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判你有罪

第22章 謊言

“你醒了？”

托拜厄斯慢慢睜開了眼睛，他坐在地毯上，雙手綁在後面靠着桌腳。他緩緩揚起了頭，就看見萊恩靠在沙發上看着他。

托拜厄斯的傷口被萊恩簡單的處理過，本來萊恩的刀就不長，也沒有下狠手，只不過給托拜厄斯打了麻醉藥而已。托拜厄斯現在還有些恍惚，他低下頭去看還在滲血的傷口，但是絲毫感受不到痛苦。

此時的萊恩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托拜厄斯，這樣的輕蔑神情讓托拜厄斯憤怒不已。

“不要這樣看着我。”萊恩溫和的說到，他自己也主動避開了視線，“畢竟現在你處在劣勢，适當的看清自己的處境才是你現在真正應該做的。”

“你……想要做什麽？”托拜厄斯的聲音幹澀無比，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滾燙的痛，鐵鏽的味道湧入喉間，他慢慢咽了下去。

萊恩卻不回答，他只是看着依舊擺放在茶幾上的小提琴，說到：“看來我給姑姑的禮物要換一個了。”

小提琴上沾染着鮮血，棕色的琴身灑下了鮮紅，琴弦上的血也已經凝固了，而琴弓是完全不能使用了。

“我想，我可以再為你制作一把。”托拜厄斯輕聲說道，他現在可不想被警-察抓到，他對萊恩的想法完全不了解，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同類。

萊恩搖搖頭，拒絕了他：“之前的那把小提琴我還沒有使用。”

托拜厄斯的心涼了一半，但他還是掙紮道：“你準備怎麽做？”

“什麽？”

“你報了警？”

萊恩挑眉，看着托拜厄斯緊張的神色，然後點點頭，笑着說：“我只是個普通人。”

托拜厄斯不信，否則漢尼拔是不會讓他過來的，萊恩的手上一定抓有他們的把柄，至于為什麽沒有将實情暴露給警_察，這一點，托拜厄斯不知道，其實，就連萊恩自己也不知道。

“交響樂團的那位長號手是你殺的？”沉默良久，萊恩主動問到，看着出警的速度，還有不到五分鐘大概他們就會到了。

問到了這個問題，托拜厄斯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就好像是急需別人認可的孩子一樣，說到：“他破壞了原有的藝術，是一個不和諧的人。交響樂團應該感謝我為他們除掉了這樣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你究竟在為誰演奏？”萊恩打斷了托拜厄斯的侃侃而談，問到。

托拜厄斯的笑容收斂了，他看着地毯上的血跡，慢慢說到：“為我的朋友，我的同類。”

不同的人總是孤獨的，他們急需尋求認可，一種在這個世界上的歸屬感，所以人類才會生活在大家庭中，與人交往，感受情感。但是，總有人是這個世界的陌路人。

在托拜厄斯身上，萊恩感受到了一種不同于這個世界其他人的孤單。

“托拜厄斯。”萊恩主動叫了他的名字，就像是抱有惡意一般，“你在漢尼拔身上看到了友誼的可能性不是嗎？我想漢尼拔也是同樣的，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漢尼拔他動了殺心。”

托拜厄斯直直的盯着萊恩，看着萊恩繼續說到：“漢尼拔讓你在殺我，目的不在于我的死亡，而是在于你。你抓住了漢尼拔的把柄，他不可能留下你，而你的到來正是對我的一種考驗。他總是喜歡站在暗處，看着無知的人自相殘殺不是嗎？他想讓我殺了你，為了他的心理學實驗，當然，如果我死了對他來講也是一件好事，不過到頭來，你仍是威脅。”

“他會殺了你。”萊恩笑着說，“從另外一種程度上來說，我救了你。畢竟就算你被抓住了，但是在美國并沒有死刑，你仍舊可以呆在監獄裏或者精神病院，如果你的事跡被報道出去，或許你還可以收獲一些可愛的追随者。”

