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神篇-作者呆又萌（完）
“編輯,你發什麽呆？”袖口處已經處理幹淨，江敬舟在陶夢身邊站定，見她似乎發着呆,便如此問道。
“等你啊。”她笑了笑，塞了個小點心在他手裏,“吃吧，反正我們也沒什麽事，今天就多吃點好東西打發時間。”
話雖這樣說，但沒過多久,她的神助攻隊友瞻星就如花蝴蝶一般飄到了他們面前。
“走走走,跟我過去，那邊那個出版社的負責人,之前我和他有過接觸，帶你過去認識一下。”她拉着陶夢的手，又對江敬舟招手，“你也來。”
閑着也是閑着，陶夢和江敬舟索性就跟她去了，關鍵時刻陶夢還是挺人模人樣的，言談舉止也沒平時那麽不靠譜。負責人是個四十歲的大叔，身上有一種屬于成功人士的意氣風發之感。
和這種人打交道并不難，陶夢很清楚這中間該把握的度，江敬舟以後還得繼續出版，現在與他結交，也算是為以後鋪路。這樣一想，陶夢也就越發打起精神。
只是，她這邊正表現着，跟在她旁邊的江敬舟卻有點出神。
“我倒是聽說過你，海天出版社被你拿下了，是吧。”負責人樂呵呵地笑着，“年輕人有幹勁是好事，我欣賞你這種性格，不争取天上怎麽可能會掉機會，比起運氣，人為的結果更值得敬佩。”
“您過獎了。”陶夢謙虛地應聲。
“這位就是你手下的編輯？”負責人又看向江敬舟。
這時候本該接話問好的江敬舟卻沒出聲，陶夢微擰眉看向他，只見他視線向下，正發着呆。
“抱歉，他這個人除了寫文，其它時候都比較呆，您也知道，大多數作者都很宅，不怎麽擅長人際交往。”陶夢及時回答，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江敬舟。
他回過神來，連忙賠罪。
“也是，我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作者。”負責人倒沒有生氣，“要是每個作者的公關能力都一流，作家經紀人這職業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陶夢呵呵笑着說是，出神的江敬舟也連忙接話。
與負責人的周旋頗費功夫，陶夢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瞻星也在一旁幫腔，誓要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争取一次合作機會。
之後江敬舟倒是沒有再走神，只是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負責人身上，反而全集中在了陶夢身上。
和他相處了這麽久，她自然看的出來他狀态如何，對于他不努力在有機會合作的對象面前表現自己，而是看着她發呆的行為，陶夢心裏很是無奈。只是好歹他收斂了些，其他人看或許只會覺得他呆而已。
負責人沒呆多久就離開了，陶夢看了看時間，又環顧場內一周，見各人都聊着，便覺得有些無趣，遂跟瞻星告別，帶着江敬舟也離開了會場。
“我說你，今天怎麽回事？”回程的的士上，陶夢不滿地抱怨，“怎麽老是走神？”
“對不起……”他有些慚愧地垂頭。
陶夢打斷他，“別老跟我說對不起，每次遇事只會說對不起卻沒有一點長進，說了有什麽用？”
她甚少對他說重話，平時那些拳頭啊兇巴巴的話啊，和現如今這個比起來，不是一回事。
“對……”他下意識的又要開口，才說了一個字又生生忍住。
“只會寫文是不夠的，你要想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就必須要會為自己打算。今天這個這麽好的機會你不去把握……”她把額前零碎的頭發撩到後面，似是在忍住心中的怒意，“作家經紀人确實是個很好的選擇，或許也該考慮一下這個了。”
她的怒氣來的又快又突然，或許是心情不好，她的表情也越發難看，火氣也越說越大。
“我沒有想……”
“現在是你不想也不行了。”她輕笑一聲，偏頭一字一句說着，卻并不看他，“你這樣子還是盡早找個作家經紀人吧，不然你這性格，生活上是個渣，人際交往是個渣，公關能力也是個渣，再好的機會放在你面前，你也把握不住。”
話說的有些難聽，雖說她并沒有說錯什麽，但是一個大男人，沒有誰會喜歡聽這樣直白的諷刺。
以往她偶爾會拿他的渣技能來打趣，他自己也會調笑，但她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口一個渣的說着，聽起來卻無比傷人。
氣氛有些緊張，而江敬舟有些受傷。他收起了小動物般的神色，臉色暗了下來。
“是啊，我就是渣……”他有些自嘲地開口，“我就是只會說對不起，什麽也做不來的人。”
窗外寒風刺骨，坐在車內的他卻不覺得有更溫暖。身上有些發冷，他試着勾起嘴角，但臉好像僵住了一般，即使是一絲絲細微的弧度，他也提不起來。
小小的空間內空氣仿佛凝固住了，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連開車的司機都有些尴尬。
先服軟的是陶夢。
她伸出手覆在了他手上，兩個人的手都有點冰，但明顯他的體溫要低些。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似嘆非嘆，“說那樣的話，是我不對。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對這些事情上心。”
“我想替你争取更多的機會，想讓你面對更大的市場。”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成為你憧憬的那種人。”
