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GL）

第30章

質琪擡起頭，看着皇兄，殺字在他口中這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好像人命在他口中如草芥一般，質琪想象劉思昭假如聽到這個問題，肯定不會這樣回答，也許緩緩治之不是良策，但起碼會有寬恕包容之心，劉思昭就是有這種心的人。質琪不想和皇兄再繼續讨論政務，後宮之人參與前朝政務多半都沒有好下場。

“質琪，朕會是個賢君麽？”耶律璟問道。

“會。”質琪只能這麽回答，雖然耶律璟繼位區區半年有餘，根本還沒有做出任何值得稱贊的功績來。

“如果南伐之事能在朕手中成功，朕也會名垂千古。”耶律璟眺望着後周疆域，在這麽草原生活，中原發達地區的文化和思潮耶律璟是格外向往。

“是。”質琪看着耶律璟，皇兄既然有如此抱負，那大遼國力肯定能更上一層。

在質琪離宮後二天晚上，沈清溪就來和劉思昭彙報說婁姻竟然開始起了輕生的念頭。

“不吃飯麽？”劉思昭問道。

“是。也不吃藥。”沈清溪回答道，心裏有些瞧不起婁姻，感情和生命相比，還是要珍惜生命吧。

“去看看。”劉思昭起身随着沈清溪一起去了婁姻住的廂房，這個屋子在永福宮最偏僻的角落裏，劉思昭不想惹人非議，才會如此安排。到了廂房門口，劉思昭站在門口一笑，想的原來婁姻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執着這份愛情，也不知道那個皇後蕭氏下了什麽迷魂湯，竟然能讓婁姻為了她何事都願意去做。

“主子，請進。”沈清溪打開房門，很大聲地說道，此話也是說給婁姻的，叫她聽到劉思昭來了。

“婁姻，昭妃來看你了。”沈清溪引着劉思昭走到床榻前面，不過說完此話也沒有得到婁姻的回答。

“無礙。”劉思昭看到沈清溪再想說些什麽，她就提前攔住沈清溪，随後環視了一遍這個廂房，沈清溪果然辦事妥當，這個屋子打掃的幹幹淨淨，屋裏的用具也是一應俱全，并沒有半分怠慢婁姻。

劉思昭也不再出聲，仔細又看了看婁姻，婁姻穿着中衣，趴在床上，臀部殷出血來，頭發撒亂着，頭向內側偏着，看不到面容，劉思昭對杖刑三十五，落下的這傷痊愈時間沒有概念，想想這麽重的傷肯定沒有個一個月四十天是好不利索。

“晚上沒吃飯？”劉思昭問道。

“是。”沈清溪一指那些冷掉的飯菜，說道。

“婁姻？”劉思昭主動叫了婁姻一聲，然後靜靜得等着她回答。

“昭妃娘娘萬福。”婁姻竟然慢慢爬了起來，擡起頭，然後慢慢下了床，跪下行禮給劉思昭請安說道，沈清溪大為詫異，心想這個婁姻還算是個感恩之人，知道主子算是救她一命。

“嗯。”劉思昭應了一下，也不出聲阻攔她要下地行禮，就看着她。

“婁姻謝謝娘娘解圍搭救之恩。”婁姻繼續說道，劉思昭和沈清溪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的想到婁姻竟然能主動說出這話。

“舉手之勞，你不也希望本宮解圍麽？”劉思昭聲音不大，她清楚的看到婁姻聽完之後，身子顫抖了一下。

“娘娘恕罪。”婁姻低着頭說道。

“婁姻，娘娘并沒有記恨你。”沈清溪站在一旁說道，劉思昭示意讓沈清溪将婁姻扶起。

“好了，本宮就是來看看，叫廚房在做些飯菜來，清溪陪着婁姻吃完。”劉思昭吩咐道。

“可她……”沈清溪想要把婁姻絕食的事兒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兒還是咽了回去。

“婁姻若是不吃，那你就晚上回來領罰，就跪倒婁姻吃飯為止。”劉思昭說道，婁姻此刻擡起頭看着劉思昭，這個昭妃居然會這麽說，自己吃不吃飯到成了沈清溪的任務。

“是。”沈清溪一臉郁悶的答道，主子這好人當的全然都沒顧忌到自己，萬一婁姻執拗，就不吃飯，那自己還不知道自己跪到何時。

劉思昭說完就自己走了，其餘的話也沒有再說，沈清溪看着婁姻，嘆口氣，扶着婁姻又趴回床上，二人無話就等到廚房再次送來晚膳。

“快吃吧，你不吃主子該怪罪我了。”沈清溪沒辦法，仿佛央求地說道。

“昭妃待我，是要讓我做何事？”婁姻實在想不到自己還要什麽利用價值值得昭妃這用心良苦。

“主子既然這麽吩咐，就是見不得你作賤自己。”沈清溪也不正面回答婁姻的問題。

“賤命不值得娘娘這般對我。”婁姻說完這話，心裏滿腔的委屈，不覺得眼淚就下來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昭妃娘娘會解圍救自己，而皇後娘娘卻是始作俑者，那晚婁姻都沒想到，皇後娘娘吩咐心腹宮女把自己扔到了皇上的寝殿，随後命令自己若是皇上龍威震怒，那就要一口咬定是昭妃教唆自己勾引皇上。

“別哭了，過去的事情了。”沈清溪見婁姻心思放松下來，伸手溫柔的拍了拍婁姻肩膀，明白女子動了真情，要是由愛生恨，那恨意絕對不可小觑。

“過不去了。”婁姻越發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埋在軟被裏大哭起來，沈清溪看着于心不忍，也不再多說話，只是繼續輕輕地拍着，一下一下，等着婁姻哭夠了。

婁姻仿佛要将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出來，心裏一遍一遍浮現着與皇後蕭氏的過往，自己與皇後蕭氏相識的早，蕭氏在未嫁給耶律璟，進宮之前就相識了。皇後本是遼國翰林供奉之女，閨名玉婉，出生在幽州，婁姻也在幽州以歌舞為生。

婁姻第一次見到蕭玉婉，是那年入冬，她去蕭氏府邸舞蹈，當時婁姻還籍籍無名，只是個小角色，可那次見到蕭玉婉，蕭玉婉穿着一件桃粉色長袍，也沒有任何頭飾，簡單大方的坐在舞會上座，看來蕭大人愛女之深可見一斑，婁姻就被蕭玉婉溫文爾雅的氣質吸引，不自覺的盯着蕭玉婉肆無忌憚的看着。

“你為何一直看着我？”蕭玉婉看着婁姻說道。婁姻那時年不過十六，哪裏見過這場景，吓得連頭都不敢擡起，更不敢說話。

“剛才看我的時候不是膽子大得很麽？”蕭玉婉輕輕一笑說道，這笑聲在婁姻的耳中卻比那天籁歌聲還要動聽。

“真是個能歌善舞的美人，就留在府裏陪我吧。”蕭玉婉又是一笑，揮揮手把婁姻叫到身邊，仔細打量起婁姻。

“謝謝娘娘垂愛。”婁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