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井宿天狼1 (1)
青骨看着他們, 手上捏着金羽翼, 說:“我等不了了……”
謝一說:“等什麽?你為什麽要拿金羽翼?”
青骨看着謝一, 目光有些波動, 說:“我想知道自己的過去,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過什麽,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
他這麽一說,謝一不知道為什麽, 突然心口有些發疼, 那種遺忘的感覺, 似曾相識,青骨的話好像一把尖刺, 直直的紮在謝一心裏,讓他的心髒幾乎裂開。
商丘說:“不管你為了什麽,今天你休想拿着金羽翼離開這裏。”
青骨冷笑一聲,說:“我知道你厲害,你的靈力已經淩駕在所有驅魔人之上, 但是……”
青骨收斂了笑容,看着手中的金羽翼, 幽幽的說:“但是你阻止不了我,我要知道自己的過去……我要知道……自己虧欠了他什麽。”
商丘臉色難看,冷冷的盯着青骨的動作,謝一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連忙勸阻說:“等等,青骨, 你想想阿良,如果你這樣做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青骨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頭,說:“我就是想過了。”
他說着,喃喃的自語說:“我想知道自己虧欠了他什麽,我看着他的時候,心裏總是很難受。”
謝一幾乎聽不見青骨在說什麽,他的聲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語,随即青骨擡起頭來,說:“我想知道,我為了什麽,一直飄蕩在陽府,承受着随時魂飛魄散的痛苦,卻還要執着。”
青骨說完,看了一眼商丘,說:“我打不過你,不過……我也不想把金羽翼帶走。”
商丘眯了眯眼睛,突然說:“謝一,回房間去。”
謝一不知道商丘什麽意思,卻見商丘推了自己後背一把,謝一一個踉跄,商丘的手勁兒很大,謝一猛地就栽進了房間。
就在他沖進卧室的一瞬間,黑暗的客廳裏竟然猛地亮起金光,謝一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這一幕,青骨竟然驅動了金羽翼。
青骨果然沒有想要帶走金羽翼,他只是驅動了金羽翼,金羽翼散發出耀眼的金色火彩,在黑暗的客廳裏,仿佛是晨起的朝陽,光芒越來越濃烈。
Advertisement
謝一喊了一聲:“商丘!”
商丘根本沒看他一眼,快速沖過去,猛地向青骨逼近,青骨手中拿着金羽翼,向後一仰,“唰——”的一聲快速後退,就像鬼魅一樣。
謝一差點忘了,他就是鬼,他本身就是鬼魅,不過因為青骨平時看起來很乖巧,就像是個可愛的少年一樣,根本不會讓人有戒心,所以謝一差點忘了他的本質。
商丘手心一張,“唰!”的一聲,桃木劍猛地變長,夾着風,快速的削向青骨的面門。
青骨連續躲閃,似乎不想和商丘糾纏,但是他也不想拱手将金羽翼讓出去,只是說:“商丘,你要是再不停手,也會和我一起,你也想去看看過往中的自己麽……”
謝一聽着他的話,膽戰心驚的,他知道金羽翼的靈力,可以扇動時空,然而他們都不會用金羽翼,金羽翼到底怎麽用,除了扇動時空還有什麽能力,誰也不知道,還是一個未知的謎團。
如果商丘被金羽翼帶走了,那麽怎麽回來?
謝一眼看着金羽翼的光芒越來越大,心裏越來越近,連喊了兩聲:“商丘!商丘……”
商丘只是冷着臉,快速去奪青骨手中的金羽翼,低喝說:“別過來。”
謝一當然知道不能過去,但是商丘馬上就要被金羽翼卷走了,自己卻無能為力。
就在這個時候,“咔嚓”一聲,客房的房門打開了,阿良從裏面走出來,似乎是聽到了客廳裏發出的聲音,說:“怎麽了?大家起的都這麽早?”
他的話剛說完,就看到纏鬥的商丘和青骨,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說:“這是怎麽了?”
阿良站的很靠前,就在商丘和青骨旁邊,謝一這回急壞了,連忙說:“阿良!快過來!”
