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顧朗一個虎撲撲得差點摔倒,司辰手扶了一下地,托着顧朗皺眉站起來,他拍拍顧朗胳膊示意他松一松,不料顧朗卻摟的更緊,不僅如此,兩條長腿也盤在了他腰上,整個一八爪魚的模樣。
“不是真的。” 拍了拍他肩膀,司辰沉聲安慰。
況且,你就算摟那麽緊,進入幻境的時候也沒有幫助。
顧朗不信,死都不放手,也有點疑惑,明明之前在幻境裏自己怕他怕的要死,而現在反而覺得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樹林入口處幾束燈光照來,剛剛顧朗接了電話沒出聲還給摔地上了,顧衡天怕他出事兒,找了人過來。
在前面帶頭的是小陳,他打燈一照,就看到顧朗和司辰兩個人抱在一起難分難解的樣子。
“……”
小少爺,boss剛剛還昏迷着,你們就在小樹林裏幹這事兒,良心不會痛嗎?
轉頭看到有人來了,顧朗心中微微安定下來,老臉一紅從司辰身上跳下來。
他輕咳了一聲,問小陳:“我哥怎麽樣了?”
“boss已經醒了過來,但狀态還有些不太好。”
喉嚨動了動,顧朗糾結了會兒,決定先轉頭問清楚:“你不是說我哥丢失了一魄,醒不過來嗎?”
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司辰解釋:“人有三魂七魄,顧旭僅僅丢了一魄,昏迷狀态是對身體的保護,但也并不是說不會醒來。”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
娘的,不是因為我就好……
顧朗舒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想的不對,這還不如因為他呢,要是想讓顧旭醒來就醒來,那多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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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看看。” 司辰拉住顧朗,“也許顧旭會有些線索。”
幾人匆忙回了顧宅,顧朗打發小陳離開,自己站在他哥卧室門前運氣,看的司辰不明所以。
剛剛在幻境中,他只在顧朗潛意識完全沉浸的時候入侵,并帶人出來,之前顧朗到底看到了什麽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現在看來,估計不是什麽好的經歷。
“你讓我緩一會兒。” 顧朗抓住司辰的袖子,努力忘記頭腦裏荒誕的場景。他伸手摸上門把,還沒擰動就聽“咔吧”一聲,門從裏面打開,顧衡天皺着沒出來。
顧朗“嗷”得一嗓子,跳到司辰身後躲起來,司辰下意識的伸手護住他。
“……”
顧衡天:這小子又做什麽妖?
側頭露出倆眼,上上下下打量自己老爹一眼,又着重在顧衡天臉上瞅了瞅,确定只是有點黑,沒什麽奇怪的紋路,顧朗這才松了口氣,拍拍胸口。
他之所以在幻境裏看到顧衡天那張掉渣的樹葉臉,估計就是因為他老爹平時臉一直木着,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恢複了些膽量,顧朗撥開他爹,伸頭往屋裏看,顧旭靠在床頭正閉着眼伸手揉着太陽穴,顧夫人給他倒着水。一旁的家庭醫生正把空掉的營養針劑給換掉。
“小朗?”
顧旭聽到聲音,轉頭疑惑的看了過來。他聲音很小,也極為幹澀。整個臉上還帶着些許痛苦的神情。
頓時什麽亂七八糟的都給忘了,顧朗快步走過去。
“你怎麽來了?”
