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為喜歡
“好累。”
葉宇達把箱子放在地上, 直起腰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他本來就文文弱弱的, 身體素質只比時淼淼強了一點兒。今天搬進搬出，把他給累壞了。
時淼淼站在一邊兒, 有點不好意思，明明倆人都是後勤, 但葉宇達實在沒讓她幹到什麽重活兒。
看出她的羞窘，葉宇達瞧着不遠處德潤的啦啦隊, 眼光躲閃了下, “一會還要麻煩你去給她們送水……”
“啊！好！”時淼淼連忙答應下來！
葉宇達挪開視線，笑了笑，他和荀振性格不同, 和時淼淼不算熟悉, 也沒什麽話可說，兩人之間的氛圍有點沉默。
又隔了一會，球館裏爆出劇烈的歡呼聲，震得耳膜發痛。
兩人都被吸引了視線朝着內場看去——
陸航光搶斷了德潤校隊的傳球，單手控球，兩個假動作晃過對方的放手，速度飛快朝着三分線跑去。隊員們都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拉出防線保駕護航。
只在瞬息間，陸航光就沖到了三分線下, 雙手擡起，準備跳投。
時淼淼和葉宇達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這個球。
剛開局沒多久, 如果陸航光先進一個球，長青隊的士氣會只高不低。
不同的時間，同樣的地點，時淼淼好像穿越了時間，回到那天兩周前的清晨，她站在球館門口看着陸航光投球，那個三分球沒進，這個三分球……
錯覺中，陸航光好像在突圍中看了她這個方向一眼。
彈跳中，球服被風撩起，露出半截勁瘦的腰，胳臂和腿部的肌肉都在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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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分跳投實在危險，系着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着籃筐中間砸去，時淼淼微微瞪大了雙眼，視線跟着籃球走，沒想到舊劇重演，籃球砸在了球框上立馬回彈，就像那天在體育館她看到的一樣。
時淼淼正要落下眼神，卻聽見葉宇達輕松笑道，“這球進了。”
她繼續看去，才發現陸航光不知何時已經沖到到了籃筐下面，躬身彈起，長臂揮動，大掌扣在了回彈的籃球上，狠狠将籃球扣進了籃筐中！
啊——！
場館內的所有歡呼都是為了陸航光。
時淼淼的耳朵卻屏蔽了所有噪音，她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撩起球服擦汗的陸航光，這一刻，她覺得，他本身就是一道光。
哪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膠着在他身上，他也從容淡定，甚至能力挽狂瀾，獨攬所有人的掌聲。
他意氣，大膽，一意孤行卻又沉着有實力，時淼淼看不懂籃球，但她好像有點能看懂他……
陸航光沒有給場外眼神，這個進球雖然讓他們領先得分，比賽卻是剛剛開始，只要結束哨子沒有吹響，那任何一刻都不能放松。
時淼淼呼出一口氣，她低頭轉身，就聽到葉宇達笑着和她說，“去對面送水吧。”
……看到葉宇達臉上輕松的笑意，時淼淼懷疑，現在主動過去真不是耀武揚威的嗎？
“走吧，這才是熱身而已，等陸哥真拿出實力來，對面臉上挂不住，咱們過去也不好。”
時淼淼對葉宇達又有了新的認識。
德潤隊帶來了五個替補隊員，還有一支漂亮的啦啦隊，教練正和替補隊員商量着什麽，看到葉宇達和時淼淼兩人，笑着點了下頭，不再說起什麽。
反倒是那些替補隊員，看到時淼淼都眼前一亮。
他們的啦啦隊是漂亮，穿的也少，可是放在學校裏也都是腿長腰細的大美人，但現在被穿着校服的送水小姑娘一比，她們身上多了幾分俗豔，沒了那種校園學生妹的純真。
啦啦隊的女生對時淼淼沒什麽敵意，知道了她是對面隊伍的後勤小妹，還主動拉着她讨論場上的陸航光。
她們中也有高三第二次來做啦啦隊的學姐，還說什麽，沒想到之前腦海裏對陸航光的印象沒有加濾鏡……
更多的是第一次來長青看到陸航光真人的學妹，她們兩眼放光，緊抓着時淼淼不放，想要從她嘴裏套出更多陸航光的消息。
原本以為她們學校的校草很帥，還有人說他是陸航光2號，她們原本還不服氣，自己家的校草為什麽要做別人的2號。
現在她們懂了……
時淼淼額頭上閃過三條黑線，想起上場前看到那個疑似校草的清秀臉龐。
