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判你有罪

第27章 姑姑

“就像巨大的輪船在耳邊轟鳴。”威爾說道，“阿比蓋爾殺害了尼古拉斯博伊爾，她帶走了他的生命。”

阿比蓋爾的監護權被一個叫卡爾萊特曼的人得到了，威爾的心中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失落。阿比蓋爾沒有親人了，從那天起，他就一直将自己當做她的父親，可是威爾又害怕與阿比蓋爾相處，因為他擔心自己成為他的父親。

霍布斯就像是一個糾纏不清的鬼魂一直纏繞在自己的身邊，威爾感到頭痛欲裂，他的情緒逐漸失控，他覺得如果再不加以阻止，那麽早晚，他會成為一個精神變态，一個萊恩不會期盼的人。

“你對生命的看法是怎樣的？色彩，人性，交際。”漢尼拔說到，他向威爾承認了幫助阿比蓋爾埋藏屍體的罪行，在那之後，他們兩個的關系似乎更加的好了，當然，是在萊恩看不到的情況下。

“這都很有生命的感覺。”威爾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苦笑。

“我越發看不清事物了，不管是想象也好，還是自己的感情也罷，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不可預料。”威爾輕輕搖頭，似乎是在承認，又在否認些什麽。

渺茫。

漢尼拔看着威爾，緩緩問到：“是因為萊恩嗎，他帶給了你壓力？”

“不……yes。”威爾緊縮着眉頭，似乎是在尋找适合的詞彙，“他，很奇怪。”

————————

一通來自英國的電話徹底打亂了萊恩的計劃，他的姑姑，在八年前去了英國，從那天起就再未聯系過的人，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邀請他去英國游玩。

當初在托拜厄斯那裏定制的琴還擱放在那裏，他并沒有讓警-察得到他，起初也只是個借口，可現在看來，似乎有了用途。

面對着姑姑的邀請，萊恩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他答應了。

他的姑姑叫瑪戈奎爾，在五年前結了婚，對方是一位畫家，曾經開過個人畫展，這些都是瑪戈曾經寄過來的信中所寫。

二月馬上快要到來了，萊恩看着窗外的景色皺了皺眉，依舊的蕭條。

“我會想念你的。”威爾站在他的面前，給了萊恩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們在機場，在人流中擁抱着。

這一次到英國去，萊恩最起碼要呆一個月，他拍拍威爾的背，在他的耳邊說到：“要保護好自己。”

萊恩實在擔心自己不在威爾的身邊，這個易碎的茶杯是否會成為漢尼拔的玩物，或者，因為傑克克勞福德的使用而變得黯淡無光。

“I will。”威爾向後退了一步，他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萊恩，然後抿抿嘴，親了親萊恩的臉蛋。

萊恩有些受寵若驚，他揉揉威爾的頭發，在人群中，逐漸消失了身影。

威爾認為萊恩很奇怪，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雖然可以跟萊恩建立一種關系，可這種關系顯得太過易碎，不可否認的，他感到了一種不安全感，這與萊恩曾經承諾過的截然相反。

威爾擔心終有一天自己和萊恩的理念會背道而馳，最後成為敵人，這也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可越是這樣的否認着，心中升起的慌張卻越來越強烈。

萊恩感受到了威爾的不信任，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他總認為這是自己的興趣使然，可是現在，他也感到了茫然。

他很難與別人建立一種牢固的關系，就連威爾也是一樣，但對于威爾，他最起碼努力過，并且現在也在為之努力。從小養成的對人類的不信任感，讓他邊緣化，可是在威爾身邊，他感覺到了自己再一次深入人類的漩渦，無法脫身，就像萊特曼說的那樣，他已深陷，并且自願。

萊恩躺在椅子上小憩，時間還長，他也有很長的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感情。

飛機平穩的飛在天空上，萊恩坐在床邊，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星星閃耀，近在咫尺。