阿良一陣驚訝,商丘眯了眯眼睛,桃木劍突然脫手,“唰!”一下削向阿良面門。
青骨吓了一跳,猛地撲過去,一下隔開桃木劍,“嘭!!”一聲,青骨被桃木劍的力氣打的後退,一下撞在牆上,手中的金羽翼立刻脫手,“喀拉”一聲掉在了地上。
青骨被擊中胸口,阿良吃了一驚,立刻沖過去扶住青骨,說:“青骨?你怎麽了?”
金羽翼掉在地上,一瞬間失去了金色的光彩,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這讓謝一松了一口氣,商丘的桃木劍“啪!”一聲落入手中,“唰”的一甩,劍尖戒備的指着青骨,淡淡的說:“謝一,去把金羽翼撿回來。”
謝一連忙跑過去,金羽翼掉在了客廳的正中間,青骨受了傷,看起來傷的不輕,根本爬不起來,商丘正在僵持,謝一趕緊就把金羽翼撿起來。
只是謝一的手碰到金羽翼的一霎那,就聽到“刺啦——”一聲,一抹金光猛烈的從金羽翼上爆裂開來,昏暗的客廳被照的明亮,險些讓人的眼睛暴盲。
謝一“嗬……”的抽了一口冷氣,随着眼前金光一閃,謝一猛地身體癱軟,“咕咚”一聲倒在地上,瞬間失去了意識……
謝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只是去撿了個東西而已,果然金羽翼是個麻煩的存在,很多人想搶金羽翼,連青骨也想。
謝一這樣迷迷糊的想着,感覺頭暈腦脹,天旋地轉的,十分難受,他想要睜開眼睛,不過怎麽用力都無法掙開,只好放棄,任由自己墜入黑暗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
“陛下……”
“陛下!”
“陛下醒了!太好了,老相爺,陛下醒了!”
謝一耳朵裏嗡嗡的,好像是耳鳴,感覺自己聽到了奇怪的對話,怎麽跟電視劇裏的對話似的,而且還是很多年前的穿越劇……
謝一迷茫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身邊圍了很多人,他首先入眼的是一片黃色,金燦燦的感覺特別土豪。
除了一片黃色,就是身邊的人,數不過來,很多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有男有女,男的穿着打扮很奇怪,而且還掐着嗓子,大喊着:“太好了!老天顯靈,陛下醒了!”
謝一還沒怎麽清醒,眼皮一跳,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做夢。
随即就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似乎有人進來了,不同于身邊的男女都穿着統一的服侍,那剛進來的人穿的好像古裝劇裏面的官府,還戴着官帽,官帽上鑲嵌寶石。
那男人年記不清,留着長長的胡須,走進來之後老淚縱橫,“咕咚!”一下就給謝一跪了下來,連聲說:“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陛下您終于醒了!終于是醒了!”
謝一更是迷茫了,陛下?
謝一迷茫的看着周圍,這才稍微有些醒過夢來,黃色的龍榻,黃色的帷幔,身邊圍繞着一堆宦官,還有很多宮女,大家都在忙碌着,驚喜的看着謝一。
而跪在謝一面前那個長者,可能是個官員,謝一隐約記得剛才自己不太清醒的時候,聽到宦官叫他……相爺?
那不是宰相麽?!
鑒于謝一之前也被金羽翼帶走過,頓時腦子裏“嗡——”的一聲,心裏“咯噔”一聲,心想不是吧,金羽翼又害人,這回抛到哪裏去了?
謝一仔細看了看那長者,長者也擡起頭來看着謝一,見謝一目光迷茫,連忙說:“陛下,怎麽了?可還有不适?”
謝一咳嗽了一聲,說:“那個……我……我眼睛有些模糊。”
長者連忙說:“陛下餘毒剛清,可能還會稍有不适,不過已經不礙事兒了,是老臣啊,張齊賢。”
“咕咚!”
謝一差點掉到地上去,張齊賢!
