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許生不許死
有什麽東西硬生生地從腿間流了出去。
明明那般疼痛，可是床榻上的女人卻沒有嘶吼，連一聲叫喚都沒有。
疼入骨髓。心碎滿地。
君泠然看到了那抹殷紅。殿外有人跪在那兒。說要取了胎兒去替羌貴妃解毒。
可此時的魏無涯，像是被人定格在那兒。
心口那般的疼，疼得他眼眶都濕潤了。他恨不得此刻就将榻上的女人摟在懷裏。
君泠然卻是在笑，這個女人居然在笑。
“你一點都不心疼嗎？”男人猩紅着眸子。抓着她的雙臂。質問她。
君泠然只覺得可笑，她不心疼。她因何不疼？
“是，不疼，是孽種。孽種啊——”
啪。本還抓着她雙臂的手，猛地松開，魏無涯就知道。這個女人生性惡毒，刁蠻乖張自私自利。他就不該心存那麽一絲絲的同情。
神醫入內，将那團殷紅從她的身下帶走。她瞧見那些人的面孔，心底一點點生了絕望。
……
君泠然被打入了地牢。她是奴，是不能見光的奴。
身上的稻草散發出一股美味。腳下還有老鼠在逃竄，血腥味越發的濃重。
黑暗中似乎有人進來了。君泠然卻是連擡眼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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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弱小的身影蹿了進來，君離從未見過這般的阿姐。
他顫抖着手，哽咽地抱着君泠然的腦袋，懷裏的人猛地一抖。
“阿姐，是離兒，是離兒來救你了。”少年攥着她的手，從地上将她拉了起來。
形若骷髅的男人此時卻用勁地拽着她的手，君離渾身都在抖動：“阿姐，快走，來不及多說了，趁着今夜羌貴妃被冊封為皇後，我們逃吧。”
少年眼底的晶亮那般灼眼，君泠然卻是一怔，她早就放棄了抵抗，在那群人面前，他們怎麽可能逃得了。
君泠然抓着他的手忽而松開，像是想起什麽一樣：“離兒你快走，莫要被人發現了。”
可少年卻枉顧她的話一把将她帶了出去，從牢內往門外暢通無阻，君泠然心底起了疑窦。
在牢門口候着的黑衣人愣了一下，君離猩紅的眼眸，壓低嗓音：“我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
“離兒？”君泠然低聲喊了一句，卻被君離死死地抱在懷裏。
少年一直隐忍着哭腔，此時卻徹底爆發出來了，他哽咽着出聲：“阿姐，離兒說過會救你，就一定會救你出去。”
“離兒你不要做傻事。”君泠然好似預感到了什麽，可是脖頸被重重一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被黑衣人扛着離開。
君離目送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暗中。
他轉身朝着牢內去，潮濕陰暗的牢房，散發着一股濃重的酒香。
一把火蹿在那些稻草上。
那一夜，地牢之中厭惡彌散，火光蹿起，等宮人發現地牢起火的時候，裏面已經一片狼藉。
那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火勢兇猛，差點連挨着的冷宮都被大火牽連。
那晚有人瞧見一抹踉跄的黃色身影出現在地牢跟前，誰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麽要沖入火海，他們只瞧見新晉皇後娘娘跪在帝王的面前。
阿羌被那熱火灼燒，嘶吼着：“皇上不顧自身，也想想羌兒和羌兒肚子裏的孩子。”
魏無涯怔在那兒，腦海裏全是那個女人的身影。
一寸寸，侵占了他的心口，再也揮之不去。
沒有朕的命令，君泠然，你不許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