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子

第3章 (3)

那你就是想說吃早餐咯！反正你們都偏心餅幹！”

“不是啊……”陳立農真的無奈了。

蘇木在後面拉了一下蘇染，範丞丞按住陳立農的肩，語氣平緩地幫他解釋：“想吃早餐就吃早餐，想吃午餐就吃午餐，這是個人自由，你如果有很多想吃的可以等到下午再吃，反正那家店又跑不了，或者你可以現在點了吃不完留到下午再吃，這是絕對的公正和民主，不能因為不支持你就叫偏心吧。”

不知道是哥哥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範丞丞沉着臉太冷酷，總之蘇染是忿忿不平地接受了各點各的，而且接下來一整天都沒給陳立農好臉色看。而向城和陳果果看到範丞丞無條件地維護陳立農，對其他人卻極有原則，臉上的神情也都不太好看。

為了一個早餐，陳立農幾乎心力憔悴。

天氣比昨天更陰沉，原本就光線不足的大房子裏顯得更加陰暗，真有了點鬼屋一樣的感覺。陳立農有些晃神，這樣灰蒙蒙又華麗的場景好像是在哪見過，他有一種既懷念又排斥的奇怪感覺，可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見過。

陰沉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變得陰沉起來，其他人若有若無的排擠孤立讓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時也一陣陣的無力。

更讓他感到無力的是，林彥俊一直在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着他和範丞丞。

林彥俊想研究一下陳立農和範丞丞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當然最重要的是陳立農是不是真的喜歡上範丞丞了，自己和他同學兩年，互相喜歡應該也有将近半年，難道這麽兩三天就要被範丞丞搶走了嗎。

可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緊迫盯人反而帶給陳立農無限的壓力，簡直好像是在盯着随時可能犯錯的壞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染和王曲奇已經和好了，拉着陳果果一起親親熱熱地挑選要交換着吃的東西，沈辭已經默默地選好了，向城拉着林彥俊，蘇木覺得氛圍不太對，剛起身準備走向陳立農，卻被興致勃勃地蘇染拉住要求他必須要選擇什麽，王曲奇也在旁邊撒嬌糾纏。

蘇木帶着歉意看了陳立農一眼，陳立農回以理解的微笑。

範丞丞拿着手機靠過來，問陳立農想吃什麽，見他這麽自然的态度陳立農突然覺得自己又何必去糾結，本來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麽，于是跟範丞丞頭挨着頭看着一個手機屏，選定了一個小披薩，兩塊小蛋糕，還有兩杯飲料。

擡起頭的時候看到範丞丞溫柔地微笑，陳立農覺得心裏暖洋洋的，轉頭又看到林彥俊用複雜的眼神盯着自己，陳立農實在懶得管他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彥俊好幾次欲言又止，陳立農被他盯了一天已經很難受，頓時不耐煩地說：“林彥俊，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彥俊……他已經對自己生分到這個程度了……

林彥俊心裏酸酸的，可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今天一天他一直看着陳立農和範丞丞，他也發現了其他人似乎在孤立陳立農，可每當他想要去跟陳立農搭話的時候就會被其他人叫走，然後範丞丞就會迅速靠過去。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陳立農會跟範丞丞越來越親近，老實說，像範丞丞這樣無微不至，倒一杯水時不僅直接送到手上，甚至連水溫都調節得正好入口的人，想不心動也是很難的事。

以往在學校裏沒有太多表現的機會，差異不會特別明顯，現在大家住在一起了，各種矛盾契合也都顯現出來。比如蘇染和王曲奇的小任性，比如陳果果的優柔寡斷和向城的思慮頗深，比如蘇木總是遷就着他的妹妹，比如沈辭的低情商。

又比如他林彥俊多餘的驕傲和自持，比如範丞丞對陳立農細致入微的溫柔體貼。

人心都是肉長的，陳立農當然也不例外。

現在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讓陳立農遠離範丞丞，憑什麽呢？自己給了他那麽多壞臉色，而範丞丞卻照顧他到方方面面。

