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路（ABO）

第5章

下午四位長輩開始正兒八經地商量陸笙笙和賀肖時的婚事，陸笙笙沒好意思聽，帶着陸瑾綿去了外面的花園裏玩。

天氣很好，雖然是冬天但午後陽光充足，陸笙笙躺在太陽椅裏有些昏昏欲睡，眯着眼睛時不時地看一眼在他身旁踢皮球的陸瑾綿，很快便抵擋不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耳邊隐隐約約傳來陸瑾綿的笑聲，陸笙笙舔了一下嘴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不遠處的草坪上陸瑾綿正追着賀崊瘋跑，皮球在他們腳下踢過來踢過去，小胖子手舞足蹈，笑得前仰後合，不時地往賀崊身上撲，又被賀崊扶住讓他繼續跟着自己踢球。

陸笙笙愣了愣，面前這幅畫面竟然有一絲詭異的和諧，他說不出原因，卻并沒有開口把陸瑾綿叫回來。

陸瑾綿的房間裏全是洋娃娃，這小東西的愛好就是玩娃娃，踢皮球還是最近陸笙笙逼着他培養起來的興趣，現在既然有人願意陪着他玩，而且綿綿看着也挺開心，陸笙笙便懶得橫加幹涉，雖然他對這個賀崊并沒有多少好感。

暖融融的午後陽光籠在身上，陸笙笙依舊覺得困倦，卻又沒了睡意，他不經意地擡頭，目光落在別墅二樓最左邊那間拉開了一半窗簾的房間處，下意識地咬住了唇。

那應該是賀肖時的房間，他就靠在窗邊的書架旁，戴着眼鏡微低着頭正在看手裏的一本書，神情專注，被陽光勾勒的側臉線條比之之前要柔和了許多，似乎他身上的那種疏離感都被沖淡了一些。

陸笙笙看得有些愣了神，直到視線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擋住。

陸笙笙下意識地坐起了身，賀崊牽着滿頭大汗的陸瑾綿在他身旁的椅子裏坐下，陸瑾綿倒是跟賀崊很親熱，被他抱到腿上坐也适應良好，賀崊撿了個桌上果盤裏的草莓塞給他，小家夥便雙手捧着咧開嘴啃了起來。

陸笙笙微微皺眉，賀崊看着他勾了勾唇角：“你剛才在看什麽看的那麽入迷？”

“跟你無關吧。”

賀崊與賀肖時确實長得有一些像，給陸笙笙的感覺卻完全不同，這個賀崊……怎麽說呢，或許是因為他雖然一直在笑，但眼裏的情緒總讓人有些捉摸不定，陸笙笙下意識地就想跟他保持距離，可對方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賀崊回頭看了一眼陸笙笙剛剛一直盯着看的地方，了然地點頭，嘴裏念出沒有什麽起伏的三個字：“賀肖時。”

陸笙笙：“……”

“聽說你前兩天才剛回國，剛認識他，你喜歡他嗎？這麽快就決定跟他訂婚？”

陸笙笙心中不悅：“跟你有什麽關系。”

賀崊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頓了頓，輕聲呢喃：“你這幾年在國外生活得好嗎？”

陸笙笙微怔，賀崊用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叫人揣摩不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讓他渾身都不舒服，這個賀崊簡直莫名其妙！

他從賀崊懷裏把吃草莓吃成了花貓臉的陸瑾綿抱了回來，起身要走，賀崊攔住了他，再次追問：“你喜歡賀肖時嗎？”

陸笙笙煩躁道：“我當然喜歡他，不喜歡他我幹嘛跟爸媽來談婚事，我有病嗎？”

賀崊的眸色沉了沉，片刻的沉默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喜歡他，那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不喜歡我他幹嘛答應訂婚？”

“你還挺有自信的，”賀崊笑着嘆氣，“你是不是傻，他對你的态度你沒感覺出來？敷衍的還不夠明顯嗎？他就是為了應付他媽，他媽生了病，沒兩年好活了，想趕緊抱孫子，他才不得不妥協。”

陸笙笙一愣：“劉阿姨看起來明明挺好的……”

“面上看着好而已，我有必要拿這種事情騙你嗎？”

“那又怎樣，反正他遲早還是要結婚的，也許只是我們剛認識他對我還不了解才沒感覺呢……你幹嘛？”

