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曼陀羅卷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室內一方古色的香爐緩緩熏着,院落外的水池裏流水緩緩的流動着……
雜耍班主搓手搓腳推開了半邊房門,只見屋內并無一人。他心想悄悄把耳環放進去,然後留下字句告訴霍夫人是自己幫她撿到的耳環。
等他将東西放好後,突然屋內傳來一陣輕柔的叫喚聲,“把衣服替我拿過來!”
“哎呀——怎麽有人呢?”他嘀咕着卻不敢作聲,蹑手蹑腳的把擱在桌旁的衣服從屏風上遞了進去。要是被人發現就慘了!還不得被霍莊主給活活打死?
一直在裏面躺着泡澡的人慢慢睜開眼睛,只見一只手悄悄把衣服挂在了屏風上,便有些生氣的說:“死丫頭,你是怎麽做事的?還不進來伺候我更衣?”
哎呀——霍夫人要我進去伺候她更衣,這是去還是……不去呢?他心裏暗暗想着,有些糾結起來。
“怎麽了?還不進來!”
趁她沒發現我是誰,走為上策!想到這,他準備拔腿就跑。這誤會可大了!他雖然好色可也怕死啊!
突然他的手腕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給抓住了,那滑滑嫩嫩的手啊馬上就讓他腿都軟了,連跑的力氣都沒了。
“大膽狂徒!竟然偷看本姑娘洗澡!”
“我沒有——我沒有啊……夫人——”雜耍班主頭也不敢回的,連忙搖手大叫。
“呵呵呵——什麽夫人,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這語氣突然變得柔軟起來,不止如此,一只柔軟的手臂已經慢慢爬上他的肩膀,用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耳朵,只見那女人緩緩走到他面前,身上罩着一塊輕紗,身上的肌膚若隐若現的,宛如池塘裏開放的荷花,香得令人骨酥。
“你是……你是……”
小荷輕輕一笑,半是挑逗半是柔情的眼波似水般的看着他,問,“怎麽?我沒有夫人好看嗎?你幹嘛要把眼睛閉上啊?”
雜耍班主賠笑着說:“原來是小荷姐啊,是我魯莽走錯了房間……我……我只是想來還耳環給霍夫人的。”
他邊顫抖的說着,邊用手指着桌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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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用手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慢慢靠近他面前,暗吐幽香,淡淡的說:“你沒走錯房間……不過是夫人臨時有事要出去,我看倒好的水浪費了便自己洗了。班主……你不會偷偷告訴夫人吧!”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雜耍班主邊說着邊暗自退了幾步,誰知那小荷宛如一只柔弱無骨的蝴蝶就這麽疊在他的身上,怎麽也甩不開,只見她撒嬌的靠在他身上問,“怎麽?小荷就真得這麽差嗎?你居然看都不看小荷一眼!”
“當然不是了……小荷姐你沉魚落雁……天生麗質……大富大貴……四季發財……”
小荷噗嗤一笑,然後暧昧的問他,“班主,你胡說什麽啊?什麽大富大貴還四季發財呢?”
小荷說着輕輕将他推開,瞬間已經揭下了裹在身上的那塊輕紗,只見那副冰肌玉骨豁然呈現在眼前,一臉嬌媚的模樣看着他,這等光景試問有那個男人能不動心?
“哎呀——小荷姐,這玩笑開大了!小人知道錯了!”他說完抱頭連忙倉皇而逃。
屋內留下小荷一人,她□□着站在那兒,只見她一改笑臉,惡狠狠的說:“有色心沒賊膽的家夥!”
“呵呵呵呵——”屋內又傳出一個人的笑聲,只見那人緩緩從屏障後面走了出來,卻正是那霍夫人。
“夫人,你還笑。幹嘛要小荷試探他啊?”
霍夫人笑着走向她,用手指輕輕的滑過小荷那雪白的肩頭,然後淡淡的說:“他可不是簡單人物,這樣的美人兒擺在眼前連心都不動一下,這世上可沒幾個人能做到的!”
