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情告白
翌日清晨，日朗風清，軒轅一揚的心情也是格外舒朗，步伐輕快地走出房間，還沒來得及關門，就被迎面跑來的柳盈盈撲個正着，險些撲個踉跄，他震驚萬分地拉開柳盈盈，本想訓斥幾句，可是看到她那雙腫成桃子的眼睛時，滿腔的不悅瞬時變成了無可奈何。
“一揚，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她整整哭了一夜，傷心了一夜，她砸碎了房間裏所有的東西，可是還是無法消除心頭的不甘和怨氣，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哪怕只是一點點，一點點都是好的，一點點都可以讓她活過來。她要知道，她要确信，她要聽他親口回答她。
傾慕軒轅一揚的女子自然很多，可是如此這般瘋狂的，恐只有她柳盈盈一個人了。軒轅一揚怔怔地看了她好會兒，愣是沒反應過來她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柳盈盈氣得狠狠搖晃他：“我問你話呢，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軒轅一揚終于反應過來了，卻更加無奈了：“盈盈，別再胡鬧了，行嗎？”
柳盈盈急道：“我沒有胡鬧，我是認真的，我要你回答我，我要你現在就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軒轅一揚嘆氣：“盈盈，何必呢？”
“我不管，我要你回答我，你若不回答，我就去找心心！”柳盈盈含淚輕笑，轉身要走，軒轅一揚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住了她，若是再惹惱了心心公主，他就真的活不起了，點了點頭：“好，我回答你。”
柳盈盈慢慢回身，目光定在他的眸中，嬌花般的面龐撐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似做足了面對的準備，不管前方是春光明媚，還是狂風暴雨。如果她的眼中沒有那抹顫抖的濕意，那麽，她的僞裝應該是成功的。
“盈盈，至始至終，我都把你當成妹妹一般看待，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他平靜的語氣，平靜的眼神，平靜的态度，都在告訴她，他的回答有多麽篤定認真。
他的回答字字清晰，她也聽得明明白白，可是她卻一點兒都不想明白，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沖毀了心底深處最後一絲希望：“妹妹……妹妹，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有哥哥，我不需要你這個哥哥……”
軒轅一揚暗暗嘆氣，雖然有些不忍，卻也沒有出言勸慰，長痛不如短痛，何必讓她再生留戀。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忽然猛地上前抓住軒轅一揚的胳膊，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逼問：“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心心……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心心是嗎？”
軒轅一揚輕輕推開她：“盈盈，不要再鬧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
柳盈盈哭着拉扯他：“我就是要鬧，我就是要知道，你快告訴我，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是不是心心？你告訴我，是不是心心，是不是心心，是不是心心……”
軒轅一揚覺得自己都要被她逼瘋了，用力扯開她的手，回答：“是，我喜歡的人是心心，我的心裏只有心心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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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盈一下子呆住了，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只有淚水滴滴滑落。
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他的心裏反倒痛快了，然柳盈盈的目光卻突然越過他，望向他的身後，神色驚詫得像似看到了魔鬼。
軒轅一揚心中驀然一慌，待凝神捕捉到身後的氣息，整個人都震住了，慢慢回身，就見心心公主、許夢喬和上官思思三人一臉震驚地站在拐角處，許夢喬和上官思思臉上的神色震驚之中隐隐帶着驚喜，心心公主就完全是驚吓了。
見此情形，柳盈盈柔腸百結，再無顏面多停留片刻，跌跌撞撞跑向門口，跑到心心公主身旁，還不忘用肩膀狠狠撞了她一下。
心心公主踉跄一步倒是拉回了思緒，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軒轅一揚，唇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一揚，你要拒絕女孩子，也不要拿我當擋箭牌呀。”
軒轅一揚眸色深邃，像似下定了什麽決心，閃身上前拉起她就走。
心心公主急道：“一揚，你拉着我做什麽？”
軒轅一揚也不回答，徑直走到門外，一聲呼哨喚來“絕霧”，拉起她飛身上馬，策馬離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快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心心公主吃驚得不得了，掙紮了半天，見軒轅一揚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惱怒，回手一掌朝他肩膀打去。
