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親吻
“記得嗎？我們讀大學的時候, 還流行用mp3聽歌”
季彧嗯了一聲。
“我可以肯定，甫志高那首歌的旋律我在讀書的時候聽過，只要翻翻歌單就行了。”她看上去雀躍極了：“我現在就回去找我的mp3。”她沒有處理舊物的習慣, 以前的東西應該都丢在雜物間裏。宋依激動不已，身上的酸痛感似乎完全消散了。
季彧看她激動地要往山下跑, 一把拉住她：“先冷靜點。”
“冷靜什麽啊！我可不想被他蹭熱度了，太惡心人了。”
“你确定mp3在你自己那？”
她的确很多年沒有聽歌了。但她這人算是比較念舊的, 小時候讀書的課本還存着呢,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大學時用得東西還在。
“在的吧。”
季彧莞爾, 面有無奈：“你和我分手後就沒用過那東西吧？”
她剛想回怼回去，就聽他沉聲道：“在我那呢。”
宋依一愣。
“你那時候走的倉促，落下了不少東西。”他噙着笑：“你丢三落四的毛病，就沒改過。”
宋依一副郁悶的樣子，季彧揶揄了一句：“現在要去我家嗎？”
說這話的時候，宋依見他眸色黑的發亮，不由地心悸。
宋依想了下現在的狀況，搖頭：“明天再說吧。我要回自己家, 我現在渾身都是汗”
“那走吧。”他踏着穩健的步子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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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要比上山容易許多，到山腳的時候，時間才七點半。但她實在是累，連吃晚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路上, 她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做了好些亂七八糟的夢。等季彧叫醒了她，宋依晃了下頭, 只覺得頭又昏又脹的，剛剛夢了些什麽，她什麽都記不清了。
“到家了。”他說。
宋依哦了一聲，迷迷糊糊地推開車門，下了車。一陣冷風襲來，她被凍得打了個冷戰，然後下一秒身上就多了件衣服，她清醒了些，就見季彧繞到了她身前，幫她把衣服攏了一攏。
“出了汗後容易受涼。”他平靜地說完，宋依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站着一個陌生男人，手上拎着個袋子，恭敬地站在他旁邊。
季彧拿過那個袋子，遞給她：“幫你叫的魚片粥，暖胃的。洗完澡了，熱一熱再喝。”
宋依愣怔地看着他。
他也不等她拒絕，将袋子塞到了她手裏。
然後轉身進了車子。
他沒有再停留，車子很快便行駛而去。車子裏，他的背影肅穆寂寥，宋依盯着看了又看，好一會才回過神。
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很自然，季彧也沒有過分逾矩的行為，所做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很舒服。宋依告誡自己要把心收住，不要輕易的動搖了。可他的溫柔像是一張大網，鋪天蓋地地将她罩住，宋依再怎麽堅守，都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被觸動了。
明明已經這麽多年了，可能讓她那麽魂牽夢萦、坐立難安的，好像也只有他了。
而且今天和他一起爬山，真的好開心。
洗完澡後，宋依将粥熱了熱，然後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的吃着。
是她喜歡的味道。粥熬得糯糯的，魚的鮮味融到粥裏，但吃起來一點都不膩，一絲腥味都沒有。配的小菜也很爽口，她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這時手機發來了消息。
“我剛剛理了理以前的東西，有點多，估計還要點時間才能找到那個mp3。”
宋依沒有回他，幾分鐘後他又來了一條消息。
“要不你明天過來，一起來找？”
很隐晦的邀請，還帶着幾分試探。宋依只覺得不可思議，她仿若能從他最後留的标點符號裏，看出些許小心翼翼地情緒來。
她沒有馬上回。然後就看到微信界面上那一串對方正在輸入中......
