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椒殿尤渾觐見
等到南伯侯父子兩個感恩戴德的退了出去,大殿上一群君臣對着太子又稱呼了一番仁義之後。
殷洪也回來了。
小家夥的臉皺巴巴的:“姑媽,侄兒跟外祖父他們實話實說,但是外祖父還是很生氣,大舅舅說要把這帳算到蘇家和父王頭上,父王那裏他們不敢去,大舅舅還說要領着家将找蘇家的麻煩呢,咱們要不要去攔着點?”
女荒覺得這事兒就不能攔着,姜家要出氣那就讓他們出氣,蘇家家将養了不少,也不是受氣的膿包。
他們兩家火并的事先不管,在女荒看來,只要能削弱諸侯的力量,自己就不用沖在前面給他們調解。
重點是這個時候要教會兩個侄兒怎麽看待這一次的仁義之舉。
将這裏面的各種計算各種謀略掰開揉碎了給他們兩個講清楚之後又告訴他們兩個怎麽實施,在實施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麽意外,又該怎麽補救。
萬事就應該想到前面,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監察好。哪些官員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做得又好又快,自然要少不了對這些官員進行獎勵,有些屍位素餐,那就要将人員進行調整。
光這一件小事,其背後的動機想要達成的目的,就給侄兒們就講了一上午,等到這一上午過去了之後又帶着孩子們看了看起草好的诏書。
到最後殷郊問了一個問題。
“姑媽,為什麽是三年而不是五年?”
“徭役不只是修城牆,也包括挖渠築路打井。如果時間太長了,到時候沒有人去挖親打井,怎麽灌溉怎麽收獲,那些民衆和奴隸又吃喝什麽?”
而且女荒要用這三年的時間來積蓄力量給軍隊換一批器械,盡快查詢武将,重點是要提拔人族,将那些修道之人的替換人選先選拔出。
等到一切做好了之後,就是發兵之時。
每件事都要環環相扣,一拍腦門就做決定的事情千萬不要做。所以說做君王也不是能事事随心所欲的。
還有一件事讓女荒比較頭疼,如果要兵發西岐,那麽聞太師肯定是統帥的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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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聞太師又是截教的弟子。
前幾天聽通天教主的意思截教要招弟子回去,如果聞太師要走,随後能頂上的就是黃飛虎。
可是黃飛虎和西岐姬昌的關系不錯,沒有聞太師那樣一心為公。要是黃飛虎有一點不夠公允,徇私放水,那就沒有勝利可言了。
為了這一次剿滅西岐逆天而為,女荒可以說把全族身家性命都賭上了,要真的是因為大将不當回事,女荒以死謝罪都沒辦法向自己交代。
女荒對于黃飛虎出征的事情有着極大的不确定性,就害怕到時候讨伐的兵變成了一群叛逆的兵。
就在女荒思考的時候,年紀小的殷洪左看右看,他有些坐不住了。
等到女荒終于從思索裏面回過神來,殷洪對着姑媽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姑媽,侄兒今天在外邊行走的時候,聽人家說西伯侯蔔算特別靈驗。”
殷郊年紀大一些,多多少少知道姑媽對于姬昌特別忌憚。
擔心弟弟不會說話,惹得姑媽生氣,就在一邊假意呵斥了。
“都是外人吹噓的,這種事情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是假的,弟弟怎麽拿過來在姑媽跟前說了。”
女荒伸手揉了揉小侄兒的腦袋。
對殷郊說,“你也別說你弟弟,盛名之下想必不會空穴來風。這個人說不定是咱們的生死大敵,但是在沒撕破臉之前有許多事兒還是要讓他替咱們做的。”
“姑媽的意思是說?”
女荒讓人把朝歌城附近的地圖拿過來。
指着一片地方對他們兄弟兩個筆畫,這一片地方因為沒有打井經常幹旱。
“過幾天讓你弟弟去找姬昌,就讓姬昌給你弟弟蔔算一卦,算算這周圍哪裏有井,咱們到時候打井灌溉。”
“姑媽不是說不能征發徭役嗎?”
