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壽宴
秦葉臨上飛機前醫生還在囑咐他,不能喝酒,不能吃辣,不能吃腥,不能太勞累,不能劇烈運動等等一系列問題,秦葉雖然記住了,但心裏想的卻是,宴會怎麽可能不喝酒,那麽多人,他作為家主,肯定會不少喝,忙起來就是一天,不勞累也不太可能。
他現在只要不劇烈運動牽動傷口,外人不一定會看不出什麽,臉色蒼白也可以用其他借口搪塞。
他不想讓葉亦和秦聿知道他受傷的事,讓他們憑白擔心,再說秦聿過生日,這麽糟心的事告訴他影響心情。
在宴會上撐住就行了,也就一天而已,挺挺就過去了。
秦聿的壽宴上個月就開始籌備了,這次壽宴不只是慶祝生日那麽簡單,更是一次權利的交接,也是告訴外人,想和秦葉聯姻,沒可能了,因為秦家已經有家主夫人了。
秦葉到家的時候已經傍晚了,葉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他回來連忙跑過去幫他拿行李。
幾日不見,甚是想念,秦葉擁抱住葉亦,在他耳邊輕聲說:“寶貝,我好想你。”
葉亦朝他笑了笑,他也很想秦葉,但是不好意思說。
仔細看了看秦葉的臉,葉亦發現了不對勁兒,“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
秦葉摸摸他的臉,笑了一下:“沒事,就是時差有點沒倒過來,睡一覺就好了。”
葉亦幫忙提着行李上樓了,這次秦葉倒是沒反對他幫忙,因為他實在是沒什麽力氣了。
受了傷沒休息好,在飛機上又折騰了一天,還沒倒過來時差,秦葉現在非常虛弱,已經有點低燒了。
把行李從葉亦手裏拿回來,他回了自己原來的房間,打算睡一覺。葉亦看他不太對勁兒還有點小小的擔心,秦葉親了親他:“我沒事,只是這一個星期有點累,我先去睡一覺,晚飯我還沒醒就不用叫我了,乖。”
葉亦還是有點奇怪,還想要再追問但是看秦葉已經躺下了,只能作罷。葉亦覺得秦葉冷淡了好多,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
等葉亦出去了,秦葉鎖好門,把上衣脫掉,傷口的地方滲出血了,他把繃帶拆開,拿出醫藥箱,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又重新拿繃帶包好,才躺下休息。
秦葉一睡就是幾個小時,晚班已經錯過了,他也不餓,起來吃了藥就接着睡了。快睡着時他才後知後覺響起,醫生好像囑咐過他不能空腹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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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葉再一次睡熟,睡夢中他感覺全身都特別熱,就好像要把他燒着了一樣,他被關進一個大籠子裏,就放在烈日下,經受太陽的灼烤,他拼了命想逃出去,卻總是失敗。終于,籠子的鎖被打開了,他出去了,想要奔跑,卻恍然如夢,他醒了。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秦葉連忙去浴室往臉上和胳膊上撲了些水,假裝成剛洗完澡的樣子。起身去開門,門外站的是葉亦,手裏還端着碗湯,魚湯。
“你在幹嘛,這麽久才開門。喏,李嬸做的魚湯,你晚上沒吃飯,她剛剛特意熬的。”
“剛剛洗澡了,沒聽見,抱歉,魚湯給我吧,你先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現在才八點,誰會睡這麽早覺?你臉怎麽那麽紅?”葉亦越來越奇怪,秦葉今天怎麽總把他往回攆?
“是嗎?我看錯表了。”尴尬,看外面天那麽黑,他還以為十點多了呢。
秦葉也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容易露餡,他把葉亦攬到身前,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不休息我們幹點別的?嗯?”
