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弟弟
“你說的”成虎似乎有些不滿齊箬呆呆的不行動抱着齊箬的胳膊用了點力，齊箬才回神。
齊箬之所以呆住，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在想到底什麽時候聽過這樣的名字，想了下還真被她想到了，大一開學時老師點名，有一個沒到的學生的名字就是這個發音，那個老師發音有些不标準，聽起來像是“挺暈”一樣，惹得一陣笑，後來沒人站出來，大家還在議論這人浪費一個名額，畢竟那所大學排名已經是全國前十了，因為重考更高級的或者出了什麽事兒沒來都是讓人無法理解，後來軍訓很殘酷，張研累的快趴下時還不忘調侃“幸虧挺暈沒來啊，否則肯定得暈”。
“你不是叫成虎嗎？”齊箬問道。
“虎是小名”成虎垂下眼臉低沉的說了句，又擡起看着齊箬。
“好吧…可不可以攢着？你先吃飯？我給小狗喂飯”齊箬試着說道。想着自己也夠倒黴的，不過是給小狗起個名字，也會串聯到這人身上！虎子什麽的，最普遍的小狗名已經被他占據了啊…
“不好”成虎往齊箬眼前湊着很執拗的想要索要那個擁抱。
“就一下，行嗎？”齊箬再次沒出息的妥協了，難道這就叫破罐子破摔？被抱過被親過，連這麽近接觸都麻木習慣了，這才幾天啊！齊箬，你的容忍度也太低了吧？齊箬在心裏腹诽着，手臂還是很不情願的碰了下成虎的身體，一觸即離。
成虎也沒有太“貪心”被抱了下，似乎心情好了點，抱住齊箬在她頸窩深吸了口氣就放下了他去吃“狗糧”了。
齊箬被那一口氣吸的雞皮疙瘩都下來了，在成虎轉身後，忙抖了下，端起一邊的小碗繼續喂白雲。在喂好白雲将它挪到窩裏後，成虎也吃完了，抹了嘴巴又粘了上來。
“好吃！真賢惠！”成虎抱着齊箬稱贊道，一手摸着她的辮子，一手搭在她的腰間，頭則是趴在她的頸窩處，齊箬望天無語，讓他吃東西純粹是為了多耽誤他的時間花在別的地方…
“你不回去看看？”齊箬沒話找話說，成虎的樣子，讓她覺得這人一下了車就直奔她這裏來了，所以才在剛見到他時，問他吃沒吃飯的事兒…
好一會兒沒聽到回答，齊箬側頭看了下，這人竟然就那樣趴在她的肩頭睡着了，大頭壓的她有些扛不住。
“喂，喂，回去睡啊”齊箬擡着成虎的頭提高了聲音在他耳邊叫，這樣子睡覺，過不了幾分鐘，齊箬覺得自己就會癱瘓。
“哦”成虎被齊箬一叫就睜開了眼，似乎有些意外自己會睡着，聽到齊箬的話哦了聲，很淡定的抱住齊箬到了她的房間。
“陪我，睡一會兒”成虎這樣說着已經做了，齊箬被按倒在床上陪睡了。
詭異的是，成虎将她胳膊展開，一只枕在脖頸下，另一只環到他背上，頭貼在她的肩膀處，他的兩只胳膊環繞着她的腰将她固定，感覺到熱熱的呼吸噴到脖子裏的癢，還有這親密的姿勢，齊箬當然不幹了，想抽回胳膊，卻是被繞到她背後的手抓住放在了掌心裏。
“別鬧，好好睡”成虎說了句就閉上了眼睛。
算時間也到了齊箬午休的時間，剛才她還想着怎麽讓成虎回去，她午休呢，結果現在就成了這樣的狀況…
“我想上廁所”齊箬等着前方有些發黃的牆壁說了句，垂眼看去，發現成虎再次“秒睡”了，他的神情平靜，嘴角向一邊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以這種假裝被抱的姿勢，毫無防備，好像很安逸的樣子，或許是因為成虎頭發有些軟在胳膊上的觸感有些熟悉，莫名的齊箬想起黑土，平時最喜歡盤着她的胳膊滾在她懷裏睡覺的黑土，睡覺時的神情似乎就是這樣的，柔化的面部線條帶着信任，依賴，嗯？依賴？冒出這個詞，齊箬寒了下，這明明是變相的讨福利…
