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黑氣
在場的人聽了賈探春的話後, 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林黛玉是公主, 她們确實得敬着，但說捧着，卻也不是那樣的。
林黛玉在她們面前沒有擺公主的款, 平日待她們也極為不錯。哪裏是要捧着的，也就是賈探春性情孤傲，這才有這樣的想法。
以前, 賈探春還在榮國府的時候, 賈探春不是還得捧着賈老夫人，捧着賈寶玉, 怎麽到了林黛玉這邊就不行了。莫不是因為林黛玉是女子, 女子最是會嫉妒女子的了。
“別說了。”賈迎春微微皺眉, “今天是你店鋪的開張之日，就莫要說這些了。”
賈迎春對賈探春這副作為, 心裏不大高興。賈探春心氣高了, 只怕日後有得受的, 她們女子本來在這世間就不好生活的，而且賈探春出身本就不好。
“你們是怕得罪她吧。”賈探春推開賈迎春的手, 沒讓對方再挽着她, “你們怕得罪她的話，便可以直接離開，我不阻攔你們。”
賈探春想着等到以後，她們一定會後悔今日站在林黛玉那邊。
賈迎春的臉色冷了幾分，賈探春怎麽就變成這樣, 就跟吃了炮仗一樣。之前，林黛玉也沒說什麽，就是賈探春先行開口說那些話的，否則也沒有那些事情。
“你若是不喜歡我們來，便直說，何必如此。”賈惜春不滿，走上前，把賈迎春拉到旁邊，“我們都沒說你什麽，只不過是安慰你幾句而已。”
說完後，賈惜春便看向賈迎春，“二姐姐，我們走，不必再待下去惹人厭惡，人家連公主都不滿，更何況我們呢。”
“哎。”賈迎春嘆息，回頭又看了一眼賈探春，見賈探春冷着臉，便不多說什麽了。
大家都是姐妹，好好地過來給賈探春捧場的，賈探春卻如此，未免太傷姐妹之間的感情了。這讓賈迎春心裏不悅，賈探春若日後還如此，姐妹之間還如何坐在一起，幹脆就不要坐在一起了。
賈探春就是太在乎她自己的出生了，出生無法改變，又何必太過在乎。
要賈迎春想，便是牢牢地把握跟各位姐妹之間的情誼，日後若能得到一分幫助也是好的，不必鬧得那麽難看。
“走吧。”賈迎春見賈探春沒有開口挽留，便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兒，怕惹了賈探春不開心。
等賈元春來的時候，賈迎春和賈惜春已經走了，就連薛寶釵也準備走了的。
“她們人呢？”賈元春走上二樓，見着只有薛寶釵和賈探春站在那兒，心有疑惑，那些姐妹不可能不來這兒給賈探春捧場的。
“公主走了，她們便也跟着走了。”賈探春不耐煩道，“一個個眼裏就只有公主，沒有我這個姐妹。”
薛寶釵站在一旁卻不說這一件事情，而是道，“家中還有生意要照料，我便先回去了。”
即使她是圍觀者，但她也不好說之前的事情，只怕賈探春會記恨她。薛寶釵不是不想幫助林黛玉她們解釋，而是賈探春現在有些邪門，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她薛寶釵不是賈探春的親姐妹，跟賈探春的親戚關系過于薄弱，家裏又是商家。薛寶釵考慮的問題就更多，不可能像林黛玉那樣說走就走。
“要回去，就回去吧。”賈探春看向薛寶釵，“我就知道你也是要走的，她們都走了，你怎麽可能不走。”
薛寶釵就知道這一把火會燒到自己的頭上，這一會兒，聽到賈探春這麽說，心裏也是非常不高興的。這鋪子還是她給賈探春的，結果賈探春就這麽遷怒她。
要是賈探春日後真有了成就，只怕對方也不一定會幫助自己。
“走吧。”賈元春示意薛寶釵離開，這裏有她呢。
等薛寶釵走後，賈元春才看向賈探春，“什麽事情，鬧得這麽不愉快。”
“沒什麽，就是一點小事情而已。”賈探春輕哼了一聲，“在我們這邊是一點小事，在公主的眼裏就是大事，認為我不尊敬她。”
賈元春嘴角微扯，賈探春說什麽啊，不管賈探春有沒有錯，就沖着賈探春這态度，就不對。
當初，賈元春在宮裏，如履薄冰，明白的規矩也多。黛玉這種得寵的公主，就算黛玉有錯，那也是別人的錯。
在賈元春看來，就是黛玉對賈探春太好了，這才讓賈探春生出別的心思來，認為黛玉這個公主也沒有什麽了不得的。
“不說這些了，你要做什麽就去做吧。”賈元春沒有跟賈探春說那些事情，只怕這一會兒說了，賈探春也不能理解。
那些事情，只有自己經歷了，才能明白，才知道別人說的不是假的。