“哼——夫人,你就拿這個來看男人啊?他沒行動那是因為小荷不是夫人。小荷更不明白當初夫人為何命小荷去偷了他們的金子?現在還把他們給招回了霍神山莊?”小荷一邊說着,一邊穿上了衣服。
那霍夫人沒有回答她,而是坐在了桌前,用手撫弄着桌上的那只珍珠耳環,若有所思的看着庭院裏的花草發呆。
小荷走過來,問她,“夫人,你真是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小荷還以為你只是想逗逗那個家夥罷了,難道你還有其它用意不成?”
“沒錯——小荷,我自有打算,将來你會明白的。”
“是,夫人!”小荷點頭,不再敢多問。
“莊主他回來了沒有?”霍夫人問。
“還沒有!”
“真是窩囊廢,他去夏侯家辦那麽點小事都辦不成,日後怎麽指望他替我搶到雲荒劍啊?”
“其實,也不能怪莊主,夏侯家主才從山州吃完囍酒回來,心裏高興自然是多留莊主住上日天喽!”
“我看是他遲遲搞不定夏侯世宗,所以才不敢回來見我!”
“夫人,其實我們霍神山莊近年來生意做得越來越火,大江南北都有我們霍神山莊的分店,不靠那把什麽雲荒劍也行啊!”
“小荷,你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小荷不解,搖頭看着霍夫人。
霍夫人冷冷一笑,然後說:“是男人!”
“男人?”
“沒錯,你要想得到你要的東西,不一定要自己動手,只要找到合适的男人,讓他們去替你賣命就好!”
“夫人,我還是不懂!”
“小荷,這江湖不是靠誰的武功好,而是靠頭腦!我有什麽?除了這身好容貌,便一無所有,可我為什麽能讓一個小小的山莊如今變成一個名滿天下,富可敵國的霍神山莊?那是因為我懂得如何運用這身美貌來利用男人,只要有男人肯為我拼命,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如今有了錢有了名利,我們還需要江湖人人想要得到的雲荒劍,只有得到了雲荒劍,我才可以真正的淩駕于男人之上,讓他們成為我的奴仆!”
“夫人,你說得很對!那麽小荷要怎麽做呢?”
“小荷,你先去替我打點一下,明早我們啓程上夏侯家走一趟!”
“是,夫人!”
等小荷走後,霍夫人傾國的容顏上突然流露出一股莫測的笑容,只見她看着手中的珍珠耳環笑了一下。
雜耍班主被小荷吓得不行,回到房間後一個勁的喝着茶壓驚,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大聲問,“誰?”
“是我!”一個女子的聲音幽幽的飄了進來。
來了!來了!真是陰魂不散啊!
雜耍班主連忙跳上床去,大喊:“我……我已經睡了。”
“我是霍夫人。”
“哎呀——是霍夫人!”班主大叫着又連忙跳下床來,匆匆跑去替她開門。只見門外站着那人正是霍夫人,她罩着一身白色的夜行鬥篷,烏黑的發絲慵散的飄灑在胸前,娥眉淡掃,唇如櫻紅,一對明晃晃的珍珠耳環在她耳邊晃着,一股幽幽的麝香随風飄入他的房間。
“夫人,快請進!”他着實是看得有些呆了。
霍夫人如弱柳拂風一般輕柔的走了進來,然後在桌前坐下,雜耍班主連忙替她倒了杯茶,然後問她,“不知霍夫人這麽晚來,所謂何事?”
“班主,我是特意來謝謝你替我找到了珍珠耳環的!”她說完,用手指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耳環,然後擡起頭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呵呵呵——你怎麽知道是我找到的?”
“你不是留了字句嗎?”