齊箬看他這樣，有些無奈，假如她告訴他，他們的“交易”結束，以後沒有任何關系了，不知道他會如何暴怒…
但是這件事必須解決了，不然現在這個樣子算怎麽回事兒啊？！天天和一個陌生男人如此親密的在一起，沒有愛和被愛的感覺，只有別扭，奇怪，排斥種種…
要怎麽說才能不惹怒他啊？！齊箬絞盡腦汁的想着想着腦袋就開始暈乎，到最後竟然也跟着睡着了。
大約過了四五十分鐘，齊箬被一聲悶響驚醒，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一個公鴨嗓子一般沙啞的聲音“成虎，我要殺了你！”
齊箬猛然坐起轉頭便看到一副她怎麽也沒想到的場景，在房間床邊的空地上，成虎赤腳站在地上，他一手反擰着一個人的胳膊将那人抵在牆上，那人留着一頭燙染過的黃色頭發，穿着綠色帶黑色骷髅頭紋樣的連帽衛衣和破了好多洞的牛仔褲，扭頭頭露出稚嫩的臉，脖子和臉因為使勁憋的通紅，嘴巴鼻子眉頭都朝上聳起一樣皺着，明亮的大眼睛裏滿是爆裂的兇光。
“殺？再說一遍？”成虎臉色變得陰沉猛一使勁，那少年悶哼一聲。
“我就是要殺了你！我X你大爺的成虎，你趁我不在，你欺負我姐！我不捅死你我的田字就倒着寫！”那少年雖然被成虎壓的很痛，卻依舊不服輸的說道。
齊箬聽到那少年的話才算知道，這少年原來就是這身體的弟弟，田小龍，王桂芝口中一直挂着的小龍，這小孩從哪裏學的話就亂套用，田字倒着寫好像還是田字…
随着成虎使力“啊”的一聲慘叫的響起同時“咣當”一聲一把菜刀掉在了地上。
“有本事你打死我！否則只要我活着你就別想占我姐一點便宜！”田小龍奮力掙紮的大叫道。他從少管所被放了出來，一回到村裏就被八卦的村民指指點點的說着，聽說自己的姐姐竟然為了自己嫁給了成虎，還被虐待，一下子眼睛就紅了，好事者還将成虎就在他家的事兒告訴他，他沖進了家裏，從玻璃窗外看到成虎和姐姐抱着躺在床上，暴怒中從廚房拿了把菜刀就闖了進來。
“關了幾天，沒長記性！”成虎沒有客氣的扭住田小龍的胳膊咯吱聲作響，一腳踢在他的腳踝上沉聲說道。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X你大爺的！X你全家！”田小龍被刺激的大叫了一聲，脖子上青筋暴起。
成虎好像被惹怒了，拿起一邊桌子上的木尺子打在了田小龍的背上，他罵一句，打一下，越打啪啪聲越大，罵聲越是嘶啞低弱，看的齊箬目瞪口呆。
齊箬已經明白發生什麽事兒，聽到田小龍那句“只要我活着你就別想占我姐一點便宜”，有點小感動，再看成虎這樣打小孩有些生氣。
“成虎！別打，有話不能好好說？！”齊箬趕忙下了地抓住成虎的胳膊說道。
“他拿刀，要殺人！”成虎皺眉說道。
“田仙娣！你怎麽那麽不讓人省心！你有沒有腦子啊！我的事兒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處理！你給我滾的遠遠的，別讓我看見！”齊箬還沒再勸就看到那個被打的眼淚都擠出來的小孩兇狠的對她說着，意圖很明顯，就是讓自家姐姐趕緊逃走，他在這裏殿後…
齊箬覺得小孩的話有些好笑，轉念一想，從正常角度，以外人對角度來看，自己的處境的确不妙，大白天還和某人抱在一起睡，這個可不是她的愛人，而是害的她失去了愛人，差點溺水腳上頭上都是傷的惡人！
齊箬再次被感動了，這個小孩被打成這樣還不忘記自己的姐姐，也不服輸，他還是有閃光點的。
“他是不對，可也不能這麽暴力吧，放開他，好嗎？他罵人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我知道，是他的問題，你都打了這麽多下了，也夠了吧？我來說說他，給他講道理，你松手好不好？”齊箬盡量柔聲說道，手撫在成虎背上，試圖先把他的怒氣給安撫了。
