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宵見魏柒還是沒有動筷的意思,反笑道,“你這麽跟我耗着,真的想我喂你?”
魏柒生命裏從未出現過像秦宵這類型的人,哪怕是葉容森都不曾讓他如此焦躁過,仿佛有什麽正在掙脫他的掌控。
經過這些日子相處,魏柒了解秦宵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如果抵死不從,他們之間本就暧昧的關系又會再一次落入光怪陸離的圈子。
魏柒在秦宵的注視下,拿過盛放雞蛋餅的盤子,油而不膩的清香緩緩彌漫在唇齒之間,不得不承認秦宵的廚藝好得令人嫉妒。
秦宵問道,“好吃嗎?”
魏柒沒有說話,不動聲色地将雞蛋餅一掃而光後,對秦宵下達逐客令,“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秦宵目不轉睛地盯着魏柒,薄唇微微抿緊,漆黑的瞳孔裏透着笑意。身子稍稍後仰,秦宵掩面輕笑了一會兒,轉而起身走到魏柒身旁,魏柒反射性地想要躲開,只聽到對方輕笑着說道,“你嘴角有東西。”
魏柒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秦宵的俊臉突然放大,濕潤的舌尖輕輕舔過他的唇角,緊接着耳畔回蕩着低沉渾厚的嗓音,“現在幹淨了。”
唇角殘留的餘溫微微發燙,魏柒猛地擡起頭,銳利的目光裏透着惱羞成怒後的氣急敗壞,他揚起手,指尖剛剛觸碰到溫熱的肌膚,秦宵眼疾手快地扼住他的手腕,漆黑的雙眸波光轉動,唇畔泛着淺笑,似乎完全不将魏柒的怒意放在眼裏。
魏柒用力掙紮了一下,“放開我!”
“你為什麽那麽抵觸我?”秦宵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魏柒的心底,“還是說你只是害怕?”
“我害怕什麽?秦宵,我不告你,你就應該偷笑了!”魏柒精致的面孔因憤怒而微微扭曲,與秦宵抵死纏綿的那一夜,是他一生中都無法抹去的恥辱。
秦宵莞爾一笑,問道,“告我什麽?”
魏柒知道論及厚顏無恥,恐怕這世界上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秦宵了,哪怕他說出強奸二字,也會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擋回來。
見魏柒不說話,秦宵的雙眸暗了暗,扯下胸前價值不菲的領帶,将魏柒的雙手反綁在身後。被綁住雙手的魏柒猶如困獸掙紮,他怒不可遏地叫吼着,“秦宵,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麽!?”
秦宵笑而不語,他稍稍彎下腰,輕而易舉地将魏柒扛了起來,直接扔到了卧室,反鎖住房門。漆黑靜谧的房間內只亮着一盞昏暗的床頭燈,柔和的燈光折射出空氣裏淅淅瀝瀝的塵埃,魏柒還沒來得及坐穩就倒在了床上,緊接着秦宵欺身而上,只聽見他說了兩個字,“幹你。”
被标記那晚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向魏柒湧來,炙熱混沌的情欲混雜着淫亂放蕩的呻吟,這些都是他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魏柒曾親眼看到母親在無數男人身下纏綿求歡,倒頭來從骨子裏他都流淌着屬于那個女人的血液,他們都一樣恬不知恥。
魏柒閉上雙眼,放棄了徒勞的掙紮,仿佛他就是砧板上的鲶魚,任人宰割。
秦宵并沒有打算動真格,他只是想吓唬一下張牙舞爪的魏柒。雖說表面秦宵總是笑意盈盈,但就算脾氣再好,偶爾也會受不了渾身是刺的魏柒。
秦宵嘆了一口氣,解開系在魏柒手腕上的領帶,“騙你的,你當真了?”
面對秦宵的糾纏不休,魏柒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不堪。從葉容森那裏受到的傷害,已經讓他不敢相信所謂的愛情,或許母親說得沒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真心實意愛他。
所有全力以赴的改變,倒頭來遭受的不過是命運一次又一次的嘲弄。
“秦宵,放過我吧。”
當魏柒看到葉容森那樣薄情寡義的人對程曦禾如此關懷備至,他才明白命運從來沒有垂憐過他。即便他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可沒有人關心,這一路以來他經歷了什麽。
“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他的心已經死了。
死在年少無知的情窦初開裏。
死在颠沛流離的慘淡人生中。
死在無法逃脫的不幸詛咒下。
這一刻,秦宵仿佛聽到有什麽東西從高處摔落,掉落在自己心裏摔得支離破碎。肉眼無法看見的碎片,反射着雜亂的光芒,全部深深地陷入心底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