葉亦覺得那個喜歡調戲他的秦葉又回來了,輕輕推開他,“你趕緊喝湯吧,喝完父親叫我們去書房一趟。”
秦葉一口把湯喝完,把醫生囑咐他的暫時都抛到了腦後。
“我去換件衣服,等我一下。”拿了衣服去浴室,秦葉松了一口氣,剛才抱葉亦的時候又扯到傷口了,還好沒有血滲出來。
兩人進了書房,秦葉把葉亦攬在懷裏,像以前一樣,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除了臉色有點不正常外,還真看不出什麽。
秦聿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是說說明天宴會上的事情,明天是葉亦第一次以家主夫人的身份見人,一定要确保萬無一失。
秦葉跟葉亦一起回房間,讓葉亦坐到他腿上,拉着他說了一些和秦聿相反的話:“不用聽父親的,明天我帶着你見人,你在我身邊待着就行,不用顧忌別人,要是有人看不慣你你就怼他,我給你撐腰,我們秦家要是淪落到了看別人臉色行事也不用混了。”
葉亦聽着聽着就笑了,他想起第一次見秦時的時候,秦葉也是這麽說的,讓他看不慣他們直接怼他就行。
“你可以讓別人受委屈,但你絕對不能受委屈知道嗎,誰給你委屈受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秦葉怕葉亦到時候面癱臉讓人以為他清高,明天來的幾個世家中有幾個不省心的,可不能讓人欺負了葉亦。
“放心吧,我明天會好好表現的,不給你丢人,要是有人欺負我,我就告訴你,行了吧?”秦葉這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溺愛孩子的父親。
秦葉親他一口,“要是我明天真的實在顧不上你,你就和阿衍他們在一起,也沒人敢欺負你的。”
“哎呀,放心吧,我不會讓人欺負我的!”
“嗯,去洗個澡睡覺吧,出來我給你吹頭發。”把葉亦推進浴室,秦葉癱在沙發上休息。
葉亦出來的時候他都要睡着了,打起精神給他吹幹頭發,讓他先躺下,秦葉也進去了。
“你不是洗過了嗎?怎麽還洗?”
“之前洗得匆忙,再洗一次,乖,好好休息,晚安。”
秦葉早上是被葉亦叫醒的,他坐在沙發上,恍惚了好一會兒。他有點頭疼,換好衣服吃個早飯,準備接待一會兒要來的客人。
秦遠是今天早上回來的,父親生日,如果不是去執行任務,他一定會來的。
今天來的有秦家旁系親屬,其他大家族的家主,還有商界其他和秦家交好的,政界和軍界的人看秦遠的面子也要來不少人,更別說還有很多人是和秦家世交的。
這種聚會,不管平時真正的關系如何,都會帶着禮物來虛與委蛇客套一番。
人陸陸續續地進來,葉亦跟在秦葉身邊見人,兩人穿的是情侶西裝,一個英俊,一個清秀,光是站在那兒就一道風景線。
葉亦不是沒參加過這種場合,以前葉舟舟還在時也辦過這種宴會,但是都沒有秦家這麽盛大,說是生日宴會,不過就是一個上流人士交際圈子的彙總。
葉亦被秦葉攬着,笑的嘴角都僵了,這還只是來了一半人,還有不少沒到的呢,秦葉看葉亦有些不太自在,讓他先回去休息會兒,葉亦卻非要堅持跟在他身邊。
不能讓人說秦家的閑話,他不在,有心人會說秦家人腕兒大,看不起人,他不能給秦葉丢人。
秦葉自己都是在強撐,他後背一直冒冷汗,傷口一直在疼,臉色差的不行了。
秦葉帶葉亦差不多把人認個遍,就把葉亦帶到劉衍他們身邊了,他去和這些人交際。
“你們怎麽沒把劉染和莫桓帶來,和葉亦都是同齡人,還能一起玩玩兒。”
“哎,他說不喜歡這種虛僞的場合,宅在家了,再說快高三了,在家學習呢。”
葉亦和其他人都不熟,偶爾幾個和他說話的人他禮貌地回答後也就沒話了,秦葉給他塞了杯果汁,讓他小口飲着,秦葉手裏端着酒杯,一邊游刃有餘地和人交談,一邊用眼睛看着葉亦。
葉亦端了杯紅酒,走到秦葉身邊去了,秦葉親親他的額頭,柔聲說:“不喜歡就不用過來了,餓不餓,我陪你去吃點東西。”
葉亦還是很懂事的,他搖搖頭:“我不餓,你走了誰來招待客人啊?你一個人多孤單,我陪你。”
“沒事,秦家又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大哥大嫂呢。”
秦葉牽起他的手,帶他到一邊吃東西。秦葉喝了不少,胃也有點不舒服,但是他吃不下,就看着葉亦像個小松鼠一樣捧着一塊蛋糕小口小口吃,秦葉把他嘴角的奶油用舌頭舔掉,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就像是接吻一樣。
有不少人都羨慕葉亦,不知道他有什麽本事能得到秦葉的青睐,還這麽寵他。
秦葉又給他拿了一塊兒蛋糕,拍拍他的頭,寵溺地說:“乖,寶貝,少吃點甜的,會牙疼,一會兒再吃點別的。”
葉亦一邊舔着勺子上的奶油一邊和秦葉說話:“你一口東西都不吃,不難受嗎?”
