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者走後,顧衡天黑着臉坐了一會兒,便拉着顧夫人準備回房。他走到房門,突然回頭,看着司辰沉默了一會兒,道:“顧朗……就麻煩司先生了。”
說完就轉頭離開了,還給顧朗把門帶上。
“……”
老爹,你這是什麽意思?顧朗一臉懵逼。
他給二哈擦完嘴,把毛巾往它頭上一搭:“給你搞幹淨了,滾吧。”
二哈看了他一眼,呲了呲牙,無聲的質問顧朗怎麽就這樣對待它這個救命恩人。
顧朗沒理它,看着司辰,托腮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間一拍腦袋,懊惱道:“竟然忘了問剛剛那個什麽宗的弟子林家人現在躲在哪?”
“問了也沒用。” 司辰雙手抱胸,站着斜靠在旁邊的電腦桌上,“那個器魂回去後,林家便會知道消息洩露,肯定會轉移地點。”
顧朗想了一會兒,發現也是這個道理,便沒再糾結這個事,他拍拍床邊,示意司辰坐過來。
正頂着毛巾打開門出去的二哈,回頭瞥了一眼,頓時覺得略有些不忿。
同樣都是救人,它還把人給抓過來了,怎麽待遇差距就那麽大呢?
顧朗盤腿坐在床上,看着緩緩走過來的司辰,問:“那些黑色的,會飛的東西是什麽?跟那個黑色的人影一樣,都是器魂?”
司辰看他一眼,現在顧朗身上的氣擴散到這個程度,能看到這些東西也是正常的。
他搖頭:“是産生了怨氣的游魂。”
想起了楚銳風當初說的關于那個鼎的話,顧朗挑眉問:“公車上的也是這些東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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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那些人是怎麽突然清醒的?”顧朗摸了摸下巴,“還有為什麽有人會昏睡,還有些人跟瘋了一樣?”
“我哥為什麽不能恢複,還非要找到那個鼎?”
司辰沒有回答,他擡頭看了看時間,道:“你該睡覺了。”
這樣說着,他卻并未離開,反而盤腿坐上了顧朗的床。
顧朗沉沉的看着他不說話,這個家夥從剛才開始,身上就冒着一股不爽的氣息,雖然一直都是這張死人臉,但他莫名的感覺這貨似乎在生悶氣。
他眉頭一豎,一腳踹上司辰光裸的背:“別給老子冷着臉,你特麽突然上來掀翻我,扒了衣服檢查身體,我還沒生氣呢,你生哪門子的氣?”
司辰坐姿安穩,完全沒有被顧朗這一踹撼動。
反而顧朗這一腳蹬上去,感覺到這人背上的肌肉踩起來還挺舒服的,不由自主的用腳趾又踩了踩。
背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司辰有些無奈的轉過身,抓住顧朗不斷作怪的腳,皺着眉回答他先前的問題:“我的靈氣驅散了游魂。”
“不同的人反應會不同。”
“顧旭的魂魄已經被帶入玉鼎。”
“……” 顧朗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人是在逐條回答他的問題,不由氣的想笑。
他用力抽回腳,腦子卻突然拐到了另一個問題上,維持着擡着腳的姿勢思考了一會兒,而後才規矩的坐好,尴尬的撓了撓臉。
“那什麽,之前你那次你扒光我衣服也是為了……檢查身體?” 他挑高了眉毛,表情糾結的問。
再次提起這個問題,司辰又想起了當時那一瞬間的窘迫,和之後低聲下氣的讨好,頓時臉色似乎更差了。過了好大會兒,才甩給顧朗一個“嗯”字。
顧朗有個毛病,吃軟不吃硬。
司辰要是賣個萌,裝個慘吧,他倒會不好意思的道個歉,好好給人來個親親抱抱舉高高。
但是,別人橫他也橫,這會兒一看司辰這個态度,頓時心裏的不爽又冒了上來。
“大哥,長張嘴就是為了解釋的好不好。”
“不是。” 司辰破天荒的回了他一句。
“什麽?” 顧朗沒反應過來。
司辰暗示性極強的掃了顧朗一眼,道:“為了吃。”
不用說也知道是嘲諷誰。
顧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再次擡腳踹上去。
不料直接被司辰握住腳踝一帶,整個人癱倒在床上。
顧朗一個鯉魚打挺就要起來,卻被人兜頭蒙上了薄被,強制鎮壓。
“唔!” 顧朗使勁掙紮。
“睡覺。” 司辰按住他,沉聲道。
“你想憋死我!”
