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歷險記

第17章 世界并非如你所想那般

地球是個……特殊的地方。

這裏充滿了罪惡。白騎士在天空中巡視，每當他降臨一個星球，他都會先整體将它審視一番。罪人們在陽光下大行其道，‘英雄’們在阻止他們的過程中困難重重。是時候有人來終止這一切，讓正義，讓光明降臨在這個星球的每個角落。就從下面那個竊賊開始——

白騎士降落在了正在偷汽車的小賊身後，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接着将他提起來，那小賊發出了慘叫，手腕怕是已經碎了：“開始忏悔吧，你還有很短的時間……”

“好痛！！你到底——呃啊啊……”

“吾乃白騎士，是正義的天罰，現在，為你的罪付出代價吧。”白騎士聽着那慘叫幾乎沒有任何反應，他的眼睛放出白光，然後另一只手正要捏斷眼前罪人的脖子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嘿！白騎士！”

“？”白騎士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黑曜石啊。

“你在這裏啊！巡邏嗎？我們又見面啦！”黑曜石露出了笑臉，他跑過來，“啊……這個人是？”

“我正要制裁一個罪人。黑曜石。你要一起嗎？”

“咦？”制裁？黑曜石微微歪頭，他說，“不行啦……職業英雄只能制服，不能制裁哦。我們沒有那種權利。”

“沒有嗎……但是你可以和他們戰鬥。”

“那倒是沒錯啦。但是我只能盡可能的将他們無力化，毫無緣由的制裁是不行的。”黑曜石說，“而且……如果你要這麽做的話，我也得阻止你才行。”

“阻止我？”白騎士現在開始不明白了，“你知道我是正義。這個人他犯了罪，因此他應該得到制裁……”

“話是那麽說啦，但是偷車也罪不至死啊~”黑曜石苦笑着，他說，“拜托啦，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如果你執意這麽做，我也不得不攻擊你了。我不想那麽做……但是維護秩序也是我的責任啊。”

“秩序？”啊……秩序。沒錯。是和正義對立又平等的那個東西。白騎士一直不太理解它的含義，但……他相信黑曜石，對方是救過自己的人，是英雄。是和自己一樣的。更何況，這裏是地球，是黑曜石的星球，那麽就按照他的規矩來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白騎士放開了那個偷車賊，“我明白了。就按照你的方法……我會将他們制服。當然，我也會有我自己的判斷。”

“真是多謝你啦……”完全不想與這家夥為敵。黑曜石查看了一下那個被提了半天的小賊的狀态，他說，“那他我就帶走交給附近的警察啦！那……白騎士。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會合作愉快哦！”

“…………希望如此。”

這麽回應着，白騎士飛上了天空，人類都是善變的。就算有秩序在約束，人也仍然會犯罪。秩序有時候……是沒用的。甚至還會造成禍端。正義……沒錯，自己尋找的是正義，遵從的是正義。正義是完美的，正義永遠都不會錯。只要找到……執行它的方法。正義和秩序，總要選擇一個。如果自己選擇了正義，那麽黑曜石選擇的，就是秩序嗎？

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夠明白……正義，才是最簡單的方法。

“那麽根據治崎先生的測試結果可以基本斷定，這種材質的特性是除非被完全破壞分子結構，否則就能進行自我修複……嗎。”香川看着地上的繩子，一邊思考一邊說，“這種技術果然……現在還沒辦法實現。得到的素材也并不多，制造武器的話……也只能向一擊必殺的方面考慮了。”

“香川。”治崎一邊摸着自己被繩子有點磨破的手腕一邊看着在那兒思考的香川，他說，“你到底是從哪裏得到的的東西？而且制造武器……？為什麽？”

“恐怕我還不能把事情的全貌告知各位。”香川說着摸了摸躺在自己膝蓋上睡着了的有香的頭，“但一切都是為了有香小姐，請不要質疑我行動的目的。”

“所以才會問……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

“我可是天才，治崎先生，我什麽都明白。”

“…………”

一旦他開始強調自己的智商，就代表他是不會退讓了。治崎雖然有點想打人，但是就算打他他也不會再說什麽有用的了，于是他沒說話。倒是蹲在一邊看着有香的荼毘開口說：“如果是老大的話，應該會說點什麽讓你再透露些有用的內容吧。但是，香川，你以前也幹過一些讓人讨厭的事情，希望你還沒忘記那時候的教訓。”

“要說讓人厭惡，我們都是半斤八兩吧。”香川回答說，“但……在下不會犯相同的錯誤了。”