軒轅一揚倏地側身避開，順勢一把将她牢牢鎖在懷裏，氣道：“別鬧了，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她随後又掙紮了幾下見沒什麽效果，只得百般不願地老實了下來。
“絕霧”奔跑了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心心公主只覺前面的光景越來越熟悉，穿過一片叢林，豁然開朗，原來不遠處就是她日夜思念的桃源澗，淺淺一笑，抽身而起，朝小木屋飛去。
桃源澗依舊美若幻境，青山環繞，草木蒼翠，水流潺湲不息，百鳥齊鳴，百花齊盛，微風習習輕拂而來，落花漫天飛舞而至，薄霧缭繞于山澗之中，亦真亦幻，實非仙境可以比拟。
翩然落于小木屋旁，輕拂衣袂環顧四周，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不知不覺翩翩而起，輕舞飛揚，雪白的衣袂在風中翻飛，似水的眼眸浸潤着久別重逢的欣喜和熱情。
軒轅一揚翻身下馬，靜靜凝望，神色癡怔，俨然陶醉在她的一起一落，一颦一笑之中。
“一揚，你太好了，謝謝你帶我回來。”她輕舞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衣袖蹦蹦跳跳，高興得像個小孩子。
“你開心，我就開心。”他輕撫她的發絲，眸中湧動着化不開的柔情。
心心公主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努了努小嘴，佯裝不悅：“以後拒絕女孩子不許再拿我當擋箭牌了，你若再這樣，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軒轅一揚唇角的笑容慢慢僵住，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語氣從未有過的凝重：“心心，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心心公主怔了一下，輕推他的手臂，嗔笑：“一揚，別開這種玩笑了，好嗎？”
軒轅一揚眸中的焦灼像要燃燒起來：“心心，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喜歡你，我要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我要你有朝一日成為我軒轅一揚的妻子，你懂了嗎？”
心心公主怔怔向後退了兩步，他深情而執着的眼眸，真摯而堅定的話語，都不由得她不相信，可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你……怎麽會這樣想呢？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軒轅一揚的眼眸瞬間暗若幽潭，說出的話語都隐隐帶着一絲顫抖：“心心，我們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難道我對你的心思，你就一點兒都不明白嗎？”
“我……我不明白，我也不要明白……”她的心已經要慌得跳出來，轉身，跑開，腳下的步伐有些踉跄，可是她顧不得那麽多了。
軒轅一揚只覺得心口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堵得他都要窒息了，再不發洩出來，他一定會死掉，再也不管她的紛亂情緒，飛身上前一把将她拉了回來，緊緊握住她的肩膀：“可是我要你明白，我要你現在就明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喜歡你。從此為你提心吊膽，為你腔腸挂肚，為你傷心落淚，為你晝不能食夜不能寐。這一切是因為什麽？就是因為我喜歡上了你，因為我愛上了你，你明白了嗎？你現在明白了嗎？”
若是說一開始她還有一絲清醒，那麽這一刻，她已經徹徹底底被軒轅一揚如海潮般洶湧的情感震住了，她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再也理不清一絲一毫的思緒。
“心心……我真的……好喜歡你……”觸上她癡癡的目光，他瘋狂跳動的一顆心瞬間融化成了一池春水，再也抗拒不住心底湧起的鋪天蓋地的愛意，慢慢低頭，吻向她的唇。
唇上溫熱的觸感像似一記驚天的雷鳴，驚得她霎時蒼白了一張俏臉，狠狠一把推開他：“不……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軒轅一揚踉跄了一步方站穩身子，英俊絕倫的臉龐一寸一寸蒼白下去，聲音弱得能被一陣微風帶走：“心心，難道至始至終，你對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就一點都不曾喜歡過我嗎？”
“沒有，沒有，從來都沒有……”她方寸大亂了，不敢再看他深情的眼神，不敢再聽他真摯的話語，不敢再面對他的一切一切，一時間只剩下一個想法，逃開他，一定要逃開他，閃身，消失在桃源深處。
軒轅一揚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如夢似幻般美麗的桃源澗，明明什麽都沒有變，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卻像似瞬間空無一物，原來沒有了心心公主，他的眼裏，他的心裏，他的整個世界，都會變成空的。
“沒有，沒有，從來都沒有……”
原來，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她沒有，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這是她給他的答案，幹幹脆脆的答案。
