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海賊的日子

第46章 ☆、笑的理由

一個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貝兒拖着腮靜靜地望着海面，浪花一下下翻滾上來沖刷着腳面，涼涼，像極了此刻的心境。

香克斯站在不遠處看着她，靜待了幾個小時後，嘆息一聲，終于還是忍不住走過去與她并肩坐在同一塊礁石上，冷靜那麽長時間還游不出去，那就需要船長來導航了。

伸出手攔過貝兒的肩膀，香克斯并沒有說話，是等她開口。

腥鹹的海水味道被淡淡的紅酒香取代，貝兒忍不住靠過去：“……這是耍流氓嗎。”似乎每次失意時都有他在身邊。

攔住她的手更緊了一些，香克斯不以為然的嘀咕着：“那你還靠過來。”

“我也要對你耍流氓，這樣才公平。”說完，貝兒洩憤似的轉過身整個縮到他懷裏，用力嗅着那份酒香，仿佛這樣可以趕走所有擾人的情緒。

“……”選擇了沉默，香克斯稍微欠身給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懷裏傳來貝兒悶悶的聲音：“香克斯，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一直都是無理取鬧。”明明什麽都沒經歷過，還矯情的怨天尤人。

“……”

“……安忒亞說的對，我什麽苦都沒吃過，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權利。”

聽到這裏，香克斯有些微怒，猛的推開她，抓起她的手狠狠地扭了下手心和手背。

“疼疼……你幹什麽啊！”忙抽回手吹吹，貝兒怒道，都紅了。

“疼嗎？”香克斯問。

“當然了！”

“哪邊疼？”

“都疼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這人的神經有問題，都不好好勸勸人家。

得到滿意的答案，香克斯點點頭，又重新攬回她：“和這個一樣，皮外傷是疼，心傷就不痛了嗎？”

貝兒一怔，茫然的擡頭望着他。

“小海，你因為寂寞和憎恨哭過嗎？”香克斯望着海面，看不出表情。

“嗯……很多次。”

太小的時候還好，因為有奶奶爺爺陪着她，但是自從老人家離世之後，她也越孤獨，越憎恨爸爸媽媽。

“…想過死嗎。”

“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問。

低下頭，香克斯盯着她的眼睛說道：“如果你什麽都沒經歷過，怎麽會想到用死去逃避，身上的傷很快就會被遺忘，但是心裏的傷無論過多久都會跑出來折磨你。”

淚，漸漸決堤，貝兒忙低下頭掩飾情緒，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着依靠在一起，半響後，貝兒問：“香克斯，你有逃避的事情嗎？”

“嗯。”輕輕點頭，香克斯有些猶豫的頓了下，随後輕嘆聲，開口道：“我父親是海賊，而母親是貴族，母親生下我之後父親就出海了，我對他并沒有什麽印象，一直以來都是母親做酒館生意把我養大。”

看來是遺傳到了母親的氣質…貝兒點點頭。

“我小時候倨傲自大目中無人，經常連累母親受困，只是無論我闖什麽禍，她都只是一笑而過，因為我從未傷人。”

“……”

“母親第一次拒絕我，是我想跟随羅傑船長做海賊的時候，當時我不懂母親為什麽阻止我，所以自己偷偷溜出來跟着大家去了新世界…”低下頭，香克斯輕笑了下：“現在我了解母親的感受，但是卻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她。”于是，他從來沒有回過家，偶爾會寄信回去，但也沒有得到過回應：“我很怕我回去之後，母親已經不在了…”

“…這樣啊。”只是從來沒體會過香克斯的悲傷。

香克斯仰起臉，随後笑着撇了下嘴：“我要笑着的理由，比要逃避的多很多。”見她沒有答話，香克斯繼續說道：“小海，如果我因為自己的事一蹶不振，你會傷心嗎？”

緊了下手臂，貝兒不喜歡這個設想：“嗯。”

“所以我要開心的走下去，傷痛對我來說遠沒有同伴的淚水來的沉重，只要你們還活着，我就會堅持走下去，并且是笑着。”

貝兒躺在他肩膀上聽着，自己每日面對的笑容，卻比任何感情都要沉重。

香克斯…你是經過了多少失去，才換來今日這份釋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