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喬珏番外《全文完》
這是由辭約財經第一次有幸采訪喬珏。
面對外界捕風捉影得到的一點消息,衆人對這位新上任的喬氏繼承人倍感關注。
由于聽到的謠傳, 這位新人喬總是喬煙跟一個女人所生, 畢竟這是一起震驚社會及外界的重大新聞。
然而通過最為有名的辭約財經記者采訪邀約,喬珏竟意外的同意了。
對于什麽該問, 什麽不該問, 作為記者的劉敏還是掌握的十有八九。
她坐在采訪前, 鏡頭跟攝像全都打在臺階上。
喬珏今日不複以往, 褪去黑色正裝, 穿着随意的休閑外套,黑白相間,配上一雙白色板鞋,将一個二十六歲的年輕女性淋漓展現。
這位近看, 美的像仙女。
遠看,卻稚嫩的像個高中生。
喬珏面對鏡頭,神色頗為冷淡, 搞得對面的劉敏不知該如何開口, 很是緊張。
“很高興喬小姐光臨我們辭約財經001訪談, 當下是我對你的幾個提問,是這樣的, 如果你不願意回答, 我們也不會強制性要求,這是屬于娛樂性的一答一問。”
喬珏五官偏柔,線條清麗,眼睛很像喬煙, 尤其睜開時,兩眼往上刁起的樣子,赤.裸.裸的一只勾人的狐貍。
然而她的唇卻像斐梨,薄、軟、菱形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的弧線。
“你說。”
劉敏先咨詢了幾個跟公司有關的消息,比如喬珏跟舒氏老董的兒子即将訂婚的事情,還有關于将來會不會兩家公司合并,像喬氏這樣的財閥,想吞并的人可謂如踩狼虎豹,永遠驅之不盡。
“訂婚不過是訂婚,還沒有結婚,一切都會改變對不對?”喬珏目光淡淡,說話的聲音也很冷,搞得零下幾十度,讓劉敏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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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小姐說的正是,不過您跟舒先生可謂郎才女貌,下面的問題涉及到私人問題,主要是自從你接受喬氏後,前任董事就離開了,不知她是否還會掌控整個集團。”
“你說我的母親?”
“正是。”
“我的母親早就脫離這個公司,她走後丢下一切,再也不會管這裏的事情,如果我經營不善,導致公司破産,她是不會怪罪于我。”
劉敏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成功的女人教育出來的女兒,話說那個喬煙已經消失五個年頭了,幾乎沒有一丁點行蹤,人間蒸發似的,也不知是不是還活着,還是說被自己女兒給囚禁也不一定。
喬珏捕捉一眼劉敏閃過的目光,淡淡開口:“我是由兩個女人撫養長大,她們都是我的母親,給了我所有愛,讓我活在快樂的時光裏。外界一直想知道的不就這個,對我而言,她們都是我偉大的母親,并不适合被拿出來議論。”
劉敏借此開口,“曾經的喬氏集團繼承人喬煙,她在位時手段也是雷厲風行,據說當時興起的不少公司都很畏懼她。”
“母親她就是只愛抓狂的貓咪,公私分明,不過在我媽身邊,一直被我媽順順毛,再大的火也會消下去。”
記者很難想象她會用這樣輕描淡寫的口吻敘述那個厲害的女人,要知道她曾經搞垮了多少公司,連齊氏都是她的手下敗将。
那個女人不止厲害,也是美得讓人望而生畏。
“那你母親喬煙,她是否是個很冷淡的人,畢竟在曾經的報道中見過她笑的時候實在太少。”
“不會。她很愛笑的,不過只對她愛的人笑。”
“那她最後離開了你,一定很傷心。”
喬珏怔了半秒,斂下漆黑的眼眸,“離開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情,時間流轉,人的生命會很脆弱,短短幾十載眨眼功夫就過去。我記得我媽去世那晚,特意讓我母親出去幫她買花,說是情人節來了,她想要一朵玫瑰花。”
因為媽媽很愛母親,她的愛從不會表現的太明顯,從始至終都會縱容母親的任性。
那一夜,她知道自己熬不過去,留着最後的救贖,也不願讓喬煙看見她死後的樣子,便找了個理由,支開喬煙。
她記得,斐梨握住自己的手,說:“珏兒,你母親其實是個愛哭鬼,別看她冷冰冰着一張臉,平時有點嚴肅,我要是在她面前閉眼啊,她指不定會想不開下來陪我。”
斐梨的眼角泛起潮紅,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我這輩子最擔心的就是她,媽媽不在的時間裏,你要多陪陪她,其實你母親啊,很怕孤獨。她并不容易,很辛苦,這人可能不算個好人,可她是個好妻子,好母親。我離開後,你一定要陪着她。”
喬珏眼淚滾落,跪在床邊,低下頭:“我答應你媽媽。”
等到斐梨阖上眼睛那刻,站在門外的女人幾乎瘋掉了一樣,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喬煙,抱着斐梨冰涼的身體不停地哭,不停地跟她說話,好像她說的話無論隔着多遠,都能被那人聽見。
那是喬煙第一次抛棄一切,帶着斐梨的骨灰遠走,将她一人丢在這個冷清的地方。
喬珏并不難過,她知道喬煙是最痛苦的人,一輩子愛了這麽一個人,最後離開都沒能跟她多說幾句。
母親有多愛媽媽,媽媽有多愛母親,這些不是誰都能看破。
很多種愛,唯一一種就是不道破。
—
一年後,T市大消息,喬氏集團繼承人喬珏與舒氏繼承人舒溫在維多夜舉行世紀婚禮。
那一天賓客滿座,記者蹲點到晚,唯獨不見喬珏生母的身影。
這一夜,天空的煙火綻放半個星空。
喬煙坐在斐梨曾住過的院落,她就着個臺階随意坐下,雖白發蒼蒼,卻也難掩年輕時的美感。
她從臺階下挖出一個洞,裏面有個匣子,匣子裏是個橢圓的白骨瓷,裏面是梨花的香味,“阿梨,我今天喝的有點多,看見珏兒結婚嫁人,終于放下心了,你讓我看到她結婚才能去見你,怕我尋死是不是,你呀你,真是一點都不誠實,我可不會去尋死,現在活的好好的,身體還沒垮,三四年都死不掉。阿梨啊,我長白發了,閨女一直嚷着讓我染黑,你說她在外人面前那麽高冷,在我面前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聒噪,一點也沒小時候可愛,但是她很厲害,比我更厲害,她是你為我生的孩子,怎麽會讓我失望呢。若是早日知道生育對你而言是地獄,我真的……哎不說這個,以前我一路看着你頭發從黑變成花白,等我下去了,也要讓你看見我白發蒼蒼的樣子,看看誰老了還這麽好看,一定很有趣啊。”
她摩挲着手中的瓶子,笑的眼紋潋滟,不失優雅,“這一生,我們錯過太多美好時光,下一輩子我照顧你好不好。”
“阿梨,我想你了。”
咚的一聲響,青瓷瓶落在臺階下,咕嚕嚕地滾出去很遠……
第二天喬珏帶着丈夫回到斐梨的小別院,看見臺階上擺着的瓷瓶還有一張紙,夫妻二人互看一眼,走過去,将壓在下面的紙張拿起看了一眼。
【這一生時長時短,總在霧裏看花,不知花未歸期,我在尋花意,蹉跎半生。】
七年期限已到,我終于可以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