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姜喜喜也不是唱得很差, 她本身的嗓音條件還是不錯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性格的問題, 她唱起歌來很容易害羞, 還有點輕微的走調。
主要是唱歌這種東西, 沒有底子的人,就算在有人教的情況下,一時半會兒也是很難有專業的水平的。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慢慢學,讓教她的人一點一點的糾正,也能教出個不錯的模樣,主要是得快一點出道, 她等不起太久, 所以就只能先讓調音師來受累了。
不得不說, 調音師的确挺厲害的,成品還挺好聽的。
林短短拍了拍自己的小弟,鼓勵她好好唱, 然後就跑了。
結果沒過兩天,導演就打電話給了林短短, 林短短當時正在看劇本, 劇本她不是只看自己的戲份的, 而是把整個劇本翻過來複過去的看了好幾遍, 幾乎把每句臺詞都熟記于心底了。
“喂,短短呀。”導演打電話過來聲音當中帶着一點苦澀:“開拍的日子要往後稍微推一下了。”
“怎麽了?”霸道小貓貓皺了皺眉:“是缺錢還是其他方面有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
導演嘆了一口氣,然後道:“是本來定好的男主角出問題了。”
“我本來邀請了林嶼森來做男主角, 畢竟不管是形象還是演技,他都挺出色的,而且他看過劇本之後也答應了,但是今天早上他的經紀人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不能接了。”
導演說到這裏還唏噓了一下:“主要人家也不是故意鴿我的,據說是生病了,所以我只能再找一個新的男主了,但是能像林嶼森那樣,長得出衆又有演技,而且人品性還不錯,不會作妖的,不多啊……我又不想湊合,所以得慢慢找。”
林短短可以理解,就道:“不着急,你找就是了,反正選角這個以你的意願為主。”
娛樂圈裏的導演,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的權利,想讓誰來演自己的戲,就讓誰來演自己的戲,因為大部分的導演,在名氣不是特別大的時候,都要受資本限制的。
投資商覺得不行你就得換,要不然可能人投資商自己撤了投資,你整個劇組都要黃。
曾經就有一個30多歲了才第一次出演女主角,而且一個角色就拿下了很牛批的獎項的女演員說過。
她因為長相不是很出衆的緣故,曾經錯過了很多角色和機會,去試戲的時候,導演很滿意,但是事後卻告訴她,投資商選了某某年輕小花。
因為覺得她不漂亮,無法引導流量,所以寧願選個長得漂亮但是演技不行的流量小花來,也不願意讓她演女主角。
所以她錯失了很多機會之後,蹉跎了挺久,好不容易才拿到了現在這個角色。
有了出頭的機會。
江豔雪當初不也是這樣嗎?因為長相的緣故戲劇被限制,一直得不到突破,永遠在演女二號。
娛樂圈就是這樣的,只有那種很有名氣的大導演,才可以想用誰就用誰,甚至就算用那種不是科班出身的,也不是大衆審美裏的美女,也不會有投資商讓他們換人。
然而他們這個劇的投資商,是季瀾啊。
林短短說給予導演最大的權利,導演就擁有最自由的選角權利,讓其他導演知道了得羨慕死。
導演聽了林短短那麽說,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過來找林短短主要也是為了這個,得到了一個保證之後,整個人都淡定了起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後,就挂了電話,林短短自己閑着沒事的時候,也會在網上搜索一些适合這個劇本的演員。
也見過林嶼森的作品,怎麽說呢?在時下最當紅的幾個小生裏,林嶼森的演技的确是最好的,長相也不錯,而且長相等等各方面很符合他們這個劇本裏男主角的人設。
讓他來的确是最合适的。
可惜了。
林短短也沒多想,繼續看自己的劇本去了,她覺得,多研究研究,說不定她以後也可以自己做導演呢。
有趣的是,她早上接了導演的電話,下午又接到了白琳的,電話一接起來,白琳就急匆匆的問:“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家裏呀。”林短短當時正躺在沙發上,雖然是人形,但是長長的一條橘色尾巴垂在沙發底下,慢慢地晃來晃去,很悠閑的樣子。
