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文
黎喃給杭奚打了通電話,只說一會兒來接他卻沒說要幹嘛要去哪裏。
杭奚卻像知道,換一身深色西裝,拽出襯衫袖口,又開始擺弄領帶,正式的不得了。可惜效果并不好,傭人看在眼裏卻不敢指出來,她不是專門負責這個的,杭奚又常年冷着一張臉,就是對大少爺也很少笑。
小少爺生得精致,像極了夫人,一雙桃花眼看誰都像含情,眉卻随了老板,淩厲冷然,唇是紅唇,膚色又白,十歲之前是被夫妻玩笑着當女孩養的,因此留了長發,到後來也沒剪,越過肩頭掃着蝴蝶骨。
杭奚手腕戴了根黑色的細頭繩,白皙修長的手指繞在上面,繞一圈又折回來,聽到樓下的喇叭聲,從窗口探頭望去,看到門外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黎喃那張嚴肅的臉,鏡片反着光像個随時要掏槍的道上人。
“我出去一趟。”杭奚轉身吩咐傭人,“晚飯不用給我準備,我哥要是回來就告訴他我出去了。”
打開車門進車廂,車內的冷氣撲了杭奚一臉。
車子緩緩開動,黎喃問他:“你都不問我去哪裏嗎?”
“去見瞿锺閻。”杭奚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黎喃有些詫異,他以為杭奚會更激動一點,畢竟當初那人進獄,杭奚忙裏忙外做了不少事搭了不少交情,只為了能讓那人快點出來。
他不禁打量起杭奚,從他的側臉、精致的眉眼開始看,那雙按在杭夫人臉上就多情的眼,在杭奚這裏多了層刮不開的冷霜。
黎喃自知看不透杭奚,也不明白杭奚為何心甘情願被瞿锺閻利用。
2.
到地方已經是半小時後,車子兜兜轉轉好大一圈,最後繞進一幢舊別墅。園裏的草破敗枯黃,欄杆上還有灰,杭奚及不可見地皺眉,被黎喃撞到,心嘆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有潔癖病。
車子在兩人下車後就迅速開走,杭奚回望,黎喃邊拿出手機邊說:“警惕一點總沒錯,你知道他出來沒多久…”話說一半電話通了,“嗯,好,人已經到了,好。“挂了電話,他轉頭跟杭奚說,”走吧,他在裏面。待會敲門,門自然會開。”
黎喃沒和杭奚一塊,杭奚走進別墅,他就在外面遠遠看着。在車上他有好幾次想提醒杭奚,瞿锺閻剛出獄情緒并不穩定,偶爾會做出一些旁人不能理解的瘋狂事,但他最終還是止住口。
這不是他能管的事,杭奚一門心思想救瞿锺閻出火海,當真癡情,那他犯不着說,若是想利用瞿锺閻…那最後慘的一定是杭奚自己。強人鎖鎖鎖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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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奚只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屋裏昏暗,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咯吱”一聲脆響。杭奚又皺眉了,還未來得及擡頭,下颚就被一只手強勁扣住,力道大得他生疼,咬牙狠狠瞪過去。
瞿锺閻出獄沒多久,頭發理成平頭,俊朗的五官更加立體,半邊臉陷在陰影裏叫人捉摸不透。他穿得齊整,同樣是西裝,領口卻解開兩個扣,手勁很大,似乎輕易就能将杭奚的下颚捏碎,眼神又是出奇冷靜。他更加強悍了也更瘋狂。
杭奚眼裏的冷霜慢慢漾開。瞿锺閻忽而笑了,鉗着杭奚的兩指往前挪,掐着他兩頰,掐成肉嘟嘟的兩坨,貼近杭奚的耳邊:“小少爺好久不見。”
3.
杭奚是在他哥朋友的聚會上碰到瞿锺閻的。當時的瞿家雖然沒落但好歹還有瞿锺閻撐着,身邊還是圍了不少人。
杭奚窩在角落裏吃東西,他哥特地和人打了招呼,若非必要就不要打擾杭奚。誰都知道杭家是出了名的寵小兒子,杭裕有多護着他這個弟弟,圈子裏的人都清楚,沒人敢去觸黴頭。
杭裕是擔心杭奚成天一個人在家悶出病。他不放心,于是領着杭奚參加各種聚會,又不願別人和他弟弟說太多話。
所以要說杭裕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麽,那大概就是帶杭奚來這次朋友聚會,讓杭奚看到瞿锺閻。
一直窩在角落裏的杭奚突然走出來,手裏還拿着酒。許多雙眼睛在盯着他看,他卻完全沒這個自覺,徑自走到瞿锺閻面前,周圍人都停下交談看他,他停了起碼有五六秒才遲遲說一句:“你好。”
瞿锺閻微愣随即綻開笑,酒杯相碰,清脆的一聲響,“你好。”他那時還是利落的短發,棱角分明的臉龐,笑起來有玩世不恭的味道。這些都是杭奚所沒有的。旁人看他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只有他知道自己看得有多入迷。
華燈籠罩在人們頭頂,那麽多人裏他就只看到他。
酒入咽喉,苦後覺甜。
4.