聽到他沙啞的氣聲,顧夫人忙把一邊的水遞給他。
顧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再不來,你都快把自己搞死了。”
“都昏迷三天了你。”
不自覺皺起眉頭,顧旭只感到自己頭昏昏沉沉的,是不是閃過針紮般的疼痛。
顧朗看他面色痛苦,趕忙轉頭叫司辰:“你看快來看看我哥。”
看了眼顧旭的情況,司辰并沒有太過驚訝:“魂魄不全的後遺症。”
他凝眉望着顧朗扶着顧旭肩膀的手,在他眼中,顧朗身上那層金色的“氣”正源源不斷的往顧旭身上擴散開來,是他周身也鍍上了一層淺淡的光芒。
然而顧朗身上的“氣”卻并沒有因此變得淺淡,反而像是被表面的消耗激發了一般,身上的光芒愈加濃郁刺眼。
司辰下意識的眉頭一皺。
“他靈魂有損,現在是強撐着使自己清醒。” 他側過頭避開顧朗的目光,“這樣會加重他靈魂的損傷,還會傷及肉身。”
聞言顧朗一愣,推着顧旭躺下。
“你還是暈着比較好。”
顧旭哭笑不得:“不用擔心,我現在感覺好些了。”
再次看了眼顧朗,司辰不在言語,只是走到一旁坐下,心裏卻盤算着,要早點解決顧旭的問題。
他沒想到,顧朗身上的“氣”竟然對家人有那麽大的包容性。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萬事萬物自出生以來身上都會籠罩着自己的“氣”,“氣”是天道的恩饋,但排他性卻非常強,除非用邪法掠奪,否則不可能自發的傳到他人身上。
“就你這樣,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就別逞強了行不?”顧朗給顧旭喂了口水,給人拉好被子,“有啥事明天再說。”
幾人退出顧旭的房間,給他留下空間好好休息。
客廳裏,顧朗沉着臉給顧夫人和顧衡天說明情況:“我哥魂魄不全,外面的陣法看不出什麽,但聽司辰說,八成跟那個陣眼有關。”
“不管怎樣,總要找回來才行。” 他看着顧衡天又道,“爸,你聯系到林家人沒有。”
不管當初再怎麽的敵對狀況,現在總要放軟了态度打探一下情況,要是關于陣眼的事情林家之情,就幹脆拎着司辰打過去。
“今天正要去,被你給攪了。” 顧衡天看了他一眼,但心裏疑惑,顧旭出了事兒,林家知情的話總不會如此低調,僅僅只在接林翔的時候硬起了一回,而後整個林家幾乎銷聲匿跡。
“別急,有辦法的。” 司辰發話,他看了眼時間,對顧朗說,“該休息了。”
說完就起身進了廚房,片刻後端着一杯溫過的牛奶出來,遞給了顧朗。
顧朗自然的接過,端起來喝了一口,嘎吱嘎吱的嚼着裏面的堅果碎。
睡前一杯熱牛奶,這是司辰來了之後顧朗才養成的習慣,一開始顧朗嫌麻煩不喝,也不怎麽喜歡牛奶這種喝起來覺得膩的東西,但司辰變着法的弄牛奶,搞得顧朗總想嘗嘗鮮,到現在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
看到這一幕,顧夫人面上不動聲色,實則打量了顧朗和司辰一番。顧朗的習慣他最熟悉不過,從小就不喜歡牛奶這類帶着腥氣的東西,小時候端着杯子追着喂他都喂不進去。
然而,這位司先生費勁心力養成顧朗晚上喝牛奶的習慣又是為了什麽?
最終将目光落在還皺着眉頭想顧旭的事的顧朗臉上,顧夫人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要是大兒子的智商能勻一點給小兒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察覺到自己母親的視線,顧朗挑眉看過去,看到自己母親年過半百,卻依然風韻猶存的臉龐,突然想起幻境裏的她臉上的黑洞,頓時一僵,默默的移開了臉。
顧夫人眉頭一挑,不明所以。
顧朗喝了牛奶就犯困,他打了個哈欠,被司辰微微用力推着進了卧房。他今天被吓了一跳,這會兒雖有點困,但一個人躺屋裏還是有點害怕。
他下意識的想抱着枕頭去顧旭屋裏,但又想到顧旭身體虛弱,自己睡相又不好,一腳給他哥踢出個內傷就不好了,再說他看着顧旭也有點毛毛的。
那找誰?他爸他媽?那鐵定更睡不着覺。
司辰?瞬間想到昨天半夜的囧事,雖然他現在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反應過激了,以司辰的能力,要是想幹壞事兒還要等自己睡着?八成是有些其他的原因,但是這要怎麽找機會問?
難不成要問“你昨晚趴我身上扒我內褲是要幹嘛?”
太他娘的蠢了好麽?
心裏默默地在司辰的名字上打了個叉,顧朗退而求其次,找不到合适的人,那就找條狗吧。
他看着被自己扯着尾巴拖進來的二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今天我大度的允許你上床。驚喜不驚喜,開心不開心,激動不激動?”
二哈聞言,扭頭對着顧朗亂撸的爪子就咬,鬼才要跟他睡,顧朗那睡姿,連狗都受不了。
顧朗一個飛撲糊在二哈身上,幹嚎:“二少,二哥,不!二爺!□□一晚行不行?明天給你加雞腿。”
二哈冷漠臉:娘的,要日狗了。
側耳聽了一會兒顧朗卧房的動靜,确定又是這貨自己搞出的幺蛾子,司辰不在關注。他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揮手彈出一道靈光,低聲發出些晦澀難懂的音調。
那靈光脫手之後,卻如同活物一般扭曲盤旋,側頭聽了聽司辰發出的聲音後,如游蛇一般潛入夜幕之中。
司辰凝神看了一會兒,關上窗戶。有些事情他到底不便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