就如同賈元春當初進宮，她當時還覺得自己是與衆不同的，是榮國府出來的，等到後來，她才明白，到了宮裏，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甚至比那些寵妃跟前的宮女還不如。
賈元春早已經看明白了，她不希望賈探春跟她當初一樣。可是這種事情，不是別人說了就有用的。
當初，宮裏的嬷嬷也說過，不論她們在宮外的身份是如何的，她們進了宮，就是普通的宮女。賈元春當初還認為嬷嬷說錯了，就算是宮女，宮女的身份也有不同。
然而，等到後面，賈元春就明白，進宮之前的身份，有時候真的沒有那麽多重要，沒有幾個人會去看宮女的身份是什麽。
人家要你死，你就得死，宮裏經常死人，一個小宮女，小太監的，沒人去管的。随意糊弄，就過去了，因為那些人也是看身份，是否要繼續調查下去的。
賈探春聽到賈元春的話後，依舊不大高興，總覺得賈元春是向着林黛玉的。不過這也對，賈元春現在還十分感謝賈敏給她找了一個不錯的人家，可是賈元春知道麽，如果林黛玉沒有渡劫失敗，沒有重來一次，那麽賈元春就應該是賢德妃。
“大姐，如果，你原本可以入宮為妃，卻因為林家，林黛玉，你沒有當成妃嫔，你不恨嗎？”賈探春不能把那些話都說了，只能這麽說。
“不恨。”賈元春搖頭，跟現在的丈夫在一起之後，她就發現現在的生活極為不錯。
夫君只有她一個妻子，沒有三妻四妾，繼女也是一個乖巧的人，婆婆也沒有為難她，沒有給夫君送房裏人。
賈元春現在過得很好，要是真的成為妃嫔，只怕她現在還跟後宮的那些女人勾心鬥角，哪一天就被那些女人給弄死了。後宮的女人都非常有手段，而賈家早已經衰落了，并不能支撐她。
前朝和後宮息息相關，像她這種的，娘家沒有人在朝堂有實權的，很容易就被人撸下來，被人弄死的。
嫁人後，賈元春想了不少，現在的生活很好，不比當妃嫔差，她甚至認為現在的生活比當妃嫔好。不用跟其他女人勾心鬥角，不用想着家裏有沒有給她足夠的銀錢打點。
“等你成親後，你就明白了。”賈元春輕笑，“我們女人，還是得有一個一心一意的夫君好。”
興許夫君還惦記着前頭那一位，可是賈元春已經感覺很幸福，沒必要去跟一個死人争。而且夫君待她也不錯，原配畢竟是原配，她是填房，真心沒有必要去計較，把生活弄得一團亂。
賈探春本以為賈元春會因為不能成為妃嫔而不高興，沒想到對方沒有不高興，臉上還帶着笑容。
“我去樓下看看。”賈探春道，不願意再跟賈元春多說。
這些人一個個都這樣，林家有什麽好的，就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把她們給俘虜了，真是可笑。那也是因為林黛玉改變了她們的命運，害得榮國府提前衰落，因此，林黛玉才對她們如此好的。
賈探春真想問問林黛玉，問林黛玉她是不是有前世的記憶，有前世的記憶，才那麽心虛吧。
“去吧。”賈元春點頭。
離開時，賈元春沒有要賈探春送的胭脂，也沒有買，“你姐夫不喜歡這些，都是家裏特定的。”
“真的？”賈探春皺眉，對方莫不是嫌棄自己的胭脂吧。
“真的，不是假的。”賈元春道，“你姐夫就是一個書生，特別多講究。不喜歡外面的胭脂水粉，要是沒有出來，我不一定還用那些呢。”
賈探春見此，也就沒有再勉強賈元春，對方不要，她還可以拿出去賣錢呢。
安樂公主府，林黛玉回到府裏後，便想着不能讓賈探春那些的胭脂賣出去，不能影響其他人。要是那些人對賈探春的胭脂上瘾了，又因為賈探春的胭脂導致情緒失控，那就不好了。
林黛玉确實不大想管這些事情的，但想了想，既然一開始管了，便不能在這時候撒手。
她不能出現，卻有合适的人出面。那便是賴頭和尚和跛道人，這兩個人倒是也有些修為的，也能做一些事情的，賈探春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林黛玉琢磨着有自己的支持，那兩位也不可能把事情辦砸了。賈探春要是安安心心地開胭脂水粉鋪子，不搞那些手段，便也是好的，偏偏賈探春自己去煉制胭脂水粉，興許賈探春還覺得她的胭脂水粉不錯呢。
因着這一世的變化，賴頭和尚和跛道人出現的次數就更少了。當他們算得賈探春的鋪子有問題時，便過來了。
賈探春鋪子開張的第二天，賴頭和尚和跛道人便來了。
“你們家賣的是什麽胭脂？”賴頭和尚詢問掌櫃。