貓貓這種生物,心情好不好看尾巴就能看出來,如果尾巴甩的特別快,那就是生氣了,如果尾巴只是慢悠悠的晃,那可能只是在悠閑狀态。
白琳一聽說她在家裏,頓時松了一口氣:“姐!江湖救急來不來?之前我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活你沒來嗎?然後我就把這個活介紹給了另外一個道行還不錯的人類,結果他現在快死了……”
“嗯?”林短短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白琳之前的确是有給她介紹過活的。
白琳繼續道:“我剛開始以為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被女鬼纏上了想跟他冥婚的簡單案例,不過因為給的報酬不錯的緣故才想找你,但現在看來不太簡單……那女鬼不知道是不是背後有人還是實力太強,去幫忙的道士現在還在ICU裏呢……”
林短短不太想接,主要是因為她很喜歡這個劇本,每天都在琢磨,不想抽出時間去做多餘的事情,畢竟她現在又不缺錢。
“那還是個挺有名氣的男明星,跟我說了可以加錢,主要是我也不敢再去找別的人類接活呢,再又進去ICU了怎麽辦?”白琳有點頭疼的道:“你要是不接的話,這個活可能會砸在我手裏。”
“對了,你也在娛樂圈的話,說不定認識他呀,他叫林嶼森,嘿嘿嘿,跟你還是一個姓呢。”
林短短:……
說好的生病了呢?不過經紀人這麽說也很正常,經紀人總不能告訴導演,我們家林嶼森撞鬼了,所以不能接這個角色了。
被導演知道了,說不定還會以為他有神經病呢。
“我接!”林短短飛快的道:“你現在就來家裏接我吧。”
“ok!”白琳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改變了想法,難道是因為真的認識林嶼森?不管了總歸是一件好事,她挂了電話迅速出門了,開着車去接林短短。
這個時候季瀾剛回家,還給林短短帶了奶茶和青團,林短短飛撲到自家人類身上,吧唧一口親住她,含含糊糊的道:“我晚上有事情,可能很晚才回來,你一個人在家裏要乖哦。”
季瀾早就習慣了自家小貓貓有副業,時不時就會出去一趟,所以很淡定,畢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她們家小貓貓呀!
這只是一個很短暫的吻,就像蜻蜓點水一樣,但又是跟深吻不同的感覺。
季瀾還在那裏回味,然而林短短已經拆了季瀾帶回來的零食,快樂的開始喝奶茶。
沒過多久,白琳就過來了,過來敲了敲門,林短短從裏面出來,季瀾在後面送她。
林短短左手拿着奶茶,右手拿着青團,語重心長的對季瀾道:“自己一個人在家裏注意安全喲,如果不是我回家的話千萬不要開門,我會盡量早點回來。”
季瀾有點想笑,但最終還是沒笑,只是伸手摸了摸林短短的頭發,然後林短短照例摟住她的脖子,給了她一個麽麽噠。
因為手裏拿着奶茶和青團的緣故,麽起來有點不方便,所以最後只親了一口季瀾的臉頰,然後就到車上去了。
白琳:……
她在那裏站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林短短都敲窗戶了:“你怎麽還不上車啊?是一點都不着急嗎?”
白琳這才趕緊到了駕駛位,她把車發動出去之後,猶豫了一下,才去問林短短:“你剛才親她幹嘛呀?”
林短短眼神有點奇怪:“她是我養的人類,我不親她親誰呀?”
白琳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好歹親的只是臉頰,所以她也沒有太多想,只是道:“行吧。”
一路上白琳稍微講了講林嶼森的事,他被一個女鬼給纏上了,女鬼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每天晚上都纏着他,導致他這一段時間精神不振,還一直在做噩夢。
甚至夢到了他和女鬼結婚的場景,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找到了白琳,畢竟白琳是中介當中最有名氣的那種了,許多人都認識她。
“夢到了和女鬼結婚?”林短短微微皺了皺眉,有點懷疑并不是夢,而是真的。
“是的,他是這麽說的。”
兩個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林嶼森戴着口罩,在小區門口等着,白琳的車一到,他就主動的迎了上去。
結果車門一來,從裏面下來一個漂亮小姑娘,左手拿着奶茶,右手拿着包裝袋,還問他:“你知道垃圾桶在哪裏嗎?”