但黑色的天空就像一個個無法探尋的真相一樣，那麽的令人恐懼，但同時又讓人神往。

對于阿比蓋爾，萊恩有些愧疚，這是他原來從未有過的感受。所以，為了贖罪，他讓萊特曼成為了阿比蓋爾的監護人，給了阿比蓋爾一個可以稱得上溫暖的家。

可是只要一想到當初阿比蓋爾控訴而絕望的眼神，萊恩就忍不住心中刺痛。阿比蓋爾就像是一只對周圍充滿警惕的小獸，無法信任，以尖銳掩蓋自己，用自以為是的成熟遮蓋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

這樣想着，萊恩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夢，夢到了很多，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當初生活過的那個小屋裏。只不過人變了，他坐在壁爐旁，威爾坐在地毯上靠着他的腿，眼睛注視着熊熊燃燒的烈火。

————————

飛機平安的降落到了英國。萊恩帶着自己少的可憐的行禮走出了出口，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名字，向那邊走去。

瑪戈變化并不是很大，只不過今年四十六歲的她，眼角到底還是平添了不少的細紋，她畫着精致的妝，帶着八年前那樣的熟悉的表情，上下掃視着萊恩，這讓萊恩感到很不自在。

瑪戈靠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臉色并不是很好，有些陰郁，但這并不能掩蓋他的俊美，萊恩知道，瑪戈的這位丈夫不過三十出頭，但是才華出衆。男人的眼神看着萊恩，比瑪戈還難以讓人接受，就好像是幽靈的眼睛，等待着你放松警惕，之後一舉俘獲。

男人的名字叫做理查德傑弗森，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他很自然的接過了萊恩的行李，但并沒有跟萊恩有過多的交談，接到了人就直接轉身去停車場開車，沉默的過分。

“他就是這個樣子，你要學會習慣。”瑪戈慢慢開口到，她一張嘴就讓萊恩回到了當初被瑪戈掌控的那個時候。

“我知道。”萊恩順從的說到，在瑪戈面前，他永遠只有順從的份，“八年沒有見面，我很想念你。”

瑪戈露出了一個笑容，又是這樣，萊恩想到，瑪戈的笑容總是帶着一點嘲諷和不屑，似乎高人一等，瑪戈說：“我也很想念你，我的侄子。畢竟今後你是要繼承我遺産的人，現在自然要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萊恩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為了瑪戈的話，他可不是沖着遺産來的勢利鬼，相反，瑪戈在知道祖父将大部分遺産給了父親之後直接搬出了家，再未相見。

“為什麽是現在？”萊恩不解，他可不相信八年的不見面，結果到了現在念及起血緣來了。

“上帝的指引。”瑪戈伸出手指了指天空，她的表情帶着一點畏懼和向往，“你該感謝他。”

“是的。”萊恩露出了一個标準的微笑，他的笑容要顯得溫順了很多，最起碼少了瑪戈的侵略性。

坐在車上，一片沉默。

分明八年沒有見面，可到頭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理查德通過後視鏡看着萊恩的表情，看着他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然後主動搭話到：“聽說你這幾年一直到旅行，可以給我講講嗎？”

與他陰郁的外表相同，理查德的聲音也讓人感到寒氣逼人，不過他的主動搭話倒是讓萊恩大吃一驚，可他立馬反應過來了，說到：“我游了大半個美國，我并不喜歡大城市，所以旅游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鄉下小鎮。”

“那麽你一定會喜歡我們的家。”理查德笑了笑，驅散了一些寒意。

瑪戈依舊撐着下巴看着窗外，任由冷風吹得她鼻頭通紅。

他們的家在倫敦郊區，一座獨立的別墅，從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綠色美景以及那個清澈的湖。

一進門，萊恩就看到了一副巨大的油畫挂在牆上，畫中的色彩鮮豔而濃烈，運用了大量的紅色，似乎像是火焰燃燒，又像是在表達畫家對這副畫的熊熊愛意。沒錯，這幅畫是瑪戈的肖像畫，而作者，一定是理查德無疑。

