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郡主三休夫》作者:貓小貓
文案:
穿越為端木王府的郡主,嫁給天下第一富商,三年來端木瑤瑤竟只同夫君相處過一個月,獨守空房成怨婦可不是她要的日子,休夫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第一次,她偷偷休夫,攜款連夜潛逃,據說遇到了一個劫財不劫色的土匪。
第二次,她公開休夫,女扮男裝而逃,據說遇到了一個劫色不劫財的土匪。
第三次,她又休夫,又一次攜款而逃,據說遇到了一個人財兩要的土匪。
【楔子】
“穆子寒他什麽時候回來?”
“夫人,老爺他……”
“他沒那麽老,老什麽爺?”
“是…”
“他現在在哪裏?”
“夫人,主子每年盛夏都會往月國焱城去,你是知道的。”
“這秋天快都到了,怎麽還不回來?”
“主子可能回離城了,只是…只是沒有回府…”
“不回府他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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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不知,管家可能會知道吧。”
“管家怎麽會知道?他若真要交待去向也該是同我交待的吧?”
“好吧,那管家可能也不知道吧。”
“包袱都收拾好了嗎?”
“夫人,要不奴婢同管家說一聲?”
“多事。”
“夫人,你要出門,好歹帶幾個人,這天都快黑了,萬一遇上搶匪可不好。”
“車夫會武功,你放心好了。”
“夫人,你帶這麽多銀票,很不安全。”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我帶這麽多銀票了?”
“那夫人,你真沒打算帶我一起走嗎?”
“帶你做什麽?”
“妮子可以伺候夫人啊!”
“我不習慣別人伺候。”
“可是…奴婢伺候了你一年多了。”
“所以現在知道真習慣不了。”
“那…夫人,那你要去哪裏?”
“你問那麽多作甚?”
“夫人,這萬一老爺…不不不…這萬一主子回來了,尋不到人,奴婢不好交待啊!”
“他能兩年多都沒回來,一封信函都沒有,差人梢句話都沒有,怕是老早忘我了!”
“那小姐回來了,要是尋不到你可會急的。”
“那孩子還不知道被他藏哪裏去了,未必能再見到我!”
“夫人,你別生主子的氣啊!主子就是忙,經營那麽多生意,總有些事顧不上。”
“再忙,也不至于把我晾在家中這麽久!”
“可能…”
“你已經為他找了兩年多的借口了,還有什麽可能沒說過的嗎?”
“夫人,你今年不是還沒回娘家過嗎?要不奴婢陪你回端木王府散散心?”
“非得每年都回娘家嗎?”
“每年盛夏主子去月國焱城,你就會回端木王府去的。”
“從現在開始,不回去了。”
“夫人,你這不是擺明了想離家出走嗎?”
“我還攜巨款潛逃了,若是穆子寒回來了,把這封休書給他,告訴他,他從此自由了。”
“…夫人,你和主子可是百納軒王妃賜的婚!”
“所以他娶我娶地不甘不願,又一直不敢休我!”
“不是的不是的,主子是舍不得蝶小姐。”
“總之不是舍不得我!”
“不是的不是的,妮子不會說話,夫人你別生氣。”
“這休書收好了,他一回來就交給他,告訴他不用來找我了。”
“夫人…”
“咿呀…”後門開了又關。
“夫人,管家其實已經知道了…”
……
端木瑤瑤并沒有聽到妮子最後那句話,早已經走出了冷冷清清的穆府。
年紀輕輕,眉目溫婉而不失靈動,一身輕紗白裙,腰系紅色細腰帶,色彩對比鮮明,卻不突兀,墨色秀發随意的飄散在腰間,大方得體,而又不顯得死板。
她拎着包袱,急急上了馬車,這時候的夜已經漸漸深了。
馬車很快繞出小巷子,到了大道上,喧鬧一下子迎面撲來。
這座城池不管任何季節,不管日夜,依舊是商旅往來、貿易不斷,熱鬧而繁華。
這個時候正是月國軒徵二十七年。
這一年,這片大陸仍舊是三國分立:百納,月國,鐘離。
百納和鐘離兩國仍為月國屬國,尚且為納入月國版圖。
這一年月國的公主穆紫萱才十三歲,月國的太子穆子軒即将出宮歷練,百納的小王子淩楓還未長大成人,而鐘離的小皇帝已經成了獨孤影的替身了。
這一年是端木瑤瑤穿越到這片陌生大陸的第三年。
給讀者的話:
新書開張,代表新老角色歡迎新老讀者,有多少人會陪伴這本書一起成長呢?