謝一剛才就覺得了,這官服很有特點,看起來很簡單樸素,這是典型的宋朝風格,包青天就是這風格的,謝一之前看過很多關于包大人的電視劇,因此熟悉這個風格,當然還因為親臨過現場,因此更熟悉這個風格。
謝一心說,好家夥,怎麽又跑到宋朝來了?不過這回比之前的年代還要早一點兒,畢竟張齊賢就在眼前。
張齊賢可是宋朝早期的名相,說起來可能沒什麽名頭,但是張齊賢有一個很大的功勞,那就是舉薦有功,他向皇帝推舉過寇準,寇準出身貧寒,而且秉性剛正,仕途并不順利,可以說如果沒有張齊賢的幫助,寇準很難登上仕途的巅峰,也很難在歷史中名留青史。
謝一看着張齊賢,心裏都是“咯噔咯噔”的聲音,就像大石頭一下一下砸穿了地面掉下去,已經不知道掉到了地下多少層。
謝一咳嗽了一聲,尴尬的說:“啊……對,是老相爺。”
謝一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之前被金羽翼帶走,是變成了開封府的護衛,而現在,直接高升了,變成了皇帝!
雖然讓謝一做皇帝,謝一是很願意的,自己也土豪了一把,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做皇帝,是不是要自稱“朕”?如果穿幫了,或者被人看出來有什麽不妥,會不會被當成是刺客,或者圖謀不軌的反賊?
總之謝一滿頭都是冷汗,根本不知道怎麽開口。
張齊賢也發現了謝一的異常,不過以為皇上是中毒的緣故,連忙說:“陛下的龍體可是還有不适?”
謝一幹聲說:“啊……是還有那麽一點兒。”
張齊賢說:“那還是請揭榜的異士進來給陛下看看病情為上,千萬可別是餘毒作祟。”
“揭榜?”
謝一一陣迷茫,張齊賢連忙解釋說:“正是,陛下中了歹毒,一直昏迷不醒,老臣和衆位同僚都無能為力,只好發出榜文,重金懸賞有能解毒者,今日果然來了一位能人異士,只是這位先生似乎不是中原人,也不像是契丹人,穿着打扮十分奇怪,不過揭榜之後,兩三下就将陛下的餘毒清除,醫術是相當了得的。”
張齊賢說着,讓人去請異士。
很快就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很穩健的腳步聲,塌在青石板的地上,聽起來讓謝一有些似曾相識。
“踏踏踏……”
随着腳步聲将近,那能人異士被引進了殿中,謝一瞪眼一看,差點直接興奮的跳起來。
誰能讓謝一這麽興奮的跳起來,自然是……商丘。
那走進來的男人身材高大,果然不是中原人打扮,因為商丘穿着黑色的襯衫,黑色的休閑褲,黑色的軍靴,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手上還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目光淡淡的走進殿中,淡淡的看了一眼謝一,好像一切都不能讓他吃驚似的,全都在掌控之中。
謝一驚喜的看着商丘,頓時就跟吃了一顆定心丸兒似的,商丘很快走過來,張齊賢說:“先生,陛下視物模糊,而且出冷汗,麻煩先生再給陛下醫一醫。”
商丘點了點頭,就走過來,謝一連忙和他咬耳朵,說:“商丘,真的是你!”
商丘挑了挑眉,說:“還能是誰?”
謝一見到商丘就跟見到了親人似的,立刻底氣就足了,繼續低聲說:“我怎麽到這裏來的?金羽翼?”
商丘點了點頭,似乎是肯定了謝一的想法。
果然是金羽翼,真的扇動了時空。
兩個人咬耳朵的時候,張齊賢已經擔心的說:“先生,陛下的餘毒可清了?”
商丘說:“已經無事,多休息。”
張齊賢高興的說:“太好了,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他說着,深深的給商丘作了兩個揖,看起來是真的高興。
張齊賢又說:“真是太好了,幸虧有先生相助,這才不會誤了陛下納妃的事情。”
“納妃!?”
謝一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壞了。
商丘則是眯了眯眼睛,謝一突然覺得商丘的目光有點“不善”,雖然目光仍然很平靜,但是好像在平靜之下是驚濤駭浪似的。
張齊賢說:“陛下,老臣知道這樣是難為陛下,但是……但是也是無計可施,契丹人逼迫的太緊,自先皇以來,戰争連年,百姓受苦,如今好不容易盼來平定,契丹人願以公主與我大宋聯姻,實乃幸事,正好休養生息。”
謝一越聽越迷糊,自己一醒來就要納妃了,而且這個妃子好像還是契丹人?那不就是遼人麽?
