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雖然蘇卿莞那句調戲中有誇張的成分，但經過短短一個寒假，顧佳身上發生的改變果然很大，
‘每逢佳節胖三斤’的真理總算在他身上奏效了，顧佳身上臉上總算多了點肉，不再像以前那樣，看上去總有種風一吹就倒了的既視感，仿佛是個病歪歪的小可憐。
而且蘇卿莞注意到，她好像稍微會打扮自己的了。雖然上半身還穿着三中又肥又醜的大校服，但底下卻是很顯腿型的打底褲和格子短裙，腳上穿了一雙漂亮又有個性的塗鴉帆布鞋，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活潑又活力。
“你的新眼鏡也很漂亮！”蘇卿莞誇獎道，“比之前那個黑框圓眼鏡好看多了。”
“因為我之前配眼鏡的時候，都不好意思選太貴的鏡框，總是選店裏最便宜的款。”顧佳不好意思的撓撓臉，小聲說，“過年那會兒，表姐和舅舅覺得我眼鏡太醜，就帶我去配了一副新的。”
“很好看！特別适合你！”蘇卿莞超級捧場的誇獎，“你姐姐眼光真好。”
“嗯。”顧佳被她誇得不好意思，紅着臉撥了撥頭發，企圖掩飾自己的尴尬。
她擡起胳膊的手，袖子滑下去一截，孟爾敏銳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條細細的銀色鏈子。
“呦！你這條手鏈真好看！”孟爾輕佻的吹了個口哨，重複蘇卿莞剛才的話，“美女，加個微信好友呗。”
顧佳被她們倆這麽一鬧，臊得更厲害，無奈地說，“你們兩個……”
分別一個寒假的同學們之間，仿佛有着說不完的話題。
直到班主任劉學森走進五班教室，裏面依舊如同菜市場一般吵吵鬧鬧的。
“說說說！一個個有多少話啊？放假在家沒有人跟你們說話還是怎麽滴！”劉學森習慣性揪住典型案例維持紀律，“後面那塊啊！就你們話多！薛衍你跟莫歸湊在一起讨論啥呢？”
“啊？”被迫成為反面教材的薛衍滿臉寫着無辜，轉過來回答道，“老師，我跟林柏亦正在拜讀莫歸的寒假作業的，說的都是正事啊！老天爺可以給我作證！”
“得了得了，別把老天爺拖下水。”劉學森清楚他們幾個人的德行，擺擺手說，“把莫歸的寒假作業拿過來，他是不是又沒寫。”
“不是！這回真不是！”薛衍特別狗腿，一溜小跑把作業送過去，嘴裏還不忘誇獎道，“莫歸這次寫的特別認真，我就驚呆了！心裏特別愧疚。老師你看莫歸期末考試成績比我高，人家寫作業還如此認真，這是怎麽樣一種覺悟？我如果有他的覺悟！我肯定能考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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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衍跟劉學森相處兩年，深谙跟班主任打交道的秘訣——
把他的話先說完，讓劉學森無話可說！
果然，劉學森準備好的長篇大論被他堵回去，只能無可奈何瞪了薛衍一眼，高擡貴手放過他這一遭。
他接過寒假作業翻了翻，發現紙頁上的确實是莫歸的字跡，寫得特別認真，認真到了感動的程度。
“什麽情況？”劉學森忍不住詫異地嘀咕，“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太陽當然沒有打西邊出來，只是自從過年把話說開之後，莫歸突然浪子回頭幡然悔悟，終于決定自己要好好學習了！
他跟蘇家人短暫的接觸了一次，雖然雙方都很不爽，但起碼有幾件事達成了共識。
一、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委屈着蘇卿莞。
二、莫歸現在條件太差了，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很差。
他各方面跟蘇卿莞差太遠了。別說取代蘇卿莞的位置，就算跟別人家的繼承人比較都很費勁。
他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回到蘇家只能讓自己跟整個家族淪為笑話。
哪怕退一萬步來講，采取蘇家那邊提出的解決措施，不對外公布這件事，蘇卿莞還是蘇家的大小姐。
而他喜歡蘇卿莞，想要跟她一起共度餘生，那麽勢必就要成為蘇家的女婿。
這要是在外人看來，蘇卿莞那麽好的家境和條件，最終卻選擇跟自己在一起，恐怕腦子裏進了很多水。
總而言之，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迫使莫歸不能繼續得過且過的現狀。
擺在面前的有兩件要緊事，第一是提升自己，第二是——
怎麽把水灌進蘇卿莞的腦袋裏？
上次自己的告白，雖然沒有被拒絕，卻也沒有得到回應。
起初莫歸以為自己告白來的太突然，她需要時間考慮。
可這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她考慮再慢也應該有結果了吧？
“喂！”放學回家的路上，經過一片空曠安靜的區域，莫歸突然叫住蘇卿莞，“上次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
“啊？”蘇卿莞轉過去看着他，表情茫然的很真實，“什麽事？”
“蘇卿莞，你在跟我裝傻嗎？”莫歸用力磨了磨牙，展開了一波瘋狂明示，“就…過年那會兒。”
“嗯？”蘇卿莞依舊滿臉茫然。