持續了将近半分鐘，他都沒發來一句話。宋依輕笑，然後打了句話發過去。
“你明天什麽時候有空？我過來。”
對方這次回得很快：“都可以，你定。”
“那上午十點吧。”
“好，我來接你。”
“不用，我認識路，自己能過去。”想了想宋依又加了句話：“粥挺好喝的，謝謝你。”
季彧握着手機。本來因為緊張，他呼吸都繃着，此刻他如釋重負般長籲一口氣，壓在胸口上的石頭好像瞬間移去了。
他們明天要見面了。
宋依答應來他家了。
他在家裏踱來踱去，最後耐不住激動，跑到陽臺将窗都打開。
被風吹了一陣，他才讓悸動的心慢了下來。
季彧手撐着欄杆，俯視樓底，慢慢讓呼吸平複。
臉上笑意逐漸浮現……他都想取笑自己了，都這個年紀了，怎麽還像剛剛戀愛時的模樣。
第二天宋依如約而來。按了門鈴，很快季彧就出來開門了。
他穿着淺灰色棉質家居服，生活氣息明顯。
宋依進來後，季彧走到廚房，擡手拿出壁櫥裏的杯子，問：“想喝什麽？牛奶還是溫水？”
“溫水吧。”宋依應了一聲，走近屋，眼睛私下巡視，沒見到她要的東西。
“在書房，先喝點水。”季彧将杯子遞給她，宋依接過。然後見她精神不錯，又問了句：“昨天睡得不錯吧？”
“是啊，太累了，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兩人又說了一些日常的話，然後季彧領着她進了書房。
某種程度上看，兩人都算是很懷舊的人。
大學時候的筆記，寫歌時打的草稿，還有紀念日時她送的東西通通都在。
滿滿的幾箱子，是得好好翻一翻。
兩個人分工，各自拆箱。
宋依拆開箱子，翻到了不少自己之前寫得譜子。當初愛的真的是蜜裏調油，寫出來的曲風是暧昧又缱绻，她輕哼了兩句，都覺得要酥到骨子裏。
“你寫得比甫志高好多了。”
“你恭維我？”
“我這人一向實話實說。”他擡起頭，難得的公式化的表情。宋依見了，揚了揚手上的譜子：“季總那麽惜材啊，要不要把這些手稿買回去，給你手上的歌手出個專輯？”驀的又加了一句：“宣傳的時候，記得把我的署名搞得醒目一點。”
她喜歡逗人玩，每次開別人的玩笑時，都會像這樣笑得狡黠，兩眼像是能冒出精光來，像極了愛惡作劇的小狐貍。季彧勾起嘴角，這時候要是軟了氣勢，只會讓她更加得意。
他往她那湊了湊，漆黑的眼睛望着宋依好看的眉眼：“哪能給別人唱，這是我們戀愛的時候寫的，誰有你唱得好聽？”
這聲音十足的暧昧，偏他眼睛還直勾勾地盯着她。果不其然，宋依臉漲了個通紅，強撐着回了他一句：“瞎說八道。”
“我可沒瞎說。”他歪頭看着她，她一副氣惱的模樣，還是一貫的不禁逗。
宋依氣息不穩，不理他，自顧自地翻起了箱子的東西。季彧仍在看她，看她發絲萦繞在耳後，看她借着忙碌掩蓋自己不自在的別扭模樣，只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
“啊，找到了。”宋依捧着那方塊狀的小玩意，高興得恨不得原地轉圈圈。
季彧收回思緒，起聲：“先充電，然後看看還能不能用。”
這東西還是季彧那時候送她的。當時他勤工儉學，攢了許久給她買了個聽歌的mp3，當時她還數落他買的太貴了。
如今看，貴還是有貴的道理的。那麽久沒用，一充上電馬上就通了。
宋依帶上耳機，一首首地往下聽。季彧也沒打擾，起身去整理其他東西。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就聽到宋依驚喜的聲音。
“你來聽聽是不是這個！”
季彧走到她身側坐下，宋依自然地摘下一個耳機塞到了他耳朵裏。
舒緩的曲調，是一首外國的民謠，節奏上要比甫志高的新歌慢一些。但細細聽，的确有相似的地方。
宋依邊聽，邊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季彧是知道她的，她樂感非常的好，曲子聽過一遍，基本上能把譜子默個七七八八的。
她把聽到的曲子和甫志高的默下來後做了比對，雀躍不已：“你看那麽多相似的，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還有些地方只是變了個調就被他拿來用了，他也真是膽大。”
這首歌很小衆，又很冷門，就連她都記不起在哪聽過。不過運氣不錯，真讓她找到了。
“他現在正得意呢，營銷做得飛起。等我把證據整理好了一起發上去，我看他們夫妻還怎麽得意。”
季彧也為她高興。宋依盤着腿，正在開心地哼着歌，手在膝蓋上有節奏地打着節拍。耳機裏傳來的舒揚音樂，讓眼前的場景都變得如詩如畫起來。
他們之間存在的記憶還是那麽的生動，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他放在心上人。他為她歡喜過，惱怒過，仿徨過，糾結過。
如今他只慶幸他們能這樣并肩坐在一塊，同聽一首歌。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她身上仿佛蓋了一條金色的輕紗，整個人朦朦胧胧的。
情不自禁間，他出聲叫了她的名字。
宋依轉過頭，眼前是他的臉，離她離得那麽近。季彧的頭微側着，鼻梁和她的交抵，他猶豫了一下，見宋依臉上沒有排斥的神情，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心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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