正說着，門被敲響了，托拜厄斯的身體僵硬了，他愣愣的看着門，然後任憑萊恩打開了它。

外面穿着警服的人舉着槍走了進來，他們的槍對準了托拜厄斯。

“他現在沒有任何的威脅性。”萊恩說到，看着猶如喪家犬一樣的托拜厄斯笑了笑。

傑克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銳利的眼睛看了一眼托拜厄斯之後就緊緊的釘在萊恩身上，看着他假惺惺的微笑，傑克恨不得立馬将他撕碎，一種名為警探的直覺，傑克覺得就算萊恩之前的檔案很清白，但是今後，他卻極有可能成為一個高智商的精神變-态。

“好久不見，傑克。”萊恩主動打了招呼，沖着傑克伸出了手。

傑克也稍顯禮貌的回握，然後問到：“他是怎麽回事？”

“他想要殺我。”看着警探們為托拜厄斯帶上手铐，然後緩慢的将他扶起來時，萊恩隐晦的勾了勾嘴角，“但是，顯而易見，他失敗了。”

“他為什麽會想要殺你？你和他有過交集嗎？”當初為自己做過筆錄的亞裔女警貝弗利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萊恩對這位女警很有好感，幹練卻不柔弱。

在托拜厄斯走過自己的身邊時，萊恩說到：“精瘦動物的腸線最為緊致。”

貝弗利明白了，她皺着眉頭看着托拜厄斯的背影，這位之前意氣風發的殺手現在卻落魄不已。

“是你弄傷了他？”貝弗利看到了地板上的那一攤血。

“是的。”萊恩承認到，“我曾經學過近身格鬥術。”

“那你一定是個非常好的學生。”貝弗利打趣到。

傑克皺着眉頭看着他們兩個人的交談，轉身時正碰上匆匆趕來的威爾。

傑克擋在門口看着威爾有些緊張的模樣，挑了挑眉：“我記得我并沒有通知你過來。”

“Yes。”威爾胡亂的回答道，他的眼睛卻忍不住向裏面瞟去。傑克跟着他的視線也看向了裏面，嘆了口氣，出聲安慰道：“他沒有事，反倒是那個兇手被他弄成了重傷。”

威爾是見識過托拜厄斯的身手的，只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他就殺掉了兩名普通警員，而自己如果不是拿的有槍，恐怕現在也不可以好好的呆在這裏。他的耳朵現在還有些耳鳴，帶着振痛。

萊恩，這個名字在威爾的嘴裏不斷呢喃。

“Hey，威爾。”正準備跟着貝弗利去警局做口供的萊恩出門就看見了呆站在門口的威爾，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不太敢只是萊恩的目光。

“你，還好嗎？”威爾略微上下掃視了一下萊恩，确定他确實沒有問題了之後才放下了心。

萊恩挑眉：“你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容易死掉。”

聽着二人的交談，貝弗利和傑克直覺不對勁，他們交流了一個眼神，然後傑克咳了一聲，說到：“奎爾先生該去警局做口供了。”

威爾掉了掉頭，側過身讓萊恩走了過去，在經過威爾身邊的時候，萊恩隐蔽的拉了拉威爾的衣角。威爾猛地擡起了頭，卻看見萊恩面色如常的走了過去，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傑克深深的看了威爾一眼，然後也離開了。

威爾走進了房間內，警員們正在裏面工作着。這是威爾第一次到萊恩的家裏，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看到房間裏的裝飾，威爾略微皺了皺眉，這樣的風格與萊恩平時展現出來的性格完全不一樣，極簡主義的風格，但又閑的太過冷漠了，整個房子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

地上的血跡已經幹了，想來他們已經存留了一段時間了，但是直到十分鐘前，萊恩才選擇了報警，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到底做了什麽……

略過警員，威爾來到了照片牆前，這樣的裝飾就好像是在掩蓋着什麽一樣。威爾伸手觸碰那一張張風景照，是為了給什麽人看呢？

沒來由的，威爾覺得有些燥熱，他松了松圍巾，走到了萊恩的門前。他推開了門，直覺裏面有什麽東西。

走到了書桌前，威爾掃過上邊的擺設，然後打開了第一格抽屜，裏面什麽都沒有，他的手指在抽屜裏劃過，很幹淨，裏面曾經放過什麽東西，可是現在應該是被萊恩處理過了。

桌面上擺放着萊恩母親的照片，這說明萊恩很注重家庭觀念啊，但是，威爾注意到了鏡框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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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他注射了麻醉藥？”貝弗利看着為托拜厄斯檢查來的報告單，皺着眉看向萊恩。