商丘一直沒說話,不過謝一覺得他的目光越來越危險了……
謝一連忙咳嗽一聲,說:“老相爺辛苦了,先退下罷。”
張齊賢沒有說什麽,只是拱手說:“是,陛下。”
他說着,感嘆的搖了搖頭,就退了下去,很快退出了大殿,謝一連忙也讓身邊的宦官和宮女全都退出去。
宮人很是聽話,全都應聲,恭敬的退了出去,一下子殿裏只留下了謝一和商丘。
謝一差點蹦起來,說:“商丘,這是怎麽回事兒!?”
商丘挑了挑眉,淡淡的說:“如果你問納妃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謝一:“……”這語氣,怎麽有點酸?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謝一說:“全部是怎麽回事兒?咱們有被金羽翼抛出來了麽?”
商丘搖頭,糾正他說:“是你,不是‘咱們’。”
謝一差點忘了,自己摸了金羽翼,然後突然暈倒了,商丘估計又是千裏迢迢找過來的,雖然他也不知道商丘是怎麽找過來的……
謝一連忙說:“那金羽翼呢!?”
商丘看着謝一,說:“我應該問你,扇動時空的時候,你還握着金羽翼。”
謝一震驚了一下,随即趕緊在四周尋找,不過這是龍榻,也沒什麽能找的,當然找不到金羽翼。
謝一捂住自己的腦袋,說:“我不知道在哪裏啊。”
商丘幹脆在旁邊坐下來,看起來很鎮定的樣子。
謝一想了想,又說:“青骨呢?他怎麽樣了?”
商丘聽他提起青骨,冷笑了一聲,說:“金羽翼扇動時空的時候,他也一起來了,但目前不知道在哪裏。”
謝一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覺得這事情很亂,他們首先要找到金羽翼才行,如果沒有金羽翼,謝一是無法回到現實的。
謝一又說:“你知道現在具體是什麽時候麽?宋朝的哪一年?”
這個問題似乎難不倒商丘,淡淡的說:“鹹平六年。”
鹹平……
謝一慶幸自己不是個文盲,雖然謝一是個理科生,不過他知道“鹹平之治”,鹹平,那是宋真宗的年號。
謝一震驚的指着自己,說:“我是宋真宗!?”
商丘點了點頭,似乎仍然很鎮定,謝一這回不鎮定了,被金羽翼抛到了宋朝,第一次是做護衛,第二次直接晉升當皇帝了,真的是皇帝。
謝一先是震驚,随即滿臉驚喜的說:“我能見到寇準了麽?”
商丘沒說話,不過嘆氣的搖了搖頭,謝一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關注點好像有點歪。
不過謝一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寇準的形象,很多電影都以寇準為主角,謝一看過不少。
謝一想了想,這都不是重點的,重點是自己現在是皇帝,那就是坐擁天下了,想要找金羽翼還不簡單?直接讓人去找就行了。
謝一想到這裏,笑眯眯的,還覺得自己挺慶幸的,畢竟宋朝是個混亂的年代,自己被抛到了北宋,而不是南宋,如今還是宋朝的早期,自己成了宋真宗,而且目前處于鹹平之治,那可是太平盛世。
相對于宋朝往後的幾個皇帝,宋真宗可是個明君,宋真宗名作趙恒,成為太子之前,被立襄王,身邊能人輩出,從小被人尊為少年天子,因為趙恒聰明伶俐,超出同齡人不知道多少倍。
關于趙恒,有很多趣事。趙恒的父親乃是歷史上有名的“燭影斧聲”的主角之一趙光義,也就是說,趙恒的伯伯乃是宋朝的開山太祖趙匡胤。
在宋太祖趙匡胤還在位的時候,趙恒是個不大的小孩,很是頑皮,有一天趙恒竟然爬到了趙匡胤的龍椅上玩耍,就在趙恒玩耍的時候,趙匡胤走了進來。
趙匡胤一生堪稱傳奇,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杯酒釋兵權、一統天下,他是個标準的集權皇帝,看到有人坐在自己的寶座上,還是自己弟弟的兒子,心裏能怎麽想?
當時趙匡胤撫摸着侄子的腦袋,問他,龍椅好坐麽?