成虎看着齊箬如此溫柔的說話呆了下，這樣的話有些類似小時候他調皮挨父親的打時，母親拉着父親說的話，父親認為只有打才能讓想陪孩子改好，知道疼了才會不再犯，母親認為小孩子會講道理，只要好好對他說就能讓他聽話…
感覺背部傳來輕柔的碰觸讓他的怒氣消散于無形，手便松開了。
“誰要你管！你個白癡！你懂什麽！滾開”田小龍一被放開就開始罵自己的姐姐拉住她往外走。
“田小龍！你安生一點！”齊箬好笑又好氣的拖住田小龍。
“回去，坐好！”成虎擋住了還要繼續往外走的田小龍。
“你幹什麽？想碰我姐，你就踏着我的屍體過去！”田小龍伸開胳膊擋在姐姐面前看着成虎怒聲說道。
“你說的什麽話？！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齊箬被這喊打喊殺的架勢弄的很汗。田小龍和齊箬差不多高，身形單薄，背還有點彎，看到這樣打小孩擋在自己面前，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齊箬心裏莫名一暖。
“成虎！你下手也太黑了吧！”齊箬只是撩開小孩的衣服一角看了下，就看到幾條交錯縱橫的紅棱，透着血絲，看的她頭皮發麻，感覺自己都痛，帶着怒氣看着成虎說道。
“他，他，不學好…”成虎被齊箬看的不自在說道。
“不學好可以教啊！暴力能解決什麽？”齊箬最讨厭那句“棍棒出孝子”，她這個棍棒下成長出來的孩子，當可不是什麽孝子…
齊箬正想找點藥給小孩抹抹，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來。
“不好了，丫頭，丫頭，你媽在祠堂被好幾個人圍住了！”聲音随着敲門聲傳來，這道大門鎖住了，還是沒擋住這兩個人…
“什麽？！”田小龍聽到那聲音猛的跳了起來，稚氣的臉上都是暴怒，往外沖了幾步又掉頭撿了地上的刀往外跑，吓了齊箬一跳，還好被成虎一下子抓住了衣領子，奪了手中的刀。
“成虎你給我等着！”小孩一看刀被搶也沒機會搶回來說了句就往外跑。
“田二叔，到底怎麽回事兒？”齊箬到門口開門看到來人問道，這是他們本家的一個叔叔，來借過東西所以她認識。
“我也不太清楚，五六個人圍住你媽，說是她弄壞了他們什麽東西，讓賠錢！你們快去看看，那幾個人一看都是外地來的混混，沒一個認識的”田二叔說道。
“你有什麽交通工具？快點到祠堂那邊的”齊箬也急了，不過心存理智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跑，更不知道位置，忙問成虎。
“等一下”成虎說了句便大步走了，不到一分鐘不知道從哪裏騎了輛摩托車來載上齊箬便往莫家祠堂方向而去。
“小龍，快上來，你跑能跑多快？等你到了黃花菜都涼了”路上碰到跑出去的田小龍，齊箬叫他上車，他還很不情願，說了句才很不情願的上了摩托車。
莫家祠堂距離雙溪村大約十裏地，也不算遠，摩托車的速度，十來分鐘便到了。
出事的地點很顯眼，圍着很多人，不用找就看到了。旁邊停着一輛小轎車，還有一輛自行車倒在地上，齊箬知道那是王桂枝的，心裏對發生的事兒有了個猜想。
“你們這是訛人！流氓強盜！”還沒到跟前就隐隐聽到王桂枝弱弱卻又氣憤的聲音。
“臭婆娘，你知道哥們兒的車值多少錢嗎？一個車燈你都買不起！被你擦破了相，沒兩三萬就想打發我，你以為我們是叫花子啊！現在你又耽誤了我們到時間，又惹的我們很不高興，心情很不好！拿不出五萬就別想走！”一個大約二十四五的青年流裏流氣的抓住王桂枝的胳膊說道。