陸笙笙氣呼呼地瞪着賀崊，這人是不是有毛病？突然就上手彈他的額頭，什麽玩意兒？

“賀肖時有喜歡的人，他的初戀，喜歡了很多年了。”

“……那人呢？”

“死了，也死了很多年了，是他心裏永遠的朱砂痣白月光，你取代不了的，明白嗎？”

陸笙笙沉默了下去，被他抱在身上的陸瑾綿拽着他的袖子想要紙巾擦嘴巴，他才笑着搖了搖頭：“無所謂啊，既然已經去世了，我幹嘛要跟個已故的人争，過去的記憶是過去，人得學會向前看，我會讓他也喜歡上我的。”

賀崊的瞳孔微縮：“你覺得……過去的記憶不重要？”

陸笙笙幫陸瑾綿把滿嘴的汁水擦幹淨，捏了捏他肥嘟嘟的手：“未來永遠比過去更重要。”

賀崊沒有再問，他把手裏的紅包遞給陸瑾綿：“這是給綿綿的見面禮，之前答應你的芭比娃娃剛剛說好了下次見面一定給你，叔叔不會騙你的。”

陸瑾綿雙手捏着紅包，燦爛一笑：“謝謝叔叔。”

陸笙笙很無語：“你幹嘛讓他叫你叔叔，哪有你這樣占便宜的，劉阿姨已經給過他紅包了，你拿回去吧。”

賀崊笑了笑：“她給的是她給的，這是我給的，不一樣。”

他沒有再給陸笙笙拒絕的機會，摸了摸陸瑾綿的小腦袋，慢悠悠地轉身回了別墅裏面去。

陸笙笙皺了皺眉，拿過陸瑾綿手裏的紅包拆開，裏面包的并不是現金，而是一對小巧的金手镯，挂着陸瑾綿屬相的小豬吊墜和幾顆鈴铛，晃一晃就叮當作響。

陸瑾綿“哇”了一聲，瞪圓了眼睛，伸手就要去夠，陸笙笙問他：“綿綿你喜歡這個？”

“喜歡！”

陸笙笙猶豫之後幫他給戴了起來，小家夥舉高兩只手不停地晃，聽着鈴铛聲響咯咯直笑。

陸笙笙抹去他嘴角笑出來的口水，也不由地揚起了唇角。

傍晚陸家人告辭離開，上車之前跟着賀容新夫妻倆一塊出來送他們的賀崊忽然湊近陸笙笙，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下次見。”

陸笙笙吓了一跳，好在幾位長輩忙着話別并沒有注意到他們，他瞪了賀崊一眼，在對方笑眯眯的目光注視下，抱着陸瑾綿上了車。

車子開出了賀家別墅後陸笙笙才不太好意思地問起許玫他們下午都談了什麽，許玫有些擔憂地問他：“你賀叔叔和劉阿姨倒是誠意十足，只是賀肖時……我看着他好像對你并不怎麽上心不冷不熱的，你确定真的要跟他一起嗎？”

“他就是那樣的性格嘛，再說我們現在又不熟，以後就會好起來的。”

許玫無奈嘆氣，把他們商定好的事情告訴了陸笙笙，明年開春後訂婚，年底再舉行婚禮，讓他們多一些時間接觸，先培養培養感情再說。

陸笙笙很滿意，低下頭腦袋貼着陸瑾綿的臉吃吃笑了起來，陸瑾綿不知道他在高興些什麽，只是不停地晃着手，聽着鈴铛聲響，也跟着一起傻笑。

許玫這才注意到陸瑾綿手上多了一對金镯子，問陸笙笙哪裏來的，陸笙笙解釋道：“那個賀崊送的，說是給綿綿的見面禮，我推托不掉就收了下來，反正看着也不值幾個錢，綿綿喜歡就給他戴起來了。”

“他倒是比賀肖時還會做人。”

許玫随口感嘆了一句，與陸勤鵬低聲議論起來：“他們賀家突然多了這麽個私生子，以後笙笙跟賀肖時結了婚跟他們住一塊會不會有麻煩？”

陸勤鵬不以為然：“能有什麽麻煩，不過是一個私生子而已，我看着老賀對他也沒多上心，沒事的，笙笙難不成還能被他欺負了去？”

“也是……”

作者有話說：

謝謝各位的玉佩和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