後來杭裕就瘋了。當然不是真瘋,不過也差不多了。自己的弟弟突然主動要求去酒會,放到以前他要喜極而泣,現在只想一頭入江。
可是杭奚難得主動,杭裕想說不行,看到弟弟楚楚可憐的樣子也狠不下心,只好答應了。
其實杭奚什麽也沒做,他只是跟杭裕說自己想去明晚的酒會,杭裕自己在那腦補了一大推,最後掙紮着同意了。
所以杭奚又碰到瞿锺閻了,又拿着酒去找他,又說了句“你好”然後把酒喝下去眼巴巴瞅着他。
杭奚的喜愛不帶絲毫掩飾。他要是不喜歡你,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他要是喜歡,那一雙眼睛就定着這個人身上了。
瞿锺閻覺得奇妙,他摸爬滾打混到現在這個位置,還沒見過這麽傻的人,也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杭奚的好看是圈子裏公認的,瞿锺閻知道有些人甚至背地裏叫杭奚“公主”,這稱呼多少帶了點貶義,因此不敢拿到臺面上講,更不能讓護弟成魔的杭裕知道。
瞿锺閻之前略有耳聞卻不感興趣,如今這人就在自己面前了,他當真覺得有趣,于是又繼續和杭奚說:“要去外面坐坐嗎?”
杭奚當然是點頭。
5.
瞿锺閻這幾年過得并不輕松,家族內憂外患,黎喃作為瞿锺閻的好友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因此當聽說瞿锺閻最近和杭家小少爺走得很近,黎喃就免不了提醒瞿锺閻:“杭家現在管事的還是杭老爺子,杭裕也算半個,但是杭奚…”黎喃低吟一聲,“你和他走那麽近,說實在沒什麽用,反而還會讓你家那幫盯你盯得更緊。”
瞿锺閻将腿搭在桌子上晃兩晃嗤笑着應一聲。
黎喃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沒聽進去。
瞿锺閻沒在黎喃這兒呆多久就走了,黎喃問他幹嘛去,他回頭呲着白牙說:“去見小少爺。”
杭奚約瞿锺閻在電影院門口見面,長發的小少爺穿着黑半袖和牛仔褲,像個學生仔。
瞿锺閻第一次見他把頭發綁在後面,松垮的小馬尾,額前還有一點碎發。
周圍有男有女,進出影院都偷瞄着杭奚。
杭奚只看着瞿锺閻,“你來了。”杭奚的聲音清冷,吐字清晰,給人很冷淡的感覺,但他的眼眸是亮的,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能看出來很開心。
瞿锺閻卻扳起臉不笑了,只淡淡應了一聲。
這多少讓杭奚有點不知所措,眼珠瞥向一邊又正回來:“進去嗎?”
瞿锺閻感到煩躁,因為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該給杭奚一個笑臉至少讓他安心,他對着誰感情都是收放自如的,可對着杭奚好像不行。他因為內心的愉悅,把眉頭皺得更深。
6.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很晚,瞿锺閻忽然問杭奚要不要吃燒烤。
杭奚和這種街邊小攤格格不入,連老板都看出來了,特意把桌子擦了兩遍,笑臉相迎問兩個人吃點什麽。這很少有,其他人都是吆喝一聲,老板遠遠應一句。
瞿锺閻支着腦袋看着對面的杭奚,好像存心想看他出醜。
可杭奚卻很自然的點了幾樣,末了還說“麻煩了,謝謝”。
瞿锺閻稍稍詫異。杭奚的發辮松了,一縷頭發散下來,主動說:“之前上學的地方附近就有燒烤攤,寫作業到很晚,餓了就會出來吃。”
他或許是嬌生慣養長大,但絕不是什麽也不懂不會,家裏人把他保護的很好是一回事,他自己的努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瞿锺閻更煩躁了,因為突然被左右的情緒,看對面的杭奚更加不順眼。
7.
街邊全是喧嚷吆喝聲,杭奚手裏拿着烤串咬着吃,瞿锺閻突然出聲問:“為什麽留長發?”
“一直就是這樣。”杭奚将簽子放下手上都是油,瞿锺閻遞過去一塊紙巾,他說“謝謝”。
瞿锺閻又嘲他:“真懂禮貌。”
杭奚停住手看他,瞿锺閻咂了下舌扭頭不去看他。
過了半晌,瞿锺閻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喜歡我?”
