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摳門成狂
林敏回房，一個人坐在床邊，久久地思考着，驀地，她站起身來，來到衣櫃前，蹲下身子，将最底層的抽屜拉了出來，裏面放着塵封已久的照片。她拿了出來，關上抽屜，重新坐回床邊。
翻開第一面，是爸爸媽媽抱着她的合影，那時的一家是那麽的幸福快樂，但一切都在父親染在賭瘾之後都支離破碎了。想想那時，母親那時決絕的離去，似乎一點也不留戀過往的幸福，只是說了一句，她會回來的。
林敏自嘲地笑着，一句會回來讓她在這套房子裏等了十幾年，她的承諾竟變成了她的一種寄托。
翻開第二面，便是她小時候的照片，一張張地翻過去，只到停留在一個男孩天真的笑容前，他叫文俊陽，跟那個叫葉俊陽只差一個字。小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負，剪了一個天真的蘿蔔頭，被人打時只會躲在一旁哭泣。
那時的她大他兩年級，看他可憐就幫他教訓了那些欺負他的男生，從此以後，他便成了她的跟屁蟲。跟了兩年之後，他們家要帶他出國，他跑來哭着不肯離去，還要讓林敏答應等他，并讓她承諾不許嫁給別人，一定要等他回來娶她。
林敏一直想甩掉他，聽到他要出國的消息，高興得很，為了讓他開心一點離開，她随口答應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
“臭小子，一走就是十幾年，還說回來娶我，真是可笑。”林敏搖了搖頭，抿嘴淺笑着。
“什麽事那麽可笑？”葉俊陽那突兀的聲音讓林敏吓了一跳，她迅速将照片塞到身後，瞪大眼睛看着他，問道：“你懂不懂禮貌呀，你知不知道姐姐我的心髒是承受不了任何刺激的。”
他直直地看着她，上前，不由分說奪過她身後的照片，看了一眼，直到将目光鎖在那張照片上，他伸手指了指，問林敏：“他是誰，你弟弟嗎？”
林敏的眼角瞟了一下，“他叫文俊陽，跟你同名，但不同姓。”
“你喜歡他？”他低聲問着，目光變得緊張。
“喜歡？”林敏聲音調高了許多，“別開玩笑，我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更何況現在人在哪兒都不知道。”
“如果他回來的話……”俊陽的話還沒說完，林敏便搶先一步回道：“就算回來也不可能，我的擇偶标準可是很苛刻的。”
“哦？”俊陽挑眉看着林敏。
“他第一點都過不了，”林敏看着俊陽繼續說道，“我接受不了姐弟戀，就算比我小一個月我都接受不了。所以，你，雖然長得帥又有錢，可是不是我的菜。”
“你太古板了。”葉俊陽帶着怒意說着，別過臉，将相冊放到床上，“如果他很愛很愛你，為了你答應過的承諾，一直奮鬥至今，你也不會接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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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非常非常有錢，那還可以考慮考慮。”琳曉挑眉笑着回答着。
“你真得非常愛錢嗎？”葉俊陽臉一沉，咬牙看着眼前這個眉開眼笑的女人，他就是文俊陽，當年母親帶着他生活着，他被衆人欺負的時候，是林敏救了他，還不嫌棄他是單身家庭的男孩，對他百般照顧。
後來父親從國外回來接他們母子，他跑去跟林敏道別，那時的他對林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讓林敏等他，等他長大後就來娶她，卻沒想到他努力地讓自己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之後，林敏卻堕落成這樣。
“人不為錢，天誅地滅。”林敏誇張地形容着，說完之後，哈哈大笑着，拿起相冊，扔到衣櫃底層的抽屜裏。
她看了看有點想不開的葉俊陽，拍了拍他的肩，道：“哎，別那麽較真，你又不是那個小蘿蔔頭，知不知道，我以前上課時，有個老師是這麽說的，問，如果你口袋裏有錢，然後半夜遇到搶劫的，你既舍不得錢，又舍不得命時，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俊陽沉臉看着她，不作回答，他知道，林敏肯定會選擇錢。
“當時他是這麽回答的，他說他會先喊救命，如果沒有搭救的話，他說他會留下錢，因為命丢了，錢就花不了了。可錢沒了，命就丢了。”林敏的話讓俊陽不解。
“為什麽錢沒了，命就丢了？”俊陽蹙眉看着她。
俊陽的問題再次惹得林敏哈哈大笑着，“笨哪，錢沒了，心疼死了呗。心死了，人哪能活呀？”
這種冷笑話讓俊陽無語。不過她這種自娛自樂的消遣卻讓他打心裏佩服這個女人。殊不知她這些年到底遭遇些什麽事情？
“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俊陽緊緊地看着開懷大笑的林敏，情不自禁地贊美了一句之後，驚得林敏有點驚恐地看着他。
雖然嘴上說對小自己的男人不感興趣，可眼前這個男人長得未免也太讓人心動了，他的贊美就像蜜一樣地甜，說得她的心都慌了，她轉過身背對着他，抱怨道：“喂，以後這種肉麻的話不要随便說，我不吃這一套的。”
“我說得是實話，我喜歡看到你大笑的樣子，起碼會讓我暫時忘了你是一個錢迷的事實。”俊陽的話讓林敏在第一時間轉了過來，她有種被人羞辱的感覺，什麽叫錢迷，愛錢有錯嗎？她又不是聖人，她也不想做聖人，做為一個普通人，愛錢沒錯，天經地義。
“知不知道什麽叫話不投機？”林敏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讓葉俊陽離開她的房間。跟他聊不了幾句，準得鬧崩，他是有錢的人，自然不知道沒錢的痛苦，是，他是高高在上的主，而她呢，省吃儉用，只是為了能在這套房子裏等着她母親的歸來。
誰都沒錯，林敏不想多說什麽。
葉俊陽愣了一下，鄙視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她之後，拔腿就走出房門，當他走到門口時，突然轉過身來，對着林敏說道：“我肚子有點餓，陪我去吃點東西吧！”
“沒錢。”典型的摳門成狂。
“我請。”
“不去。”被他氣得還不夠嗎？等一下還要面對面陪他吃飯嗎？
“不去的後果會很嚴重，或許下個月，房租我會增一倍，不，兩倍……”他挑眉地說完之後，林敏的臉色驟變。
“你搶劫呀！我去還不行嗎？”林敏真是服了他，她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誰讓他抓住了她的軟肋呢！
“聽話的女人是最可愛的。”深邃的眼眸帶着絲絲笑意，嘴邊那兩個迷人的酒窩魅力無窮，林敏別過臉來，再多看幾眼，說不定她真得會喜歡這個男人。
出了房子，來到大馬路旁，葉俊陽停住腳步，回頭看着後面慢吞吞的林敏，“帶路，這一帶我不熟悉。”
剛回來，葉俊陽不止是這一帶不熟悉，是根本對這個城市都不熟悉。十幾年，變化好大，唯一不變的是，林敏家的房子都沒變化過。
“我真得搞不懂你為什麽要搬到這裏來？”林敏走到前頭唠叨地說着，“知道嗎？像你這麽有錢，完全有可能住到繁華的地方去？”
“我喜歡清靜的地方。”他淺笑着回答着，眼睛一直盯着嬌小的她說着，嘴硬，倔強，貪錢，占便宜，卻不失心地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