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齊思源有點慌。
他一開始是覺得自己去做好事的……但是現在, 饒是自信如他, 也開始自我懷疑了——我該不會是弄巧成拙了吧？
齊思源憂心忡忡的, 回到了酒店之後沒多久, 他的經紀人任時打電話來了。
【乖崽啊, 有沒有好好拍戲啊？今天争取了被林導少罵幾句了麽？】
提到這個齊思源就很開心：“今天林導只罵了我兩句！”
任時聽了沒誇他, 反而憂心忡忡的：【什麽？！這麽少？！不對勁！你該不會趁着不注意爬了林導的床了吧？成功了麽？！】
“不是啊, 哥。”齊思源好脾氣地回答, “是因為今天甄一薇殺青林導給放了小半天假, 我的戲份挪到明天拍了。”
【……沒有拍戲你都還能被罵！你咋那麽能呢！】任時有些痛心疾首，【你說說你, 這樣子讓我怎麽昧着良心買通稿誇你演技有進步？】
齊思源很不服氣：“可是我的确有進步啊！”
【那有什麽用！你還是倒數第一啊！我就算在家長會上誇你從0分變成1分, 我還是會被其他家長鄙視的啊！】
齊思源：“……哥, 別這樣，我好歹有3分吧？”
【行了, 我會想辦法從別的地方吹你，勢必把你的熱度也保持住了……唉, 林導就是嚴格要求，不然還能讓你出來參加個綜藝之類的保持熱度……】
齊思源愣了一下：“哎？不行麽？我看池哥和寥哥有離開個一天半天去幹點其他的啊……只要提前請好假不妨礙拍攝進度就行的。”
【那是他們考及格了才能去給老師請假, 你這個倒數第一讓我連口都開不了啊！】
“……好了哥, 我真的有在努力的。”齊思源覺得再讓自己的經紀人說下去自己就快變成弱智小學生了, 趕緊岔開話題, “對了哥，我發現了一件大事兒……你幫我拿拿主意，看看我該怎麽解決。”
電話那頭的任時一下子心都揪了起來：【什麽？怎麽了？你又惹什麽禍了？難道是爬林導的床被林導罵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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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我真要爬了, 我肯定會成功的好麽！我又會說話脾氣又好，那麽讨人喜歡！劇組的人都說林導最偏愛的兩個人一個是甄一薇一個就是我！”齊思源驕傲完畢之後壓低聲音道，“我發現了，甄一薇對林導有意思。”
【……等等，什麽意思？】
“哎呀，就是那方面的意思！之前的小道消息說不準還是真的！”齊思源悄悄說道，“我雖然去委婉地提醒了甄一薇一下……不過看起來她挺頭鐵的，你說我是不是去提醒一下林導比較好？萬一太子爺遷怒林導呢？雖然說林導不怕但是這種無妄之災還是要讓她知道個為什麽吧……”
【什麽？】任時雖然有些吃驚，但是接受卻很快，畢竟他在圈子裏混的時間長了什麽都見識過了，這點算什麽，他當下就在內心琢磨開了，【崽啊，你确定麽？】
齊思源立馬把前因後果給一捋，最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以我的八卦小雷達打包票！林導對鄒影帝有多真！甄一薇就對林導有多真！”
任時沉默了好一會兒，應該是在思考。
齊思源等了半天沒等到回音，正要問的時候，任時一拍大腿，下了決定：【既然你提醒過甄一薇對方沒聽進去……那你就去隐晦地提醒一下林導！不管林導怎麽想的，我們既然發現了就要說，賣林導一個好！左右我們沒什麽損失！但是你不說，萬一甄一薇多說了什麽，就怕林導誤會什麽。】
“我也是這麽想的！”齊思源得到自己的經紀人的肯定之後就安心了，他斟酌了一下，給林子茗發了個語音微信：“林導，今天晚上的飯局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甄一薇對您……似乎有着您對鄒影帝一樣的心思。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就和您先說一聲讓您心裏有個數。”
另一頭，先回到了酒店休息的林子茗接到了來自甄一薇的電話。
【林導！我以後還能有機會參演您的作品麽？】
林子茗回答地很痛快：“當然了！你加油，好好努力！有合适的角色我一定給你留着！”
她跟道謝的甄一薇來回打太極了幾句就挂掉了電話，接着邊開始和邵熙璟商量起了正事。
“喂？熙璟啊……沒事，剛剛是甄一薇。”林子茗以一種老練的口吻回答着邵熙璟的問題，“放心，她還挺乖的，也挺有腦子。如果下次有合适的角色找她也不錯。”
畢竟林子茗一直聽着影後系統的提示聲也差不多摸清了這是個什麽東西了，她知道甄一薇這個工具人只會越來越好用，那麽幹嘛放着不用啊！
她是想要拍好電影，又不是以調教演員為樂趣！教演員很累的！還容易上火！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片場裏全員都是演技巅峰的影後影帝！
不過甄一薇的技能卡似乎被她壓榨光了，下次合作還是至少一年後吧，讓對方攢攢。
