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師尊的替身愛徒08
“這孩子名為宿初, 天生福澤深厚極具仙緣,他不屬凡間,我需将他帶走。”
原白這麽做也十分正常, 畢竟宿初轉世重修的事情不是什麽秘密,用不了多久, 本方世界的各大宗門都會知道,那些宗門之中不乏之前宿初的仇敵中, 現在宿初是不帶記憶和修為轉世重修,身邊也都是絲毫不通道法的凡人,根本就保護不了宿初, 甚至還有可能會連累了宿初此時的父母,這樣想想,還是自己現在就帶走宿初是做好的選擇。
說來也奇怪,在原白說完這句話之後, 本來還啼哭不止的嬰兒竟然瞬間停止了哭泣,對着原白便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似乎是十分贊同原白的說法, 又像是對自己的名字十分滿意。
宿老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在城鎮之中屬于富庶人家, 原本是不太相信這種鬼神之說的, 若是說原白是跟那些江湖術士一樣從門外走進來的,還要說把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帶走,他大概早就将人趕出去了,但再看看眼前的人, 模樣就長的跟神仙似的,和那些來騙人的江湖術士截然不同,更不用說之前出現的那些祥瑞,那可是造不來假的。
就在這個時候,聽說有神仙造訪,還要将自己的孩子帶走,剛剛生産完畢的宿夫人也不顧身體虛弱,也在丫鬟的攙扶之下出了門,她見了原白本來是準備跪下,可膝蓋剛剛一彎,便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将她扶起,接着一個清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夫人有事便請說,不必行此大禮。”
宿夫人這才改為對原白福了福身道:“先前我在這庭院中休息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表的神力,想必是那個時候仙人便已經降臨,小兒有仙緣,我這個做母親是既欣慰又擔憂……”
說到這裏,宿夫人的臉上顯得有些憂傷,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欣慰我的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卻也憂傷修道之事虛無缥缈,我的孩子才剛剛出生,便要随仙人去追尋那飄渺之事。”
“仙人,請你看在我這個十月懷胎的母親份上,不要現在就帶走我的孩子,至少,至少讓我看着他長大一些吧?”
宿夫人說道最後,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一些哭腔,她對着原白懇求道,一旁的宿老爺雖然一聲不吭,但臉色也顯得有幾分哀傷,畢竟這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期盼了許久才出生的孩子,現在他甚至都還沒抱一抱這個孩子,就要被這位仙人帶走了。
可是仙人的話,他又怎麽能拒絕呢,想了想,宿老爺對着原白提議道:“仙人為何不留下?也要就近指點小兒,等到小兒長大一些,仙人再帶着小兒離開。”
原白搖了搖頭道:“門中還有一些事務,我也不便在此處久留,這樣吧,等到十二年後的今日我便會再次來到此地,在那之前還望你們好生照料宿初。”
說着,原白拿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他的手指在玉簡之上刻下了幾個符篆,那玉簡便化成了一枚穿着紅線的玉佩,原白将玉佩挂在了襁褓中嬰兒的脖子上,對着宿家夫妻叮囑道:
“這樣靈寶會保護宿初的安全,你們切記不要取下來。”
那枚玉簡是原白的宗門玉簡,太清宗的宗門玉簡親傳弟子都擁有一塊,這玉簡不但具有的強大的防禦功能,和主人的性命息息相關,若是主人發生意外,宗門便會在第一時間得知,若是将這玉簡送人,玉簡的主人便等于将宗門的保護轉嫁到了那人身上,原白将玉簡留在了宿初的身上,就算有宿初的仇人前來,看到這枚玉簡,他們也會明白宿初此時代表的是太清宗的,在動手之前他們也會好好想想,本方世界的一大宗門是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就算真的有不怕死的,膽敢傷害宿初和他身邊人的人,有了這塊玉簡,原白也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