林嶼森:……
“在那裏。”
“謝謝。”林短短走了過去,把喝完的奶茶和包裝袋全部都放進了垃圾桶裏,這才回來。
白琳還在給林嶼森做介紹:“這是林短短,如果連她都無法解決的話,那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不過我短短姐可牛逼了,我就沒見過她解決不了的。”
林嶼森表情十分的複雜,還有點不太敢認:“我好像……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林短短歪了歪頭:“你是看過我演的電視劇嗎?如果是的話,把那個好像去了,篤定一點,你真的見過我。”
林嶼森:……
“你就是前不久那個,在微博上上了熱搜的林短短?”
是的,林短短上了個熱搜,雖然是挂在尾巴上,而且上的時間并不長,但對于一個剛出道的新人來說已經很厲害了。
林短短點了點頭,然後道:“就在這講嗎?”
林嶼森神情恍惚,眼神當中還帶着一點疑惑,但還是先把人請了進去,三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到了林嶼森的住處。
他雖然是個單身男性,但家裏并不亂,收拾的還挺整齊的,就是因為最近狀态不好的緣故,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擺了一些符咒啊,藥啊之類的。
林短短進來之後就自己坐在了沙發上:“你還是詳細的講一講你的情況吧,如果我幫你解決了你身上的事情,加不加錢我不在乎,但是你得把之前的那個電視劇接了。”
林嶼森整個人就更恍惚了,也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總覺得這跟他想象的畫面不太一樣。
他想象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大佬,而不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姐姐,還要讓他接電視劇。
不過他是能理解這一點的,因為他之所以認識林短短,不只是因為林短短之前上過熱搜,還因為他之前本來就準備接那部劇的,所以做過功課,知道劇組裏還有誰。
林嶼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相信林短短:“只要能夠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很願意接的,畢竟我本來就挺喜歡這個劇本的,如果不是因為最近這件事兒,我也願意和導演簽合同。”
“那就沒問題了,你繼續說吧。”林短短表情很認真的樣子,林嶼森也就逐漸的冷靜了下來,開始跟她聊天。
最開始出現情況,是兩個星期之前,當時他剛剛參加完一個節目,坐着車回家,回家之後就感覺自己很疲憊,勉強洗了個澡之後倒頭就睡了。
結果睡着之後,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當時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然後那個聲音就消失了。
他醒過來之後也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畢竟他是一個演員,而且還是一個挺有熱度的演員,挺忙的來着。
結果就從那天晚上開始,逐漸的越來越不對勁,他總感覺自己身邊有人,在偷偷的看着他,甚至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甚至有時候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總感覺自己身邊還躺着另外一個人。
他精神狀态越來越差,晚上時常睡不着覺,而且是整夜不睡,于是整個人愈發憔悴了。
說到這裏他還拉下了自己的口罩,今天顯然是沒有化過妝的,但是仍舊能夠看得出來,他底子很好,本來就長得不錯。
只是因為睡眠不足的緣故,眼睛底下都是青黑色的,臉色也憔悴的不行。
“而且……而且我還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夢。”
他那個夢真的特別奇怪,正常的夢醒過來之後肯定會覺得有些模糊,有一些細節都記不清了,但是那個夢不一樣,他記得清清楚楚。
他夢見自己坐在一個很空曠的大廳裏,那個大廳裏面除了幾把椅子,什麽都沒有,但是四周的柱子啊之類的地方,都挂着白色的燈籠,上面貼着紅色的喜字。
林嶼森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僵硬,無法動彈,只能就那麽坐在那裏,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而且那個聲音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背後推了他一把,推他的那個人聲音也尖尖細細的:“新郎該去接新娘了!”