所以林彥俊眼神閃了閃，還是說：“沒事。”

陳立農的眼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随口說了一句：“那我先睡了，晚安。”就拉過被子面對着牆睡了。

林彥俊咬了咬牙，只說了聲：“晚安。”

這聲晚安裏有歉意，有眷戀，有堅定，因為林彥俊覺得說得再多不如先做到，等他做到了陳立農自然就會明白他的心意，可惜心情沉重的陳立農沒有聽出來。

☆、第 11 章

另一邊，蘇木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實在覺得今天蘇染的行為有些奇怪，雖然平時的蘇染也會偶爾任性一下，但是很少會真的傷害到對方，尤其是對陳立農，陳立農性格開朗讨喜，蘇染一直很喜歡他的，怎麽會因為一點小事情而對他發脾氣，還有陳果果，她是暗戀陳立農的，又怎麽會對他那麽冷淡疏遠。

就連向城……蘇木側頭看了看旁邊床上睡着的人。向城一直是他們中間的和事佬，同學快兩年從來沒見他給誰甩過臉，為什麽偏偏今天對農農那麽不假辭色，似乎還有刻意拖着自己和彥俊來孤立農農，到底為什麽？

他很想找人問問，可是向城的呼吸很均勻，看起來似乎已經睡着了，再看了看手機，将近一點，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這個點蘇染基本上還精神着呢，所以他決定，下去問問蘇染。

他輕手輕腳地爬下床出了房間，關門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可是在他關上門的一瞬間，剛才還熟睡着的向城突然睜開了眼睛。

蘇染來到樓下女生們的房間，他輕輕敲了敲門，喊了一聲：“小染，是我。”

沒有人來開門，蘇木奇怪地想：難道小染最近睡得早了？不應該啊，今天她明顯心情不好，應該會睡得更晚才對。

他又更用力地敲了敲門，依然沒有人應答。

蘇木用手機給蘇染打了個電話，一直響到自動挂斷也沒有人接，他又打了一次，然後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房裏有模模糊糊的歌聲，雖然聽不清楚是什麽歌，但是自己手上的通話結束之後這個聲音也消失了，蘇木有完全的理由懷疑這就是蘇染的手機鈴聲。

明明手機在房裏卻沒有人接，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蘇木只能違背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和原則，直接推開了門。

床上竟然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蘇木驚呆了，他下樓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樓下沒人，整個房子裏面也都沒有任何動靜，他以為其他人一定都睡在自己房間裏的，然而……

蘇木慌張地跑到隔壁沈辭的房間一把推開門，同樣沒有人，他又跑到走廊上四處逡巡了一番，沒有任何動靜。明明晚上還見過的人到半夜就不見了，而且也不在任何地方，那麽他們到底在哪？

蘇木揪着頭發仔細地想了一下，他就覺得大家都變得很不對勁，但是其他人是什麽時候變得不對勁的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王曲奇和陳果果是去了範冰冰的房間以後才變得奇怪起來，也許範冰冰地房間裏面會有些什麽東西。

蘇木輕手輕腳地走上三樓，他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對陳立農有什麽誤會，他們是不是在商讨着什麽，所以他現在不方便去找陳立農或者林彥俊，也不方便去找向城，只能自己一個人想辦法調查，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範冰冰的房間沒有太明顯的女性特征，除了那一整面牆那麽大的衣櫃，蘇木第一個找的就是這裏，因為他覺得陳果果和王曲奇也不會随便去亂翻人家東西，如果真的發現了什麽看到了什麽多半就是從衣櫃裏找到的。

他找到了那本日記本，這個時候顧不得什麽隐私不隐私了。

“丞丞竟然自殺了。

就在家裏的地下室裏，我從來沒有想過丞丞竟然會這樣離開我們，為了那個少年，為了那個鬼魂，真的值得嗎？”