掌櫃見着賴頭和尚便心生不滿，一個賴頭和尚跑來問什麽胭脂，“去，去，去，別站在這兒。”
“賣的是黑心胭脂吧。”跛道人揮手，拿到了一盒胭脂，“你們這胭脂摻雜了讓人情緒失控的東西，不能賣。”
跛道人當場就給在場的人演示，只見那盒胭脂裏出現一絲黑氣。
旁邊買胭脂的女子吓了一大跳，當場就把手裏的胭脂扔到櫃臺，那盒胭脂也冒出一絲黑氣。
“別慌。”掌櫃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忙道，“這都是他們耍的小手段，莫要被他們騙了。”
“是不是小手段，你們的主人知道。”賴頭和尚也不笑了，而是冷着一張臉，“一個小小的手段？我們不可能被她騙了。”
那女子竟然是一個魔修，要不是有人透露給他們，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回事情呢。
如今，過來一看，果真是那樣子的，着實可惡。
這樣的胭脂确實讓女子感覺良好，可是用的時間長了，副作用便也出來了。那些女子必定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黑暗面的情緒占上風，只怕到時候要鬧出不少事情來。
可不能小看後宅的女子，要是她們狠起來，也能害死不少人。
賴頭和尚和跛道人，便不想賈探春害人。因此，在算到這一件事情，也有人特意給他們提示的情況下，他們如何能不過來瞧一瞧，哪裏敢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呢。
之前，他們便覺得隐隐不對，沒曾想竟然是那賈探春修了魔。
如今是末法時代，魔修确實比正規的修仙方式好修煉，只是這樣的人也容易成為一個禍害。
魔修不是沒有好的，只是大多數魔修不能控制自己，以至于變得殘暴不堪。
他們不是神仙，卻也不能讓賈探春錯下去，這樣的胭脂絕對不能讓那些千金小姐再用。所幸這家鋪子只開了一天，今天是第二天。
只是賈探春那樣的人，私下賣胭脂給那些千金小姐也是可能的，而不用通過店鋪。
但他們還是得揭穿這一家鋪子，那些千金小姐必定也能知道。
“不是如此的。”掌櫃的無法，因為賈探春是官家千金，哪裏能随意出來。就算能随便出來，也不是他說賈探春出現，賈探春就能出現。
“這種胭脂用了，一開始确實會感覺很好，可是久了，只怕控制不了心緒。”跛道人沒有把話說得高深莫測，而是說得很直白，世人總是很難弄明白那些高深的話。
即使那些看似高深的話，也挺直白的。可他們總得考慮到世人的文化程度，既然要幫助那些人，便不能說得太高深，直白，直白，再直白。
他們曾經告訴過甄士隐要放着元宵佳節，防着隔壁的煙火，然而，甄士隐到底是不大明白的。
像甄士隐那樣的人都不大明白，就更不用說別人了。因此，如此這般直白，對這些人才是最好的。
“若是不相信，你們便用着。過一段時間，再看看你們的情緒如何，是否控制不住自己。”跛道人繼續道。
那些姑娘到這話，連忙往後退幾步，不敢再買那些胭脂。她們不敢拿自己做實驗，不敢去用有問題的胭脂，不想到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等到那時候，就來不及了。
人的性格一旦改變了，就很難再變回來，就好比一個小窟窿變成一個大窟窿，怎麽堵都沒用，那個窟窿還是會一點點地變大。
“胡說八道。”掌櫃道，可是他卻沒有有力的證據，只能幹巴巴地道，“這都是用上好的材料研制而成的，那些黑氣，也是你們搞的鬼。你們這些人，就是會些神神秘秘的東西。”
“有沒有，試試便知道。”賴頭和尚道，“莫不成，你們是要讓大家釋放天性？”
這天性哪裏有那麽好釋放的，那些千金小姐都還被告知該忍着一些事情呢，不可能因為她們是千金小姐就能肆無忌憚。
因為賴頭和尚和跛道人這麽一道，買胭脂的人便很少了，還有人去報官了。
能讓人情緒失控的胭脂，這就是有問題的胭脂，順天府的人自然不能放過那些胭脂，得讓人仔細調查一番，看看那些胭脂是否會讓失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一家胭脂鋪子便不能再開下去。
順天府的人很快就到達賈家，因為胭脂鋪子是賈探春的，他們自然得詢問賈探春。
“你們說有問題便有問題。”賈探春冷下臉，便想着這一定是林黛玉的手段，林黛玉不想看着她開胭脂鋪子，便下狠手。
