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師尊的替身愛徒11
在剛剛看到薛華的瞬間, 原白便意識到了事情或許有些不對勁,而在沒有發現後面有其他門派弟子的氣息,他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自己一人深入魔境之中, 遭遇的又是魔界之中最為神秘的魔靈,原白本來應該小心的應付周旋, 可此時看到薛華,原白腦海中冒出的确實那天晚上發生的種種, 再加上他也已經無數次在心中暗暗發誓,若是能夠再遇到薛華,就算拼的和薛華同歸于盡, 他也要将薛華碎屍萬段。
原白也确實是這樣做的,他祭出的道符可都不是普通的道符,那是被原白用心血祭煉過的本命道符,道符剛剛到達薛華的周圍, 道符之上的玄妙文字頓時散發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瞬間便化作了一道浩浩蕩蕩的金色大網, 朝着薛華鋪天蓋地的便罩了下去。
原白之前已經看到薛華所用的是劍法, 能夠在瞬間将金光分化成幾道攻擊敵人,在劍修的劍法境界中被稱為劍光分化, 是一種至少要元神期才能領悟的境界, 等到能夠将劍光分化的足夠多的時候,便可以用那些劍光組成劍陣,便是那傳說中只有劍仙才能夠掌握的境界一劍生萬法。
雖說劍光分化還還沒有到達一劍生萬法那樣的神奇程度,卻已經是及其難以對付的境界了, 若是只是用一樣甚至是幾樣靈寶對付薛華,就算他只有一把靈劍,卻也可以瞬間分化成好幾道劍光,再加上薛華的境界原本就要比原白高上那麽一些,他安全就可以在靈寶法器攻擊到之前将其打落。
可這種用符咒組成的符陣就截然不同了,符陣是由多種符咒複合而成的陣法,雖然其複雜程度遠遠不及劍修的劍陣,但卻也可以做的到攻守皆宜,一旦被困住那符陣之中,就算薛華将劍光分成了再多道,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擺脫符陣的控制。
原白本來的計劃是先用符陣将薛華控制,再用攻擊性的靈寶給予薛華致命的一擊。
“剛剛見面便又想殺了徒兒,師尊真是和先前一樣無情。”
就在那金色的符陣在薛華的頭頂即将合攏的瞬間,伴随着薛華這一句像是在抱怨般的話語,他的周身突然爆發出了一股異常強大的靈氣,他将手一指,原本還在丹田中的靈劍騰空而起,在半空之中化作了一道一道銀色的劍光,只是在這一瞬間的時間,劍光便組成了一個劍陣,朝着金色的符陣攻擊過來。
原白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在心中暗暗想道:“一劍生萬法?”
這怎麽可能?自己也不過是與薛華分別十二年,他的修為不但從築基期一躍而至元神期,就連劍法境界也已經領悟到了一劍生萬法,前者還能解釋成魔族天生便有修煉速度的加成,可是劍法境界呢?那可是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的啊,還是說薛華這麽多年來其實什麽都沒做,就在一心研究劍法了?
他這幅詫異的神情恰好被薛華看在眼中,薛華一面控制那劍陣,一面對着原白笑着道:
“師尊說的一點都沒錯,徒兒在劍修這條路上确實十分有天賦,短短十二年的時候我便已經領悟了劍光分畫,除此之外我還從師尊的飛行法器之上得到了一本劍仙道君所書的《太一萬法劍陣評鑒》,我現在擁有的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師尊才對。”
薛華故意這樣說道,像是故意提醒原白這具軀體是他原本為宿初準備的,而現在薛華卻占據了原本應該屬于宿初的一切,這讓他一向冷靜的心境頓時起了一絲波瀾,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年,原白眼眸中的溫度幾乎已經降到了冰點,他用充滿自責悔恨的語氣一字一句的對着薛華說道。
“你這個逆徒,我從來就不應該對你心軟。”
被吃幹抹淨之後才看清薛華的真面目,原白此時真的是後悔到了極點,在之前第一次與薛華重逢的時候,他對薛華還帶着一絲愧疚,不然在那個時候,以原白的修為對上還沒有領悟劍陣的薛華,至少還有幾分勝算,就是那幾分愧疚,讓原白沒有選擇将薛華直接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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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這樣,原白不但讓薛華乘機對自己做出了那般大逆不道之事,更是讓那本之前被原白苦尋而來的《太一萬法劍陣評鑒》落在了薛華的手中,讓他借此領悟了一劍生萬法的境界。
此時再後悔也已經毫無意義了,原白只得催動那符陣的力量,頓時一股浩浩蕩蕩的道壓朝着薛華蓋了上去,就在這個時候,薛華卻又開口了,他對着原白問道:
“師尊不想知道,為何只有你一人進入這魔境之中了嗎?”
