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鄰居太太後來再也沒有主動?找桑茶聊過?天, 桑茶覺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好在俞然那?邊的比賽終于落下帷幕了。
一?群男人在為了一?個小小的足球拼死拼活的競争了一?個月之?後，最終俞然他們球隊在決賽的時候因為不?敵對?手，拿了這次足球比賽的第二名。
第一?名據說是藤教?練的初戀的老?公?所?任教?的球隊。那?個球隊所?在的俱樂部?比藤教?練他們俱樂部?要財大氣粗得多, 最關鍵的是，那?支球隊據說有幾?個職業足球運動?員。
反正不?管怎麽?樣?, 最終結果就是俞然他們沒拿到冠軍。
比賽結果出來的時候, 俞然很是垂頭喪氣了一?頓, 藤教?練倒是很看得開，還反過?頭來安慰他：“人生就是這樣?子的, 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有好結果的。你看我當年那?麽?努力的追求我的女神, 最後我的女神還不?是嫁給了金錢，就好比你們今天那?麽?努力地踢這場足球比賽，結果還是打不?過?一?群職業足球運動?員。”
桑茶：“……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能不?能不?要給未成年人灌這種毒雞湯？”
藤教?練哭喪着臉，一?臉喪氣狀：“那?我還能怎麽?說？”
桑茶想了想, 安慰俞然：“人生找對?代入點還是很有必要的，你看你代入一?下藤教?練的角色, 那?就是屬于事業愛情雙失敗了, 但你試着代入一?下藤教?練的競争對?手的角色呢，是不?是瞬間就覺得人生還是充滿希望的？”
藤教?練：“……”你禮貌嗎你禮貌嗎你禮貌嗎？
上一?次藤教?練邀請桑茶一?塊去吃飯慶祝, 桑茶沒去，但今天為了安慰一?下愛情事業雙失敗的藤教?練，當然也為了安撫一?下俞然小朋友, 桑茶主動?提議，帶着球隊的這群小朋友一?起去吃自助餐。
桑茶自己平日?是很少吃自助的。
因為她?窮人思維, 總覺得吃不?回本，而且女孩子嘛, 吃多了又怕長胖。
但帶上一?群足球隊的小朋友去吃自助餐就不?一?樣?了，感?覺跟帶着一?群外挂玩游戲一?樣?。二十幾?個大小夥子往自助餐廳裏一?站，連餐廳經理看了都膽顫。
桑茶請客，所?以選的是人均大幾?百塊錢的自助，裏面什麽?生猛海燒烤啤酒是應有盡有。
因為在座的只有桑茶和藤教?練兩個成年人，所?以他們倆個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
但兩個人也不?怎麽?熟悉，就這麽?幹坐着吃吃喝喝的也挺尴尬。
于是桑茶試探着提議道：“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和你初戀的愛情故事讓我下下飯？”
藤教?練簡直要被?桑茶氣哭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子？”
桑茶：“那?你想說嗎？”
藤教?練一?抹臉：“說就說。”
俞然一?開始沒跟桑茶他們坐一?桌，他去隔壁桌找兄弟們罵裁判去了。等他發洩完輸球的心情端着盤子重新回到桑茶和藤教?練他們這一?桌，就發現藤教?練老?淚縱橫，桌上空了一?堆的啤酒杯紅酒杯。
桑茶看上去倒是一?臉的平靜，甚至一?點兒喝醉的跡象都沒有。
俞然大驚失色：“……媽，你怎麽?把我們教?練喝哭了？”
桑茶攤攤手：“跟我沒關系啊，是愛情這杯酒太苦澀了。”
藤教?練：“……”你倆閉嘴吧，我謝謝你們。
這天的自助餐，球隊這群小朋友吃得高興不?高興桑茶不?好說，但藤教?練大概是喝得很盡興的。最後是一?群小朋友七手八腳地把他擡上的車。
桑茶回去的時候，也難得的感?慨了一?句：“看來你們教?練也挺不?容易的。”
俞然贊同地點了點頭：“嗯。他家裏本來給他找了個工作，也一?直不?太贊同他當足球教?練，但他因為喜歡足球，所?以一?直堅持着。但我有時候也挺羨慕他的，他至少知道自己熱愛什麽?，在為什麽?堅持着，不?像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桑茶差一?點就說出“我知道你的未來在哪裏啊，你就是一?本校園文裏的男主角，日?後會吧啦吧啦吧啦吧啦”，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把這番吓人的言論給咽了回去，改口道：“……這其實很正常，別說你今年才16歲，很多人就算活到96歲，都未必知道自己喜歡什麽?。”
俞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桑茶繼續說道：“不?過?如果真能活到96的話，他們的未來還是很明朗的，那?就是他們很快就要活到100歲了。”