“是的。”雖然坐在筆錄室裏，但是萊恩卻絲毫沒有一點緊張的情緒，他仍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因為我知道這樣的傷口會很痛苦。”

“你并沒有拿到行醫資格證。”貝弗利陳述事實到，“你是從哪裏得到這些東西的？”

“Well，你得明白，不管怎樣的藥劑都是由人類發明出來的不是嗎？在最早，聽聞在幾千年前中國就出現過麻醉的記錄。”萊恩手指交叉平穩的放在自己的腹部，“而我，只是一個比較好學的學生罷了。”

“可以這樣的麻醉劑量，如果不加以控制，你可能會殺掉他。”

萊恩聳聳肩，他微笑着沒有回話，好像已經表明了一切。他本來就應該死掉的，根本沒有關系。

“你在為他注射麻醉藥之後，去了哪裏？”貝弗利繼續翻查着資料，“我們并沒有你行車的記錄，但是你出去了。”

“是的。”萊恩的拇指互相按壓着，似乎是在不耐煩，“我有些恐慌，所以去尋找了我的心理醫生，我想你也知道，漢尼拔萊克特醫生，畢竟是你給了我他的聯系。”

已經有警探去漢尼拔的家中詢問情況了，萊恩卻絲毫看不出惶恐的情緒。

反倒是，萊恩看向那塊鏡子，他知道外面正有人在觀察着自己。

“我想知道，我究竟做錯了沒有。”

萊特曼看着玻璃裏面的人，眼睛緊緊的觀察着萊恩的面部表情，他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他感到不可置信。

身為著名的微表情專家，萊特曼與FBI無數次合作去看破謊言，但是現在，看着眼前這個他關心的孩子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萊特曼突然間覺得就連謊話都可以忍受了。

“他在撒謊嗎？”傑克站在一旁，問到，他知道萊特曼與萊恩的關系匪淺，但他還是選擇相信萊特曼的專業性。

曾經萊恩在萊特曼的工作室看到的那位天生可以識別人類面部表情的女孩，那位極具天賦的人正站在萊特曼跟前，正皺着眉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萊特曼打斷了：“No。”

托勒斯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師有朝一日會選擇欺騙，選擇忽視眼前顯而易見的謊言。

然而萊特曼卻明白，萊恩看着玻璃的那句話是在問他，萊特曼抿抿嘴，然後說到：“他沒有在隐藏什麽，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聽到萊特曼的話，傑克也略微放下了心。

“謝謝。”傑克笑着沖萊特曼表示了感謝，而萊特曼卻只是敷衍的露出了一個假笑。

“你為什麽要撒謊？！”等出了傑克的勢力範圍，托勒斯終于忍不住質問出來，她以為自己的這位老師雖然平時有些輕佻，但是對于職業上的正經還是有的，可是現在，瞧瞧她剛才都聽到了什麽？

“不要質疑我。”

托勒斯翻了個白眼，瞧瞧，他又這麽正經的指責她了。

但是和平時不一樣的是，托勒斯卻注意到了萊特曼緊皺的眉頭，問到：“你在擔心着什麽？”

從當初在萊特曼的公司時見到萊恩，托勒斯就覺得萊恩并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對象，若要說原因，大概還是因為女人的直覺吧。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誰知萊特曼只是靜靜的說出了這句話，托勒斯受到了驚吓，但是萊特曼并沒有騙人。

當初第一次見到萊恩的時候，萊特曼就忍不住心軟，也許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面對着萊恩，他總是沒有辦法狠下心去訴說真相，再加上從那以後十幾年的相處，在萊特曼看來，萊恩更像是自己的孩子，他始終是個好父親。

托勒斯也沉默了，她默默的嘆了口氣，有些懷疑自己當初來萊特曼這裏工作的正确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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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出來後，天都已經黑了，沒有星星。

萊恩注意到停在門前的車，威爾從裏面走了出來。

“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