“爸媽移民去了新西蘭，那邊的風景和生活節奏适合他們平複丞丞離開所帶來的傷害，我也幹脆搬到了北京。

這個家，大概再也不會回來了。”

範丞丞已經自殺了！

蘇木現在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原來範丞丞就是那個傳說中被鬼迷了心神自殺的小少爺！

可是這半年來跟他們相處的範丞丞又是誰？！

蘇木心髒撲通撲通地跳，雙手都在顫抖，原本以為這棟房子應該就是一棟普通的別墅，可是現在看來，這真的是一棟鬼屋！那麽消失的其他人恐怕……

難道小染就……就……

蘇木咽了口唾沫，還是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妹妹，雖然範丞丞可能不是人，但是畢竟大家相處了這麽久，而且，而且範丞丞不是喜歡農農嗎，說不定他不會那麽狠心。

蘇木放下手裏的日記，輕輕下樓去了地下室，如果範丞丞是在地下室自殺的，那麽也許失蹤的其他人也在那裏。

來這個大房子快三天了，他們都不知道還有個地下室，他們沒有去探索的想法，範丞丞也沒有主動提起。蘇木在一樓的最角落裏找到了那個通向地下室的樓梯，樓梯旁邊就有電燈的開關，一盞溫暖的明黃色的燈，只是這盞燈并不能給蘇木帶來安全感。

因為樓梯入口的門是開的。

蘇木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想着妹妹平日裏調皮可愛的樣子，想着兩年來與其他人之間的感情，咬着牙走下了樓梯。

樓下的空間也不小，有一個十米左右的走廊，走廊兩邊分別有正對着的兩扇門，一共四個房間，他一個一個試過去，其中三扇門都是上鎖的，只有一扇門随着他的動作緩緩開啓。

那門裏的地上橫七豎八躺着五個人，兩男三女，每個人都滿臉平靜一動不動，唯有一個女生顯得驚恐無比，正是他的妹妹蘇染。其他人自然也是他那些熟悉的同學們，除了範丞丞林彥俊陳立農和他自己，一個不差。

蘇木沖過去試了試他們的鼻息，毫無生氣。

蘇木艱難地站起來，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房間最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

那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很多嬌豔欲滴的鮮花，其中最多的是粉色的玫瑰，鮮花圍繞中有一張少年的素描人像，還有一張少年的黑白照片，那個英俊的帶着淡淡清冷笑容的少年，正是他們熟悉的範丞丞。

而旁邊那張素描人像上的少年……

“哥哥。”

蘇染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裏響起，蘇木猛地回頭，旁邊的蘇染還是瞪着眼睛躺在那裏，但她冰涼的身體旁邊出現了一個影子。

心髒快要從嘴裏跳出來，蘇木僵硬地回頭看向門口，又一個蘇染笑盈盈地站在那裏，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

“哥哥，你不應該來這個地方的。”

☆、第 12 章

“彥俊！”

林彥俊猛地擡起頭，似乎聽到了蘇木的喊聲。

林彥俊決定要以實際行動哄回陳立農的心，他發現白天範丞丞做的事其實并不是太特別，但每過一天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變得親密，似乎每天晚上陳立農和範丞丞之間都有發生些什麽，也許是陳立農做了噩夢而自己沒有醒，給了範丞丞趁虛而入安慰陳立農的機會。

他向來淺眠，又正是年輕精力好的時候，偶爾通宵之後也不會覺得太疲憊，這兩天卻天天睡得人事不省一覺到天亮，簡直就好像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強行把他催眠了一樣。

所以他決定今天晚上不睡了，随時等着如果陳立農做噩夢醒來就過去安慰他。

蘇木喊了這一聲就沒有下文了，林彥俊等了一下，他既沒有繼續說話，也沒有推門進來找自己，空氣寧靜得林彥俊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不應該啊，現在自己非常清醒，跟蘇木除了是同學是朋友之外也沒有什麽太深的交情，就算出現幻聽也不應該偏偏是他。