年紀不大的小侄子趙恒卻表現出了超出同齡人,甚至是成年人的智慧,趙恒只說了一句話,挽留住了自己的小命,并且讓趙匡胤另眼相看。
趙恒說,不過是聽從天命罷了。
小時候聰明,長大了也的确有幾把刷子,趙恒身邊能人輩出,父親趙光義因為燭影斧聲的事情,不願意立儲,大臣們就力薦襄王,最終趙恒登上了儲君之位,沒兩年登基為帝。
說起來宋真宗這個名號,可能還沒有手底下的張齊賢、寇準這些人出名,但是有另外一個趣聞,絕對出名,謝一在電視上看到了好幾次,那就是——貍貓換太子。
趙恒的妃子劉娥,與內監合謀,偷換皇子,這個皇子就是宋朝下一任儲君趙祯,包拯奉旨千王陳州查辦舞弊的時候,出了貍貓換太子的冤案,震驚朝堂,此後這個故事也是經久不衰。
謝一有些慶幸,自己好歹是宋真宗,要是被抛到了南宋,那就有得受了。
謝一想了想,說:“我怎麽中毒的?”
商丘搖頭說:“不知道。”
謝一揉了揉額頭,突然覺得做皇帝也不是太靠譜,連自己怎麽中毒的都不知道。
謝一這麽想着,不知怎麽回事,竟然腦袋開了小差,直接想到了小天鵝寫的小說去,那個什麽君臨臣下……
“咚!”一下,謝一的臉瞬間就紅了。
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謝一讓自己清醒一點兒,現在不是想小說的事情,必要的是找到金羽翼,然後回到現實。
商丘看着謝一臉紅,挑了挑眉,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哦對了,小白的新小說,已經寫了十幾萬字了。”
謝一:“……”為什麽商丘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啊,這麽明顯嗎!
謝一差點裝成鴕鳥,蒙在被子裏悶死算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內監的聲音說:“陛下,相爺寇準求見。”
謝一剛剛還想悶死自己,頓時眼睛就亮了,頓時滿眼精光的說:“寇準?”
想什麽來什麽,謝一正想見見寇準呢,畢竟是歷史名人,自己被迫來到宋朝,怎麽也要見一見歷史名人,不然實在太冤得慌。
謝一坐起來,看了看商丘,商丘點了點頭,謝一就咳嗽了一聲,像模像樣的說:“請相爺進來。”
沒過一會兒,寇準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而且進來的不只是寇準一個人,還有剛才的老相爺張齊賢。
兩個人走進來給謝一作禮,謝一有些緊張,不過還是像模像樣的說:“不必多禮了。”
寇準很快平身站起,謝一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寇準,三十歲左右年紀,看起來十分年輕,相比起來張齊賢則是有些顯老,畢竟看樣子也有六十多歲了,留着長長的胡須,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
謝一仔細打量着寇準,寇準的樣貌不怎麽出彩,看起來就是個大衆臉,不過氣質還是有的,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感覺,果然是歷史名人。
謝一正在打量,站在一邊的商丘“咳!”的咳嗽了一聲,謝一這才醒過來,連忙收回目光,尴尬的咳嗽了一聲。
那邊寇準觐見,剛剛平身,就見皇上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眼神讓人無法參透,實在高深,看的寇準有些背後發毛,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經猜透了自己的來意。
其實謝一壓根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因為看到了歷史名人正在驚喜呢。
寇準作禮說:“陛下,微臣此次前來,是想懇請陛下,三思與契丹結盟一事!”
旁邊的張齊賢看了一眼寇準,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麽,不過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看向謝一。
謝一有些迷茫,張齊賢看起來是傾向于結盟的,用姻親的辦法,而寇準是歷史上有名的主戰派,這就不需要說了,難得這兩個人的主張不一致,産生了分歧。
謝一不敢多說,畢竟自己沒做過皇帝,于是高深莫測的說:“老相爺以為呢?”
張齊賢看到謝一把這個皮球踢給了自己,這才開口說:“陛下,老臣以為,結盟為上啊!”
寇準也看了一眼老相爺,說:“老相爺,契丹人來勢洶洶,自先皇以來,我大宋就在契丹人面前吃盡了苦頭,如今遼兵南下,屠殺百姓,掠奪財物,已經占盡了威風,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結盟義和,難道老相爺不覺得其中有詐嗎?”