“對，就是他！”有妹子看出時淼淼的視線，指着場地上飛奔的少年，叽叽喳喳科普，“是孟易臣！唉，他和陸航光也不是同一個類型啊。”
孟易臣。
正巧這會兒所有球員回守籃筐，她正好看清那人的臉。
稍顯清秀淡漠的臉，眼神嚴肅，鼻子挺翹，薄唇也緊抿着，全神貫注場地上的戰況。
可……
時淼淼看了看陸航光。
他不如陸航光有侵略性。
陸航光的五官更立體，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鋒利，站在那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氣勢如虹。
所有人的眼中就只剩下他。
本還覺得德潤的小哥哥很清秀，一對比，時淼淼默默收回了視線。
葉宇達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笑而不語，平靜地将礦泉水遞給候補隊員，好在他們還記得自己是來比賽的，沒有追問時淼淼的聯系方式。
“走了淼淼，第一次暫停應該快了。”葉宇達難得促狹地朝着時淼淼使了個眼神。
時淼淼連忙跟上他的腳步，“為什麽這麽說？”
“高一的時候，你不是也來看比賽了嗎？這是德潤的傳統。”葉宇達有私心，他和陸哥關系鐵，當然是當着他喜歡的女孩使勁兒抹黑對面了。
“傳統？”
時淼淼哪怕跟着看了兩周的訓練，也不懂籃球。平時有陸航光給她講解過兩句，她也只是懂基本規則，能看懂哪個球有幾分，真當比賽激烈起來，她只能用分數來衡量雙方的實力了。
現在是……15:13，分數還咬得挺緊。
“沒錯，傳統。”葉宇達邊走邊壓低了聲音，“上半場只要他們分數還跟得上，一定會要求暫停喘口氣，德潤一直是上半場還能跟，後半場就完了。陸哥一個人能挑他們所有人。”
什麽意思？時淼淼還茫然着，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高一的時候看過比賽？”
“……”葉宇達當然知道，他猶豫了兩瞬，說真話可能會吓到她打亂陸哥的進度，撒謊又會錯過這麽好的刷好感度的機會。
時淼淼還在看着他，葉宇達笑了一聲，說話間莫名讓時淼淼好像看到了卓樂。
“……別人告訴我的。”
“嗯？”時淼淼仔細回想，也不知道自己和葉宇達的朋友圈在哪裏重疊。
她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她對這件事，也不是很在意。
“他一眼就看見你了，然後告訴了我們。”
“你們？”時淼淼被葉宇達遮遮掩掩的話繞暈了，她以前和葉宇達從沒有交集，她的事情為什麽要主動和葉宇達、甚至和他的朋友說？
她狐疑看了眼葉宇達，只覺得陸航光隊伍裏的人，每個人都不簡單。
哪怕是她目前覺得最好說話的葉宇達，也開始話裏有話。
葉宇達本想，如果她再問一次，他就告訴她是陸航光，沒想到……她不問了……
“诶，你不好奇了？”葉宇達走在時淼淼旁邊，繞場一周回到自家隊伍裏。
“好奇你也不告訴我啊。”時淼淼是個沒耐心的人，被繞了兩圈，她腦子裏已經亂了。她怕再說多一點，她就更暈了。
“是lu——”一個“陸”字還沒出口，正好場上的哨子吹響。
場地上的籃球運動員都下場休息，衆人沒有第一時間去教練身邊，反而先整理自己，先喝兩口水。
長青的隊伍最恐怖的，不是他們精湛的球技，也不是如同鐵桶的團隊配合，而是他們好像有無窮無盡的精力，根本不會覺得累！
這點德潤的隊伍和他們打過兩場比賽就深以為然了！
如果葉宇達再說明白點，時淼淼就能明白，這都是陸航光強制所有隊員狠抓體能訓練的結果。
“水，辛苦了。”時淼淼懷裏兜着一礦泉水瓶，挨個遞送，“辛苦了，辛苦了……”
被她送到水的隊員都連忙伸手接水，哪怕正在系鞋帶，也忙不疊騰出一只手接過水瓶，還不忘加一句，“不辛苦，嫂子。”
……送一圈水回來，時淼淼的臉已經紅透了。
她當然知道這一聲“嫂子”是順着誰叫的。
第一次去球館的時候，就不該讓陸航光不解釋！
現在好了，所有人都在誤會，現在她再解釋，又好像很在意這件事，被陸航光知道了又……
好心累。
時淼淼又拿起兩瓶水，正要再去送，就看到眼前站了一個人影，身上的球服被汗濕。
“水，辛苦了！”時淼淼下意識遞出，那人卻立馬接。
她擡頭，就看到陸航光星眸含笑，彎腰貼近她，“不辛苦。”
對方運動後身上的熱氣撲到她身邊，衣服上的洗衣粉味道混着陽光，是荷爾蒙的氣息。
男生運動後稍顯嘶啞的嗓音，帶着缱绻纏綿的意味，僅僅三個字，卻被他說得性感撩人而不自知。
作者有話要說： 陸航光：“想對你做某些出格游戲。”
陸航光：“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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