“那我就什麽都不說好了。”荼毘沒有再追問，“到頭來，我們這些家夥也全都是肮髒的敵人，要做什麽肮髒的勾當也完全不是什麽意外事情……只要你做好你應該做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管別人的事情。”

“沒想到你這麽好說話啊，荼毘先生。”比治崎先生好對付多了。香川說，“的确，世界太過複雜了。不論是敵人還是英雄，全都是為了改變它而做出努力，只不過，敵人的手段更多一些罷了。”

“被你這麽一說，我竟然連罪惡感都沒了。”

“那本來就是沒有用的東西，沒有也罷。”香川挑起眉毛來，他說，“我說過了，大家無非都是不滿意這個世界，然後想要改變它而已。惡人也好，聖人也罷，只是使用的方法不一樣。只要想通了這一點，善與惡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不是嗎。”

“…………那麽……殺死無辜的人，又算在什麽裏面呢？”

“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就行了，荼毘。”香川移過眼睛去看着發問的荼毘，“殺死了什麽人，拯救了什麽人，只要承擔下與之相符的代價。不論是責難也好，感謝也好，懲罰也好。全都承擔下來，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就是這樣。”

“…………”你說的……倒是簡單。誰不想逃脫罪責，誰不想……輕松的活下去。荼毘沒有說話，他甚至離開了有香身邊，他覺得自己現在沒辦法觸碰有香，不能待在她身邊，“我回去了。”

“……做過的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了，荼毘。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繼續前進就好了。”沒有再看着荼毘，只是對正走向門口的他說着這樣的話，香川垂下眼睛過來輕輕的整理有香的頭發，“什麽是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人類……作為人類，只要能守護好那個東西，就值得稱贊了。”

“煩死了。別管我。”荼毘丢下這麽一句，然後就離開了有香的家，他需要清醒一下，需要去想明白，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他現在覺得，自己終于也陷入了和死柄木一樣的境地，到底要做什麽……到底要往哪裏走，兩條自己一樣渴望，卻互相矛盾的路，到底要……怎麽選擇呢？

“他最近很不對勁。”治崎看着荼毘消失在門後，然後走到了有香那邊坐下，對香川說，“你确定對他說那種話沒問題嗎？”

“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并沒有在勸他什麽。”我可不是開導別人的好選擇。香川回答說，“以前自己深信不疑的路，因為發現了更好的東西而開始動搖，這是人之本性，不可避免。他們會明白的。死柄木或者荼毘……還有你，治崎先生。你們都會想明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你們總得做出選擇。”

“我已經做出選擇了吧。”

“還沒有哦。”香川竟然擡起眼睛來對他笑了一下，“你總是那麽自信啊，治崎先生。還是和以前一樣。我一直很羨慕你，因為能夠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以前上學的時候，你堅信八齋會擁有未來，你想讓它擁有未來……說實話，當我從英國回來，看到你仍然在為八齋會努力的時候，我很驚訝。人本來應該是善變的……但是，也是有例外的吧。至少治崎先生沒有放棄……看起來我對人類的了解還不夠多。當時，我是那麽想的。”

“……那時候你竟然還關注過我啊？”

“當然了。無情無義的忘記我的存在的人可是你吧。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來着。”

“…………”

“不說話嗎？我還以為你會反駁‘我們才不是朋友’什麽的……竟然變得有點可愛了啊治崎先生，這全都是有香小姐的功勞吧。”香川的眼睛又移到了有香身上，“我們改變了很多，不論是你還是我。”

“你該不會又要跟我說你要死了吧？”這種事好像以前發生過一次。

“哈哈……我還以為你希望我死快點？”

“有時候我甚至想親自動手，但是……你的确很有用，在照顧有香這方面。”治崎移開了看着香川這家夥的眼睛，轉而看着地面，他說，“有香永遠都不會原諒我，我知道。不論如何，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情，她這麽說過。而我呢，就算再怎麽改變，有些事情也已經太晚了。香川……木原。在你還是木原海音的時候認識的治崎迴所擁有的那一點點可能性，已經熄滅了，已經……死了。我和那時候的人已經不一樣了。”

“被黑暗完全吞噬了，我自己沒有察覺，只能看到黑與白的世界……我在那樣的世界裏繼續向前，去追求我相信的東西。你說的沒錯，我沒有放棄，我不是會随便改變主意的人。然後，就在那樣的純粹的黑夜裏……”

我會說有陽光，就會有哦。

治崎把手放在胸口心髒的位置：“看到光竟然那麽的耀眼，她竟然……不是白色的。不是黑與白的世界的一部分。因為太鮮豔了，因為太刺眼了，根本就不可能忽略的掉啊。當她碰到我的時候……我又死了。”