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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原白不會現在就将自家孩子帶走,又留下靈寶保護自家孩子,宿老爺和宿夫人都對着原白恭敬道謝,只是等到他們再一次擡起頭的時候眼前的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原白剛剛離開,那庭院之中的無形威壓也随之消失不見了,兩人都松了口氣,趕忙将孩子抱回了房中,而就在這宅院的上方,原白卻并沒有離開,他只是将自己的身形暫時隐藏。
就在他對着那緊閉的房門發呆的時候,一個身影來到了原白的身邊,他對着原白說道:
“沒想到,你還有這般盡人情的時候。”
說話是從那秘境趕來的疏星遠,他已經将靈器宗和淩霄劍宗的弟子們一同帶出了秘境,對于他和原白在秘境中的經歷,他只是含糊的表示道,他們兩人到了秘境的核心區域,便遇到了那血鬼派的魔修,一番激戰之後将那魔修擊敗,也解開了這秘境中的禁制,可薛華被那魔修抓走,不知所蹤了。
聽到這裏,淩霄劍宗的弟子無不為薛華擔心或是惋惜,但靈器宗的修士們才不想去關心薛華的死活,疏星遠只是說薛華被魔修抓走,在他們看來,薛華最好是被魔修殺了才好,而且比去薛華的死活,他們更加想要知道秘境中的那些靈器法寶到哪去了,靈器宗為首的那個修士還朝疏星遠問道:
“怎麽沒有見到楚浩宣,莫非他和那魔修一起逃走了?那薛華也一定是他們的同夥,疏道友千萬不要被他們騙了啊。”
見到了那些魔族,再看看這些所謂的“正道修士”,疏星遠只覺得他們的嘴臉真是比那些魔族還要難看百倍,所以面對靈器宗的追問,疏星遠一改之前的态度,主動為原白說話:
“諸位不用再懷疑楚浩宣了,他與那魔修沒有勾結,至于秘境之中的靈寶早就已經被那魔修帶走,若是你們還有什麽想問的,請到淩霄劍宗的論劍臺上來找我。”
疏星遠的這番話說的十分明白,就是讓靈器宗有意見的話就那拳頭說話,分明是不給靈器宗面子,但靈器宗的這群弟子中吱喲有為首的那個是金丹期的,還是一個根本不夠看的下品金丹,就算他們心中即憋屈又郁悶,也不敢說什麽,灰溜溜的便離開了秘境,準備以後再找機會一血今天的恥辱。
打發走了靈器宗的人,疏星遠卻還是有些擔心原白,他便吩咐趙開先帶着淩霄劍宗的弟子先回宗門,自己則是找到了原白,不過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原白也已經順利護送宿初順利出生,只是疏星遠本來以為,原白會不顧那婦人的反對将宿初帶走,讓宿初在自己的身邊長大,卻沒想到原白竟然會将宿初回到自己身邊的時間推出了足足十二年,還将及其重要的宗門玉簡留在了宿初的身邊。
這麽一來,原白就等于就主動放棄了宗門的庇護,不過,以原白的修為,在本方世界能動的了他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原白像是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疏星遠的到來,對于疏星遠的話,他的眼神依舊冷淡,他解釋道:“她說的沒錯,我不應該是剝奪他們應有的天倫親情。”
“更何況,我也有保護宿初的能力。”
說這話的時候,原白身上的靈氣逐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玄妙的造化之氣,疏星遠看着原白,腦海中出現的确實本方世界剛剛誕生時的情景,疏星遠的眼睛睜大了一些,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愕,但是很快他便清醒過來,對着原白笑着道:
“恭喜,你竟然已經成就了元神,以後便要稱呼你為楚真人。”
其實楚浩宣的早就已經能夠突破金丹期,現在看到宿初的轉世,也終于道心圓滿,水到渠成的步入元神期,也正是因為這樣,原白才能這麽自信的這麽說。
之前原白是上品金丹,金丹期的修士雖然難得,但是在各個宗門之中總會有那麽幾位,可元神真人可就是不一樣了,在本方世界,元神期的真人也只有寥寥幾位,而且大多數還都在閉關修煉,因為一旦進入元神期,就意味着要面對元神中的四次天劫,那些天劫一個比一個難以渡過,稍有不慎便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但元神真人的強大也是有目共睹的,在二百多年前,一位元神真人以一人之力摧毀了一個擁有着五名金丹宗師的門派,輕易程度就和滅了一窩螞蟻沒有什麽區別,從那之後,他們算是徹底明白了元神真人的可怕之處。