謝一看了看寇準,又看了看老相爺,他也是知道這段歷史的,宋遼之戰打了那麽多年,趙恒的父親趙光義就在宋遼之戰上吃進了苦頭,雍熙慘敗,遼兵一路南下,趙光義之後就改變了策略,不怎麽敢正面沖突,宋軍一直處于被動。
宋遼之戰打得太窩囊,寇準是标準的主戰派,這個自然不會同意聯姻。
張齊賢知道他的意思,嘆氣說:“我知相爺想要說什麽,身為漢人又何嘗不想與契丹一戰?這些年來,皇上一直想要收回燕雲十六州,但是常年的苦戰讓百姓苦不堪言,我們能打,朝廷能打,皇上願意打,但是百姓呢?我們的士兵呢?他們願意打麽?大兒子死在了戰場上,卻要送小兒子出征,百姓心中怎麽想?誰來為這些白發人送終養老?”
張齊賢拱了拱手,說:“陛下,再有就是,如今大批量壯丁都已經征召入伍,抵抗契丹,無人耕種,國庫即将空虛……如今契丹人提出義和聯姻,這正是休養生息的大好時機,不管他們的用意在什麽,老臣都以為,需要抓緊這次時機。”
張齊賢說的在理,寇準似乎還想要說什麽,張齊賢又說:“相爺,老夫何嘗不想打這一仗,老夫并不是畏戰退縮,只是這一戰,不能現在打啊!”
寇準聽着他的話,有些沉默了,謝一的目光一直在寇準和張齊賢身上轉來轉去的,對于一個開深夜食堂的人來說,國家大事似乎有些吃力。
謝一又清了清嗓子,感覺自己特別機智,說:“寇準,你以為呢?”
寇準被點了名,似乎有些沉默,看起來也覺得老相爺說的有道理,老相爺為人清廉,還是舉薦寇準的人,說來是寇準的恩師,寇準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寇準想了想,拱手說:“緩兵之計的确在理,只是……契丹人一直處于高位,如今卻突然請和,絕對是個陷阱,如果契丹公主真的進入皇宮,恐怕會對陛下不利。”
張齊賢捋了捋胡子,也點了點頭,謝一心裏有些苦,他可不想結婚,求助性的看了一眼商丘你,商丘卻沒看他,似乎沒聽見似的。
張齊賢說:“的确如此,契丹人狡詐,很可能是一個圈套,陛下的安危尤其重要,這次納妃大典,守衛必須森嚴,确保陛下萬無一失。”
寇準立刻拱手說:“陛下,寇準有一人想要舉薦,此人武藝超群,有深谙兵法,定然能保護陛下周全!”
謝一順着他說:“不知是什麽人?”
寇準說:“此人曾為先皇南征北戰,也曾征戰契丹,令契丹聞風喪膽,怯戰潰退,此人曾任命為彰信軍節度使,因手疾,輪換回京,正在養傷。”
他這麽一說,張齊賢就皺了皺眉,搖頭說:“不妥不妥,此人老夫也聽說過,的确是人才,只是……只是他如今年事已高,恐怕比老夫年紀還要大,這要是把陛下的安危交給此人,老夫不甚放心。”
寇準一笑,說:“恐怕是老相爺許久未見此人了,他雖年紀已高,但是傳說乃是井宿天狼星下凡,天生的戰神,如今六十又九,卻猶如青年,不久前回京,微臣還與他鬥飲了一番,輸的十分慘烈啊。”
張齊賢聽着覺得驚奇,說:“想來,老夫有幾十年未見過他了。”
謝一聽着迷茫,說:“相爺所薦之人,到底是誰?”
寇準笑了笑,說:“陛下,不是旁人,正是高瓊,高将軍!”
高瓊今天六十九歲,但是被寇準誇得神乎其神,因為他是百戰不殆的戰神,令契丹人都聞風喪膽,因此很多人都傳說高瓊乃是井宿天狼星下凡。
這麽說來,高瓊和包拯還是同僚,不是傳說包拯是文曲星下凡麽……
寇準又說:“高将軍正在京中養傷,陛下不妨見一見高将軍,耳聞不如目見,一見便知,微臣絕對所言不虛。”
謝一也有些好奇,比張齊賢還大的人,那在古代已經是高壽了,恐怕要到七十歲,能神奇成什麽樣子?
