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子茗拿了獎杯下來就受到了劇組成員的矚目和道喜。
林子茗入座之後随意地把獎杯塞給了一旁作者的邵熙璟。
邵熙璟愣了一下, 雙手接過來, 只是笑了笑, 沒有多說什麽, 心中一陣激動——這就是夢想的重量麽？
雖然電影不是他拍的, 但是他是除了導演之外最重要的制片人的身份, 電影的成功, 功勳章當然有他的一半。
林子茗這遞獎杯……大概也是想表明這點吧？雖然心裏明明知道這也是有刻意犒勞他這個制片的成分……但還是很感動！——邵熙璟又恍惚想起了自己當時失去了夢想之後, 重新燃起初心的那一天。
當然, 其實林子茗這個動作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她純粹是覺得自己拿着獎杯太沉了。上輩子也是, 在成為電影節獲獎名單常客之後, 她的獎杯一直都是讓坐在自己旁邊的人拿的。
這也導致了之後去頒獎典禮時, 劇組成員都搶着坐她的邊上。
頒獎典禮之後的對于《為愛向前沖》劇組來說沒有什麽太大的懸念。雖然他們票房的确牛逼，但是電影節評獎票房只是一個很小的參考因素而已。
蕭小筱和蕭絡的演技雖然在林子茗的教導之下表現算是及格了, 但是要拿到一年裏頭的評獎……和其他表現優秀甚至突破自我的演員來說，還是差得遠呢。
所以劇組接下來的表現都是很一致的——笑容滿面, 佛系鼓掌，祝賀同行。
大概是顧及到《為愛向前沖》的票房委實亮眼, 還分了一個最佳剪輯, 剪輯師美滋滋地下來, 立馬被邵熙璟笑呵呵地叫過去忽悠畫夢想大餅, 表示《千面鎮》一定會更好地剪。
之後的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敲定，果然是陪跑。而重量級別的最佳編劇、最佳導演、最佳影片也就是最佳導演提名了一下，已經獲得了最佳新晉導演這個獎了的林子茗自然是沒有份。
在最佳導演公布、獲獎者上臺頒獎的時候, 邵熙璟就抱着那個玉蘭花形狀的新晉導演的獎杯，保持着看着臺上的姿勢，身子傾斜過去對林子茗說道：“林導，最佳導演也很快的。”
林子茗聽懂了對方的暗示，忍不住笑了，伸手鼓着掌，然後歪了歪頭回道：“最佳影片也很快的。”
一般來說，最佳導演是導演領獎，而最佳影片的話更多的情況是制片人上臺領獎，有些電影節還有主創團隊一起上臺的傳統，例如電影節最廣為人知的大獎項——美國學院獎。
邵熙璟聽着這話，也像是獲得了承諾一般，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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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氣氛很和諧，彈幕氣氛卻并沒有那麽溫情脈脈了。
【唉，林導這個人啊，半小時前還和鄒影帝許諾了三年，這邊又給邵憨憨說了很快。】
【事實證明邵憨憨更受寵愛。】
【不是……只能說事實證明邵憨憨更加好搞定吧……】
【是啊，一個三年，一個很快。】
【呸！那是因為邵憨憨是林導的長期工具人！而鄒遠是還沒有到手的工具人！】
【那當然是沒到手的更加上心不是麽？！】
【總之我站影帝。】
【我站邵憨憨，原配世界第一。】
【……不是，我說，都是工具人你們在這裏真情實感什麽呢？】
【那我站邵大哥。】
【？？？】
【別了吧，邵大哥什麽都不知道放過他吧。】
【就是啊，你們切一下視角就能看見他困惑中帶着疑問的目光。】
【哎？疑問什麽？】
【疑問自己弟弟和林導的關系吧。】
【疑問到底什麽是心靈之友。】
【疑問這單純的金錢關系為什麽看上去怪怪的。】
邵熙珩的确有些困惑，不過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好哥哥，不能去幹涉自己弟弟的感情生活。
就像是之前弟弟離家出走他不反對也不會支持、在弟弟向自己借錢的時候困惑地問出“你離家出走的目的就是從花父親的錢到花我的錢麽”一樣。
當時弟弟看起來似乎快要哭了，還指責自己不近人情，邵熙珩還反思了一下自己……現在看看弟弟的成績，證明他之前是對的。
我真是一個引導着弟弟積極向上、處處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這也許就是那些年輕人口中所說的弟控了吧？——邵熙珩滿意地想着。
還好邵熙璟不知道，不然恐怕真的會哭給他看。
最佳影片是最後一個獎項，宣布之後就進入了閉幕式的環節，在一首中國傳統民謠之後，玉蘭電影節正式圓滿閉幕了。
林子茗和邵熙璟自然不會這樣子就打道回府，兩人是結伴離開的，劇組成員自然是原地解散、各忙各的去了。
而林子茗和邵熙璟則是在半小時後來到了一家頂樓餐廳的包廂裏等着。
“我們不去和業內前輩多聊一些麽？”邵熙璟還有些幾分擔憂，“這種場合的話，也許留在那裏然後和鄒遠改天再約會更好……”
“熙璟，你太急了。”林子茗喊了他一聲，以一種長輩的語氣，語重心長道，“你首先要擺正一個心态，業內前輩不缺阿谀奉承的人，他們缺的是看好的後輩。你有了足夠的成績再去套近乎，比現在貿然上去自我介紹要好得多。不用擔心你現在不留個印象，業內前輩在關鍵時刻就不理你了……”
邵熙璟在林子茗說前面的話的時候就慢慢地冷靜了下來，聽到她說到這裏，很懂事地接話，若有所思：“因為只要拿出足夠的誠意和優秀的作品，業內前輩能幫忙的都會幫？”
“不是。”林子茗靜靜道，“是不管你前面怎麽套近乎，都看你最後求人幫忙的時候對方有沒有好處。”
邵熙璟：“……”
林子茗不由得感慨道：“你當業內前輩們都是慈善家麽？這個圈子裏什麽人都有，唯獨沒有這種人。無論是看重你的才華投資、喜歡你的作品順手幫忙，前提都是覺得你有回饋的，沒有人願意往沼澤裏扔石頭。所以你最重要的永遠不是拿出誠意或者努力，而是展現你的價值。這個圈子演員還可以當當花瓶，我們幕後工作者必須靠實力，明白麽？”