原白本來也沒準備隐瞞自己已經突破到元神期,他沒有否認,反而是對着疏星遠道;“我回宗門之後便要開始閉關鞏固修為,我已經将留有我氣息的玉簡留在了宿初身邊,應該不會有人會敢找他的麻煩了,但以防萬一,還是要拜托你偶爾來看看。”
畢竟之前薛華離開的時候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樣子,其他人原白不擔心,他只擔心薛華會回來,将他對自己的怒火遷怒到了宿初的身上。
“放心,宿初也是我的師弟,我會保護他周全的。”疏星遠點了點頭道。
“拜托你了,疏師兄。”
說完,原白便祭起了宗門代步的靈寶,朝着太清宗而去。
看到原白的身影逐漸消失,疏星遠突然想到,等到原白到了元神後期便要離開本方世界,飛升到其他世界,疏星遠也決定回到宗門之後便要好好閉關,早日突破到元神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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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白回到太清宗之後,他晉升元神的消息也瞬間傳遍了各大宗門,那個因為不長眼的青年修士根本就沒有人提過,原本還準備拿這件事向原白興師問罪的修士也都加入了恭賀原白的行列之中,宗門上下一片喜氣洋洋,竟然是異常的和諧。
本來還準備到太清宗找原白要個說法的靈器宗頓時沒有了聲音,甚至還親自送上了各種天材地寶來賠罪,而原白當然也不客氣的全都收了,畢竟現在他到了鞏固修為的關鍵時期,根本不會嫌棄這種能夠增長修為的天材地寶太多了的。
太清宗本來準備為原白舉行一場元神大典,好在各大宗門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但原白卻拒絕了,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主要還是為了做任務,對出風頭的事情倒是不感興趣,有這個時間,倒不如抓緊修煉,免得等薛華回來的時候被教訓的太慘。
原白在太清宗的親傳弟子,有一處單獨的洞府,洞府很大,只是在從前他都是和薛華住在一起,從來也沒感覺到這點,而這一次他回來,身邊卻已經少了一個人,面對這空蕩蕩的洞府,他也才第一次有了一種類似于寂寞的感覺。
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乎薛華,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将薛華當作是宿初的替身,在薛華長大之後,又把薛華當作是可能會摧毀本方世界的麻煩,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讓薛華回到該去的地方,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薛華的感受,他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薛華到底又是自己的什麽。
帶着對薛華的愧疚和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寂寞,原白進入了長大十二年的閉關中。
也幸好對于修真者來說,十二年的時間并不算漫長,随便閉關一次幾十年就過去了,十二年其實都已經算很短了,原白本來還準備在閉關的時候偷偷懶,但是他很快發現,在這個沒有娛樂設施的地方,自己除了閉關修煉根本做不了其他事情,在深刻了解到這點之後,他竟然也漸漸的靜下心來,在這十多年的時間裏也竟然領悟良多。
原白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他和宿家約定好要接走宿初的前一天,他從洞府中出去,此時感覺到耳目是從未有過的清晰,他能夠輕易的看見對面那座山峰上一片落葉的脈絡,甚至可以輕易感受到這天地的每一道氣息,他似乎已經和這個世界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他就是這個世界。
原白不由自主的感嘆道:“修真竟然如此神奇嗎?”
而且更讓原白覺得神奇的是,自己閉關十幾年,似乎就連心境也随之改變了一些,似乎變得……沉穩了一些?
系統回答:“是的宿主,宿主為什麽會喜歡閉關。”
系統說道,語氣中似乎還帶上了一些委屈,這麽多年裏宿主都在專心致志的閉關修煉,一句話都沒跟自己說過,就算自己就只是一個系統,卻也還是會寂寞的啊!