【本公子劫財不劫色】
夏末時節,野外已經漸漸沒了蟲鳴蛙叫,越往林子深處去,周遭的寂靜和黑暗便越發的明顯了。
瑤瑤小心翼翼掀起車簾子來,借着車夫的燈,依稀能看出這片林子的蕭條來。
其實也不知道要往哪裏去,只是就想離開那座宅邸而已。
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國度已經三年了,真正算起來,這是第二次離開穆府出遠門。
她的丈夫,月國流落民間的王爺,天下第一富商,而她,百納的郡主。
三年前,穿越而來只同夫婿相處了短短一個月,他陪她回娘家,那一個月裏,在那七歲女兒面前相敬如賓,在私底下卻是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這段婚姻的背後究竟藏着什麽秘密,當年軒王妃為何會賜婚?
三年來她怎麽查都查不到,找真相,找被藏起來的女兒,甚至找他的行蹤。
卻什麽都沒找到,三年了,他要她當個有名無實的妻子,當個穆府的擺設。
想必真正的端木郡主也做不到吧,何況是她,一個在現代已經有未婚夫的人了!
即便回不去,亦要從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周遭寂靜無比,只有車輪的轱辘聲。
瑤瑤索性掀起了車簾子來,倚着門上,同車夫聊了起來。
“小六子,這還有多遠能到鎮上?”瑤瑤懶懶問道。
“主子,快的話,明日一大早就能到了。”車夫樂呵呵回答道。
“那你快點!”瑤瑤交待道。
“主子,不是馬快不快的問題,是這林子最近不那麽安全,經常出現剪徑賊人!”小六子如實說道。
“那你小心點。”瑤瑤有些慌。
“主子放心,遇上什麽盜賊我都對付得了的!”小六子大聲說道,仿佛是給自己壯膽一樣,聽得瑤瑤又是急急掀起車簾子來,厲聲訓斥,“這麽張揚,真把盜賊引來了,看你怎麽辦!”
然而,這話音方落,只見前方冷光便閃過,馬兒頓驚,一下子揚起了前蹄來。
幸好小六子抓得緊,否則真得落下車去了,而瑤瑤早就給滾到了車裏,撞得一身是傷。
這冷光,在黑壓壓的草叢裏閃過,先是一道,随即越來越多。
瑤瑤躲在車裏,早就看清楚了,怕是草叢裏躲着都是持大刀的搶匪吧。
“主子,看這樣子,來人不少!”小六子說道,那賊亮賊亮的眸中裏掠過了一絲狠絕。
“你對付得了嗎?”端木瑤瑤一臉擔憂。
而這時候那群搶匪們已經紛紛從黑暗裏走了出來,為首的一人是一臉絡腮胡子,直視小六子,嚣張道:“還不滾!”
小六子冷哼,一個淩空翻身,落在衆人面前,大聲道:“都瞎眼了嗎?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車!”
強盜首領大笑道:“正是看了你是穆家的車!”
穆子寒出行向來低調,神出鬼沒,身份亦是隐瞞,因而天下人皆知曉穆府是天下第一富,卻鮮少見過穆府的人出行。
“知道是穆家的車還不讓道!端木王府和寒王府是你們惹得起的嗎?”小六子厲聲,算是把靠山全給亮出來了,女主子是端木王府的郡主,而男主子是月國的王爺,月國軒皇早已賜了寒王頭銜,并在月國也賜寒王府。
“老大,看樣子連這小子也不能放過了,萬一回去告狀我們豈會要被滅了寨子!”一旁一個大漢連忙提醒。
首領一下子緩過神來,驟然厲聲,“給我上,一個不留!”
小六子頓時取下車上的長槍,獨自一人擋在車前。
很快,衆人持刀撲來,便厮殺成一團了,小六子的武功還算不錯,勉強能擋得住。
瑤瑤躲在車裏,雙手緊緊拽着衣角,她的武功可一點都不濟。
車外兵器交接聲音,拼殺聲,小六子的怒吼聲,聽得她心一直顫着,咬牙,心一恨,便掀起了車簾來,下了馬車。
驟然,厮殺停止了。
衆人齊齊看了過來,真是好個嬌美的娘子啊!