杭奚眼裏是純粹的喜悅,說:“喜歡。”
沒一點掩藏。
瞿锺閻攥緊拳頭,感覺一拳打在軟棉花上怒火更旺了,“為什麽?”
杭奚答:“沒有…”沒有為什麽。沒說完瞿锺閻就伸手狠狠抹過杭奚嘴角。
瞿锺閻頗為暴躁,蹭掉指上的油:“你是生活不能自理嗎?”
言重了,稍微有一點而已。
大概就是綁鞋帶會死扣的程度吧。
8.
杭奚的喜歡來得莫名其妙,就好像一件東西他看上了,他喜歡于是天天戴着抱着粘着。
但總會有個期限,厭倦了就要丢掉。
瞿锺閻在等。
黎喃着實不明白,因為杭奚對瞿锺閻青睐有加,瞿家那邊的人開始加快動作在背後搞鬼。他看着幹着急,瞿锺閻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甚至抽空把一個富二代揍進醫院。
“我說你是不是瘋了?”黎喃把眼鏡戴上開車,又像一位黑社會大哥,“你沒事揍陳家那小子幹嘛?還嫌盯你的人不夠多?”
瞿锺閻努努鼻子,把車窗打開眯着眼輕笑一聲:“嘴巴不幹淨,該割舌頭。”
“什麽?”黎喃錯愕,因為瞿锺閻帶笑的表情和他說出的話,那是認真的,他明白,“你他媽怎麽回事…”
後來黎喃聽說是因為陳家二兒子在一個私人聚會上當着很多人的面稱杭奚為“公主”,瞿锺閻當時在場,歪歪頭笑臉相迎,一酒瓶就甩過去了,砸完人還蹲下來認認真真說了聲“對不起哦”,吓壞一堆人。
他那時以為瞿锺閻是對杭奚上心了。
9.
瞿锺閻是被瞿家人搞進獄的,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判了十幾年。
杭奚是最積極找關系為瞿锺閻争取減刑的人。
黎喃當時聽了不少流言,說瞿锺閻是算到自己要進去才搭上杭家這條線。
他找關系進去探望過瞿锺閻,青皮的瞿锺閻更像個混子。倆人聊了一會兒,臨走前黎喃說:“杭奚想見你。”
瞿锺閻終于有了笑以外的表情,神色有一瞬的冷而後還是笑,說:“不見。”
那就不見。
可杭奚還是拖了關系進來探望,獄警例行公事問他和瞿锺閻什麽關系,杭奚一本正經說:“夫妻。”
獄警眼皮都在跳。
兩人隔着玻璃幹坐着。
瞿锺閻歪頭問:“還沒膩呢?”
杭奚說:“不會膩。”
瞿锺閻笑了一聲,手掌突然重重拍在玻璃上,旁邊的警察要掏武器,他又安分坐回去。
“別瞎忙活了。”瞿锺閻最後說。
反正杭奚沒聽。
10.
瞿锺閻的确早就算到了,瞿家已經日薄西山,這麽死守着也沒用,但他也不會讓瞿家那幫人好過。所以他都算計好了,即便沒有杭奚他也會出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很多事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比如黎喃主動聯系到杭奚,讓杭奚加入到計劃裏。
所有人都覺得瞿锺閻是在利用杭奚,連黎喃也這麽覺得,所以才把杭奚拖進來渾進這淌泥水裏。
瞿锺閻得知這件事已經是一星期後,當時他什麽表現也沒有,洗漱吃飯出工,放風的時候差點把瞿家安插進來的人揍死。
黎喃因為這件事又焦頭爛額,覺得投奔瞿锺閻就是個錯誤。問他為什麽打人還不說,只說看那人不爽很久了。
滾啊。
在裏面呆一年了也沒見你有意見啊,這麽突然的嗎?!
11.
瞿锺閻是假死出獄,在瞿家人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出來,搞得他們猝不及防。
杭奚是最早知道這件事也是最晚見到瞿锺閻的人。
在旁人看來他就是被利用完随手扔掉的工具,杭奚偏偏不信,這份天真讓黎喃都咂舌,覺得要不是有杭家做後盾,這小少爺大概活不過成年。
瞿锺閻如今出來了自然是要把瞿家人都搞完蛋,但他不能露面只能背地裏操控一切,這也讓他的性子更加陰沉。因此他突然提出要見杭奚,黎喃着實捏了一把汗,怕他控制不住情緒再把杭奚搞完蛋,那才是真的完蛋。
——如今兩個人終于見面了。
瞿锺閻說着“小少爺好久不見”,松開手拽住杭奚袖角,低頭幫他把褶皺不堪的襯衫衣袖挽齊。
他們貼得很近,瞿锺閻每次低頭,氣息都會灑在杭奚臉上。杭奚盯着瞿锺閻看,瞿锺閻卻在專心挽袖口,末了還出聲提醒杭奚:“別想突然親過來。”
杭奚不出聲,眼睛卻垂下去了,看着兩人交疊的手,唇角微微往下撇。
挽好袖口,瞿锺閻又規整杭奚的領帶。杭奚不敢動,瞿锺閻伸手撩他的頭發,将滑在肩頭的一束發別到耳後,杭奚因為這個動作悄悄紅了耳朵,又偷偷看瞿锺閻。
瞿锺閻察覺到他的目光卻也沒說什麽,系好領帶就退開打量杭奚,最後露出滿意的笑:“好了。”
12.