聽到系統這麽說,原白也不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他回答道:“在閉關的時候,我看到了宇宙的誕生和毀滅,很神奇,目标人物的黑化值到達多少了?”
“回宿主,目标人物的黑化值還是30點。”
系統回答道,原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系統似乎對自己恭敬了一些,但很快這種感覺便被詫異所取代,薛華的黑化值也一直停留在30點上,再也沒有變過,可倒是有些出乎原白意料。
薛華去的地方畢竟是魔界,在原白的想象中,魔界應當是相當陰森恐怖的地方,還會充滿了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就算薛華之前被楚浩宣養的相當單純,到了魔界之中怎麽樣也會增長一些黑化值吧,誰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黑化值竟然一點都沒動。
不過原白回想了一番那些魔族的樣子,又想到那個将引魂燈送給自己的魔修,似乎還挺耿直的,更何況他們好不容易才将走失千年的魔靈給了找了回去,估計也不會對薛華怎麽樣。
這樣想着,原白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也稍微放下心來,畢竟是自己讓薛華一定要回到魔界的,如果他在魔界過的不好,肯定會更加恨自己,在黑化值增長的同時,自己估計也會很慘。
出關之後,原白直接回到了之前送宿初轉世的那個城鎮。
之前告訴宿老爺說自己十二年之後會來接宿初,十二歲正是最适合開始修煉的年紀,太小的話靈根和天賦還沒顯露,太大的孩子周天經脈堵塞,也不适合修煉。
因為多年前的天降祥瑞驚動了這個國家的皇帝,再加上天道恩澤,這個城鎮看起來要竟然比十二年前富庶許多,原白直接來到了多年前的那處宅院,可還沒等他邁入宅院的大門,他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在那宅院之中,他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留下的那枚玉簡,也就是說宿初其實根本就不在裏面。
原白以為是這家人遭遇了什麽不測,可這宅院之中沒有一絲血腥的氣息,思前想後,原白還是決定進去看看情況,他直接隐藏了氣息進入了那宅院之中,宅院之中十分平常,只是原白沒有找到宿初的身影,只有宿老爺和宿夫人憂心忡忡的坐在前堂。
宿老爺說道:“這幾天仙人就會來了,你說到時候要怎麽向仙人交待啊!”
宿夫人低着頭,許久才擡起頭道:“你還叫那人是仙人,大師不都說了那是妖魔,等到他來了,就說初兒前幾日得了一場病,病逝了,到時候他找不到人,自然也會離開了。”
宿老爺還是不放心:“可萬一,萬一他發現了怎麽辦?”
“那玉簡我們已經按照大師交待的處理掉了,就算他發現了,不是還有大師嗎?”
宿夫人喃喃說道,就在這個時候,一絲魔氣在她的眼眸中掠過,她一字一句的說:“我是不會讓初兒離開我的身邊的。”
看到這裏,原白終于可以确定一件事了,宿初确實不在這裏,有魔修或者是魔族蠱惑了宿初的父母,讓他們相信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仙人,約定的時間到了,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邊,他們把宿初給藏起來了。
原白皺了皺眉,離開了這宅院,回到了自己的飛行法器之中,開始推算起了宿初此時正在哪裏,但推算了許久,他也只能确定宿初此時還在這城鎮之中,每當他要算出宿初到底在哪的時候,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阻止他繼續算下去。