然而,更讓大夥目不轉睛的是瑤瑤拿在手上的那一大疊銀票!
“主子,你回去!”小六子大喊,一臉的血跡,胳膊上都被傷老幾到口子。
“本郡主不喜見血光,這裏上萬兩的銀票,要的話全部給你們,我夫君大對人馬就在後面,不想死的都給我滾!”瑤瑤冷冷說罷手一揚,一大疊銀票就那麽四散了。
盜匪裏,許多人忍不住哄搶了起來,那頭頭開始動搖了。
小六子一機靈,連忙大聲道:“夫人,主子頭一回走這條道,遇到這晦氣事,他鐵定會不高興的。”
只是,就在這時候,身後又傳出了一批人馬來,一樣黑衣蒙面,為首一人見了對面這頭頭,卻是大笑了起來,道:“好不容易見着穆府的車,一路追來,倒是讓你撿了便宜!”
這又是另一夥強盜了。
瑤瑤聽得心拔涼拔涼的,如果有下次,出門一定先翻黃歷!
“這便宜你讓嗎?”強盜頭頭大笑着問道,一下子就明白端木瑤瑤方才說謊了。
“各憑本事!”另一頭頭說罷,大刀一揮,身後弟兄随即蜂擁而上。
一時間,兩方人馬都朝端木瑤瑤和小六子而來了。
小六子護着主子,臉上再沒有任何嬉笑,謹慎而戒備。
不管這主子到底有沒有在意這個女人,總之,她不能就這麽死了!
兩邊的人都一步一步的逼近,瑤瑤整個人都貼到馬車上去了。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透着絲絲嘲諷。
“上百號人圍攻一個弱女子,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不見人,先聽到了聲音,兩個頭頭齊齊舉刀,衆人便停了下來。
“呵呵,沒想到這太平盛世,還能三天兩頭撞見這打劫之事?”聲音越來越近了,透着玩世不恭。
終于,人緩緩地落了下來,黑衣蒙面,身姿修長,手持一把銀白長劍,星眸如水,卻隐隐藏着一絲冷邪,好不英俊。
誰說英俊就非得看到臉?
瑤瑤看得有些愣,腦海裏最先冒出來的便是這“英俊”一詞。
一方頭頭正要開口,所有的話語卻瞬間化成一句慘叫,男子手中的劍早已落下,幹脆利索,頭頭應聲倒地,死不瞑目。
男子看向另一人,眸中盡是燦爛笑意,十分友好,似乎打算商量商量什麽,而那人卻是吓地這哆嗦,轉身就逃。
周遭的小羅羅們早就四下逃竄了,剛剛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他的劍法,竟連拔劍的動作都沒有看到。
瑤瑤終于松了口氣,連忙上前,道:“多謝大俠拔劍相助!”
男子這時候才轉身,正眼看向端木瑤瑤,然而,那帶着燦爛笑意的雙眸,卻是頓時冷了下來,只是,不過是瞬間罷了,很難察覺。
“不客氣,本公子劫財不劫色。”男子冷冷說道,絲毫沒了方才那玩笑語氣了。
瑤瑤一怔,沒緩過神來。
而一旁小六子卻一直盯着這蒙面黑衣男子看,這一把銀白長劍,這聲音,像極了一個人!
女主子同他相處不久認不出來,而他這個伺候多年的下人可是多少認得出來的。
“把所有銀票都交出來。”蒙面男子冷冷說道,冷沉着雙眸,很兇。
“全撒出去了,要的話自己去撿。”瑤瑤指着地上的銀票沒好氣說道,原以為遇上了個行俠仗義之人,卻沒想到也是個土匪!
男子挑眉看了她一眼,卻毫不避諱地伸手,瑤瑤一驚,正要躲,誰知道男子卻是彎下腰去,竟是拾起了一個鼓鼓的荷包。
“還給我!”瑤瑤立馬要搶,是自己掉落的荷包。
男子一個側身,輕易躲過,不經意看了小六子一眼,竟是往馬車上去。
瑤瑤見狀,眸中狡黠掠過,連忙跟上,道:“公子,想搭個便車嗎?”