吻是突如其來的。
杭奚上前一步拽住瞿锺閻的衣領把唇壓上去,主動的不得了卻連最基本的伸舌都做不到。
瞿锺閻反客為主攬住他的腰扣着後頸,将舌頭擠進那瓣柔軟的唇,杭奚嗚咽一聲立刻就順從了。
瞿锺閻退後靠在牆上,任由杭奚拽着他衣襟亂啃一通。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他拇指刮過杭奚的嘴角道:“玩夠了嗎?嗯?你是小狗?”
杭奚笑了笑更緊貼着瞿锺閻,說,“你好。”
瞿锺閻愣住,很快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你好。”
他沒和杭奚說謝謝。
他知道杭奚也不需要。
杭奚就只想纏着他罷了。
13.
說到杭家,人們最先想起的總是那個最受寵的小少爺杭奚。
小時候被當做女孩子養,長大被當做花瓶養,生怕磕了碰了,那的确…是很受寵。
再往前一點說,杭奚七八歲的時候,還真是以為自己是被寵着的。母親給他換洋裝、梳小辮,打扮的漂漂亮亮,連父親都說他俊俏的像個小姑娘。
但也更像玩物。
杭裕因為嫉妒把他推下水池,事後又哭着道歉,把鼻涕都蹭到他的裙子上。
杭奚覺得這沒什麽,只是他永遠忘不了口鼻灌進水的窒息感和滿嘴的鐵鏽味。
他想他得記一輩子。
大兒子已經足夠優秀了,小兒子更像是生出來玩玩的。
杭奚一直留着半長的頭發,他讓自己一直記着。
14.
杭奚活着,平淡無味地活,生活像一鍋清水,他趴在鍋邊看它煮沸,咕嘟嘟冒泡,然後把手伸進去,感受疼痛。
“公主”這個稱呼是什麽時候興起的,杭奚不知道,他對無聊的人做得無聊事沒有絲毫興趣,對世人于他的評價也沒興趣。
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瞿锺閻,把所有兇狠戾氣都藏進笑裏,擅長僞裝的男人。
瞿锺閻是另外一種色彩,會把清水攪渾,把一切打亂的色彩。不是一味的透明,不是一味的黑,是彩色。是杭奚喜歡、憧憬的人。
杭奚首先對他說了“你好”,瞿锺閻就回應“你好”。
這是個可以追逐的人。
杭奚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着他不放。
當真只是第一眼,華燈之下,他看到他,無可救藥被吸引。
他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瞿锺閻也不是破敗家族的繼承人。
他們為什麽就不能是他們自己呢?
15.
“換個地方吧?”杭奚把瞿锺閻的西裝都弄亂了,自己倒是整整齊齊的,“這裏不配你。”他說得很認真,語調清冷,之前皺眉也是嫌這地方配不上瞿锺閻。
瞿锺閻舔舔牙齒,一巴掌糊在杭奚腦袋上:“那什麽地兒配我?”
杭奚的眼睛亮起來:“我那兒有一棟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你這是要把我圈養起來啊。”瞿锺閻掐了掐杭奚的右臉頰,“不去。”
杭奚撇了下嘴角,還是不死心:“不是…”
“打住。”瞿锺閻将食指壓在杭奚的唇上,“你也給我呆在這兒哪也不許去。”
“可是我哥會…”
“讓他去死。”瞿锺閻瞪回來,他分明是有心的,特意處理完爛攤子确保安全才讓杭奚過來。
獨自一人在別墅的日子太漫長了,他要杭奚今後都和他一起。瞿锺閻這麽自私,才不會管別人死活,他只要他自己活得好。
杭奚手腕上的頭繩被扯走,瞿锺閻有些笨拙地攏過杭奚的頭發,手臂繞到他腦後綁了個醜醜發辮。
杭奚把住瞿锺閻的手腕擡起頭,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塊,唇也貼在一起。
這遠不是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說:
因為還沒發過非邊限。。所以。。。嗯嗯。。
是18年寫的了應該有人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