“在你房間裏。”莫歸說到這兒，已經羞恥到臉紅了，明明表白的時候還沒什麽反應。
——大概是因氣氛差別吧。
“我房間裏這麽了？”蘇卿莞又問。
“喂！”莫歸徹底暴躁了，惱羞成都的怼，“你別裝了。”
“哈哈哈哈哈哈！”蘇卿莞瞧他反應，覺得好玩，肆無忌憚的笑出聲。
莫歸眯了眯眼，表情逐漸變得危險。他實在想不通，世界上女孩子那麽那麽多，自己為什麽偏偏喜歡蘇卿莞？
喜歡就喜歡呗，怎麽還沉迷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蘇卿莞終于笑夠了，清清嗓子回答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暫時沒辦法回答你。”
“……已經半個月了。”莫歸嘟囔。
“才半個月而已，你這就等不及了。”蘇卿莞又忍不住捉弄他，“耐性這麽差，我萬一答應你，你不到半個月就跟我分手怎麽辦？”
“不可能！”莫歸确定的說，“我…我挺認真的。”
“我也是哦。”蘇卿莞彎起眼睛朝他笑了笑，輕聲回答道，“我也在認真考慮這件事。要重新規劃未來的安排，規劃以後兩個人應該怎麽生活。我也在很認真的考慮各種各樣的事情。”
莫歸啞然。
他承認，自己是個思維簡單活在當下的人。所以喜歡蘇卿莞的時候就想快點跟他在一起，根本沒有想別的因素。
他不知道蘇卿莞思考了這個多。
難怪她那麽長時間，都沒有給自己答複。
“好吧…”莫歸仿佛錯做事一般，一退再退，輕聲說，“那你慢慢考慮，我可以等。”
“那你要等很久哦，等得了嗎？”蘇卿莞問。
莫歸垂下視線，有些無奈的看着她，點點頭說，“沒關系，我可以等。”
“如果我讓你等一年呢？等兩年呢？”
一年。兩年。
這個時限聽起來不長，但他們兩個現在只是17歲的少年，生命中根本沒有經歷過多少一兩年。
未來有太多不确定性，每一天都可能充滿變數。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耗一兩年時間，只為了一個結果未知的答複。
莫歸聽到這話，卻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好，我等。”
“這麽幹脆？”蘇卿莞有些驚訝。
莫歸挪開視線，悶悶地說，“反正我只喜歡你，以前沒有喜歡過別人，以後更不會了，有什麽不能等的？”
他說話時耳朵有些紅，明顯是害羞了。
“噗嗤——”蘇卿莞覺得小祖宗挺可愛的，忍不住笑出聲，愉快的說，“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就不等兩年了。等我們兩個高中畢業吧。”
現在高二下學期剛開學，距離他們兩個高中畢業，還有一年零四個月。
這個時限還是很長，但已經比莫歸預想中好多了。
他悄悄松了口氣，剛準備點頭。
就聽蘇卿莞又說——
“你如果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就…試試吧。”
“好……啊？”莫歸剛準備答應，反應過來之後瞬間懵逼。
跟蘇卿莞考上同一所大學？
那豈不是高考成績要達到全省前一百的程度？
目前全省排名5萬開外的莫歸，感覺未來女朋友在變相拒絕自己。
“我不喜歡異地戀。”蘇卿莞理直氣壯給出理由。
莫歸：……
“從現在到高考還有一年半呢。就算700分你考不到，690總沒問題吧？”
莫歸：？？？
問題大了好嗎？
蘇卿莞你才是魔鬼吧！
魔鬼蘇卿莞繼續蠱惑道，“我會幫你補課的。其實你很有天賦，拼命一下肯定可以。”
莫歸：……
已經跳出努力，達到拼命的級別了嗎？
萬一我拼死了怎麽辦？
“可以吧？”蘇卿莞稍稍歪了下頭，笑盈盈确認道，“吶？”
“我…”莫歸張張嘴剛準備說話。
“其實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蘇卿莞認認真真問，“你答應嗎？”
莫歸終于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喪失了理智，豁出去般咬咬牙回答，“好。”
不就是拼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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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蘇卿莞目的達成，迅速收起故意勾引他的甜甜笑容，恢複原本陰險又狡詐的模樣，殘酷的說，“你走快點，該回家寫作業了。寫完作業之後我再幫你補三個小時英語。你英語基礎好差，26個字母認全了嗎？”
“當然認全了。”莫歸跟在她後面走了幾步，才覺得哪裏不對，氣惱地追過去說，“所以你剛才說那些，只是為了騙我答應你嗎？喂！蘇卿莞你太過分——”
他控訴的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蘇卿莞突然轉過身，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很輕很輕的親了一下。
甜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莫歸：好的，補六個小時也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