“嗯。”蒙面男子點了點頭,坐成馬車,靠在門上,似乎有些疲憊。
瑤瑤一喜,見他真的只是劫財,心裏也不那麽戒備了,連忙跟在坐了上去,招呼小六子駕車。
“公子,做人要厚道,這可是我所有的家當,你怎麽說也留點給我吧。”端木瑤瑤說道,硬的拼不過人家,只能來軟的了。
只是,蒙面男子卻是閉上了眼睛,沒有理睬她。
給讀者的話:
這位公子是誰呢?是誰呢????
【公子,做人要大方】
馬車一路往東邊方向去。
小六子一路上不敢說一句話,時不時偷偷看那蒙面男子一眼,心裏越發的肯定了他的身份了。
而瑤瑤卻是一路沒閑着,詳盡辦法哄騙也好,求也好,就想這男子能給她留點銀票。
出了穆府是不打算在回去的,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又不想回端木王府去,身上沒點盤纏如何能過活?
“公子,你這是要去哪裏呢?”瑤瑤試探地問道。
蒙面男子沒有回答,只是睜眼看了一眼。
“說不定我們同路。”瑤瑤又說道,其實同路也好,至少這一路上的開銷地他來付,又多個了免費保镖,何樂而不為?
“孤城,你呢?”男子終于淡淡開了口。
“也是孤城,太巧了!”端木瑤瑤笑着說道。
不管這男子說哪裏她都會說同路的吧,只要能離開離城便好,突然腦海裏浮出一個念頭來,不知道穆子寒回府後尋不到她會是什麽反映,想着想着,随即搖了搖頭,估計對他來說真就無關痛癢了吧!
她有她的新生活,若真一定要留這裏,也總會遇到新的人新的事情的,怎麽都比死困在穆府裏強。
“你丈夫呢?怎麽沒同行。”蒙面男子問得很直接。
“我看起來像是有夫之婦嗎?”端木瑤瑤反問道。
“像。”蒙面男子淡淡答道。
端木瑤瑤臉上尴尬之色掠過,又笑了笑,道:“遇人不淑,我被休了。”
“被休了?”蒙面男子那淡淡的語氣裏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嗯,遇人不淑啊!”端木瑤瑤感慨着。
“怎麽個不淑法?”蒙面男子問道。
“三年來……不,我嫁給他到現在,就沒同他見過幾次面,他常年外出經商,連封家書都沒有,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早有家室了!”端木瑤瑤抱怨道,任誰都會這麽猜忌的,幸好同穆子寒沒多少感覺,她若是真的端木瑤瑤豈會難過死!
“商人婦難為。”蒙面男人淡淡說道,并不做評判。
“商人婦是難為,但也不至于像我這樣子的,整座宅邸就我一個人守着,說難聽點,便同守寡沒有多少區別!”端木瑤瑤說着,心下不由得難受了起來,這三年,确實是這麽過來的。
“至少衣食無憂。”蒙面男人又說道。
“那倒……”端木瑤瑤欲言又止,故作無奈,搖了搖頭,又道:“家底倒是殷實,就是我那夫君着實小氣!吃穿用度都有所限制,你瞧我這身子,都給折騰出病竈來了!”
“那你這些銀票哪裏來的?”蒙面男子蹙眉問道。
“還不是我把當初的嫁妝變賣了,私藏的,還有就是平日裏節省下來的,公子啊,我就這點盤纏了,日後也就靠這些錢維生了,你就行行好吧!”端木瑤瑤哀求了起來,說了那麽多慌,還不是為了這銀票。
“娘家在孤城?”蒙面男子問道,似乎沒有理睬她那一臉楚楚可憐。
“不是。”端木瑤瑤連忙說道。
“被休了,怎麽不回娘家去?”蒙面男子又問到。
“娘家就在離城,雙親都離世了,就剩下一個哥哥,這被休了回去的小姑子,還不得挨嫂子白眼,留住離城被人笑話,還不如尋個新地方,從新過活。”端木瑤瑤扯謊了。
見蒙面男子沒反應,連忙又道:“公子,我這後半輩子就全靠這些銀票了,你就行行好吧,你若真需要銀子,我就送你一半好了。”
“有孩子嗎?”蒙面男子再次問道,一點都沒有理睬端木瑤瑤的苦苦哀求。
而前面小六子可是聽得心驚膽戰,就險些要轉頭提醒這女主子不要在胡說八道下去了。
“不過有名無實而已,哪裏能有孩子?”端木瑤瑤感慨道。
蒙面男子這冷沉的雙眸裏終于有了一絲不滿,只是藏着極好,也不多說話了,又閉上了眼睛,手臂抱胸,似乎打算睡了。
“公子,要不你也……”
端木瑤瑤話未說完,便不敢動了,那銀白長劍已經抵在她腹上了。
心驚又無奈,只得悻悻閉嘴,乖乖退到車內去。
一路沉默,天很快便亮了,而孤城也到了。
城門才剛剛打開,過往的人并不多。
蒙面男子下了車,随手丢給了端木瑤瑤十兩銀子,一句話不說就這麽走了。
“公子,做人要大方啊!”端木瑤瑤急急下車,正要追上去,小六子卻攔住了,道:“夫人,別追了,一會惹惱了,不好!”