“這些是我該做的，但是有的時候，還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努力，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江敬舟別開了頭看窗外，不發一言。正當陶夢以為他真的動了怒不肯搭理自己，要把手抽回來的時候，他卻突然抽出手，覆在了她手上，而後輕輕握住。
陶夢朝他看去。
“發呆是我不對，我只是……覺得你很辛苦。”他動了動喉嚨，“為了我去管帝舒要簽名的時候也是，和出版社負責人交談的時候也是……其實那個負責人說的海天出版社被你拿下的事情，我也知道是怎麽回事。為了我和海天出版社不停周旋，就為了能讓我多出一本書……”
陶夢睜大了眼睛，他保持着不看她的姿勢繼續道，“你确實比我能幹很多，看着你換了一副模樣，費力地和負責人賠笑臉，我就有種……負罪感。本來有這種想法更應該要幫忙的，結果反而因為這個走神，你說的對，我确實什麽都做不好。”
她要開口說話，他卻加倍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看你那麽賣力，我突然在想，是不是我提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可是又有點讨厭這樣的自己，你說的雲淡風輕，我就真的以為所有的事情都那麽簡單，如果不是因為我表現的那麽渴望，你也不會那麽拼命吧？”
“這些是我該做的……”
“不，就像你最開始說的，你是有私心的。”他突然轉過頭直視她，更加用力的握緊了她的手，眼裏有無法忽視的光芒，“是有私心的吧？”
不是因為什麽工作，也不是因為什麽責任心，更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
是私心。
是因為喜歡他的私心。
陶夢看着他怔愣了一會，他的眼睛太有吸引力，她不知不覺就看的入了神。
“是。”她出神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有私心。”
江敬舟在瞬間笑了起來，眼裏嘴角的神采，就是天上的星芒也比不上。
“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和你一起，一起努力，一起争取機會。”他的另一只手撫上了陶夢的發頂，“也不用再為了我去要別人的簽名，從今往後，再沒有憧憬的其他人，最崇拜最喜歡最向往，你是第一，也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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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排的司機先生被這突變的劇情弄懵了，眼睛不住地瞟着後視鏡。陶夢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瞥見後視鏡裏正顯着司機先生八卦的臉，那點子少女心全作了鳥散。
“師傅，您看什麽呢！”陶夢一張臉皺成了包子，不滿地看着偷懶的司機。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司機連忙打着哈哈，視線移回了正前方。
陶夢再次轉回頭，卻全然沒了那氣氛和心情。
這種事情也是要講天時地利人和的，剛剛還溫柔的不得了的男主角，這時也很破壞氣氛地湊到陶夢耳邊問了一句。
“編輯，你今天脾氣這麽大，是不是大姨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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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在一起以後，江敬舟整個人都蕩漾了起來。「編輯」這兩個字也仿佛被賦予了不同的含義，發呆的時候他總會念叨，小聲地在唇齒之間細細咀嚼品味，然後像是着魔一般吃吃地笑。
就這樣，他也能樂好半天。
最近陶夢又去了外地，不知道是在忙活什麽事，他只知道她很忙。
不過，她發消息給他說今天會回B市，所以他一整天都很激動。這是把話說開以後的第一次約會，隔了這麽久，那天在出租車上的場景，想起來還是讓他覺得像在做夢。
江敬舟在家裏坐立不安，無比焦躁地想着見到她該如何，該說什麽做什麽，又該怎樣給她留下美好的記憶。
半個字都沒有寫，對着電腦發呆的江敬舟被社交軟件提示音喚回了神。
因為陶夢的原因，瞻星也加了他，不是作為書城的編輯，而是作為朋友。
「快點開看看！不看你絕對會後悔！」——她發了這樣一句話給他，後面還附着一個網址。
這語氣像極了釣魚信息，江敬舟有些黑線地點了點。
瞻星發來的是一段視頻，标題是《第六屆文學新人大賽頒獎現場》。
江敬舟有些疑惑，瞻星讓他看這個做什麽？不看會後悔，她的意思是讓自己去參加比賽？
正納悶着，江敬舟卻瞧見一閃而過的鏡頭裏，有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陶夢！
他立時打起了精神，湊近電腦看了起來。
事實證明他沒有眼花，出差的陶夢确實出現在了視頻裏，并且不是路人甲之類的存在。
這個文學比賽他也是有聽說過的，雖然從裏面出來的作者大多和他不是一個類型，但這個比賽在寫手圈裏還是很有名的。