原白不能确定到底是誰将宿初帶走,他甚至有些當年竟然一是心軟,同意十二年後才将宿初接走,他太過于自信于自己的修為,但沒有想到當對方在暗處耍花招的時候,就算他的修為再怎麽強大,終究還是落于了下方,更何況從剛剛推算時阻止他的力量來看,對方的修為并不是他之下。
其實原白此時還能選擇回到門派之中,找到主修命運之術的師兄幫忙推算,但那股力量實在是詭異又強大,就算是他的師兄也不一定能夠算出個結果,更何況如果這樣,各大宗門也會都知道宿初轉世重修了。
就在原白糾結着應當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玉簡中被注入了一絲靈氣,這也激活了他與玉簡之間的聯系,他趕忙循着那玉簡回到城鎮之中,果然在一處破舊的宅院外清楚感覺到了玉簡的氣息,他試圖将靈識擴散進去,卻發現這宅院已經被設下了禁制,就算是他也無法用神識窺探。
宿初就在這宅院之中。
原白可以這麽肯定,但他卻沒有直接推門進入,因為那靈氣出現的實在太過詭異,宿初現在應該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還沒有正式修煉,體內應該是一點靈氣都沒有的,他又怎麽會能在那玉簡中注入靈氣。
原白隐藏着自己的氣息站在宅院外,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從宅院的圍牆上爬了出來,他半個身體已經探出了圍牆,正準備翻下來的時候,卻一腳踩空了,身體不受控制的跌了下來。
原白當然也注意到了這個身影,察覺到那個身影掉下來的瞬間,他也已經用靈氣将那身影接住,下一刻,他們已經回到了那飛行法器之中。
那個剛剛從宅院中逃出來的是一個少年,十二三歲的模樣,脖子上挂着的正是原白之前交給宿家的那個玉佩,看到自己瞬間移動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少年卻也不怎麽慌張,反正好奇的四處打量了起來,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可當少年看清原白模樣的時候,他卻瞪大眼睛,直接對着原白跪下道:
“徒兒拜見師父。”
原白也已經能夠确定這少年就是宿初了,就算沒有他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這孩子長的就是宿初的縮小版,靈根也是十分罕見的天靈根,也難怪他能夠将靈氣注入那玉佩中了。
只是聽到從宿初口中喊出的師父二字,原白的腦海中出現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身影,片刻的出神之後,原白将地上的少年扶起:“不必喊我師父,我名為楚浩宣,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楚前輩。”
宿初卻覺得自己這樣喊原白的名字不好,便改稱呼原白為前輩,原白看着眼前的少年,心裏卻有些疑惑,自己并沒有表明身份,宿初也沒有恢複記憶,為什麽他一看到自己就認出自己是誰了?
原白朝宿初問道:“你怎麽會認識我?”
宿初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有一位姓疏的前輩告訴我的,他說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會有一位長的跟妖精一樣美的前輩來接我,讓我聽話乖乖跟他回去,他說的就一定就是你。”
原白:“……”
想都不用想,原白已經可以确定宿初口中那個姓疏的前輩一定是疏星遠,自己拜托疏星遠照顧宿初,卻不想疏星遠告訴宿初的都是這樣的事情,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宿初也才能一眼便知道了原白的身份。
這樣想想,是不是自己還要感謝疏星遠。
既然已經接到了宿初,原白也終于可以放下心來,他對宿初問道:
“你為何被關在那個宅子裏?”