端木瑤瑤也真沒打算追上去,昨晚那家夥似乎真的想殺她的。
“你回去吧,好好保守秘密,別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裏!”端木瑤瑤交待道。
“那夫人你小心!”小六子依依不舍地說道。
“他若沒問便算了,問了千萬替我保密!不要來找我,否則你自身也難保!”端木瑤瑤再次提醒道。
“小的明白的。”小六子點頭。
一路的懷疑,現在看來,那蒙面男子似乎又不像是主子,若真是他,怎麽會這麽縱容夫人呢?
兩人告別,端木瑤瑤轉身進了孤城。
銀票搶不回來,那只能靠這十兩銀子了,總能活下去的,不過是得辛苦幾年了,樂觀如她,還不至于真就憂心忡忡起來。
【公子來頭很大】
看着端木瑤瑤的背影消失在大街上。
那蒙面男子才走了出來,緩緩揭下黑色蒙面,好一副俊美無濤的相貌,星眸如水,鼻梁高挺,雙唇線條分明。
這麽一雙如水星眸若是笑起來,一定燦若星辰,只是,此時的他一臉寒徹,沒有一點表情。
就在離他身後不遠處,停着一頂奢華的八人大轎子,旁邊靜侯着幾名婢女和侍衛。
這時,一個侍衛快步走來,呈上了一頂銀白面具,道:“主子,約的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男子戴上那銀白面具,俊美的面容盡是被遮掩,根本認不出人來。
他沒有說話,侍衛便不敢再多催促,又快步退了回去。
然而,不一會兒,一個黑衣侍衛便憑空出現了,落在男子身後。
“什麽時候走的?”男子問道。
“禀主子,夫人是昨天傍晚離開穆府的,這是留給你的信函!”侍衛說着恭敬呈上一份休書,怎麽都不敢把“休書”二字說出口。
男子接過那休書來,看都沒看一眼便收入袖中了,他正是穆府真正的主子,端木瑤瑤的夫婿,穆子寒!
一句話不說,銀白面具遮擋了所有的情緒,侍衛怯怯又道:”主子,管家問要不要尋人。”
穆子寒淡淡道:“随她去吧。”
說罷轉身便朝轎子走去,他還有一筆大買賣要做,這女人愛怎麽折騰都随着她。
休夫,若是真的能休了,他也随着她。
當初這一場婚姻便是個錯誤,他只對孩子負責而已。
起轎子,一行人緩緩朝這孤城裏最大的酒樓而去,穆子寒只有盛夏會往月國焱城而去,其餘時間,鮮少人能尋到他的蹤跡,而同他談買賣的也都是一樣行蹤神秘之人,主營軍械生意,打交道的不是朝廷的要員,便是江湖人氏了。
泸沽酒樓,最上等的雅座包廂裏。
對方是個年輕的男子,一身整齊白衣,腰佩玉環,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眉目清秀,文質彬彬,溫文爾雅。
這人身後站着兩名黑衣侍衛,一眼看了便知是身手了得。
已經等了很久了,這男子修養極好,沒有一點的不耐煩,看穆子寒緩緩走了進來,連忙起身迎上,道:“穆兄,恭候多時了。”
“請坐。”穆子寒淡淡說道,并沒有打算多寒暄。
男人笑了笑,也不尴尬,早有聽聞這穆老板向來如此,生意談的幹脆利索,從不喜歡拖泥帶水,在商場來亦獨來獨往,從未拉幫結派.