顧朗隔着被子亂蹬,不慎一腳登上司辰小腹。
司辰臉色瞬間一黑,側開了身體。
顧朗滿頭薄汗伸出頭來,剛想說話,卻被額頭的涼意冰的一個激靈。
他擡頭看去,發現司辰正拿着個什麽東西放在他額頭上。伸手摸過來一看,卻是那個老者交上來的樹枝。
這段樹枝僅有成年男人半個巴掌長短,兩指粗細,看起來帶着樹皮的紋路十分粗糙,但入手卻是潤滑如玉。
顧朗握住捏了捏,發現僅是剛摸到的時候感覺有點涼,握了一會兒反而有種暖意滲出。他擡頭問坐在旁邊的司辰:“你要去那個玄……玄天界?”
不然怎麽特意把這玩意兒要過來。
然而司辰卻是搖搖頭,轉而對他說:“放在身邊。”
“給我的?” 顧朗意外,拿着那段樹枝把玩了一會兒,他本來對這類東西不怎麽感興趣,但怎麽看怎麽覺得這樹枝讨喜。
明明長得也不萌啊?
他拿着樹枝,慢慢感覺眼皮有點澀,很快就有點意識模糊。但身體又覺得握着這樹枝極為舒服,不願意松手,便就将樹枝放在了肚皮上。
徹底沉入夢鄉之前,顧朗心裏還想着,怎麽這樹枝看着挺好吃的樣子,簡直想讓人咬上一口?
顧朗呼吸慢慢平穩,身上的白光随着呼吸閃動。而他肚子上的樹枝也發出濃郁的白色光芒,和顧朗身上閃動的光芒交相輝映。
果然,對他有好處。
看着顧朗入睡,司辰伸展開身體,側躺在顧朗身邊,支着頭看他蠢不拉幾的睡顏。
要是一直那麽蠢怎麽辦?
司辰嘴邊扯開一抹笑意,他躺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這個姿勢不怎麽舒服,便扯了個抱枕墊在胳膊下。
忽而想到,他這一系列的舉動怕都是跟顧朗學的。
他的姿勢一直都是端正而嚴肅,甚至帶着些許刻板。修行無歲月,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也許一坐就是幾百年。
但顧朗肯定做不到,他一向都是怎麽舒服怎麽來,睡覺大字型,躺着玩手機後背也要墊的舒适,平時能抽出時間安靜的端坐在電腦前碼字已經是極不容易了。
當然在那時候,這貨在某些方面會體現的更加懶,想吃零食甚至連手都懶得動,直接張嘴喚人來喂。
若是讓顧朗打坐,怕是不到半刻鐘就要撐不住了。
嗯,都是他給慣得。
不過顧朗卻常常在一些讓人摸不到頭腦的地方有些意外的堅持。
就比如初見時,顧朗拿着一塊洋蔥披薩,坐在湖心的小堤上,頂着中午的大太陽跟二哈就“狗為什麽不能吃洋蔥”這個話題單方面讨論了半個多小時。
最終話題以二哈受不了的牽着鏈子拔足狂奔告終。
他看着顧朗被二哈扯得屁颠屁颠的在後面跑,手裏還緊緊的握着那塊披薩,突然就覺得有了些什麽不一樣的東西悄悄鑽進了心裏。
本該找到人帶走了了事,卻在那一瞬間改變了想法,跑到顧家得來了個保镖的名頭,還學了廚藝。
大概因為,顧朗的生活狀态是他從來沒見過沒想過的那種。
什麽情況複雜,需要接近了具體分析,這都是借口。
他只是……情不自禁的想看着他繼續犯蠢而已。
司辰突然有些慶幸,如果他一開始就将人帶走,現在……怕是顧朗對他也就跟對楚炎一樣唯避之而不及了。
而且顧朗估計已經……
想到這,司辰垂眸掩住眼中翻湧的情緒,伸手略微生疏的将人攬進懷裏。
“不會……讓你有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小朗:靠着蠢躲過了一劫,我也是……ORZ
哎,今天心态崩了我卻還要發糖……尬甜就尬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