宿初回答道:“是一位自稱是真正仙人的大師安排的……”
聽着宿初的講述,原白也差不多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了,自己當年雖然答應十二年後再來接宿初,但随着宿初漸漸長大,宿家卻越發不舍得宿初離開,能夠尋仙問道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更何況在疏星遠的照顧之下,宿初原本就對修真之事非常感興趣,巴不得早點到十二歲。
可就在一年前,一個自稱是真仙大師的家夥來到了宿家,他們告訴宿家老爺和夫人說宿家災禍将至,在套出了一年之後原白就要接宿初離開之後,那位大師更是表示,原白根本不是什麽仙人,而是專門用小孩修煉的妖魔。
宿老爺對大師的話是将信将疑的,可宿夫人卻非常相信那位大師的話,她像是被控制了般,強行将宿初的那枚玉佩取了下來,又将宿初關在了大師為他們準備好的宅院中。
還好宿初之前被疏星遠指點過,周天中也已經有了一絲可以流動的靈氣,他在那宅院之中找到了被那大師随意丢棄的玉佩,将一絲靈氣注入了玉佩之中,在那玉佩的指引之下打破了宅院的禁制,趁着看守的家丁不注意,翻牆逃出了宅院。
本來原白是準備帶着宿初直接離開的,現在看來這件事卻沒有這麽簡單。
之前看到宿夫人身上的那一絲魔氣,原白還只是懷疑她是被魔修給控制了,現在再聽宿初這麽一說,他也基本可以确定了,他現在不能直接帶着宿初離開。
宿夫人畢竟是宿初這一世的生母,他們之間存在一股斬不斷的羁絆,若是自己這麽不顧宿夫人的安危直接帶着宿初離開了,将來若是被宿初知道,很有可能會成為宿初的心魔所在,更何況,宿夫人會如此相信那位大師的話,甚至最後沾染上了魔氣,也是因為她實在是不想讓宿初離開,當年自己就已經看出了這一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造成現在的局面,自己有着不可逃避的責任。
這樣想着,原白帶着宿初一起回到了宿家的府宅中。
發現宿初不見了,宿家早就已經急成了一團,宿夫人對着那些負責在另一處宅院看守的家丁們大聲呵斥着。
“你們到底是怎麽看着人的?我的初兒!我的初兒怎麽會不見了!一定是那麽妖魔,是那個妖魔把我的初兒給帶走了!”
她的情緒越發激動,身上的魔氣也越來越重。
原白的眉頭微微皺起,明白這魔沒有那麽好對付,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要解開宿夫人的心結,自己也不能再繼續躲藏下去了,他帶着宿初一起出現在了宿夫人的面前,一邊在她身上打上封魔的咒術,一邊對着她說道:
“宿夫人,請你冷靜一些,我并非妖魔,我帶宿初離開只是讓他回到他本來應該去的地方,你不要被魔控制了心智。”
可這個時候,宿夫人又怎麽能聽得進去原白的話,看到突然出現的原白和宿初,她更像是瘋了般,朝着原白這邊沖了過來,若不是原白早就已經布上了禁制結界,她大概早就已經撲到了二人的面前。
發現自己無法被困住了,宿夫人的神色越發瘋狂,她憤怒的喊道:“不,你不能帶走我的初兒!你是妖魔!你是來害初兒的!”
一旁的宿初看到這樣的一幕,忍不住開口勸道:“娘親,楚前輩不是妖魔,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
“初兒,你要被他給騙了,只有娘親才是對你最好的,你快到我這邊來。”
聽到了宿初的聲音,宿夫人才稍微冷靜了一些,她對着宿初柔聲說道,似乎是想要讓宿初回到她的身邊,她的話中已經多了一些蠱惑的魔力,但宿初天生對魔氣就比較敏感,他厭惡的皺眉,躲在了原白的身後。
自家夫人的反常反應也終于讓宿老爺确定自己之前被騙了,他也趕忙來到了原白的身後,戰戰兢兢的對着原白說道:“仙人,你可終于來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夫人啊。”
原白點了點頭,卻一時間覺得有些難辦,他現在的修為雖然極高,随便揮揮手就可以毀滅一座城市,但面對着被魔控制的宿夫人,他卻不得不謹慎謹慎再謹慎,不能傷了宿夫人的性命。
想了想,原白先祭出了一樣讓妖魔顯露出原型的靈寶,銅鏡一樣的靈寶升至半空之中,對着宿夫人照射下一道耀眼的強光,在那道強光之下,一個原白熟悉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果然是你,心魔。”
此時控制宿夫人心神的,正是原白之前在秘境中遇到的那只心魔,他正是利用宿夫人不想讓宿初離開自己身邊的執念,控制了宿夫人的身體。
“好久不見了。”心魔對着原白舔了舔嘴唇,還對着原白打招呼道。
原白皺眉道:“為什麽你總是要來找我的麻煩?”
心魔卻笑的更開心了:“你應該問問自己。”
第一次遇到這個心魔,原白只能說自己倒黴,第二次遇到這個心魔,原白真的懷疑這心魔是故意的了,但偏偏心魔和其他魔不同,心魔從宿主的執念下手,等到完全控制宿主的時候,心魔也已經和宿主的神智融合,若是原白傷害到了心魔,也等于傷了宿夫人的神智。
原白對着心魔問道:“你想要怎麽樣?”
