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枉死之骨
蘇源止企圖撇清她跟學渣虎的關系:“不是!沒有那回事!他昨晚上是在外面睡的!我頂多是在搞不清情況的時候把他當貓撸過。”
松風幻更加驚訝了:“你竟然讓大妖睡門外?你撸都撸過了,還讓他睡門外?”
不知怎的,蘇源止有種熟悉的感覺。她仍舊努力争辯:“我只是撸個貓……”
松風幻看了看急得面紅耳赤的蘇源止,又看了看一臉餍足的學渣虎,露出了然的神情:“早聽說你們人族修者臉皮薄,沒想到薄到了這個程度。我不提就是了。”
蘇源止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終于知道這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這不就是仙門修者問她秘籍在哪兒的翻版嗎?
這一刻,蘇源止對自己的天賦有了新的認識。原來不論遇到什麽事情,她都能巧妙地做到越描越黑。
她放棄掙紮:“真不是,不信就算了。你告訴我這裏後來發生了什麽,總該行了吧?”
松風幻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是該告訴你,谷主那邊有新的吩咐來了。不過,你隊友在哪兒?”
“我昨晚上先走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蘇源止道。
“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跟你同一個院子的玄天眸。他該從醫務室出來了,難道你沒見過他?”
“他……”蘇源止瞥了一眼學渣虎,道:“跟我們發生了點口舌之争,暈過去了。”
松風幻仰頭:“罷了。你們隊內部的事情,讓你們小隊長調解就是了。注意一下,那只是一只弱小的孔雀,別把人家打死了。”
依照蘇源止的戰鬥力,自然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她沒忍住瞟了一眼學渣虎。
白弈努力把自己團成一小團,乖巧地喵了一聲。
蘇源止揉了揉白虎的頭毛。
松風幻一陣惡寒,趕緊進入正軌,把食堂的事情給蘇源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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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不對勁,從朔月夜前就開始了。
“大約在一兩天前,食堂做米糕的師傅就發現案板上有一些怪怪的粉末。那些粉末原本的顏色都是白的,但一眼看上去,卻是迷蒙的灰色,給妖怪的感覺很不好。他把粉末交給了學宮守衛,要我們好好查一查。案板每次使用之前他都要清洗很多次。”
松風幻摸出一個袋子,遞給蘇源止。
蘇源止拿過來一看,手一抖:“枉死之人的骨灰!怎麽可能在食堂?”她突然一陣反胃:“我前天還吃了食堂的米糕。”
“诶,沒事沒事,剛剛不是說了嗎?案板每次使用之前都要清洗很多次。”松風幻連忙勸慰道。
蘇源止扶着樹,幹嘔了半天才勉強緩過來。一擡頭,卻見松風幻若有所思。
“真是怪哉,我們這裏這麽多妖怪,頂多只能分辨那是妖怪的骨灰。我請示過學院夫子才知道上面有怨氣。你卻能一眼分辨出那是枉死者的骨灰。蘇姑娘的閱歷真是非同尋常。”
蘇源止臉色一白,不太想提起這件事,道:“後來呢?難道這幾日就出現了骨灰一件事?”
“自然不是。但學宮事務繁多,去食堂吃東西的學員又少,我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原本打算什麽時候空出手,再去食堂好好搜查一番。沒想到其他事情忙完來了,正好遇到學生來求學宮守衛幫他找找他幾個弟弟。沒來得及。”
蘇源止吐槽:“這件事好歹是在學宮內部發生的,人家都潛入學宮了,應該算是比較嚴重的吧?”
“是我托大了,我原本以為學宮有諸多大妖和谷主在,不論什麽人進來都翻不了風浪,這才放心離去的。”松風幻嘆氣,“我今日回來仔細一查才知道,巡邏路線過食堂的巡夜小隊都曾聽到過半夜食堂裏有切骨剁肉的聲音,血腥氣很重。但當時他們以為那是食堂在給食肉系學員準備宵夜或者早飯,都沒覺得奇怪過。”
“怎麽可能?食堂明明只有米糕和白菜。”蘇源止忽然覺得身上有點冷,她看着食堂破碎的牆,有些不敢想象裏面晚上究竟發生過什麽。
她忽然想起了袋鼠精昨日的異常。明明是袋鼠精去找她吃飯的,走到半路,袋鼠精卻又跑掉了。
動物本就有靈性,對于一些血煞氣重的地方,天生便不敢靠近。成了精的動物,更是如此。然而當時朔月夜在即,混淆了袋鼠精的感知,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出了什麽問題,更別說告訴別人了。
想到這裏,蘇源止心中一突:“跟我同隊的那只袋鼠精呢?”