原白雖然知道這是薛華擾亂自己的計劃,但他的動作确實是有瞬間的停滞,畢竟原白清楚的記得,當時和自己一同進入魔境之中的還有疏星遠,可是現在自己正在魔境之中,那疏星遠怎麽樣了?
察覺到原白的內心有了瞬間的動搖,薛華一邊悠閑的用轉換這劍陣抵禦符陣,一邊說道:“就在師尊進入魔境的瞬間,我用魔氣将疏星遠重傷了,可笑那些正派修士還以為是師尊重傷的疏星遠,靈器宗信誓旦旦的說師尊你和魔族一定有所勾結,所以他們都沒有進入魔境。”
能修煉到這種地步,原白的道心其實已經算上是較為平和,原本他的符陣還足以與薛華的劍陣相抗衡一段時間,但此時聽到薛華竟然将疏星遠重傷,靈器宗的那些家夥趁機污蔑自己和魔族勾結,原白的心中卻是滋生了一絲慌亂,心神為之一蕩,符陣也稍稍有些敗下陣來。
原白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對着薛華冷冷質問道:“薛華,你是故意的,想讓我在修真界中身敗名裂嗎?”
反正以薛華的劍速,除了疏星遠之外的人都無法看清他的劍路,只要将唯一一個能夠看出兇手是薛華的疏星遠除去,在故意顯露出一絲魔氣,在衆人看來便是原白出手重傷的疏星遠,而他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原白也十分明白。
薛華恨自己,他要讓自己身敗名裂,生不如死,若不是這樣,薛華之前又為什麽用那樣的方法來折磨自己,又要故意重傷疏星遠來嫁禍給自己?
原白這樣想着,心中卻不由有些酸澀,養了這麽久的徒弟卻要這麽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若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自己還會将薛華給帶回來,悉心培養嗎?
那邊,薛華的心情卻是比原白還要郁悶,他愛自家師尊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處心積慮的想要陷害自家師尊,當時……他純屬就是因為不想讓其他人也進入這魔境之中打擾,也沒有思量清楚就直接出手了,誰知道會造成這樣的麻煩。
但這樣的事情薛華又怎麽會直接承認,他只是對着原白說道:“那些所謂的大宗門,他們寧願相信靈器宗的話都不願相信師尊,就連太清宗和淩霄劍宗也是如此,這樣的修真界師尊又何必再回去?我只是不想看到師尊在修為界受到半點的委屈,更不想聽到那些人說出污蔑師尊的話來。”
其實薛華并沒有說出另一個原因,或許原白看不出來,可薛華卻能夠看清疏星遠對自家師尊的感情,他不能允許任何一個威脅留在原白的身邊。
……可是,如果不是你,他們也抓不住污蔑我的機會啊。
原白簡直要被薛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技能給震驚了,那符陣和劍陣在這洞穴之中抗衡了許久,最終,那由一道道銀白色劍光組成的劍陣将金色的符陣完全壓制,銀白色的劍光也瞬間斂去了光芒,瞬間化作了一道銀色鎖鏈将原白完全困住。
看着那屬于原白的金色符陣完全暗淡了下來,薛華也将靈劍收回,只留下了那道困住原白的銀色鎖鏈,他緩步來到原白的面前,脫口說道:
“對不起,師尊。”
對于這樣的結果,薛華也毫不意外,但真正看到教導自己多年的師尊在自己手中敗下陣來,他的心中也有些複雜,畢竟就算此時的修為再怎麽高,其實對他來說,最難以忘記和最值得懷戀的,卻依舊是自己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菜鳥,在師尊的門下懵懂學習的時候。
他還記得自己剛剛到太清宗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之前的記憶,還是自家師尊告訴自己是孤兒,是自家師尊為自己鑄造了第一把靈劍,而那個時候,薛華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夠和師尊一樣強大,能夠拿起一把像樣的靈劍保護師尊,但這個時候,當他真正看到自己一直憧憬着的人敗在了自己的手中,薛華心情無比的沉重,他甚至忍不住對着原白道歉。
可這樣的話在原白聽起來卻更像是諷刺,就算此時他被那劍光化作的銀色鎖鏈束縛住,他依舊不忘運起周圍的靈氣,試圖掙脫着鎖鏈的束縛,但他也十分清楚,本來自己的修為就已經不如薛華,此時還是在充滿魔氣的魔境之中,自己的掙紮根本就無濟于事,即使如此,他也依舊用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薛華。