“…………有香小姐碰你哪兒了？”

“啧。你好好聽我說話行不行？”

“抱歉，我的錯。”

“總之……她不會原諒我也沒關系，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期待得到任何人的原諒，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我只是相信我想要相信的東西，只是堅持我想要堅持的選擇。也因為這樣……我沒辦法好好照顧她。所以我不希望你死，香川，給我活着，然後不許讓有香哭，她要是哭了，我就殺了你。”

“你這話根本就前後矛盾吧。”

“別人動手和我動手不一樣。”

“但都是我死吧！對我來說就一樣了！！”真是惡劣的家夥，但是至少……能夠坦誠的說出這些話了。香川嘆了口氣，“我沒打算死在有香小姐之前，更沒打算死在你之前，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會一直煩你的。別想在我眼皮底下對有香小姐下手。”

“想要對她下手的人可是你吧？！”

“在下只是想要和有香小姐結婚而已。”

“那不就是下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困的時候寫東西真是什麽也寫不出來，這一章本來是前天夜裏寫的，寫完了之後就覺得寫的什麽鬼……然後第二天全部删掉重來了……

白騎士的想法非常單純，他只是正義的執行者，他不問罪，不審判，只是下達制裁，他的正義容不得一點瑕疵，因為他就是為了守護那潔白無垢的正義而被制造的‘守護者’。然而只要是活着，就無法保持潔白無垢的完美，因此不知不覺，他自己也成了那‘純白’正義的污點。

而黑曜石代表的是秩序的守護者，職業英雄被法律所限制，有限的使用‘正義’，他們不必問罪，不必審判，不能制裁，只要遵守這‘秩序’，也許他們就能保持‘純白’。然而，正義與秩序，總有時候，人們必須選擇一個。就像是當出久等三人打敗斯坦因之後，警察局長對他們說的話，雖然他們的作法是正确的，但是他們卻破壞了‘秩序’，在緊要關頭，他們選擇了正義，而大人們在那之後，必須選擇秩序，将他們的行為掩蓋。

失控的正義是可怕的，那麽失控的秩序，是不是也是如此……香川所堅持的“平衡”，黑與白，正義與秩序，善與惡，香川堅信它們雙方都應該存在，然後互相牽制，互相抵抗，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他認為雙方都是沒有錯的，也并非‘正确’的，它們只是世界存在的一部分，它們只是都有存在的必要性而已。也因此，香川這個人多少是沒有罪惡感的，所以他才會對荼毘說罪惡感是沒有用的東西，畢竟在他看來，就連惡都不存在。

至于荼毘嘛，因為他是平哥的原著角色，我不可能分析得如同我自己的角色一般透徹，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安德瓦的兒子，那麽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處在被自己選擇的路所動搖的緊要關頭。他想要成為敵人，像斯坦因一樣能夠站在所有職業英雄的對立面上去懲治那些虛有其表的英雄，但是他又沒有斯坦因那種‘除了歐爾麥特沒有人是真正的英雄’的自信與決絕，因為他的這種想要與英雄對峙的想法，很有可能只是來源于安德瓦這人的行徑，也就是說，他可能只是恨安德瓦一個人。因此，在他得知被自己殺死的英雄的名字的時候，他才會覺得難過和惆悵，他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面對自己殺死了一名盡職盡責的英雄，自己殺死了一個與自己所恨的‘安德瓦’不同的英雄。

現在他殺死了一個好人，就如同解修師一樣不可原諒了，雖然有香從未說過不會原諒自己，但是此時的荼毘已經認定了這一點。因為有香在他看來就是‘純白的正義’本身，其他的已經無關緊要，不論香川怎麽說，不論世界怎麽改變，自己如果再站在有香身邊，就也會成為她‘純白’的污點。所以他離開了……就和死柄木以及治崎一樣，也許未來，有些事是可以改變的，但是‘成為好人’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已經太晚了。

以上純屬個人觀點。平哥現在更的太慢了，捉急。不過我這裏已經确信荼毘就是轟燈矢，安德瓦的大兒子，轟轟的大哥了。以後也會這麽寫，下一篇新故事的時候，他也會以這個身份和轟轟産生沖突和互動。希望平哥不會打我的臉……要是被打臉了可就沒法寫了…………

總結來講白騎士篇的主題就是三句話：

正義和秩序，總有一天你會選擇其中的一個。

如果世界并非你所想，那就去改變世界，這件事是沒錯的。

以及

正義永遠都是簡單的，但英雄永遠都會選擇困難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