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養成一只狼崽13
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之中, 慶國便出了好幾件的大事,先是嘉雲關被蠻族所占領,然後是慶皇皇帝駕崩,眼看着先皇的國喪還未結束, 在慶國頗具聲望的慶國太子便在宮中中毒身亡,而下毒的竟然是先皇身邊的一個小太監。
而在那小太監被找到的時候,他也已經服毒自盡。
太子死後, 自然是二皇子謝淩即位,謝淩直接将那個将他稱為父皇的人從墓地之中拉了出來, 替慶皇列出了上百條的罪狀,還将慶皇的谥號定為“厲”, 意為“暴慢無親”、“殺戮無辜”。
對于這種行徑, 慶國朝野一片嘩然, 謝淩卻根本無所畏懼,幾乎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慶皇的兒子,不然謝淩怎麽會做出這樣有損慶皇名譽之事。
但無論如何, 嘉雲關和國都的兵權已經被牢牢掌控在了謝淩的手中, 就算慶國朝野再對謝淩怎麽不滿,也無法真的将他怎麽樣,更何況, 謝淩列出的那些罪狀也都不是子虛烏有,再加上慶國上下對那位從繼位之後便大興土木的先皇也沒有什麽好感,便也只是将那些罪狀當做了慶皇的罪己诏,反倒是對這位新皇的好感度增加了幾分。
其實謝淩更想做的是将慶皇鞭屍之後挫骨揚灰, 但若是他這樣做了,慶國恐怕就真的是要大亂了,那個睡着的人也不會因此而醒來,謝淩知道,這也一定不是原白所希望看到的。
謝淩還清楚的記得,當他聽到原白那麽說的時候,謝淩以為自己的願望就可以成真了,他以為自己就可以和原白在一起了,自己所渴望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似乎只要他伸手就可以将他緊緊的擁抱在懷中,但當謝淩看向原白的時候,卻發現原白已經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美夢醒了。
面對原白已死的事實,謝淩幾乎快要瘋了,他将那個下毒之人的屍體挫骨揚灰,根本不見那些來勸谏自己原白已死的人,他的眼中就只有原白一個人,日日都抱着原白已經完全冰冷的身體,一連這樣過了三天,直到寧秋再一次出現在謝淩的面前。
不知道寧秋到底是對謝淩說了什麽,原本怎麽都不肯相信原白已經死了的謝淩終于願意放開原白的屍體,之後又為原白舉行了慶國國君規格的葬禮,後登基為皇。
這一切原白都已經不知道了,此時他現在就只有一個感覺——
“很冷。”
原白在心中想着,明明在自己服下那個藥的時候,他還沒有感覺,現在他卻能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冷。
如果自己沒有想錯的話,在自己假死之後,謝淩應該是要将自己葬在慶國的皇室墓室之中,這樣等到三年之後,自己便又可以從這墓室之中醒來。
但原白從來不知道這墓室竟然會這麽的冷。
原白正有些困惑的時候,他隐約感覺到一個人正在撫摸自己的臉頰,一個溫柔的男聲在他的耳邊說道:
“等到你醒來之後,一切滄海桑田,而你,我最愛的孩子,你依舊是這幅我最愛的樣子。”
你是誰?
原白想要睜開眼睛,看看說話的人是誰,但他的眼睛無比沉重,周圍也漸漸變得冰冷而又黑暗,原白的意識也漸漸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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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将近三年的時間也過去了,原白也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自己在深海之中誕生,又最後沉睡在了深海之中,至于中間發生了什麽,原白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原白隐約感覺到這段記憶對自己十分重要,但無論原白怎麽回憶,自己卻好像是已經落入了深海之中,根本就無法抓住那些記憶,最終,原白突然感覺自己終于想到了什麽,卻在這個時候猛然睜開了眼睛。
和原白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他的眼前并未是一片昏暗,反倒是十分明亮,此時他正躺在一個冰棺之中,周圍都是泛着幽藍微光的寒冰,此時他正在一個冰窟之中。
之前原白還在昏睡之中,也只是隐約感覺到了寒冷,此時他從昏睡之中醒來,徹骨的寒氣從周圍湧來,原白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從冰棺之中起身。
原白看到在冰棺旁邊放着一件衣服,那衣服看起來十分普通,但在寒冰的幽藍微光之下似乎泛着一層水光,原白拿起了那件衣服,有些詫異的發現,就算在這麽低的溫度之下,那衣服的面料卻依舊柔軟無比,拿在手中就如同流動的溫水般。
原白穿上了那件衣服,果然便不再感覺到寒冷,他在這冰窟之中看了一圈,也終于可以确定這裏并不是慶國皇族的墓地,或許是在自己假死之後,寧秋将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方,好讓自己能夠順利度過這三年。
三年了……
想到這裏,原白這才猛然意識到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他趕忙召喚系統問道:
“系統,謝淩的黑化值到多少了?”
