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覺得那黑衣人不是容修!”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的容修來到傅餘薏的房間,不知為何現在只要看到一個女人,她便會想起不久前所看到的那一幕。自然腦中的想法自己是控制不住的,但面上這些慌張和驚訝是得好好收一收。
“為何?先前你還如此篤定!”魏晉一不解的問到。
“直覺!”這個提前設想好的答案從容素口中說出,淡定從容,讓人看不出一點兒的破綻,自然也不會懷疑。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相信你的直覺。現在先不談那黑衣人之事,這制藥可謂是迫在眉睫。我們必須盡快弄好藥湯,讓你師父服下!”
“我該做什麽?”
“燒火,蒸餾!”
魏晉一将捶打之後的山姜擠出濃汁,将這些濃汁置于蒸籠之中,大火蒸餾。由于缺乏現代化的工具,可憐的魏晉一只能按着最傳統的方式來蒸,盡量保證液體的純度。
這一趟一趟的蒸餾速度慢,山姜數量極多,魏晉一與容素愣是在廚房呆了一夜,才将大體的制藥工作做完。
拖着疲憊的身軀,魏晉一回到自己的房間。那些藥材需要沉積,自己也得空回來休息一下。
“你睡吧,我在這兒守着你。”突如其來的黑衣人讓容素做出決定,近日她要好好保護着傅餘薏,寸步不離,直至墨夷掌門恢複為止。
“這房間裏還有一個躺椅,我睡那兒,你睡床吧!”
“不,你睡床,我睡躺椅!”
“呃...好吧...”魏晉一實在沒力氣與她争執,馬上同意,走近床邊,倒頭就睡。
不一會兒雞鳴肆起,但這絲毫沒有擾到兩人的美夢。兩人在不同的夢境之中暢快遨游。魏晉一自然是夢到了她最為想念的女皇陛下,夢見了她們回到了現代,夢見了她們收養的孩子活蹦亂跳的讨着糖吃....或許一切美好的事情只能在夢中經歷一番...
而容素則是夢見了初到冠山之時,便是容修接待的她,那時師父還不是掌門,只收了容修一人為徒。也是為了這一面之緣,容素義無反顧的投奔墨夷忻門下,成為了她的二弟子。人生若只如初見...那只是妄想罷了...
不到一個時辰,魏晉一便從夢中醒來,窗外的陽光太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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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雖短,睡的也算充足,魏晉一伸伸懶腰,精神還不賴!
轉身看向床榻之上的容素,雙手緊緊的揪着被子,似乎被噩夢纏繞。一般人見此情景,便會好心的叫醒那噩夢之人。但魏晉一不會,這夢境中的事,無論好壞,都需要自己經歷...當然,要是這個噩夢之人換成是女皇陛下的話,魏晉一還是要重新考慮一番...
魏晉一拉上床邊的簾幕,明亮的房間重新昏暗下來。魏晉一輕手輕腳的出門,卻撞上了在自己房門對面不停踱着步的容溪小師妹。
她似乎很焦慮...
“容溪,今日為何如此慌亂?”魏晉一輕聲關上房門,眉眼含着笑。
“傅餘小姐,二師姐不見了,我尋了她一早上,還是不見蹤影,她是不是有危險?”
魏晉一看着這稚嫩而不失光彩的臉龐,覺得有些好笑。如今母親正躺在床上與死神作着鬥争。這寶貝女兒絲毫不關心母親的安危,倒是因二師姐的失蹤惴惴不安。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白眼狼?
“你二師姐在我的房間裏呢,昨天我們碰到了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那二師姐她可有受傷?”
“沒有。”
“那傅餘小姐呢?”
“也無。”
“那就好。”容奚松了一口氣,不知是為二人的平安歸來而高興,還是為找着這二師姐而欣喜若狂...
若是前者,說明她單純。若是後者,恐怕是有貓膩...
“容溪小師妹,我要為你師父制藥,幫我搭把手吧!”
“好!”容溪應的幹脆。
容素醒來之時已是晌午,窗外陽光明媚,屋內确是光線昏暗,有心人悄悄拉上了簾幕。容素感激着傅餘薏的貼心,可自己這一覺睡的着實有些昏沉,腰酸背痛,全身無力。不知是夢太真,還是睡太久。
她起身之時,魏晉一與容溪二人已在廚房忙活半天。心中懷愧,容素悄悄拿起一旁的碗杯,想要幫上一些忙。
“容素,你先別亂動!”魏晉一出聲止到,手裏擡着一個大臉盆,裏面滿是山姜的殘渣,“過來搭把手!”豆大的汗珠自魏晉一臉上翻滾而下,容素轉眼看着容溪,亦是大汗淋漓,小臉因發力而憋的通紅,容素趕忙過去,将大部分的重量置于自己手中。
呼——終于解放了——
魏晉一與容溪二人一早上為擡這些草藥而精疲力竭。但俨然已到制藥的最後關頭,她們可不能松懈了...魏晉一将多種草藥的提取液混在一起,任其發生化學反應,最後呈現出烏黑的顏色,還有一絲奇異的味道。
“傅餘小姐,這藥...這藥...這個樣子...不會...?”容溪猶豫了半天,為了母上大人的生命安全,自己還是問個清楚。
“沒事,我可以喝一口給你看。”說着魏晉一就拿起小碗,從大鍋了舀了一碗,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喝完之後還吧唧着嘴巴,好似美味佳肴一般。“不過你們還是不要嘗了,幾味草藥也有毒。”
在二人驚異的目光之中,魏晉一如沒事人一般,從容鎮定的将湯藥裝進陶瓷杯裏,要連着喝二十天哪,可得好好保存哪!