邵熙璟受教地點點頭，回過神來之後覺得不對勁——等等！林導你比我還小兩歲吧？這比我大二十歲的教導口吻是哪裏來的啊？
兩人沒聊多久，鄒遠和李時臻來了。
這個場景在四個人看來，還有那麽點微妙的熟悉感。
畢竟他們四個人第一次這樣子碰頭的時候……還是在大半年前。
“林導，邵制片！好久不見啊！”李時臻笑容滿面地上來，挨個握手打招呼過來，态度頗為親熱，“恭喜林導獲得新晉！”
“多謝。”林子茗也帶着笑，率先坐下來，“別站着說話，都坐吧。”
“謝謝。”從走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吭聲的鄒遠輕聲地回了一句，拉開椅子入座。
這一坐下，就由邵熙璟開局說正事了。
“有關于《天地為證》這個項目的內容我已經将資料悉數給你們了。”邵熙璟一臉誠懇地說道，“你們有什麽疑問和要求也盡數提，請相信我們的誠意。”
“這個麽……”李時臻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盛了一些，打着太極，“現在這個項目也就有個雛形，我們當然是很看好這個項目的了，可是還沒有具體的東西，也就沒辦法給出具體的承諾，對不對？”
這個時候林子茗适時地插話：“我們不需要給出具體的承諾，只希望等項目籌備好的時候，鄒遠能優先考慮加入我們的項目，如何？你們可以等到時候看完劇本再決定，但是得給我們把劇本遞給你們的機會。”
反正到時候我有上百種方法讓你答應。——林子茗心想。
“那我能對林導提些要求麽？”鄒遠突然出聲道。
這是态度松動的意思，林子茗心下一喜，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一拍桌子，豪邁道：“沒問題！你說！”
如果是有關于制作方面的問題……反正先答應下來！之後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沒簽在合同上的一切都可以反悔！
鄒遠悶不吭聲的，低頭拿出了手機，通過了微信那邊的好友申請，然後給林子茗發了一句話。
林子茗拿出手機一看，沉默了。
鄒遠發過來的只有一句話——【請林導不要再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了。】
包廂裏的氣氛沉默的時候，彈幕卻都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林導你看看你！】
【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林導翻車！】
【鄒遠還是答應考慮進組了！那就不是翻車！】
【沒錯！林導這條狗還是得到她想要的了！】
【我現在開始懷疑鄒遠是不是怕林導繼續跟他提三年才答應的了……】
林子茗也難得的反思了自己幾秒鐘，然後點頭應下這個對她來說并沒有難度的話：“沒問題！我一定做到！”
鄒遠緩緩地籲了口氣，看起來放松了一些，臉上了帶上了幾分笑容來，溫聲道：“那等林導您劇組籌備地差不多的時候提前幾個月通知我吧，我會為您的項目留出時間的。”
“好，十分感謝。”林子茗說着，看着鄒遠站起來，她也站了起來，把手伸過去，“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是我的錯。”
“……不，是我過于敏感，還望林導您見諒。”鄒遠似乎是終于放下了心結，笑容裏還有幾分不好意思，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我很期待和您的合作。”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項目還沒有推進，自然不需要多餘的客套。
李時臻和鄒遠在表示很期待林子茗的新作之後就告辭了。
“總算是搞定一樁事情了！”李時臻感慨道，接着笑着問鄒遠，“這下子可以安心入劇組了吧？”
“嗯。”鄒遠看起來放松了不少，對他而言最難受的就是不下不上的狀态，這次徹底說開了、而且那個本子和人物他都挺喜歡的，也欣賞林子茗的拍攝風格，能有合作的機會他也覺得是好事。
“林導這次估計能獲得國內三大的新晉大滿貫。”李時臻說着，“她的能力真的不像是個新人導演，不過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我估計那部和你堂弟合作、定檔元旦的《千面鎮》票房也不會差。這樣子的情況下她拉投資籌備《天地為證》就很容易了。我看着她請你的決心，《天地為證》應該就是她準備花心血好好打造、展現自己導演實力的片子了。”
“嗯。”鄒遠點點頭，表示贊同。
因為《天地為證》這個項目還只有一個小開頭而已，兩人沒有深入讨論的意思，李時臻開始囑咐起了進新劇組要注意的事情。
兩人都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翻篇了，直到鄒遠進組前的一周，他開着電視看《我們打工吧》，給自己的堂弟貢獻收視率。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一幕——鄒之清給林子茗打電話，然後林子茗直接就回了一句【也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鄒遠有什麽喜好。】
鄒遠：“……”
——林導這個騙子！大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導：我超冤。
邵大哥：我是弟控。
邵熙璟：……？？？哥？！hello？！
其實配角來說，我個人最喜歡的是邵大哥。因為有趣（……）
PS：看在我日六的份上，不要養肥我。求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