眼齊言,問沈見初:“你一個人可以?”
沈見初轉頭看齊言,順着媽媽的話也問:“我一個人可以嗎?”
齊言的臉很快就紅了,低頭看着飯,說:“兩個人可以。”
馮老師先笑起來,而後沈先生也才笑起來,飯桌又恢複到剛才輕松的氛圍。
馮老師又問沈見初:“打算什麽時候結?”
沈見初想了想:“我年底有個項目,可能會很忙,所以盡早吧,十一月前,我還能空出點時間。”
她說完又轉頭看齊言,齊言這下立馬明白了沈見初的意思,點頭:“可以。”
飯後馮老師和沈先生去散步,齊言和沈見初兩人在家,沈見初陪齊言看了幾分鐘紀錄片,就拿起遙控,把電視暫停了。
齊言轉頭看沈見初:“怎麽了?”
沈見初反問齊言:“你怎麽了?”
齊言笑起來:“我沒事啊。”
沈見初靠近一點,捏住齊言的下巴:“像沒事的樣子嗎?”
齊言抿嘴。
沈見初稍稍猜測:“覺得我太草率了?還是不想這麽早結婚?”
齊言立馬搖頭:“不是的,都沒有。”
沈見初低頭些:“那是怎麽了?”
齊言沉默了幾秒,問沈見初:“你為什麽和我結婚?”
沈見初笑起來,拿食指推了一下齊言的額頭:“這是什麽問題?”
齊言也陪沈見初笑了那麽一下,但很快就不笑了,擡眼看沈見初:“結婚是大事。”
沈見初很後來才明白,齊言那天心裏想的是什麽,只是當時她不懂,她在為自己将要和齊言将要結婚而感到開心,天真地以為自己給了齊言一個家,齊言會更有安全感一些。
所以很糟糕的,那天她對齊言表示了,她覺得齊言很合适這個話。
甚至還拿出了馮老師,說我媽也覺得我們合适。
齊言從沒問過沈見初,你愛我嗎?
所以沈見初也從來沒對齊言說過愛。
那天,齊言第一次騙過沈見初,說自己只是因為沒能和沈見初求婚,而感到有點失落,覺得缺失了什麽,所以才看起來不開心。
然後她又說,她沒有不開心,她很開心。
後來發生的一切就都沖淡了那天晚上的不愉快,齊言很快投入到籌備婚禮的事裏來,每天都很開心地找沈見初,問她這個怎麽樣?問她那個怎麽樣?
在婚禮即将到來的半個月前,沈見初抽空和齊言一起去了歐洲,挑選她們的戒指。
沈見初對戒指的要求很苛刻,比齊言還要追求高,她們花了一天的時間,沈見初才挑到她喜歡的。
那對戒指,适合沈見初,更适合齊言。
不枉她挑了一天,齊言戴上的那刻,露出了很開心的表情。
或許是氣氛使然,那天晚上回酒店,齊言支支吾吾地對沈見初說,她不想自己一個房間,她想和沈見初一起。
那時她們已經約好了回國第二天就領證,還是馮老師難得迷信,特意找人算的好日子。
沈見初沒有多考慮,齊言提了,她就答應了。
她恍惚知道齊言的小心思,但她沒有戳破。
夜裏,齊言早早洗了澡躺在床上,沈見初索性也不磨蹭,她把手機調到靜音,丢到看不見的地方,也上了床。
燈被她關了,齊言也很快就靠了過來。
然後兩個人開始接吻,氣氛也越來越不對。
沈見初其實沒有傳統到非要在婚後行事,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那個晚上,她品嘗到一個平常看不到的齊言,每分每秒都在細聽她的聲音,看她的表情,見她忽起忽落,然後沉浸在自己的掌心。
窗外又下了雨,沈見初收回自己的思緒,把房間的窗戶拉上。
已經是淩晨一點,她到家時将近十一點,而回家到現在她什麽都沒有做。
兩個小時,只想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