順天府的人聽到賈探春的話後，就覺得賈探春的态度極為不好。
王夫人壓根就沒想到順天府的人竟然會上門，她确實想看着賈探春倒黴，可是賈探春的本事不小，只怕到時候賈探春沒有出事，出事的是他們這些人。
當賈政得知順天府的人上門後，吓了一大跳，得知他們找賈探春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賈探春只不過是一個深閨之中的女孩，怎麽可能犯事，莫不是那些人找錯人了。
賈政急急忙忙趕過去，“是不是找錯了？”
“不是。”府衙的人道，“那個胭脂鋪子确實是您的女兒開的，還請她到府衙一趟。”
那些捕快不可能讓賈探春待在家裏，那些胭脂确實有問題。府尹已經找了太醫看過，太醫便說那些胭脂水粉效果不錯，但是有些奇怪，用多了，可能讓人暴躁，無法控制情緒。
賈探春如今還沒有嫁人，便懂得用這些內宅手段了，着實讓人震驚。莫非賈探春是想現在開始就讓那些姑娘變得瘋癫，等到她及笄時，她便能嫁給一個好人家？
即使賈探春沒有這些意思，但不妨礙那些人如此想，想賈探春是不是有這個意思，是不是想謀害那些姑娘。
“這如何能成啊。”賈政向來注重的名聲，哪怕他現在的名聲已經不大好了。可是要是賈探春去了順天府，那麽他的名聲只怕要更加糟糕了。
“大人還在府裏等着我等，我等得帶過去。”捕頭沒有低頭。
最後，賈探春還是被帶走了，縱然賈政再不想，那也沒有辦法。賈政只能想辦法，先弄清楚賈探春做了什麽，才能搭救這個女兒。
賈探春還想着這都是林黛玉設計的，林黛玉要折騰她，要她低頭，要她認識到她是公主，不是她們這些人能随意得罪的。
因着賈探春是有修為的，賴頭和尚和跛道人又去了順天府，以免賈探春真鬧騰起來，沒人壓得住。
等賈探春到了順天府後，還倔着，不肯低頭。
順天府尹顧着賈探春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沒有公開審理賈探春，在場的人也不多。就賈探春這樣的，只怕過幾天就有人把她弄出去，說是她一時錯誤，被人哄騙了，再教導一二。
府尹做官多年，自然是明白這一套的，賈探春到底還年輕。可這一件事情不是小事，否則府尹就不可能讓賈探春過來。
他們已然知道賈探春昨天開鋪子的時候就已經出面，那麽賈探春就無法避開。
“安樂公主讓你們如何做，你們便如何做吧。”賈探春不畏懼他們。
“此事跟公主無關。”府尹沒想到賈探春竟然說到安樂公主，賈探春不過就是一個小官庶女，哪裏值得公主設計了。賈探春長得也不是傾國傾城，就算再漂亮，也是不如安樂公主的。
“你這丫頭，做了錯事，還好意思如此說。”跛道人道，“你現在便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一點小事便被你無限放大。此事跟公主無關，因着你覺得你跟公主有矛盾，便怪到公主頭上。”
不是跛道人要給安樂公主說話，而是他發現眼前的女子身上已經有不少魔氣，分明就是一個魔修才有的樣子。
“若不是她，你們如何會說我的胭脂有問題。”賈探春嗤笑，“那胭脂，我也是用過的，本是極好的。”
“那你便看看。”賴頭和尚一揮手，擺放在桌上的幾盒胭脂便冒出幾絲黑氣。
賈探春看見了，便也覺得沒什麽，不過就是一些小把戲而已。
“你們說那是黑色就黑色，要弄成金色也是成的。”賈探春是修煉之人，想要是自己修煉有成，也能做到。
這兩個人的修為一定不弱吧，賈探春握緊雙手，她前世也是見過這兩個人的，王熙鳳和賈寶玉被馬道婆下了降頭，便是賴頭和尚和跛道人搭救的。
不僅是她見過，薛寶釵的冷香丸跟他們也有關系，賈探春便想着這兩個人會不會跟林黛玉有關系，林黛玉是天上的仙子，仙子下凡歷劫，總有人護着吧。而這兩個人就可能跟林黛玉有關系，他們這些凡人就只能任由他們欺負嗎？
“孺子不可教也。”賴頭和尚搖頭，只怕眼前這位是聽不進去了，“罷罷罷，你便如此，只是莫要害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好熱啊，沒有空調的夏天，感覺自己要熱化了，只有上班的時候有空調……
當初租房子的時候就圖幹淨，衛生好，就想着沒有空調也是能克服的，現在只能克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