由特等獎一路頒到亞軍，最後一個同時也是最受矚目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女友兼編輯，陶夢。
主持人在臺上致辭，“這一次的冠軍和以往不同，文學新人這個比賽一直都是以善出各種各樣不同的言情寫手而出名，但是這一屆的冠軍卻擅寫幻文，當然了，言情她寫的也不弱。比賽的過程都是公開的，晉級者的作品在網站和雜志上都有刊登出來，她的文風文筆如何，想必大家也都有所了解。接下來，就讓我們請上這一屆的冠軍得主，陶夢小姐！”
黑色中裙配西裝外套，陶夢帶着笑容走上臺，氣場全開。
負責頒獎的人把屬于她的榮譽證書和精致的獎杯遞給她，致辭時她朝前走了一步，對着話筒很平靜地開口，“能站在這裏很高興，感謝主辦方頒給我這個獎，希望以後能在創作道路上走下去，也好不辜負評委們的厚愛。”
到這裏時江敬舟已經懵了，而陶夢接下去的話卻更讓他回不了神。
“剛剛主持人也有提到，我的風格或許和以往的冠軍們不太一樣。”她笑了笑，視線柔和地掃過在場的衆人，“我覺得，不管是什麽風格，每個人都應該堅持走出屬于自己的那一種。我寫文的時間也不算短，最開始寫這種風格的時候，也有小小的不适應，後來有三年空白的時間，在那期間我沒有寫過任何東西，到現在重新拾起寫作，這種風格基本上已經等同于我這個人。不管是風格還是技巧，又或者是文筆，都離不開堅持兩個字。”
主持人在這時打趣道，“陶夢小姐以前也寫過文章啊？怎麽沒有早點來參加我們的比賽，早點來的話說不定早就是冠軍了喲！”
“是啊，以前主要是專攻網文這一塊，在網上用一夢無歡這個筆名連載了有兩三年的時間。”陶夢淡笑着回答。
然而，「一夢無歡」這四個字一出，在座有好一部分人都露出了驚訝和恍然大悟的神色。
這四個字在幾年前可謂紅到發燙，橫空出世直接殺入了大神行列，但在寫完了兩篇小說以後，又突然銷聲匿跡了。
如今她突然出現，不少人都有些吃驚，但驚訝過後很快又釋然，難怪在比賽過程中看她的文字總有些眼熟。一夢無歡的文風相當有辨識度，只是她許久未出現，三四年過去，衆人漸漸有些忘了。
電腦前的江敬舟也傻了，一夢無歡這個人他知道，他剛開始寫文的時候她已經寫完一本書了，那時候他是透明，她卻已經一本封神，跻身大神的行列。
陶夢是一夢無歡？一夢無歡是陶夢？
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在那三年的空白期裏，我什麽都寫不出來，壓力巨大，每天都很痛苦，甚至有過一段自暴自棄的日子。但是還好，現在已經走出來了。”視頻裏的陶夢又繼續道，“我遇到了讓我想要和他一起奮鬥的人，有了努力的目标，和不願讓之失望的人，克服一直以來的恐懼也變得簡單了許多。”
“希望在座的各位，在熱愛寫作、認真寫作的同時，不要忘了珍惜和把握生活中其他美好的人和事。”她說完最後這句話就帶着獎杯下了臺。後面的環節還在繼續，而江敬舟卻如死機了一般，只知道呆呆的看着電腦。
好久好久，視頻播放完以後，他才回過神來，拿出手機給陶夢打了個電話。
“編輯……你……”他有些艱難地動了動喉嚨。
“怎麽了？”電話那一頭的陶夢似乎是有些困倦，“有話就說，我在回來的車上，很困啊……不好好說話我就挂電話了。”
“我……文學新人頒獎現場的視頻我看了……”他只好這樣說道。
“是嘛，視頻這麽快就放出來了？”陶夢倒是很淡定，“怎麽啦，想說什麽？”
“我以前也是景江的作者，筆名是一夢無歡，寫了兩篇小說，後來遇到了瓶頸，寫不出東西來于是就沒寫了，轉行做了景江的編輯，然後遇到了你。”她一口氣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繼續道，“看你那麽努力我也想要試一試，不然感覺得對不起自己和你說過的那些大道理。”
“你……”江敬舟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并不生氣，只是驚訝，她把事情這麽一說，他便不知道該再問什麽。
“你說最崇拜最喜歡最向往，都是我，所以，我當然也不能落後啦，以後只可以喜歡我這個人，也只可以喜歡我這個作者，把書櫃的第一排空出來吧。”陶夢慵懶的聲音帶着笑意，卻又女王氣場十足，“做好要崇拜我的準備了嗎？”
江敬舟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沒有什麽好疑惑的，過去的她是榮耀還是失敗，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在一起，并且準備要一起創造更好的未來。
“是！我已經準備好了！”
[叮！恭喜獲得五點好感度，目前好感度共：100點。恭喜完成任務，被盜者丢失的天賦将全部歸還！]
他「溫柔」的編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完全進化成女王了……
握着電話笑成傻缺的江敬舟，心裏正有一個小人在揮舞着白旗。
表情歡樂，壓根連一秒都沒抵抗，就投了降。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來了，大家一定都睡了吧……下一章是番外哦，兩個女神的合集，當然啦，陶妹子也會出場。
感謝留言的讀者們！
今天中午和朋友說我在廚房門口曬太陽等吃飯，她回我說豬也是這樣的。
噎的瞬間就不要不要了。
在周圍人的眼裏我貌似真的很蠢啊可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