薛華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原白的目光,他将原白攬入自己的懷中,他的手緊緊摟住原白的腰側,在原白的耳邊輕聲說道。
“師尊這幅模樣,倒是讓徒兒想起了那時師尊在徒兒身下的模樣,也是這般面色潮紅,身體微微顫抖着……”
薛華看向原白的眼神灼熱無比,就連攬住原白的手也像是兩團炙熱的火焰,随時準備将原白身上的衣物燒去,帶着他重新回到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只是這麽一句話,也讓原白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理防線毀于一旦,他的身體猛然僵硬了,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随即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冷靜的說道:
“薛華,你若是真的恨我便直接殺了我,何必要再這樣折辱我。”
薛華的動作停滞了,他擡起原白的下巴,眼眸中的火焰也逐漸熄滅了,目光一寸寸的原白的臉上掠過,他苦笑了一聲問道:
"師尊還不明白嗎?”
原白冷冷的反問:“我應該明白了什麽?”
“師尊一直以為,我這麽做就是為了折辱師尊?”
薛華用哭笑不得的聲音問道,而原白看向他的眼神也像是在告訴他: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下真的輪到薛華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拳頭握緊了幾分,像是正在猶豫什麽,但最終他還是像下定了決心,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将原白緊緊摟住了自己的懷中。
“我愛你,師尊。”
薛華不敢看向原白的眼睛,他害怕原白的眼神依舊像之前那樣冰冷而又陌生,充滿着對他的恨意,這樣的話他就只敢說一次,所以無論原白會怎麽回答他,他都要在這個時候将心裏的話一次性說出來。
“就算你只是把我當作宿初的替身,就算當初你收養只是為了宿初,我也依舊愛着你。”
“師尊,為了見到你,我忍受了十二年的煎熬,在這十二年中的我想的都是師尊,若是可以,我寧願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族,我不需要什麽天賦,我只想永遠的在師尊的身邊。”
“師尊,對不起,我想要他看清楚,師尊你到底是屬于誰的。”
随着薛華說出的每一個字,他周身的魔氣也越發強烈了起來,那雙原本是漆黑的眼眸也染上了赤紅的顏色,一絲魔氣沿着将原白束縛住的銀色鎖鏈緩緩向上,将那銀色鎖鏈化作了深沉的黑色。
他?他是誰?看清楚什麽?
原白本來還在聽着薛華的告白,前面的那些他還是能聽得懂的,可聽到最後他卻是一點都不明白了,只是從薛華的語氣可以聽出來,這件事他已經策劃很久了,大概還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原白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有些奇怪,一股奇藝的力量正在他的身體深處蠢蠢欲動,那是完全不屬于原白的靈氣,倒是有些像是之前那心魔留在他體內的那一絲魔氣。
不知什麽時候,那原本束縛住原白的白色鎖鏈也已經解開了,可是原白的身體卻變得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他看向薛華,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和那個心魔,你根本早就已經知道那個心魔……”
直到這個時候,原白也才突然想到,之前在宿家的時候,薛華出現的未免也太過于及時了,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等到心魔在自己的體內留下一絲魔氣之後才出現的。
“是的,我早就已經知道那個心魔,若不是那心魔在師尊的體內留下那一絲魔氣,我又怎麽會有機會親近師尊?”
