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二、
“我剛剛一直在回憶劇情,你聽聽看對不對啊。我們現在這個時間點呢,就是‘幻影天大火’。”馮紹峰在這幾個字上圈了一下,馬天宇湊過來看他的筆記,揉着眼睛點頭。“在這一刻呢,你只差登基就是冰王了,但你媽比較坑兒子,勾結匪軍興風作浪,馬上你就要從冰王被作成火族私生子。而我呢,目前疑似精分狂躁症患者,體內還寄居個血吸蟲劍靈……這樣一說怎麽覺得我們這麽慘……”
“後頭還更慘呢!我身份暴露以後,假意投靠火族攻打冰族,實際上是為了讓你捅死我,把靈力給你……然後你去幻雪神山打淵祭刷隐蓮複活我,結果自己又挂了,我又要變鳥去撞牆,血哇哇的呀!”馬天宇抱着被子瑟瑟發抖,左眼揉出一朵淚花。“我覺得我這條命還是很寶貴的,誰愛死誰死,反正我不死!”
“我挂了就是被你捅的好嗎?我的命也很貴啊,帶巨額保險的那種貴,我反正不想COS白雪公主躺冰天雪地等你來喚醒。”馮紹峰用筆敲了敲馬天宇的手。“別揉眼睛,快放下去。”
馬天宇雙手抱着被子問:“那這劇情怎麽走啊?”
“走什麽劇情?走拯救世界的主線啊!先幹了火王,再幹了淵祭,最後向隐蓮許願穿越回現代,簡直完美!”他向馬天宇伸出手。“怎麽樣,幹不幹?”
兩人痛快一擊掌。
“幹了!”
夢想很美好,目标很遠大,奈何主角是個戰五渣。
自己是個靈力廢,馬天宇則是位靈性選手,幻術手勢一扣,能用出什麽全看心情。馮紹峰由此定下基調——低調做人,安靜裝孫。
“哎峰哥,你那劍靈怎麽樣啊,是精神分裂的感覺嗎?”
“就像背景音樂吧,反正我在腦內循環了幾次《小蘋果》,他的我要元氣皮膚好好就切成了這首,聽着還蠻親切的。”
馬天宇肅然起敬。
“你呢,你有沒有看到黑霧淵祭,聽到他的聲音?”
馬天宇不自然地眨巴眼睛,忍住了沒有上手去揉。
“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櫻空釋應該正處于被淵祭附身的狀态,我都聽到他的臺詞了。可我一來,淵祭就不見了,我也納悶,估計我跟他波段不在一個頻道上,接收不到信號吧。”
“那就好……”馮紹峰話鋒一轉。“你眼睛怎麽了,是不是剛被火燎着了?”
“不知道啊,剛剛開始就一直發癢,很難受啊~”馬天宇嘟起嘴。
“我看看。”馮紹峰按住他額頭,兩指撐開馬天宇眼睑,輕柔地吹了幾下。馬天宇仰着頭,努力瞪大左眼,四丸冰藍寶石的其中一顆突然染上金晖。
馮紹峰:“我靠!你眼睛加特效了嗎,變色了!”
馬天宇:“我靠!我的眼罩呢?道具師!我的道具師呢?”
很遺憾,道具師沒能穿越過來,眼罩也沒有。
兩人翻箱倒櫃找眼罩,未果。于是充分發揮勞動人民的創造力,用筆在衣服上畫了個眼罩,并試圖用噬神劍把它裁下來。在犧牲了兩人的披風外袍正裝後,兩人坐在一地狼藉中,陷入了無言的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馬天宇打破寂靜,舉手發言。
“我不是有幻術嗎?我可以用那啥易容術換個美瞳啊。”
多麽天然環保無污染的答案。馮紹峰把鏡臺扛過來鼓勵馬天宇努力練習,務必在明早見人之前把美瞳換回藍色的,自己則趴床上繼續細化劇情改編劇本制定幻城版人生規劃。
極具冰族特色的燈具灑下淡藍的冷光,跟鏡子裏的異瞳小王子互瞪半夜的馬天宇托腮走神地看向馮紹峰映在鏡面的倒影,宛若雲緞的銀白長發配上比夏日晴空還要透徹的雙眸,這一切都充滿了非現實的荒誕感。馬天宇無聲苦笑,指尖緩緩抹過左眼,再睜開時,兩片雨後晴空便倒映在鏡中。
馬天宇大功告成地啊了一聲,往床上一倒,睡得不省人事。
被瞌睡蟲傳染,馮紹峰沒撐過兩秒鐘,臉便往劇本上一蓋秒撲。
這賓館的床挺舒服的啊……我今天去哪逛逛?先搜搜旁邊有什麽好玩的沒……嗯,我手機呢?馬天宇閉着眼睛摸索半天,摸到一個軟軟的還帶着熱度的東西。他拍了拍,疑惑地睜開眼,旁邊被他拍醒的馮紹峰眼睛撐開一條縫,邊打哈欠邊迷迷糊糊問:“天宇,你睡覺怎麽不摘美瞳?”
□□的命運穿着波西米亞大波浪跳着草裙舞向馬天宇抛了個媚眼:這不是夢,驚喜嗎?
馬天宇用一個字開始了穿越的第二天。
“靠。”
他一個翻身坐起來,先在鏡子前确認了易容的保質期,而後從衣櫃裏翻出兩身衣服,丢給馮紹峰一套,另一套自然是自己穿上,頭發也統一攏到頸後綁好,那種風一吹糊一臉的劉海還是留給需要浪漫幻想的大屏幕吧。把自己收拾妥當,馬天宇将家具都搬回原位,一地碎衣服和翻出來的零碎卷巴卷巴統統塞到床底下去。
只花了十分鐘就搞定一切的馬天宇轉頭看馮紹峰,這哥們居然還在跟滿頭的麻花小辮搏鬥,神情還特別凝重,仿佛面對着滔天風浪。
馬天宇死勁捂住嘴,好容易才忍住笑。他上前接過梳子,将馮紹峰的麻花辮都打散,只在耳邊一邊留了一條,其餘都梳順,然後統一上攏,綁了個清爽的高馬尾。
馮紹峰甩了甩腦袋,佩服地給了馬天宇一個贊。他比劃了一下耳邊,說:“先前拍幻城那會,那頭套,風一吹就全進我嘴裏了,對戲的時候只能一邊夾個夾子,哈哈……”
馬天宇也跟着打趣:“咱們現在最該慶幸的是幻城裏沒有狗仔隊,不然咱倆這一出門,今日娛樂頭條妥妥就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