“哎呀——我差點忘了,哈哈哈!”剛才被小荷這麽一吓,竟把自己留有字句給忘了。
霍夫人輕輕抿下一口茶水,然後突然走過來,慢慢坐在他的腿上,一雙纖柔的手臂緊緊纏在他的頸上。
看着她唇吐幽蘭的說:“我是特地來謝謝班主……你的!”
“呵呵呵——是嗎?”班主看着霍夫人就這麽突然間坐在自己身上,又這麽近距離的看着自己,心不由砰砰亂跳。
霍夫人,輕輕的把雙唇蓋在他的嘴上,然後開始親吻他。班主只覺得自己此刻是在夢中,這神仙一般的美人兒就坐在自己身上,哪還顧得了那麽多,魂都沒了的吻了過去。還沒等他細細品味,霍夫人的紅唇就離開了自己,只見她用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放在他的嘴前,然後慢慢的替他抹去留在上面的唇脂。
雜耍班主忍不住想要伸手把她抱住,她卻已經起身,然後笑着說:“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夫人……”
雜耍班主意猶未盡的看着她,卻見她已經悄悄替他關上房門離去。
恍惚了良久之後,雜耍班主突然用手抹了抹嘴上餘留的唇脂,笑着說:“真是可惜了!”
街上的行人噪雜穿梭,茶樓裏人來人往,店裏的夥計正熱情的招呼客人,“二位,請到樓上的雅間吧,那裏可以看到小鎮的風景呢!”
“多謝啦,他行動不便,還是坐下面吧!”女子說。
小二看了看那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少郎,點了點頭。二人随便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點了幾樣小菜和一盞碧螺春。二人不緊不慢的正喝着茶,此刻突然從門外趕來二人,“小二,速速替我們備些酒菜來,一會兒我們還要急着趕路!”
“是!是!二位客官請随便坐,酒菜馬上送到!”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丁俊父子,那四老地裂吩咐兒子坐下,然後低聲對他說:“趕快吃完了飯菜,繼續趕路。”
“是——爹。”
丁俊點點頭,然後替父親倒了杯茶,問他,“爹,你說其它五位叔伯會到奉賢鎮相聚嗎?”
“嗯——我們幾人曾經立下誓約,倘若見到鳳凰涅槃之後便到奉賢鎮相聚!”
丁俊父子說到這,突然見門外走來一群人,約有十三四人的模樣,他們身上各各都披着黑色的鬥篷,都是一身塵土,看來也是急着趕來,嚷嚷着叫小二快些做好酒菜,然後便大步流星的走上樓去。
地裂見着這些人突然眉頭跳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對丁俊說:“酒菜一到,快些吃了走人!”
“是!”
送來酒菜後,二人也只管低着頭吃飯,不再言語。突然從樓上“啪“的一聲摔下一人來,随之便跟着跳下四名鬥篷人來,那四人用手指着摔傷的人,惡狠狠的說:“清風局,你和你死鬼大哥一樣,想要背叛族人嗎?”
“快把《曼陀羅卷》交出來!”四人惡狠狠的盯着那人說。說話間,四人已經拔出腰間的白骨鐵鏈爪向那人攻去。
丁俊看着那人的功夫似乎欠佳,并不能敵過這些鬥篷人,便對父親說:“爹——我們要不要出手相助?”
“丁俊——不準多事!”
“是……”
丁俊原本以為以父親的性格一定會叫他出手相助的,可是父親似乎對這些黑衣人所有顧忌。
那叫清風局的人被他們給活生生的一腳踢到了丁俊身邊,他已經滿嘴是血,身上被白骨鐵鏈爪抓傷無數,那些被抓傷的地方有着明顯的淤痕,泛着青黑色,顯然是爪上塗有劇毒,只見他雖中毒但仍舊咬着牙又站了起來。
“丁俊——我們走!”
地裂說完已經一把拉住想要拔刀相助的丁俊,朝門口走去。卻不料清風局又被那些人給踢到了門口來,只見他此刻已經倒地,不省人事了。
只聽得身後鬥篷人得意的說:“殺了他,一了百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