他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居然就這麽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了,這個時候林嶼森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穿着紅色的喜服,不是現代的那種婚服,是很古老的,有些類似于漢服的那種喜服。
他就這麽朝着外面走過去了,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外面過來了一隊人,擡着紅色的轎子,還有人在敲鑼打鼓。
那紅色的轎子停在了他的面前,旁邊的人就道:“你該把新娘子背下來了。”
那個聲音實在是太奇怪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左右,緊接着整個人都懵了,不管是擡轎子的,還是在說話的,臉色都蒼白的不像活人,尤其是擡轎子的,那白的像紙一樣的臉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坨腮紅,配上無神的雙眼,看起來就像是……就像是……專門提供喪葬用品的店裏的那種……紙人。
林嶼森完全呆住了,一動都不敢動,但他的身體好像有自己的意識,居然慢慢地走上前去,掀開了轎簾。
轎子裏居然真的有人,而且是個女人,也穿着那種看起來很老式的婚服,頭上頂着蓋頭,影影綽綽的,看不清底下的長相。
他将那個女人背了下來,那個女人站起身來的時候,看起來也有個一米六五以上,但背着卻輕飄飄的,像身上什麽人都沒有一樣。
林嶼森滿頭大汗,腳步不停地把人背進了那個奇怪的大廳裏,緊接着他就聽到了一些很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不少人在那裏竊竊私語一樣。
但周圍分明沒有人,只有那幾個好像紙人一樣的奇怪生物,但是他仍舊能夠聽到不少的聲音,那聲音都很細,隐約能夠聽到他們好像是在要糖吃。
是什麽東西在要糖吃?
林嶼森根本就不敢細想,他腦子裏完全只有一團亂麻,對于自己現在的境遇,也毫無頭緒,整個人甚至慌張的不行。
有一個長得很像紙人的東西,提着一個籃子出去了,好像真的出去分糖了,整個大廳裏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和那個穿着紅色婚服的女人。
林嶼森面對着那個女人,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一動都不敢動。
他這個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恢複了自由,可以動了,可是他根本就不敢動呀,總感覺外面還有很多很奇怪的東西,比屋子裏危險多了!
林嶼森只能先去打量四周,這個屋子周圍是有很多窗口的,隐隐約約能夠看到外面晃蕩着好多紙人,正在撒着什麽東西。
然後有很多很多影影綽綽的身影,飄過來飄過去的,正在那裏搶紙人撒下來的東西。
林嶼森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更打消了往外跑的想法,轉頭去看眼前的女人,女人還頂着蓋頭呢,突然問他:“你為什麽不掀起我的蓋頭呢?”
林嶼森哪裏敢掀啊!女人一說話他動都不敢動了好嗎!那個女人聽起來似乎有點生氣:“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還在等什麽?”
她的身影逐漸的靠了過來,林嶼森就忍不住的往後退,女人好像生氣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用一種尖利的聲音道:“你想往哪裏跑?你跑不掉的!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這是寫在了婚書上的事實,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人!”
她猛然靠近了林嶼森,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甚至只有一指那麽寬,蓋頭是紅紗制作的,微微飄起,露出了女人半截下巴。
林嶼森隐約感覺到自己好像看到了蓋頭底下還有紅色的東西,但是沒敢說話,他只能顫抖着道:“我并不認識你,你能不能放我走?”
“掀起我的蓋頭!”她這個時候已經貼到林嶼森身上,林嶼森直接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好像貼在了冰塊上一樣。
“掀起蓋頭來你就讓我走嗎?”他鬼使神差一般的問。
沒想到那個女人真的點了點頭,于是他一咬牙真的把蓋頭掀開了。
掀開蓋頭的那一瞬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蓋頭底下是一個長相雖然不是很漂亮,但也算清秀的女孩子。
就是臉看起來有點僵硬。
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氣,因為之前已經腦補了更可怕的東西,所以才看到蓋頭底下是一張正常的臉之後,整個人都輕松了一點點。
下一秒,那個女人就笑了,她清秀的臉瞬間裂開,下巴歪了,白皙的臉頰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裏面的血肉和白骨,甚至連一只眼珠子都從眼眶裏面垂落了下來。
女人甚至還笑着問他:“哥哥,我終于是你的妻子了,你喜歡我嗎?”
林嶼森一翻白眼,差點吓暈了,就在他被吓得整個人都要昏迷的時候,眼前的一切突然恍惚了一下,他偶然坐起身,窗外月色正濃,沒有空曠的大廳,沒有送親的轎子,也沒有臉頰裂開的恐怖女鬼。
他好像只是做了一個夢,只是這個夢特別的真實,連每一點細節他都能記住,而且特別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