同他做過生意的人,即便是談過上百回,都從來熟絡不了,亦看不到他真正的面目。
甚至有人猜測,這個一直以銀白面具示人的男子其實不是真正的穆子寒,不過是他的手下而已。
“久聞穆兄大名,一直想登門拜訪,去了幾回,卻都碰不到,沒想到今日你會親自來。”男子說道,套近乎的意思很明顯。
而穆子寒卻取出一份協議道,推了過去,淡淡道:“陸老板請過目,若沒有問題,這筆買賣就這麽定了。”
這男子前陣子一直同他各大商行訂貨,最後還是下頭的人給約的,一大批刀劍,皆要求要出自百納瑤城,做工方面一事要求精細。
這筆買賣所有的細節都是手下的人談的,他手下有的是精明之人,這幾年來他只審查契約,親自簽訂。
早些時候,還會親自同對方談一些細節,現在除非是極大的買賣了。
而此時,眼前這筆買賣在他眼中,不算太大。
“穆兄,這各式刀劍,我都再多追加一百份,你看看這價格……”陸老板認真說道。
“若陸老板任何這價格還未談妥,那改日再約,會有人同你談的。”穆子寒說着便起身來。
“穆老板留步,這麽大筆買賣,還是跟你親自……”陸老板話都還未說完,穆子寒早已出了雅座。
當處于壟斷地位的時候,或許,就真有資本這麽談生意了。
一旁侍衛這才上前,低聲道:“主子,這人一定就是穆子寒本人了!”
“呵呵,這麽大筆買賣都不看在眼中,果然是財大氣粗!”陸老板笑了笑,并沒有因之而生氣。
而另一個侍衛亦是上前來,道:“主子,這辦法看樣子接近不了?”
“買賣繼續下去,免得引起疑心,總能尋出辦法接近他的。”陸老板仍舊是笑着,似乎永遠都這麽溫文爾雅的笑容,不會輕易動怒。
給讀者的話:
因為是提前發文,這個月這幾天更新量不穩定,只能保證每天更,下個月開始逐月的更新都會較快,放心追文哦
【可憐的瑤瑤】
一座大宅邸側門處,管家模樣的老人揮着手,正趕人呢。
“姑娘,我們這裏不招人了,你走吧。”
“管家,你們明明還張貼告示呢!怎麽就不招人了,我可是什麽活都做得來的,也在大戶人家待過的。”端木瑤瑤說道,心下納悶不已,前些日子亦是到了幾戶人家應聘婢女,她還特意換了質樸的衣物,卻每次都被拒絕,這是怎麽回事呢!
在孤城待了三日了,住在最便宜的客棧裏,十兩銀子,加上三餐,根本維持不到十日的。
她必須為自己謀個生計了。
“今日已經招到人了,姑娘你來晚了。”老管家說着便緩緩關上了門。
端木瑤瑤無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質樸的衣物,着實不明白了,難不成還得花錢去賣身粗布麻衣不成?
無奈轉身離開,往別處去。
大街上,招人的店鋪蠻多的,月國風氣開放,尤其是邊陲地區,即便是女子都可以當掌櫃。
奈何她挑來選去好幾家,中意的都是穆家的産業,穆子寒經營軍械為主,餐飲,布染等行業亦是有所涉及,學着著名的茶店客來居的連鎖模式,開了不少店鋪。
有些喪氣地繼續走着,突然聽得前面傳來了鞭炮聲,圍觀了一大群人,向來喜歡熱鬧,一下子有了精神,快步走了過去。
卻是一家剛開張的店鋪,做得是皮革買賣,店門口舞龍舞獅,好不熱鬧。
端木瑤瑤擠到人群裏去,見了前面牆上的招聘告示,心下頓時大喜,就知道新開張的店鋪一般都會招人的。
大致浏覽下告示便急急進屋去了,這招的是店員,熟悉皮革劍鞘,有經驗者優先。
一下子便有了自信,之前在穆府對刀劍了解頗多,當然也包括這劍鞘,瑤城出産的劍一般用的是皮革劍鞘,上等的皮革主要來自鐘離,孤城這兒也有不少皮革劍鞘作坊,在邊陲一帶也算小有名氣,只是,質量卻非上等的。
從側門入,只見小廳堂裏坐着個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三十出頭,女子的年紀輕輕,十七八歲,只是那一臉高傲樣子,讓人一眼見了便知道是刻薄之人了。
“我是來應聘……”端木瑤瑤的話未說完,那女子便站了起來,道:“哪裏人氏?”
端木瑤瑤一愣,道:“姑娘怎麽不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氏?”