“你說袋子?她……”松風幻垂下眼睑。
布局的人膽大心細,選了食堂作為布陣之地,便要會躲在暗處觀察事情有沒有被揭發的可能。
食堂師傅天賦不夠好,能感覺到的東西太少了。他們每日洗洗案板做做飯,雖然有異樣的感覺,卻說不出是什麽情況。妖族學子最近本就學業繁忙,又加上吃得慣食堂的鳳毛麟角,倒也沒發生什麽意外。
出意外的都是學宮守衛。
除了吃米糕的袋鼠精以外,其他經過這裏感到異常的有不少,大多數會在情況不明了的時候選擇私自探查。
那些守衛都被混進來的仙門修者抓起來控制住,直到朔月夜,取妖族的靈血與枉死者的骨灰混合,畫出能喚出仙門尊者身外化身的陣法。
“妖族身體強橫不假,可也經不住他們那般取血。等到還能行動的守衛把被取血的同袍送到醫務室時,袋子已經變成原形,修為大降。而另外幾名同袍,則喪失了靈智,再也無法修行成妖了。”松風幻雙眼赤紅,雙拳緊握。
蘇源止莫名覺得有一股壓力扛到她肩上,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幽幽嘆氣:“都是我引來了仙門尊者。”
但她又能怎麽辦?
松風幻搖頭:“仙門早已圖謀不軌,光是枉死者的骨灰就不是一天兩天準備好的。你不過是運氣不好,恰好趕上了仙門來學宮找事 。”
白弈蹲坐在蘇源止身邊,伸出大爪子,指甲彈出去又收回來,肉墊一颠一颠的,巴巴看着蘇源止,等着她伸手吸貓。聞言,他道:“仙門找誰的麻煩也找不到學宮頭上吧?你們谷主不是那家夥的弟子嗎?難道仙門敢跟神君對着幹?”
松風幻搖頭:“這就說來話長了。”
同一時間,兩輛馬車自魔淵出發。後面那輛車上堆滿了魔族工藝特別制作的玩具,前面那輛車上則坐了兩個人。
或許也不能說是人,因為那兩位都跟人族不沾邊。
其中一位膚色是古銅色,肌肉強健,焦黃的頭發紮到腦後,顯出一股幹練。他跪坐在小幾的墊子上,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小幾的對面則是一名少年,白衣而持扇,頭發同樣用白色的發帶束好,規整至極,不染塵埃。若非出現在魔族的馬車上,簡直讓人毫不懷疑這是修仙世家的公子哥。
白衣少年整理着面前的信件,末了,用扇柄敲了敲額頭:“仙門為了一本秘籍,臉面都不要了。堂堂一個元嬰尊者,用化身去抓捕築基期小孩,也是可笑。”
膚色古銅的魔族道:“您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白衣少年“刷”地打開折扇:“猜到是一回事,發生了又是另一回事。仙門戒律多如牛毛,我還以為他們能再克制一陣。”
“蘇小姐已經上通緝令了,不在他們的克制範圍內。”
“也是。”白衣少年搖扇子道,“被戒律約束的人,評判是非的标準只剩下戒律了。”
魔族垂眸,不敢說話。
“啪”,白衣少年敲桌子:“你不會想說我定的規則太嚴苛了吧?”
“不敢。我徒弟欺上瞞下,私自前往妖族做生意,是他們錯了。我只想親自把他們領回魔族受罰。”魔族俯首行大禮。
“行了行了,看到你們行禮我就心煩。”白衣少年氣惱,“我去妖族辦事,順帶捎上你一程罷了。你自己的徒弟,怎麽處理別來問我。總之你幫我把店面撐好就是了。”
“多謝殿……店主。”魔族輕聲道。
馬車忽然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白衣少年撩開簾布:“怎麽回事?”
趕車的白色鬼魂道:“回禀殿下,萬靈學宮起霧了。”
“妖族封路了?”
“是,就算我們是從魔淵來的,也不能輕易放行。”
白衣少年摸臉:“真是麻煩。”
他手按在腰間劍柄上,下了車,自己朝守在前方的妖族走去。
妖怪們只覺得來者不善:“何人?”
“白幕虛。”白衣少年道。
妖族守衛們哆嗦了一下,又大着膽子道:“白公子親臨,我妖族自當歡迎。奈何仙門詭谲手段太多,不得不防。敢問白公子可有信物?”
“信物?歡迎?”白幕虛向來平和的眼神忽然變了,眼中戾氣四溢,手拔劍,劍氣随劍而沖起,妖怪們還未反應過來,便成了一堆塵埃。
魔族特別馴養的魔馬吓得叽叽亂叫,十多條腿亂了節奏,吓到打結。鬼怪車夫一邊發抖一邊拼命控制馬匹。
白幕虛收回劍,回頭溫和一笑:“我這麽可怕嗎?”
鬼怪車夫不敢說話。
白幕虛卻是點了點頭:“是該可怕,誰讓我是魔尊與神君之子,又邪氣又難搞。”
他伸手一招,守衛妖族臨時居住的稻草屋裏就飛出了一個箱子,打開一看,裏面密密麻麻全是缭繞着黑氣的幼獸骨頭。
他輕聲道:“這麽多枉死者骨頭,我都覺得心驚。妖怪們怕我,卻不怕這個,不是很奇怪嗎?啧,看來要好好忙活一番了。”
作者:踩點碼完了,給自己鼓掌_(:з)∠)_不過錯別字病句邏輯這些就木有檢查了。
我躺平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