謝一點頭說:“好,相爺安排罷。”
寇準和張齊賢立刻拱手,準備告退,張齊賢先退了出去,謝一突然想起了什麽,說:“寇準,你等一等。”
“微臣在。”
寇準很快停留下來,又重新作禮,謝一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朕正在找一個叫做‘青骨’的人,此時關系重大,需要秘密勘察,這事兒交給相爺,朕最為放心,一定秘密行事。”
寇準雖然有些奇怪,但是為官這麽多年,想必也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立刻拱手說:“是,寇準知道。”
謝一點了點頭,寇準又拜禮說:“微臣這就去查,先行告退。”
很快,寇準和張齊賢全都退了出去,殿裏又只剩下了謝一和商丘。
謝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吓死我了。”
商丘卻笑了一聲,說:“演得不錯。”
謝一怎麽覺得,商丘這表情就跟看熱鬧似的?
謝一有些苦惱的說:“已經讓人去找青骨了,納妃的事情怎麽辦?”
謝一求助的看向商丘,畢竟商丘平時都臨危不懼,應該有什麽好辦法才對,結果商丘抱着臂,一臉淡然的說:“涼拌。”
謝一:“……”等等,剛才商丘是不是在講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謝一有些苦惱,向後一仰,直接倒在龍榻上,真別說,又柔軟又大,看起來特別土豪。
謝一躺下來,想要休息一下,畢竟剛才接見兩個宰相太緊張,恐怕穿幫,雖然沒說多少話,但是感覺已經把力氣都耗盡了。
“陛下!劉美人求見!”
謝一聽着內監的聲音,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兒,感覺自己這個做皇帝還真是忙碌,一會兒是官員,一會兒又是美人的。
謝一就說:“朕累了,現在不想見。”
他正說着,就聽到“噠噠”的腳步聲,擡頭一看,竟然有人走進了殿裏,是一個穿着打扮很優雅的女人,想必就是內監所說的劉美人了。
內監也跟了進來,連忙跪下來,瑟瑟發抖的說:“這……陛下,之前陛下吩咐過,劉美人不需要通傳,所以……所以……”
謝一一陣頭疼,那劉美人已經進來了,就在謝一說不見的時候。
劉美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姿色不減,看起來溫柔婉約,給人一種很好親和,很好相處的感覺。
劉美人柔柔的作禮,說:“陛下,不要怪郭公公,是娥兒聽說陛下被歹人下毒,心中擔憂,所以才過來看看的。”
謝一看着那劉美人,不用說了,美人是後宮嫔妃的稱謂,這難道是趙恒的妃子?
謝一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一眼商丘,商丘正好也看着自己,“笑眯眯”的,眼睛眯起來,嘴角帶着一絲笑容,看起來好像……冷笑似的。
謝一總有一種被抓奸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
劉美人款款走過來,将帶來探病的湯羹放在旁邊,連忙對着商丘深深一禮,說:“娥兒聽說有能人揭榜,醫治好了陛下的病,想必就是這位商先生了,先生大恩大德,娥兒無以為報,請先生受娥兒一拜。”
劉美人說着,就款款跪下來,真的給商丘拜了一下,商丘插着手站在旁邊,也沒說話,謝一咳嗽了一聲說:“劉美人還有其他事情麽?朕今天乏了,若是無事,先退下罷。”
劉美人這才站起來,寬慰的說:“陛下,娥兒知道您心中凄苦,不願與契丹女子成婚,您心中……只有娥兒一個人……”
劉美人說到這裏,有些羞澀,頓時羞紅了臉頰。
謝一:“……”什麽情況?這個劉美人,難道是趙恒寵愛的妃子麽?
謝一轉念一想,想到了她的姓氏,又想到了她的自稱,頓時腦子裏一閃,難道這就是劉娥?那個貍貓換太子的女主人?
提起女皇這個稱謂,很多人都想到武則天,但是劉娥,其實也是其中之一。
在宋真宗去世之後,趙祯登基為帝,劉娥這個太後執掌大權十年之久,是個名副其實的女皇,大家都把劉娥比作第二個呂後,劉娥的手段也非常淩厲,大權在握,不比任何一個男人差,只不過劉娥的手段沒有呂後那麽狠辣而已,不過仔細想想,一個貍貓換太子的太後,手段可能也不會溫柔到哪裏去。
劉娥不只是貍貓換太子的女主人,而且還是趙恒的真愛,因為她可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戲子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