林彥俊遲疑了一下，起身走出門去。

門外沒有人，林彥俊去隔壁房間也看了一下，驚訝地看到不只是蘇木，就連向城也不見了。

樓下傳來了一些聲響，林彥俊連忙回身，正好看到一個人影閃身進了一樓大廳的陰暗裏，他皺起眉，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陳立農睡得很熟，于是沒有叫起他，自己轉身追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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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陳立農莫名醒來，半睜着眼回頭一看，林彥俊又不見了。

可現在還是大半夜啊！

陳立農猛地坐起來，聽了聽門外的動靜，沒有聲音，他下床推門出去看了看，走廊上沒有人，樓下也沒有人。

林彥俊去哪了？

陳立農疑惑着去了隔壁的房間，想看看林彥俊是不是去找蘇木和向城了，結果卻發現蘇木和向城也不在房間裏。

陳立農更加驚疑，跑下樓去看了看二樓的兩間房，通通都沒有人，所有人竟然一聲不吭全都消失了。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大家都不見了？

陳立農慌了神，磕磕絆絆地跑上樓，範丞丞聽到聲音從房間裏出來，看見陳立農慌張地樣子連忙上前扶住他，緊張地問：“怎麽了農農？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這麽慌張？”

“丞丞……”陳立農喘着氣說，“他們……他們都不見了！”

“不見了？”範丞丞皺起眉，“怎麽會不見了呢？現在這個時候他們能去做什麽？”

陳立農低垂着眉眼，小聲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醒過來彥俊就不在房裏，去旁邊房間看蘇木和向城也都不在……樓下他們也都不在……”

範丞丞一只手扶着陳立農的肩，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穩住他的身體，安撫他道：“你別着急，我們先到樓下去看一看，說不定他們只是一起下去吃宵夜了而已。”

陳立農順從地點點頭，任由範丞丞牽着他走下樓，在大廳和廚房裏轉了一圈，依然沒有任何人影。陳立農失魂落魄的，沒有注意到範丞丞始終擋在他看向某個角落的視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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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那片陰影，林彥俊立刻止住腳步，那牆的轉角處印着一個大大的血手印，血跡都還沒有徹底幹透，應該是剛剛才印上去的。

想起蘇木那聲隐隐約約的叫喊，想起突然消失的幾個人，林彥俊感覺不太好，沖進廚房拿了一把小水果刀，就順着血手印的方向跟了下去。

那是一個隐蔽的角落，他們來了這個屋子三天，從來沒有來過這個角落，角落裏非常昏暗，有一扇半開的小門，門裏隐隐約約透露出一絲光線，看起來就無比可疑。

林彥俊從小門走了進去，順着樓梯走到最下，剛轉過牆角就看到一個人靠在牆邊，林彥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穩住心神細細看去，這個人看起來已經失去意識了，滿臉都是血，竟然是剛才似乎叫過自己的蘇木。

“蘇木？蘇木！”林彥俊放下手裏的水果刀去搖晃蘇木。

看現在這情況蘇木剛才應該是真的喊過自己，說不定就是在他遇襲的時候，可是在這房子裏有誰會襲擊他，這裏不是只有他們一幫同學嗎？

林彥俊搖了半天，蘇木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睜開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把林彥俊推倒在地。

“咻——”一陣風從頭上掃過，林彥俊看到一根鐵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順着鐵棍的走向扭頭一看，同樣失蹤的向城站在自己身後冷眼看着自己，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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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農和範丞丞一起回到三樓，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範丞丞還是安慰陳立農說：“也許他們有什麽事情出去了，如果害怕的話，你可以到我的房間來睡。”

陳立農拉着範丞丞的衣袖，小聲說：“這個時間能有什麽事情所有人一起出去……”

範丞丞無法辯駁。

“丞丞，”陳立農低着頭說，“他們是不是走了……”丢下我一個人……

範丞丞沒有正面回應陳立農，只是擡手托起他的臉：“不管怎麽樣你還有我，相信我，無論如何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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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彥俊迅速躲開，憤怒地質問：“向城！你在幹什麽！”