“沒事,你吃吧,我不餓。”
葉亦剜了一塊兒蛋糕,送到秦葉嘴邊,“吃一口,藍莓味兒的,我最喜歡了。”
秦葉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嗯,我也喜歡,喜歡你喜歡的一切,但是最喜歡你。”
大廳裏吵吵鬧鬧的,他們兩人這裏卻自成一片天地,外人再怎麽羨慕也只有看着的份兒。
看着葉亦吃了兩塊蛋糕,又讓他吃了點水果,秦葉牽着他又是一輪新的交談。
劉衍他們那邊,還是那一幫小夥伴,偶爾會有幾個想要攀關系的會來跟他們交談。
秦祈從小就融入不了他們,明明都是差不多大,也生活在一個圈子裏,但他總覺得劉衍他們就像神明一樣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也确實是這樣,無論他怎麽想融入他們,他們對他都有一種疏離感,從來都不在熟悉這一行列。
他從小就羨慕秦葉,家世好,相貌好,成績好,什麽都好,也什麽都不缺。所以他特別想成為秦葉,代替他。
秦遠那邊,都是一些政界軍界的名流,彼此都有共同話題,也聊得下去,仔細看看,還能看到幾名上次酒吧裏的官員。
“呦,已經這麽多人了,我來遲了,秦哥不會介意吧?”吵鬧的大廳因為這一尖利的語氣而紛紛停止交談,擡頭看着這個不懂禮貌的人。
秦葉回以微笑:“怎麽會,來了就好。”
周淩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下人,“這是給伯父買的字畫,希望他會喜歡。”
“父親會的。”
周淩故意忽視秦葉身邊的葉亦,只和秦葉說話:“好久不見,秦哥,待會兒我們要好好聊聊。”
秦葉沒接他的話,反而把葉亦介紹給他:“這是你嫂子,叫人。”
轉頭又對葉亦溫柔地說:“寶貝,這是周家的周淩,認識一下。”
對待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态度,對待周淩是謙謙有禮,是對待普通人的态度;對待葉亦則是溫柔寵溺,一聲寶貝讓周圍人都聽出了縱容,說是讓兩個人認識,其實就是告訴葉亦,認識後也不用理他,就當陌生人一樣的。
周淩的臉色更是難看,秦葉對他的态度讓他覺得被輕視了,仿佛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強壓下心裏的不快,他笑着舉起酒杯,給秦葉敬酒。
“秦哥,嫂子,我敬你們一杯。”
秦葉和葉亦受了,也回敬了一杯。
底下有人偷偷談論:“是周家的,難怪那麽嚣張,這些年他們家沒落了,但也是百年世家了。”
有人嘆息:“一個家族要是沒落了,想再起來可就難喽!”
女人們則是喜歡八卦一些秘聞:“哎哎,你們不知道嗎,這周家大少爺以前可一直喜歡的是秦家主,現在人家結婚了,對象不是他,這不是啪啪打人家臉嗎?”