大概是因為被凍了三年,系統沒有直接回答原白,而是直接将謝淩的任務條直接展示在了原白的面前。
目标人物:謝淩
黑化值:70點
……離開了三年,謝淩的黑化值已經增長了30點,如果自己再多睡個幾年,是不是任務就可以直接完成了。
看到那已經從40點升到70點的黑化值,原白不由在心中感嘆,但更有可能的是,如果自己再不醒來,或許自己就可以被直接傳送出了這個世界,開始下一個世界的任務了。
原白将身上的衣服裹緊,便朝着冰窟外面走去,透過一塊被打磨的無比光滑的冰鏡,原白也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樣子。
就算是處于這樣的低溫環境之下,原白也依舊是沉睡了三年,三年沒有照射過太陽,原白的皮膚顯得異常的白,本來也只是到肩部的長發,此時已經長至腳踝,身形也變得越發單薄了,渾身上下散發一種不分性別的美,讓人不由的心生憐愛。
欣賞夠了自己的模樣,原白便朝着外面走去,那冰窟外面果然不是慶國的皇陵,而是冰雪覆蓋的白茫茫的一片雪山,呼嘯的狂風幾乎要将原白吹倒,原白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邁步踏入了那狂風之中。
奇怪的是,自從原白踏出了那一步,那看似狂暴兇猛的雪山竟然瞬間安靜了下來,到那片雪山之中,在茫茫大雪之中,已經有一人在那裏等待,原白定睛一看,竟然是寧秋。
“殿下。”
寧秋已經知道原白會在這個時候醒來,早就在此等待了,那冰棺旁的衣服應該也是寧秋所留的,而随着寧秋朝着原白走來,周圍的冰雪也漸漸消融了,雪山逐漸消失,變成了一座普通的荒山。
看到原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寧秋解釋道:“殿下不必詫異,這是我設下的術法。”
說着,他來到原白的面前,先是仔細将原白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又上前握住了原白的手腕,過了一會,他才将原白放開,對着原白說道:
“殿下的毒性已經解除,不知今後有何打算?”
聽說自己體內的毒終于已經解除,原白也終于能松了一口氣,就連神色都瞬間輕松了許多,他對着寧秋說道:
“我已經不是慶國太子了,你直接喊我謝璇吧,至于要去哪,我想先去塞外,”
原白這才剛剛沉睡了三年,對各國的局勢都不甚了解,但在聽到寧秋那樣問的時候,原白腦海之中浮現出的卻是謝淩曾經對自己所說的話,他說若是自己願意,他可以放棄一切陪着自己到塞外生活,此時謝淩應該已經是慶國的皇,自己無法讓謝淩放棄一切,但他卻也可以一個人前往塞外,那他也永遠不會再與謝淩相見。
寧秋點了點頭道:“我此番前來,其實是想邀請殿下前往彥國,殿下是寧宴公主的兒子,體內有一半彥國的血統,若是這樣算起來,我國國君也是殿下的親舅舅,不過既然殿下已經決定,我也不會強求殿下,只是我還需告訴殿下,近些年中,塞外蠻族發展迅速,與之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還望殿下能夠慎重決定。”
原白聽寧秋這語氣,猜想在這三年之中,紮答應該沒少擴張自己的勢力,而沒有了自己從中調和,原本就看紮答十分不爽的謝淩,和輸給謝淩一次一直都想要找回面子的紮答自然是不可能和平共處,如此一來,在紮答的縱容之下,時不時就有蠻族越過慶國邊境騷擾一下,而慶國也因此加強了對北方關卡的管制,看來自己想要出關前往塞外,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現在,原白首先是要搞清楚現在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想到這裏,原白對着寧秋問道:“多謝國師大人提醒,不知我現在身處何方?”
原白早就已經朝着周圍觀察了許久,他發現這片荒山之上草木繁盛,土質也十分松軟,看上一點都不像是地處北部慶國,倒是有些像是彥國特有的風貌。
在想到這點之後,原白心中微微有些緊張,對于一個剛剛從沉睡之中醒來的人,應該沒有比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國家之中更壞的事情了,更何況之前寧秋還邀請原白前往彥國,原白不能确定,寧秋是不是真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像是看出了原白的估計,寧秋對着原白回答道:
“我們正在瀾滄城中。”
聽到這個城池的名字,原白微微睜大了些眼睛,瀾滄城,那正是原白當年與紮答和談之前所在的那座城池。
瀾滄城被稱為嘉雲關外的第二城,只是因為它與嘉雲關遙遙相對,是從塞外到慶國腹地的第二道防線,只是因為論地勢險要,嘉雲關要比瀾滄城更具優勢,一直駐紮重兵,瀾滄城便已經成為了一座供蠻族與慶國人交易的繁華貿易城市。
但原白也記得十分清楚,瀾滄城的附近并沒有這樣的一座荒山,更不用說這裏根本就是不是慶國所有的植被,可就在原白心中有些困惑的時候,寧秋也已經拉着原白的手朝外面走去,下一刻,原白便感覺自己像是突破了一層無形的屏障,等到原白再一次朝周圍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布置的十分典雅的房間之中,而在房間中的牆壁之上,正挂着一張描繪着彥國山水的畫卷。
原白的眼睛瞪的更大,他看向了一旁寧秋,卻依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之前是從那畫卷之中走出來的。
自己這真的是在古代世界嗎?為什麽感覺自己這是是到了玄幻世界之中?而且如果寧秋擁有着這樣的能力,為什麽彥國還沒一統天下?
原白并不知道,寧秋每一次動用這原本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做完這一切之後,寧秋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慘白,他将強忍着身體上的不适,對着原白說道:
“殿下無需詫異,既然我說過會讓殿下順利度過這三年,自然是說到做到,不過,接下來便要看殿下自己的了。”
寧秋這話讓原白瞬間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看向寧秋,果然聽到寧秋繼續說道:
“謝淩此時也正在瀾滄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