挺拔的身姿雕像般伫立在落英紛飛之中，清風徐徐，撩撥玉白的衣袂不住翻飛，恍惚間，片片殘紅斑駁了一襲玉白，細看去，不是紛飛落英，竟是猩紅血滴，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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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山莊的大廳中，上官兄妹和許夢喬正在熱火朝天地讨論着今早發生的事情。
上官鴻飛興奮得眉毛都豎起來了：“今天一揚真的說出他的心裏話了？我真是不大相信吶！”
許夢喬俏笑：“當然是真的，這可是我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那還會有假。”
“可惜這麽關鍵的時刻，我怎麽就不在場呢。”上官鴻飛的語氣多少有些失望。
“那有什麽好失望的，你向夢喬表白的時候，我也不在場啊。”上官思思一臉戲谑，慢慢靠近上官鴻飛：“要不，你重新向夢喬表白一次給我看看。”
上官鴻飛狠狠瞪她一眼：“我明天就找個婆家把你給嫁了。”
上官思思笑得眉飛色舞：“那小妹我就靜候佳音了。”
上官鴻飛無奈搖頭，目光轉向許夢喬，卻見她秀眉緊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清幽的眼眸寫滿了糾結和彷徨，不由得心中一緊，正欲出聲發問，一旁上官思思大聲喊道：“快看，快看，心心回來了。”
話音未落，人已沖了出去。
她急忙拉住心心公主，眼睛裏直冒光：“心心，你們談得怎麽樣？”
心心公主呆呆站住任她拉着，卻一絲反應都沒有。
随後走出來的許夢喬見心心公主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樣，心中擔憂，又看了看她的身後，見軒轅一揚沒有跟着回來，不由得更加擔心了，忙問：“心心，一揚呢？你們怎麽沒有一起回來？”
不問則好，一問之下心心公主頓時神色大變，像被驚吓到一樣，喃喃自語着倉惶逃開：“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三人詫異地相互對視一眼，本想去追，卻見軒轅一揚神色恍惚地走進了莊中，三人一擁而上，急聲發問：“一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軒轅一揚恍若未聞，連腳步都沒停，直接掠過他們，走了。
三人扶額：“他們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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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似水流淌在幽蓮苑的每一個角落，她靜靜地踱入幽蓮小榭，凝注桌上的古琴，慢慢落座，手指輕撥琴弦，琴聲幽幽響起。
她相信，琴聲可以消除她的妄念，是的，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有妄念了。
指尖的琴聲若清冷的泉水淌過心間，心境在不知不覺間趨于平和，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的眼前每一個景物都有軒轅一揚的影子，碧波蕩漾的水面上，清雅隽美的蓮花中，安然伫立的欄杆旁……甚至，茫茫的月色裏，都是，全部都是他的影子。
她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就看不到了，可是怎麽會這樣，他的影子竟然越來越清晰，她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像一幅幅畫卷展現在她的腦海中，清晰得好像剛剛才發生過，直到他英俊的臉龐在她的眼前不斷放大，直到她的唇上似乎再次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的指法全亂了，她崩潰了，再也撐不住了，一把推開古琴，發洩似的哭喊：“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心如止水的日子哪裏去了？今後的道路該怎麽走？
淡看世事，苦心修行，重返天界，一件一件，一樁一樁，她還做得到嗎？她還回得去嗎？
“我要怎麽才能回去……我該怎麽辦……”慢慢伏在桌上，呆呆地望着夜幕，淚水順着眼角不住滾落，像似怎麽流都流不盡，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多的淚水。
“我對你的感情真的讓你這麽痛苦嗎？若果真如此，我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去打擾你了。”身後的聲音帶着盡力克制的平靜，可是語氣中隐忍的凄惶，終究還是暴露了他心底最深處的痛楚和傷懷。
她的淚水怔在了眸中，他來了，什麽時候來的，就在她的身後，她竟然沒有察覺，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眸中一動，淚水又滾落下來，喉嚨裏像堵了一塊黃連，苦澀難耐，卻怎麽都說不出一句話了。
他靜靜站在她的身後，目光鎖住她的背影，默默等着，一直等着，他在等着她的回答，哪怕她的回答猶猶豫豫，哪怕她的回答前不搭言後不搭語。
可是，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她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絲一毫，于他而言，一瞬間都是漫長的，久得滄海都可以變成桑田了。
“我明白了。”他自嘲地低笑一聲，白影一閃，不知了去向。
她猛然起身，卻終究沒有回頭，身後沒有了他的氣息，心好像瞬間被掏空了，沒有知覺了。
她伏在桌上低低哭泣，不停地告訴自己：“這樣不是很好嗎？是的，這樣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