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封面女俠的事情,周郡本來沒那麽糟心。雖然利用《江湖周刊》招攬生意這條路走不通了,可她還可以利用殺手工會,以天下第一女殺手的名號來接生意。殺手公會為了抽成,肯定會給她介紹不少生意。
可半個月之後,周郡徹底頹廢了。
殺手工會是給她介紹來不少的生意,可是那些雇主或中間人見到她以後,全都嚴重懷疑她的身份,無一例外。
懷疑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和《江湖周刊》封面上的天下第一女殺手差別太大了,肯定不是一個人。
八成以上的雇主懷疑她是冒名頂替的,她怎麽解釋也沒用,跟本沒人相信她。
都怪《江湖周刊》的影響力太大,武林中人手一本。雖然大家都沒見過周郡本人,卻都堅信真正的天下第一女殺手肯定和封面上畫的一樣,長相絕美,英姿飒爽。周郡頂着一張稍顯遜色的臉,根本一單生意也接不到。
這件事情太糟心,周郡難過了好幾天,也沒從陰影中走出來。
她師傅倒是很灑脫,一直安慰周郡,“徒兒啊,你要想開點,反正咱們十幾年也沒接過生意了,日子這麽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也挺好的。”
周郡搖了搖頭。
她想不開,她倒不心疼別的,主要心疼那一千兩銀子,白白打了水漂。
周郡心裏實在郁悶,她分別給阿元和陳萋萋寫信,講述了自己的悲慘遭遇。
陳萋萋離的近,第二天就飛鴿傳書給周郡回了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無情的嘲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現在忙着,不能回去當面嘲笑你,真是太可惜了。”
周郡恨得咬牙切齒,她親愛的發小,除了一如既往的幸災樂禍,并沒有給她什麽實質性的建議。
阿元離的遠,幾天之後才回信。
信裏,阿元僅代表自己,誠摯的向周郡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并向周郡解釋了雜志社為了銷量,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違背本心美化封面女郎的形象,希望周郡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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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郡理解不了,卻也沒有辦法。
好在,周郡不是什麽鑽牛角尖的人,她只消沉了一段時間,就又恢複了以往的生活。每天不是去竹林練功,就是去酒館聽書,偶爾去殺手工會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麽适合自己的生意,生活雖然簡單卻很充實。
一個月之後,陳萋萋終于回了四亭鎮。
周郡為了給陳萋萋接風,在飛鴻居定了一桌酒席。
陳萋萋居無定所,回到四亭鎮後,她直接去了飛鴻居找周郡。
說是接風宴,其實沒點什麽好菜,周郡一直靠官府的救濟過活,手頭一直沒什麽錢。這次給陳萋萋接風,她點的大多是簡單的菜色,酒都是最便宜的那種。好在她和陳萋萋從小一起長大,互相特別了解,雖然接風宴很寒酸,但她也不怕在陳萋萋面前丢人。
陳萋萋入席後,喝了口酒,興奮的說:“四亭鎮,我終于回來了。”
每次陳萋萋回到四亭鎮,都表現的無比興奮,周郡已經見怪不怪了。
周郡一直在給陳萋萋夾菜。
陳萋萋這段時間可能是累着了,看着比離開之前清瘦了不少。
陳萋萋一邊吃,一邊給周郡講自己的悲慘遭遇,“這幾個月,我真是特別倒黴,本來接的是押送的生意,可是卻被迫當了一個多月山賊。你不知道,當山賊特別苦,打家劫舍都得晚上去,特別困,騎馬都不穩當,好幾次我都從馬上摔了下來,山上都是石頭,我這嬌嫩的身子磕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我自己看着都心疼。”
周郡好奇,“不是去押送嗎?好端端的,怎麽當上山賊了?”
“押送途中遇到了山賊,我收了雇主的錢,自然奮力抵抗想保住貨物,可惜還是失敗了。”陳萋萋驕傲的對周郡說:“那個山賊老大看我武功不錯又講道義,說我很有做山賊的潛力,直接收了我當小弟。”
陳萋萋在外賺錢,為了方便行事,一直是男子打扮。
陳萋萋繼續驕傲,“我們老大可威風了,打家劫舍的時候很講道義,基本上是劫富濟貧。”
基本?
周郡撇了一下嘴,“再劫富濟貧也是山賊,打家劫舍欺負平民百姓,有什麽可驕傲的。”
陳萋萋瞪了周郡一眼,“請問你作為一個殺手,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山賊?”
周郡被怼的無話可說,可她該看不起山賊還是看不起山賊。
說不過陳萋萋她就偷偷的看不起,總之就是看不起。
陳萋萋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荷包,扔到了周郡面前,“給,我家老大知道你接不到生意,混得很慘,特意給你介紹了一樁生意。”
陳萋萋特意強調,“大生意哦,五千兩銀子那種。”
周郡愣住了。
她終于有生意可做了嗎?還是五千兩的大生意。
老大威武!
陳萋萋見周郡這個樣子,想逗逗周郡,作勢要把荷包往回拿,“可惜你看不起山賊,這樁生意雖然大,但是你為了堅守自己的底線,肯定不會接的,對不對?”
周郡立馬急了,态度說變就變,她搶回荷包,塞到了懷裏,對陳萋萋說:“誰說我看不起山賊了,老大英明神武,肯定是逼不得已才落草為寇的,我心裏對老大那是極其尊崇的,以後誰敢瞧不起老大你跟我說,我肯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為了生意,周郡什麽違心的話都能說出口。
陳萋萋,“……”
她這發小,怎麽愈發不要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