“你弟弟手下的那些奴隸怎麽是徭役呢?打幾口井這本來就是你弟弟胡鬧的事情,到時候你做哥哥的在九間殿上假意訓斥他兩句,奪了他将來在殷商的爵位以儆效尤,日後他随我回大荒,自有萬裏江山給他繼承。有你弟弟的例子在前面,要是這三年裏面誰敢犯禁,直接除爵抄家全家為奴。”
而且到時候在女娲廟祭祀三年五年,祭祀結束了還不能放姬昌回去。
就拉着姬昌把以前蔔算過的地方打一遍兒井。
不使他接觸民衆,只要有奴隸和甲士們看管就行了。
如果蔔算的準确,打出一口井來惠澤的是子民,如果不準确,到時候只需要傳遍四方,就知道西伯侯姬昌也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就像先祖曾經對姬昌父親做過的那樣,将姬昌囚禁在朝歌附近。
這一次不能再給他們興風作浪的機會,只要積蓄夠了力量,就一舉将西岐殲滅。
就在這個時候,女荒想起來讓誰去看管姬昌,這個人就是殷破敗。
殷破敗在大王自我囚禁的第二天就摸到了後宮。
他摸進去的時候,壽仙宮裏面冷冷清清的,就聽見寝宮那裏傳來了絲竹之聲,有一個美妙的聲音在裏面唱歌。
殷破敗小心翼翼的潛入進去,就發現大王用手撐着額頭,另外一只手在桌子上打着節拍。
面前放着一樽酒,閉上眼睛,仿佛在享受歌聲。
殷破敗屏住呼吸不敢打擾,大王敲了幾下桌子之後,睜開眼睛向着殷破敗那個地方看了幾眼,揮了揮手讓彈唱的宮女們下去。
殷破敗知道自己已經露了行跡。小心翼翼地出去拜見了大王。
大王對于能見到殷破敗十分欣慰,自我囚禁之後,昔日的臣子萬千,還能有人潛入到這裏來尋找自己,足見自己也不是那麽不得人心。
嘆息了一聲,讓他起來坐到了自己邊上。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讓殷破敗自己去找公主。
所以女荒就知道殷破敗拜訪過三哥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殷破敗也到了女荒和兩位殿下跟前。
“你這個時候還能想着三哥……确實是忠義之士,既然三哥讓你來找我,我就把最要緊的一件事兒交給你,你一定要辦好了。你去盯緊西伯侯姬昌,不許他往西岐傳遞任何消息,再嚴格一點就是不允許他傳消息出去,也不許他出朝歌一步。”
殷破敗根本不問原因,領了命令就出去了。
西伯侯姬昌來朝歌的時候,手中也帶了不少人馬,很快就知道殷破敗盯上他的消息。
可惜他這一段時間要沐浴戒齋,左思右想,明知道天意要讓他在這裏囚禁七年,終究還是想掙紮一下。
從這裏來看他和女荒都是相同的一類人,明知不可為,卻偏偏要為之。
所以姬昌就托人給比幹王叔傳了一封信,說是在沐浴戒齋的時候想要讀一讀伏羲氏傳下的八卦。
像是這一類書籍一直都放在王宮保存,想要借出來必須要告知大王,如今大王不管事肯定要告知公主。
女荒聽說之後心想西伯侯既然願意讀一讀八卦,肯定以前也讀過,這麽說西岐也有相關著作。
再加上很多人傳言說他善于蔔卦。
這分明就是想挑起有心人對他的關注。
想到這裏把面前的竹簡收起來。
“有句話說無功不受祿。他想要借書,必須要有拿出手的功績才行。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不如他給咱們太子蔔算一下,看太子妃是哪家的姑娘,算出來了咱們才好論功行賞,讓他借閱王宮藏書。要不然每個臣子都來借閱,到時候形成了風氣,用到這些書的時候反而找不到就麻煩了。”
比幹聽了連連點頭。
“還是公主想的周全,那臣就去找姬昌讓他起一課。”
女荒點了點頭。
比幹出去了之後,從東宮的走廊那邊來了個猥瑣的大臣,來到了女荒處理事情的南香殿。
這個人是尤渾,據說在朝歌城裏面拍馬溜須的本事比其他人都高。
而且他和費仲兩個一塊兒引着大王找了不少樂子。
費仲前一段時間被女荒剝奪了官位,如今還在家中,所以這個時候女荒把尤渾找來了。
女荒也不跟他說那麽多廢話,直接問他。
“大王以前比較寵信你,想來你也是有些本事的。孤最近覺得有些寂寞難耐,你說朝歌城誰能為孤解憂?”
女荒這話說出來之後,跪坐在屋子裏面的宮女們都有些驚訝的擡頭看了她一眼。
尤诨卻不覺得意外,反而有些高興。
“敢問公主想找一個什麽樣的人為您解憂呢?這朝歌城裏面兒年輕一代的若論武藝,當屬惡來将軍。”
女荒點了點頭,“惡來好是好,只不過有些年輕。”
尤渾一聽,趕快向前手腳并用的爬了幾步。
“若論文武雙全,秉性又好,性格溫柔的,當屬南伯侯世子鄂順。”
女荒搖了搖頭,“鄂順少了些英雄氣概。孤想要找一位文武雙全,又有英雄氣概的相伴左右……有這個人沒有啊?”
尤渾苦苦思索,連鄂順那樣的都看不上眼……有了。
“西伯侯的世子伯邑考,不僅文武雙全,還能彈奏着一首好琴,據說愛民如此,聽說讀書也多,肯定能常伴在君王左右。”
女荒點了點頭,招呼着宮女給尤渾端了一杯水。
就随口問他,“沒想到你對伯邑考但是了解的挺多的。”
“不瞞公主說,這些公子臣都了解一些。”
女荒點了點頭。
尤渾就爬杆子上架,“不如您派人将伯邑考招過來,您先看看,若是滿意臣想個辦法把他留下來,若是不滿意再讓他回去。”
女荒揮了揮手,宮女們都退下了。
尤渾這個時候激動的直搓手,這是有事兒要交代給自己了。
這表明公主信賴自己呀。
自己飛黃騰達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