俞然：“……”
俞然歪頭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突然問桑茶：“媽，現在的生活，是你想過?的生活嗎？”
桑茶很誠實的搖搖頭：“說實話，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
畢竟正常人誰能想到自己好端端的，突然就穿了書呢？穿書也就罷了，還莫名其妙的多了老?公?和兩個孩子。這種電視劇裏才有的劇情，桑茶別說想了，做夢都沒夢到過?。
俞然：“那?如果給你機會重新選擇的話，你還會選擇現在這樣?的生活嗎？”
桑茶：“大概不?會了吧，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多體驗，走老?路多沒意思。”
俞然沒再說話。
桑茶也沒去打擾他。
人在十幾?歲的年紀裏，就是要不?停地去思索類似這樣?的人生問題的。雖然思索到最後，大多數人都會發現，這樣?的思索基本上都是無用功，因為很多時候不?是我們選擇生活，而是生活在選擇我們，但該思索的，還是得思索。
這是一?個過?程，所?有人都要經歷。可能有些人經歷得早一?點，有些人經歷得晚一?點，但反正早晚都會經歷。
即便桑茶如今頂着俞然母親的身份，又自诩是過?來人，也沒辦法幫到俞然。
不?過?随着足球比賽的結束，俞然又恢複了之?前每天無所?事事的狀态。桑茶自己無所?事事倒是無所?謂，因為她?已經接受了自己就是一?條鹹魚的事實，而且她?目前還挺享受這個鹹魚的狀态。但俞然不?一?樣?啊，俞然可是原著男主角，後面還要出去大殺四方征服女主角的，總不?能跟她?一?個全職太太一?樣?天天在家裏無所?事事。
所?以這天等俞然出去溜完二狗回來，桑茶淡定地拿出家裏的投影儀，問俞然：“反正你最近也不?打算回學校去上課，要不?我們趁着有時間在家裏把之?前落下的網課補一?補？”
俞然遲疑了一?下，沒說話。學習落下太多了，此刻突然想到要開始上網課，他忍不?住就開始犯難。但他心裏又很清楚，這一?步早晚要走。
桑茶知道這件事情對?俞然來說非常艱難，所?以也沒給他太大壓力，只是說：“就先感?受一?下高中的課程難不?難，你要覺得太難，我們就停下來休息，好嗎？”
俞然還是不?說話。
桑茶：“你要是覺得一?個人上網課沒意思，那?可以找個人過?來陪着你一?起上，這樣?也好有個伴。”
俞然想了想，終于點頭了。
大河最近覺得人生可沒勁了。
他現在就讀的是一?個職業技校，學的東西說有用也有用，但說沒用也确實夠沒用的，叫電子商務。
他覺得自己平日?唯一?幹過?的跟專業相關的事情，就是上網吧打游戲。
但最近因為俞然天天忙着踢球，也沒空找他上網吧了，所?以他最近去網吧也去得少了，就天天挺無所?事事的。
結果這天正愁找不?着什麽?好玩的事兒，就接到了俞然的電話，邀請他上家裏去玩。
大河先是一?喜：“上你家？”
随即又是一?憂：“你家都有誰在啊？要是人太多了我可不?去，我這人社恐。”
往常他要這麽?說話俞然肯定會損他一?頓，但這天俞然什麽?都沒說，甚至還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沒誰，就我媽在。而且是我媽讓我主動?邀請你過?來玩的。”
俞然的媽媽大河之?前是見過?的，怎麽?說呢，說好聽點就是貴婦氣質濃郁，說難聽點就是眼高于頂，目空一?切。尤其是看不?起大河他們這種學習不?好的人，反正以前大河從來沒有過?這樣?被?俞然媽媽親自邀請上家裏去玩的特殊待遇。
所?以此刻一?聽俞然說是桑茶主動?邀請他過?去的，興奮得瞬間就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去去去，我馬上就去。”
從大河住的地方到俞然家，還稍微有點距離，所?以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而且進小區的時候，小區門口的門衛差點兒沒讓他進去。最後還是大河給俞然打了個視頻電話，讓俞然親自跟門衛說了一?聲，才順利被?放行。
俞然還是挺夠意思的，直接在樓下等着他。
大河一?路興奮着，也沒發現俞然的表情有點兒欲言又止的，還在那?兒感?慨呢：“哎，你們家小區真大，管理得真規範。不?像我們家那?兒，随便什麽?人都讓進。”
俞然在心裏嘆口氣，看他一?眼：“……今天辛苦你了，待會請你吃大餐。”
大河不?解：“這有什麽?辛苦的，咱倆可是兄弟啊！不?過?你今天叫我過?來準備玩什麽?啊？”
俞然：“就上網課玩。”
大河：“……”上什麽?玩意？你說清楚一?點，風太大了我可能沒聽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