“我X你媽！”這邊齊箬跟着成虎往裏鑽，只是停車耽誤了幾秒，被小孩搶到了前面，率先撲了上去。
齊箬進到人群裏時，正看到小孩和一人扭打在一起，還有一人正扯着王桂枝的胳膊，王桂枝的頭發有點散亂，臉上還有淤青，看到這些，齊箬也沒什麽理智了，這群混蛋不但欺負人還打人，而對象正是自己的“媽媽”！
“別添亂，我來！”成虎一把抓住悶頭往前沖的齊箬，大步走了過去一拳招呼在拉住王桂枝胳膊的那人臉上，捏住他的胳膊離開了王桂枝的胳膊，其餘幾人也發現了成虎的到來，圍了上去，七手八腳的混戰一團。
那幾個人都長的很壯實，人高馬大，很齊整，雖然流裏流氣，但是打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下手非常狠，幾乎是拳拳到肉，而且似乎不是亂打，有些章法，齊箬感覺自己要是去打，一上去就鼻青臉腫了。小孩輪着細胳膊一點懼意也沒有，愣頭愣腦的厮打，滿臉憤怒，只是沒幾下就慘叫起來，卻還是拼命的打着，成虎的确比較勇武在那幾個和他差不多高壯的人中沒吃什麽虧，還順便把小孩給撈了出來推到了一邊，不過小孩可沒有被救躲起來的自覺，重新又撲了上去。
齊箬在成虎上前王桂枝被放開時就忙拉開了王桂枝離開了戰團。
“媽，你有手機嗎？報警啊”齊箬拉到王桂枝後問道，王桂枝卻是看到了兒子激動不已，又看到兒子吃虧想撲上去救援，根本沒理會她的話。
“媽，你上去只有挨打的份兒”齊箬忙拉住王桂枝。
“小龍，這群混蛋，打小龍！”王桂枝心疼的不行。
“警察來了！別打了！”齊箬用力拉着王桂枝大叫了一聲，場中的人好像沒聽見一樣，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電視上說的那麽神。
齊箬看成虎半天還沒有搞定這幾個人，對他的兇名來歷有些質疑，不應該是一拳一個直接結束戰鬥嗎？
齊箬看這戰鬥似乎還要持續，忙向周圍人借了電話報了警。
“小心身後，他們有刀！”齊箬正着急的看着突然發現其中一人掏出了一把彈簧刀不由分說的捅了上去，得到提醒的成虎回身擋住，另外幾人也拿出了刀，小孩眼看着就被擦到了胳膊冒出了血，齊箬看的心驚，又憤怒，朝周圍看了下，距離她不遠有個賣糖葫蘆的正背着插着糖葫蘆的棒子看熱鬧。
那個賣糖葫蘆的在看熱鬧，根本沒注意，也沒用力，一下子就被拿走了，等發現，他的糖葫蘆架子已經橫掃一片了，掉了一地。
“到底還有沒有王法！”齊箬一把搶走了那把超過她身高的棒子，沖入了戰團，胡亂的打了起來。
糖葫蘆架子前面由稭稈紮在一起圍成，很粗大，不容易抓握，一抓就抓到一大把稭稈，上面還紮着很多糖葫蘆像是刺猬一樣，一時間齊箬所向披靡。
“你們想幹什麽？！誰敢再上來！”齊箬抓着木棒的手已經因為用力太大顫抖着，卻沒妨礙她兇狠的說話，她的身前正是她趕出來的幾人，身後則是成虎幾人。
“想幹什麽？賠錢啊，我的車可是花了一百多萬買的！被那個婆娘給刮壞了！現在哥幾個又被打了，醫藥費也要賠！沒十萬這事兒沒完！不過，你要是答應陪我們玩兒幾天，倒是可以考慮…”剛開始拉着王桂枝的那人搓着發青的下巴把玩着一把匕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齊箬說道，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擋在身後的兩人幾乎同時撲了上去。
“玩你老媽去！”田小龍罵着打向說話的人，被橫插來的人截走。
成虎一句話沒說，只捏緊了拳頭狠狠打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