但說到這裏,薛華的臉色也有瞬間的陰沉,他當時雖然是故意利用那心魔,好讓自己用渡氣的借口得到了自己一直愛慕的師尊,可只要想到那心魔曾經觊觎過自家師尊,甚至還在原白的體內留下了一絲魔氣,他便覺得非常的不爽。
體內的那股魔氣已經在原白周天的靈脈之中流竄起來,與靈氣并不相融的魔氣讓原白痛苦的皺起了眉頭,可在這種宛如将靈脈切開的疼痛中,他的身體卻産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就連周圍的溫度似乎都熱了起來……
“你根本就沒有,除去那一絲魔氣……”
原白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汗水沿着他的額頭滑落,嘴唇已經被他咬的通紅,就算此時原白極力忍耐,薛華卻是最清楚原白此時的情況,将那一絲魔氣留在原白體內的時候,他所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
讓師尊主動對着他敞開身體的時刻。
“師尊,我怎麽可能會讓不屬于我的氣息留在你的體內。”當時薛華确實是将一絲屬于心魔的魔氣完全吞噬了,但他也在原白的體內留下了一絲無法與原白靈氣融合的魔氣,此時只需要薛華的心念一動,原白便已經被他完全控制,沒有一絲能夠反抗的餘地。
薛華輕聲說道,他抓着原白的手腕,将一塊隔絕靈識的布料蒙在了原白的眼睛上,他稍稍用力将原白推倒在地,翻身把人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眼前是一片黑暗,就連神識也暫時被封閉了,背後是堅硬的石頭,可原白卻又能夠清楚感覺到來自薛華的氣息,他眯了眯眼睛,卻還是強行提起了一絲靈氣,對着薛華扔出了一道符咒。
薛華及時的側身躲過,看向原白的眼神中卻多了分贊嘆,薛華本來以為在那魔氣的影響之下,師尊應該早就已經失去了抵抗的意識,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像師尊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輕易妥協呢?
既然硬的不太行,薛華立即決定軟硬兼施,他一邊繼續提防着原白繼續負隅頑抗,一邊對着原白說道:
“師尊,我答應你,這一次之後,我不會再去找你。”
“我以道心起誓,這一次之後,我不會再和師尊見面。”
原白從來都是冰冷的臉頰上早就已經是一片潮紅,被蒙住眼睛,限制住神識之後,身體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而微微顫抖着,本來就已經有些想妥協了,薛華的這番話讓他更加猶豫。
只是這一次嗎?這次之後就不再見面了嗎?
“記着你說的話。”
就算知道這可能只是薛華的謊言,但此時原白也已經顧不得分辨了,他的語氣雖然依舊平靜冷淡,可微微顫抖着的尾音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境。
見原白已經完全軟下了身體,薛華朝着一旁看去,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可是魔啊,道心這種東西,他早就已經不需要了。
而在這洞穴的外面,宿初也已經感覺到了什麽。
從剛剛進入魔境時,宿初便已經感覺到十分的古怪,他此時已經恢複了記憶,當然也記得自己上一次進入這魔境時的情形,那還是一百多年前,在血潮退去之後,他和包括太清宗在內的宗門弟子一起進入這魔境之中。
因為血潮剛剛退去,這魔境之中充斥着濃郁的魔氣,到處都是肆掠的妖魔,可在他這次進入魔境,不但魔氣要比之前淡上了許多,就連妖魔也沒有見到一只。
而更讓宿初覺得古怪的是,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應該往哪走。
有了那一股力量的指引 ,可宿初卻停住了腳步,閉上了眼睛用神識去感受那股力量,很快,他便驚喜的睜開了眼睛,因為他已經感覺出來了,那力量正是來自他從前的那一把靈劍銀蛇。
那把銀色的靈劍正是宿初隕落之前所用的那一把靈劍,宿初還自己之前隕落的時候,那把靈劍似乎也被折成了兩斷,聽師兄說那把斷劍是被楚浩宣給拿回了太清宗,此時他感覺到來自靈劍的力量,是不是說明那靈劍正是在這魔境之中,而原白也正在靈劍的附近。
這樣想着,宿初加快了腳步,順着靈劍的指引朝着前面走去,不知是走了多久,他來到了一處封閉的石門外,而就在石門的裏面,薛華也已經感覺到丹田之中靈劍的異動,只不過他并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只是将靈劍招出,順便将自己和原白的附近設下了一道隔絕聲音的屏障。
靈劍剛剛薛華被招出,便發出了嗡嗡的震動聲音,随即從牆壁之上飛速而出,将原本緊閉着的石門完全擊碎,透過石門,宿初恰好也看見了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