“你這口音,不像是這一帶的。”女子不耐煩說道。
“離城人氏。”端木瑤瑤如實回答,還真沒留意到口音的不一樣。
“也不像離城的。”女子蹙眉說道。
“百納洛城人,嫁到離城的!”端木瑤瑤解釋道,吸取了教訓,下一回直接說洛城人,免得又同離城扯上關系。
“我們不招外地人,你走吧!”男子終于開了口,卻是一句話否定了。
“為何?”端木瑤瑤急急問道,心下狐疑了起來,難不成先前去的那幾戶人家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這時,後面已經不少人過來了,排起了隊伍。
“哪來那麽多廢話,走吧走吧,被浪費時間了。”女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人了。
端木瑤瑤連忙挽起袖子來,然而,這個動作卻讓屋內這兩人頓時戒備,大喊,“來人啊!”
頓時,幾個小厮沖了進來,護住了兩主子,對端木瑤瑤持刀相向。
“我沒想幹嘛呀!”端木瑤瑤一臉無辜,雖然會些拳腳,但也不知道打劫他們吧,她不過是有點熱而已。
這兩主子見她真沒什麽動作後,才放心下來,那男子還算好像,提醒道:“你趕緊走吧,我們這對外地人都不放心,你若想尋個差事,只能到客店酒家看看。”
端木瑤瑤只得欠身點頭,算是道謝了,這才離開,心裏的疑惑終于是解開了。
出了門,深深吸了口氣,卻也不悲觀,只要不是走投無路便成,萬事開頭難,總能讓她混出門道來的,既然選擇了重新開始,那就抛棄過問的奢華生活吧,想着想着,揚起了頭來,迎着陽光,笑了。
給讀者的話:
留言一直失敗……5555……
【名店月齋】
是夜。
晚膳後,瑤瑤便出門了奈何這個時候,茶點酒樓招人的并不多,尋了良久,腿都快走斷了,終于在一家小酒家門口止步了。
這兒缺人!
道明了意圖,店小二引了進去。
先是繞過了小廳堂,又走了短黑漆漆的長廊,端木瑤瑤邊走着,心裏邊提防着,小心翼翼,人生地不熟的,這萬一是家黑店便慘了。
“還有多遠呢?”試探地問道,放慢了腳步。
“就在前面了,老板不喜歡外頭鬧哄哄的。”店小二說道,提着燈籠仍舊快步走着,同店裏所有的夥計一樣的衣着,眉目清秀,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臉精靈相。
“那掌櫃的,不是老板?”瑤瑤又問道,心下有些詫異。
“不是,我家老板年紀大了,幾家店都請人打理了,就自己管管賬。”店小二笑着說道。
瑤瑤聽着了這話,不知道為何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猥瑣老頭的形象裏,連忙道:“我覺得我還是不去了吧。”說着便掉頭往回走。
店小二納悶着追了過來,道:“姑娘,你這是怎麽了?都到這裏了,我可是很忙的,若不是看在你不是本地人的面子上,我才不這麽費功夫帶你進來!”
“你這話什麽意思?”瑤瑤問道,心下戒備了起來,連連後退。
“姑娘,你不會是怕我賣了你吧?”店小二似乎明白了過來。
“出門在外,對誰都得留個心眼,你說是不?”瑤瑤淺笑着反說道。
“姑娘,我們家老板也是外地人,知道這孤城的習俗,這回招人,特意要招個外地人,聽你的口音我才帶你來的。”店小二解釋道。
“這樣呀…”瑤瑤仍舊不太相信。
“姑娘,就沖着我們‘月齋’”的名號,你也該放心了吧?”店小二笑了。
瑤瑤自然知道這月齋,亦是名氣很大的茶樓,各地都有分店,以清幽的格調為主,能上月齋的,定是非富即貴的,在這裏頭當差也不會勞累到哪裏去。
聽了小二這話,總算是有些放心了,笑了笑,道:“那勞煩小哥前面帶路了。”
店小二和善笑了笑,這才繼續引路。
長廊回繞,走了好長一段路出現在端木瑤瑤眼前的是一個幽靜的庭院,院子裏種着潇湘竹,月光下篩下斑駁之影,樹影之下,藤椅之上,一張藤椅幽幽地搖啊搖,懶懶躺着的老太太一把蒲扇遮臉,似乎睡着了。
“主子,人帶來了。”店小二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