萊恩看着畫中瑪戈平靜的神色，忍不住感到窒息，就像是女王一樣，帶給別人壓迫和恐懼。

瑪戈給他安排好了房間後，就離開了。萊恩站在空曠的房間裏，他将行李随意的放在了地上，然後走到床邊推開了窗戶。他的房間在二樓，也是二樓唯一一間，瑪戈他們住在樓下。

帶着鹹味的風吹了進來，現在正是清晨，那是生命的味道。

冷空氣一下子席卷整個房間，萊恩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虛空發呆，接着像是喪失了全部力氣一樣倒在了床上。他果然沒有辦法與瑪戈相處，或者說，他根本找不到任何途徑。

他拿出手機給威爾發了條短信，沒有回應。這下，萊恩才想到了那該死的時差，他倒在床上呻-吟了一聲，将手機摔在了一邊。

敲門聲響起了，門外傳來理查德的聲音：“吃早餐了，萊恩。”

萊恩應了一聲，然後磨磨蹭蹭的下了樓，他知道這是來自理查德的刻意讨好，盡管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可就是讓人覺得不自在。萊恩覺得理查德就像最開始見面那樣無視自己就好了，實在沒有必要顯得太過于親近，畢竟他只在這裏呆一個月，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了，也許，再也不見。

瑪戈已經坐在餐桌上喝着牛奶，她似乎對自己的容貌顯得十分在意，她一回家就将精致的妝給卸掉了，抹了什麽護膚品讓肌膚看起來很年輕。

她注意到萊恩的到來，萊恩在瑪戈審視的眼神中坐到了餐桌前，任由理查德将食物擺在了他的面前。做好了這一切，理查德像是完成了自己的職務一樣，離開了廚房。

“他吃過早餐了嗎？”萊恩也喝了一口牛奶。

“他不吃早餐。”習以為常，瑪戈沖着萊恩笑了笑。

“你看起來很年輕。”萊恩稱贊到，他露出了一個乖巧的表情。

“是嗎？”瑪戈顯然對這樣的稱贊很受用，她忍不住用手去摸摸自己的臉蛋，心情也好了不少，“這可是理查德悉心制作的，一定要把他吃完。”

萊恩點點頭，好在瑪戈也是一個素食主義者，所以也沒有必要強迫自己。相比較漢尼拔，顯然理查德的手藝更符合自己的口味。

吃過早餐，瑪戈帶着萊恩在河邊漫步，雖然是在二月，可有不少的鳥兒已經遷徙過來了。

“說實話。”在一片靜谧中，瑪戈開口說話了，“當初離開你的時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因為我終于可以去追尋自己的所愛了。”

帶着笑意，瑪戈停在了路旁，她的身體站的很直，就像是有人專門教導過一樣，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萊恩站在她的身邊一米左右的地方，随着她的視線，看向湖面。

“可直到現在，我仍喜歡狩獵。”莫名的，瑪戈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她的眼睛并不是萊恩一樣的碧綠色，而是灰藍色，這一點聽說是遺傳了祖父，因為萊恩的父親的眼睛就是灰藍色。

冷風讓人清醒，瑪戈的耳後有點什麽東西，萊恩眯着眼想看個究竟，豈不料被瑪戈捂住了，她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嚴厲的看着萊恩，冰冷一片。

萊恩想起了當初瑪戈面對他時的不屑和憎惡，跟現在的眼神一模一樣。

“不要去窺探不該知道的東西。”瑪戈似乎是在威脅，她又露出了那樣的表情，讓萊恩覺得厭惡，“好奇心總是會讓一些人被時代淘汰。”

“我明白了。”萊恩知道，這個時候只要放低姿态，讓瑪戈感受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他就會好受很多。

“姑姑。”萊恩笑着說，“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給你。”

當瑪戈贊嘆的看着這把小提琴精良的制作時，萊恩說到：“琴弦都是用羊腸制作的。”

瑪戈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譴責：“這太殘忍了。”

但與此相反的是，即使這樣，她也從未将小提琴放下，反倒是更加溫柔的撫摸着琴弦。

作者有話要說：

唔……接下來就是個原創的案件了，到了英國，肯定是刷夏洛克副本啦啦啦~我的卷喵終于要上線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