“話可不能這麽說,他喜歡秦葉是他的事,秦葉可從來沒回複過他。”蘇零接過這些貴婦的話,“再說秦家也還沒到需要聯姻的地步。”
周家和秦家、劉家、莫家,以前在A市并稱四大家族,秦家本來就是是商業起家,近些年混的越發風生水起;劉家是黑道起家,近些年洗白了,生意也開始往正道上走;莫家曾經是政界的,退下來後就開始經商,到了莫畔這一代,已經發展到了驚人的規模;周家,黑道出身,周淩太爺爺那輩開始洗白,周淩爺爺和父親沒有把周家做大,而是讓整個家族走向衰敗。于是A市四大家族變成了三大家族。
其他人繼續小聲交談着以前周淩是怎麽怎麽喜歡秦葉的,其實有很多都是外界傳言,被誇大其詞了,況且秦葉一直沒回應過他的感情,如今又已經結婚了,周淩單方面的喜歡也可以結束了。
秦葉帶着葉亦繼續和周淩虛僞的聊天,他本可以不用搭理他,直接領着葉亦走人,但周淩實在難纏的很,秦葉一邊聊天一邊想着脫身的借口,還一邊忍受着身體上的疼痛。
葉亦心思不在聊天上,周圍人的八卦也就漸漸傳入了他的耳朵,他和秦葉握在一起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
那些聲音秦葉也聽到了,秦葉親了親他耳朵,柔聲安慰他:“寶貝,那些都是傳聞,別往心裏去。”
對所有人都能保持溫和态度的葉亦唯獨對周淩全程冷着臉,周淩看他不順眼,他也不喜歡周淩,他讨厭周淩看秦葉的眼神,充滿了占有欲,太明顯了。
周淩的出現讓葉亦心裏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危機感,眼前這個人和還在監獄裏的紀渭可不同,周淩家世樣貌樣樣出色,比他出色不知多少倍,也比葉亦出色。
秦葉感受到了葉亦的情緒,松開他的手改為攬住他的腰,葉亦順從無比,類似于宣示主權的行為讓周淩臉色更深沉了。
葉亦拽了拽秦葉的手,有些撒嬌一樣道:“秦葉,我想喝蘋果汁。”蘋果汁只是借口,目的是要遠離周淩!
秦葉笑了,真心地笑了,因為葉亦從來不用這種語氣說話,現在這是,吃醋了?
秦葉寵溺一笑,“好,我帶你去取。”随後對周淩道:“不好意思周少爺,失陪了。”
秦葉果然還是寵我的,葉亦潛意識裏想。
秦葉攬着葉亦走了,周淩看着他們背影恨得牙根癢癢,秦葉應該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秦時從他背後出現,幸災樂禍地說道:“怎麽,周大少不甘心?”
周淩語氣冰冷:“關你什麽事?”
秦時露出笑容:“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周淩把秦時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冷笑道:“和我合作,你也配?”
秦時不理會他的諷刺,繼續說:“先別急着拒絕,你有你想要的,我有我想要的,合作一下,豈不是更好?”怕無法說服周淩,秦時又加了一句:“難道你不想讓秦葉只屬于你一個人的?”
周淩當然想,他想秦葉臣服于他,想秦葉只對他打開心扉,想秦葉只對他一個人笑,但這些,現在秦葉都對另一個人做了。
周淩心裏雖然起了合作的心思,但先同意豈不是和沒有主動權?
周淩繼續冷笑:“想要合作,也得拿出誠意來吧,哼!”
周淩轉身走了,他又去找秦葉了。
他想和秦葉單獨聊聊,秦葉正帶着葉亦和一個親戚聊天,聽見他的話把葉亦送到劉衍身邊,親了親他沾滿液體的唇瓣,低聲說:“寶貝,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人出現了。”
葉亦點頭,放他離開,但是視線一直跟着秦葉走。
兩個人走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周淩也不顧忌什麽了,直截了當道:“秦葉,你知道我對你的意思。”
秦葉也沒有了在大家面前的溫和笑臉,直接語帶冰碴:“可惜我對你沒意思,周淩,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們不可能,現在我已經結婚了,識相的話,就別招惹我,別招惹葉亦,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你承擔不起後果。”
上輩子周淩就是和秦時一夥的,秦葉的死跟他也有間接關系,秦葉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他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衍跟着葉亦的視線看過去,對葉亦說道:“看見沒,喜歡我們秦子的人太多了,你可得把握住,別讓他跑了。”
在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周淩要來了秦時的聯系方式,只說了一句話:“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秦葉的話徹底讓他沖昏了頭腦,也不管什麽主導不主導了,直接同意了秦時的合作。
秦葉看他們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笑了,日子還長,可以慢慢玩。
作者有話要說:
葉亦:我要吃醋了!
秦葉:酸兒辣女,媳婦兒,你是不是懷了?
葉亦:滾!老子吃周淩的醋了!
秦葉:乖,媳婦兒不氣,他就是個大型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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