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受重傷
蘇南回家吃過午飯,便去了醫院陪燦燦。
下午五點,她從醫院出來。原本藍天白雲,陽光普照的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換成了烏雲彙聚。隐隐有壓頂之勢。
空氣裏也是一股風雨欲來地沉悶泥土氣息。
蘇南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叔叔,你方便現在來接我一下嗎?”
“啊……蘇小姐。我孩子生病了。我現在在診所,您能等我一會兒嗎?”
蘇南忙說:“沒事沒事,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不麻煩你了。”
她沒有帶傘,一路跑着前往車站,緊趕慢趕。卻還是在中途趕撞上大雨。
來勢兇猛地一場陣雨。蘇南被凍得打了個激靈,躲進旁邊一家咖啡店外的雨蓬下。
言勳一杯咖啡喝完,就聽見外面大雨傾盆的聲音。眸光漫不經心地瞥一眼街頭。卻看見一抹熟悉的人影從雨中奔來。渾身淋濕,縮在店門外避雨。
又是她……言勳輕揉了揉眉心。唇角笑意玩味。
看來他跟這個女人真是很有緣分。
而且每次見面,她都是一副需要幫忙的狼狽模樣。
他看一眼搭在桌邊的傘。起身,順手拖着往外走,剛推開店門。門口的人,卻将包頂在頭上,又沖進雨裏。
“孔雀小姐!”
言勳叫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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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影竟在雨中停了一下,回頭,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臉上,一雙眼睛卻亮得出奇,望着他愣了兩秒,好像才認出他來,笑着揮了揮手,轉身繼續沖向車站。
言勳晃了晃自己手裏的傘,頗為無奈。
“倒是個傻姑娘,”
蘇南趕上公車,渾身被淋了個濕透,她從包裏摸出紙巾,臉上水漬還沒擦拭幹淨,手機忽然響起來。
是何珏的電話。
蘇南接起:“何助理……”
“蘇小姐,你現在在家嗎?”何珏沉聲問。
“我剛才醫院出來,還在回去的路上。”
“那好,麻煩你收拾些傅總的衣物用品,我待會過去取。”
蘇南神色微黯:“傅先生他…不打算回來嗎?”
“……傅總受了槍傷,現在在醫院。”
似乎有水珠從發梢滴下來,微涼地在臉上蜿蜒滑落,一路滑進耳朵裏,何珏聲音忽然變得很不真實。
蘇南強撐開一抹笑,只覺得嘴角僵硬得厲害:“…何助理,傅先生他現在怎麽樣?”
“剛剛做完手術,還算順利,不過傅總還沒有醒過來,具體的情況如何,我也不能……”
“我知道了,”蘇南顫聲打斷他的話,握着手機的手不住發抖,“我會收好東西,等你過來。”
即便住在一個屋檐下,蘇南覺得她跟傅司衍好像也是兩條平行線。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傅司衍的東西,拉開衣櫃,滿目都是深沉清冷的色調,蘇南取出幾件放在床上,一一折疊好,柔軟的布料在指間起落…都是他的氣息。
“有話應該當場說的呀…”
她低低地開口,聲音很輕,帶着自嘲的笑意。
卻有濕潤地液體砸落在白襯衣上,真絲布料矜貴,這一點痕跡,就久久不散了……
何珏過來的時候,蘇南已經将所有東西準備妥當,站在門口等他。
何珏感謝地看她一眼,伸手過來取,蘇南卻避開了。
“何助理,我想一起過去。”
“這……”
何珏面露難色。
而蘇南,一向最不喜歡因為自己教人為難,這回卻靜靜望着何珏,目光堅定,毫無半分退讓商量的餘地。
“何助理,傅先生對我有恩,我想去看看他。”
兩人僵持了一會,終是何珏先敗下陣來。
他返身替蘇南拉開車門。
“蘇小姐請。”
行車一路,車內安靜至壓抑。
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何珏才聽見蘇南的聲音,輕輕從後座傳來。
“何助理…”
他回頭。
“…沒事了。”
後座上的人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提着一大袋東西,推開車門,下車。
這是一家位置隐蔽的私人醫院。
內裏豪華,不管軟硬件設施都是一流。
何珏領着她一路前往傅司衍的病房。
傅司衍住的那間,單獨在頂樓,電梯外有保镖看守,嚴格控制人員進出,再往前,就是一段長而空曠的走廊。
她腳上還是那雙鞋,灰藍色的鞋面濕了又幹,隐隐透出一點墨色來,每一步都是沉沉。
何珏替蘇南推開病房的門,自己守在門口。
白得晃目的病床上,那個男人就那樣靜靜躺着,眉眼靜谧,失盡血色一張臉,散了平日的霸氣鋒芒,就這樣…成了眼前人,一個不知何時醒來的病人。
“傅先生…”
她輕輕叫了一聲,不知怎麽啞了聲音,眼眶幹澀得難受。
“…你不是說,會一直在我身後嗎?”
蘇南緩步走到床邊,輕輕地蹲下,像那一晚他蹲在她床邊一樣。
“…你倒下了,我怎麽辦呢?”
她說。
聲音裏卻帶着一點埋怨。
多不講理啊…明明他才是受傷的人。
“傅先生…”她念着他的名字,握起他的手,一點點攤開,将臉埋進去,聲音斷斷續續的,“你知道嗎?他們說你很了不起…說你能以一敵十呢,原來都是假話……”
有溫熱地液體,在傅司衍掌心暈開,緩慢地,打濕了他掌心裏每一道掌紋。
“我本來想告訴你,這幾天…我很想你……”
向來懂事,善于隐忍的姑娘,此刻卻将臉藏在他手裏心,肩膀壓抑地抽動起來。
有人,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
蘇南慌忙抹幹眼淚,回頭,卻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門口,金絲框眼鏡,書卷氣息濃厚的一張臉——竟是莫廷均。
“蘇小姐你好。”他朝她點了一下頭,并不詫異她的忽然出現。
“莫醫生…”蘇南站起來,卻有些愣愣。
“我是傅少的主治醫師。”
蘇南困惑:“可是…你不是婦科大夫嗎?”
“啊,那個啊…”莫廷均扶了扶眼鏡,解釋,“我是主修外科選修婦科。”
“……”
他盯着蘇南的眼睛看了兩秒,從口袋裏摸出手巾遞過去。
“淚水沒擦幹淨。”
蘇南窘迫,說了聲謝謝,接過擦幹淨眼角的痕跡。
“莫醫生,傅先生他怎麽樣?”
話題到正經事上,莫廷均嚴肅了不少。
“他受了槍傷,子彈離心髒幾公分,能救回來算是他命大,至于什麽時候能醒,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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