不是說湯藥有毒,為何這人還能如此淡定?師妹二人甚是不解。
這解藥已治好,墨夷掌門自然會脫離生命危險,不過要如何揪出這賊人,還是得設一個圈套,讓她自己跳進來。
“聽說自師父喝了那小皇夫的解藥之後,面色就逐漸開始紅潤了!二十一天之後,她定會醒來。我們不能在等了,要趕快下手!”冠山居的竹林之中,容修面色陰冷,自這小皇夫到冠山居以來,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待她當上冠山掌門之後,一定要将這個小皇夫剝皮。
“大師姐,你不是說不取師父的性命嗎?師父對我們這般好,我們真要...真要如此待她?”
“我的本意不是取師父之性命,可事到如今,是不得不取,等師父醒來,我們倆便無處可逃了,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為強。”假容修在冠山派潛伏兩年,本想不動聲色的拿下冠山派。誰知兩個月前,竟被冠山掌門識破。情急之下,放出蠱毒,将冠山掌門弄暈,自然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車非國的蠱師。
她要是醒來,取自己性命倒是小事,若是壞了上頭的任務,後果可不堪設想。而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容秀,真如白癡一般,被自己利用兩年,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着這空有一副皮囊的容修大師姐。
“那我們該如何做?”
“那魏晉一不是說在她服藥期間不能飲酒嗎?我們就趁着她們交接班的時候,讓她服下酒水,若不放心,再給她一掌。”容修講的輕輕松松,氣勢十足,容秀卻是眉頭緊皺,似乎在擔憂着什麽。
一連服用了十八天的藥,墨夷掌門身上累積着的毒素早已消散褪去,唇色也恢複如初。容修心急,與容秀約定今晚動手。
無可奈何,容秀只得随她去...
二人輕車熟路的潛進墨夷掌門的房間,以防萬一,容修在冠山派的晚餐之中下了迷藥。待衆姐妹醒來之後,發現墨夷掌門已經歸西,到時候就把罪名推到魏晉一身上,自己就能坐享其成了!
床榻之上,墨夷掌門神色不錯,但還處在昏迷之中。天下人都傳墨夷掌門乃女中豪傑,武功乃上乘。可如今她就要死在自己掌下了,容修露出極為邪惡的笑容,這一場戰争的勝利,她勢在必得!
背後的容秀,看着這抹笑容,心情複雜!忽然她表情一滞..
躺在床上的墨夷掌門竟突然張開雙眼,那銳利的眼神讓容秀心驚。轉瞬間,墨夷掌門的左手已經擒住了容修的手臂,右手擡起,一掌拍在容修的身上。容修便像那洩了氣的氣球,身子輕飄飄的畫出一個弧線,然後重重的撞擊在柱子上。
容秀無望的閉上雙眼,她知道這一掌,師父用山了十成的功力,可是....自己不能..這樣看着她死去啊...她要入地獄,自己得陪着吧...
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的墨夷掌門,做夢都想手刃這個潛伏者,今日終于能得償所願了。
只要兩掌,以自己的功力,只要兩掌便能解決這個孽障!
迅速從床上彈起,墨夷掌門擡手另一掌将至。假容修身中一掌,早已無法動彈,深知這掌是躲不過了,機關算盡還是怪自己太過自信。緩緩閉上雙眼,等待着最終的結果。
忽然傳來一聲驚呼,“秀兒,你...”
某種想法在容修腦中一閃而過,猛然張開雙眼,卻見衣衫單薄的容秀張大雙手,護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挨下這一掌。然後直愣愣的朝着自己倒下,快要砸在自己身上之時,支起手臂,撐在容修身側。
“你...”所有話語都梗塞在嘴邊。
“秀兒,她不是你大師姐,她是車非國的蠱師,她是假扮的啊!”一掌打在自己心愛的徒兒身上,墨夷忻也是氣極,這個傻徒兒,被利用了兩年,還不知悔改!
“我知道,所以我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