【那就好……】邵熙璟嘆了口氣，接着語氣有帶上了幾分抱怨，【潘琪睿這也太不着調了……之前我以為他和我大哥談過應該能懂事一些，沒想到居然還是鬧到了你那裏去……還好子茗你厲害，把他說服了。不然我都打算去和潘總告狀了。】
“潘總之後難道要把星光娛樂交到他手上？”林子茗奇道，“就他那種不接受女朋友拍吻戲鬧到不是他主投資的片場來的腦子……我覺得星光娛樂要完啊。”
【反正如果他挑不起大梁，第一股東的繼承人恐怕就要換人了。】邵熙璟沒有展開說，但是他覺得自己這麽一提林子茗也能明白，【這其實還算好了，我聽說以前還有過男主角暗戀女主角，然後故意吻戲NG好借機多次親吻對方的事兒呢。】
林子茗聽得一臉嫌棄：“這種是富二代進圈裏來玩票的吧？可別糟蹋片子了……這種一點職業道德和責任心都沒有的當什麽演員？”
如果是有這方面的特殊癖好，自己回家去架個攝像機對着自己拍，再不過瘾請幾個人在旁邊看着不就行了麽？非得浪費所有人的工作時間不成？
這種人的話，在正規的電影拍攝場合是要被導演罵死和被全體工作人員在心裏罵死的。
至少基本上的導演都會把這類型的人打上黑名單下次能不合作就絕對不合作，甚至還會分享給同行共享黑名單。
大學的小組作業中間有一個摸魚的隊友都要在心裏罵人呢，更何況是這種正經場合。耽擱的時間那都是嘩啦啦的錢啊！
說起這個，林子茗也打開了話匣子，是實實在在的納悶：“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怎麽一個個比過去還要保守？別說吻戲了以前床戲都不删減的，有些時候就是藝術需要，又不是拍色情片，□□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項啊……明明很美好的東西，怎麽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用下半身來思考一切了？”
邵熙璟現在腦子裏默默地過了一遍林子茗的年紀，确認自己沒記錯對方就是比自己還小兩歲，詭異地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才接上話：【可能是因為……越是不接觸所以反而越如臨大敵吧。】
邵熙璟其實被這麽一說也有些感觸。
他想起了一部自己很喜歡的電影——《天堂電影院》。裏面的電影放映員留給男主角的遺物就是男主角小時候看的那些電影裏被剪掉的吻戲的合集。年老的男主角一個人坐在電影院裏看着大熒幕微笑着落淚的時候，邵熙璟也哭得稀裏嘩啦的。
那個時候看到的吻戲人會想到什麽肮髒的念頭麽？不會啊！他想到的只有自己年少的遺憾和長大後失去的對于某樣東西單純的渴望的心情，然後為此不禁落淚。
“你剛剛是不是在想《天堂電影院》裏的最後一幕？”林子茗的聲音忽然響起，還帶着笑意。
【……林導。】邵熙璟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還用回了片場專用的稱呼，【你怎麽知道的？】
“我只是随口一猜，因為我想到的是那一幕。”林子茗換了個話題，“《為愛》的獎項都申報了麽？”
【都報了，最佳男女主角估計希望不大，最佳影片的話……今年雖然是小年，但也有幾部能打的，他們後頭還有公司支撐，公關上我們可能有些懸。不過新晉導演獎這個你是十拿九穩了。】
“應該的。”林子茗可能會低估別人，但是絕對不會低估自己，“頒獎儀式全劇組參加？”
【是的。】說起這個，邵熙璟又補充了一句暗示滿滿的話，【今年雖然沒有鄒遠的片子，但是他很可能會作為頒獎嘉賓出席。】
林子茗聞言立馬正襟危坐起來：“明白了，我會去的……到時候有談話的機會麽？”
【我讓我哥帶你。】
“OK，替我謝謝你哥。”
【不用謝，聽說你罵了潘琪睿，他很開心還說你是個好女人。】
“……？”
先不管這番談話有沒有引得在千裏之外挑劇本的鄒遠打噴嚏，兩人敲定後面形成之後，又根據《千面鎮》這個項目所存在的問題讨論了一番，才挂掉了電話。
林子茗在打電話的時候就聽到了微信的提示聲，在挂了電話之後才去查看，然後就聽到了齊思源的留言。
在聽到【甄一薇對您似乎有着您對鄒影帝一樣的心思】這句話時，林子茗面露一絲意外，還覺得有些好笑：“齊思源這小子還真的是什麽都敢往外說啊……”
不過沒想到這平日裏看起來沒心沒肺傻樂的小子還挺敏銳的。
林子茗回了他五個字：【沒事，我知道。】
隔着幾個房間一直在等待林子茗回話為此都沒睡着覺的齊思源：“……！！！”
什麽？！這是什麽意思？！林導早就知道然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麽？！天哪不虧是林導啊游刃有餘的感覺！這就是成熟大人的處事态度麽？！
齊思源在嘆服的同時升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崇拜來。
作者有話要說： 齊思源——雖然想的都是錯的但是結論偏偏是對的
PS：《天堂電影院》我非常喜歡……十分推薦。最後片尾的bgm一響，配着那個畫面，我真的每次都會哭。
雖然本文設定是半架空的世界，但是提到一些經典的具體例子代表還是會用現實存在的作品（憑空捏造大家也感受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