心魔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原白,眼神無比暧昧,他說:“我想要你,怎麽樣?”
原白的眼神沉了下去,一旦被心魔控制,永遠都無法擺脫心魔,如果他同意,他就永遠都是心魔的奴隸,可如果不同意,宿夫人或許會死在宿初的面前。
“我答應你。”
原白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做出了回答,他将對心魔的禁锢撤去。
心魔得意的笑了一聲,化作一團黑色的氣體從宿夫人的身體裏脫離,直接将原白完全包圍了起來,他直接進入了原白的識海之中,在識海的最深處,有着一個泛着淡淡白光的晶體,那是一個人最深層的執念。
對着心魔展現自己最深層的執念,心魔便可以控制自己了,而那也正是心魔最渴望看到的東西,之前在秘境的時候,他已經失敗了一次,但這一次,他不相信自己還會失敗。
心魔奮力朝着那晶體游去,而原白也任由心魔窺探着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可就在心魔剛剛觸碰到那晶體的瞬間,鋪天蓋地的記憶将心魔淹沒了,心魔像是受到了一股無形力量的沖擊,黑色的氣體蜷縮成了一團,被猛然彈出了原白的識海,恢複了人形。
“你,你……”
心魔對着原白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滿是驚恐,他慌張的想要回到宿夫人的身體之中,原白也不知道心魔到底在自己的識海之中看到了什麽,可他也明白,一旦讓心魔回到宿夫人的身體裏,不管自己怎麽說,他也不會再出來了。
就在原白準備用靈寶将心魔困住的時候,突然,一把銀色的劍光從半空斬了下來,見到那劍光,心魔趕忙化作了一團黑氣,他的核心就藏在那團黑氣之中。
眼看着那道劍光就要落在了那團黑氣之上,劍光卻突然分成了兩道,又由兩道分成了四道,四道變成了八道……短短的一瞬間,那道劍光已經變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讓将自己的核心隐藏在黑氣中的心魔也無法逃脫。
“這是……劍光分化。”
原白看着那劍光,喃喃說道,看着這有些熟悉的銀色劍光,他突然想起了薛華,可是這怎麽可能呢?薛華早就已經回到了魔界,他早就已經不再是劍修,又怎麽可能掌握只有元神期劍修才能掌握的劍光分化?
更重要的是,原白無比确定,就算薛華此時在這裏,他一定恨透了自己,又怎麽會幫自己?
原白正這樣想着,另一邊,心魔也已經被那劍光斬上了核心,變得無比的虛弱,直接被套入了一個布袋之中,接着,一個身影出現了原白的面前。
“師尊,很久不見了。”
見到那個身影,原白就算是被心魔進入識海時依舊冷淡無比的臉上卻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因為此時出現在原白面前的薛華。
薛華還是之前的模樣,只是比之前高了許多,臉上也少了許多少年的稚嫩,氣質比沉穩了許多,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原白,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但對着薛華的笑,原白卻不由的感覺通體生寒,就如同原白之前所想的那樣自己之前傷他傷的那麽深,薛華一定恨透了自己,他又怎麽可能會幫助自己,只是原白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此時他的身邊還有尚未恢複修為和記憶的宿初。
想到這裏,原白不由自主的擋住了宿初的身前,他只能希望薛華沒有注意到宿初。
“前輩,這是你的徒弟?”
可宿初卻絲毫意識不到原白此時的想法,聽到薛華喊原白師尊,他頗為詫異的朝原白問道。
聽到宿初的聲音,薛華像是這個時候才突然察覺到宿初的存在,他戀戀不舍的将目光從原白的身上移開,目光在宿初的身上一寸寸的打量着,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在評估一樣商品般,讓人十分不舒服。
他看了很久很久,才對着原白笑着問道:“這就是師尊戀戀不忘的宿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