“他不是向城！”蘇木說着，撲過來抓住向城的腳踝把他拉倒，“彥俊你快走！範丞丞……範丞丞已經死了五年了！”

什麽？

林彥俊傻眼了。

範丞丞已經死了五年？那現在的範丞丞又是誰？難道是……

又一個人從牆角後面走出來抓住蘇木的手，那人擡起頭，是陳果果。

原來他們都已經被範丞丞控制了，難怪他們會突然跟自己說農農和範丞丞的事，讓自己誤會農農和農農産生矛盾，而農農……農農現在還睡在範丞丞隔壁！

林彥俊轉身就往樓上跑。

三樓的走廊上，範丞丞和陳立農站在那裏，範丞丞說了什麽，輕輕把陳立農摟進懷裏，将他的頭按在肩上，然後對着飛奔而來的林彥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那一瞬間林彥俊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END

林彥俊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一條空曠無人的小道上，天剛亮起來不久，這是三環附近一個有名的富人區，他現在正站在小區的圍牆外面，旁邊隔着一堵牆就是一棟三層的大別墅。

林彥俊看着這棟別墅，總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在這棟別墅裏，可他非常确定自己沒有去過任何一棟別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只記得昨天晚上自己跟同學朋友們一起去宵夜喝了些酒……

想起之前聽過的，關于這裏某棟別墅的傳聞，林彥俊突然覺得有些驚悚，搖了搖頭，趕緊走了。

屋內。

範丞丞把陳立農抵在牆上瘋狂地親吻。

剛剛他正準備對林彥俊動手，沒想到安靜靠在他懷裏的陳立農突然對他的試探表示了回應。

陳立農說：“放了他吧。”

他完全沒有辦法再思考，随便給林彥俊洗了腦丢出房子，就轉身把陳立農壓在牆上，吻得魂都要被吸出來。

“哈啊……哈……”陳立農喘着氣，揪着範丞丞的衣領，“你……說好讓我走的……”

範丞丞笑了，用額頭抵住他的：“我也說過，你總會回到我身邊。”

陳立農無奈地埋進範丞丞懷裏：“你這是欺騙。”

“反正能讓你愛上我就行。”範丞丞說，“只要是你喜歡的樣子，我都可以做到。”

當真心實意答應範丞丞的那一刻，陳立農想起了一切，想起了他們久遠的相識，想起了他們相伴的這些年，想起了範丞丞為了束縛住自己自殺在自己眼前，想起了他跟自己立下的賭約。

“我可以讓你走。”範丞丞說。

陳立農不敢置信地回頭看着範丞丞，眼裏滿是希冀。

範丞丞面無表情地繼續說：“但你總會回到我身邊的。”

陳立農沒有說話。

“不信嗎？”範丞丞微微勾起嘴角，“不如試試看？我放你出去，但是如果你自願留下來，就不能再離開了。”

陳立農非常幹脆堅決：“好！”

範丞丞如約放陳立農離開了，只是改變了他的記憶，讓他以為自己是個普通高中生，讓他融入正常的校園生活。

後來陳立農喜歡上了林彥俊，林彥俊也喜歡上了陳立農，沉浸在甜蜜的小暧昧裏的陳立農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林彥俊本就是人鬼殊途。

那天陳立農正和林彥俊偷偷傳着小紙條，老師帶着一個轉學生進了教室，那轉學生微笑地看着陳立農說：“你們好，我是範丞丞。”

然而約定就是約定，在這棟房子裏陳立農是無法反抗範丞丞的，即使多麽不甘，他也只能按照約定，永遠留在這裏，更何況，現在的他也并不會多麽不甘願：“所以……你其實早就計劃好了。”

範丞丞微笑着承認了：“你必須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畢竟，當初引誘我的人，可是你啊。

END

☆、解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