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情的模樣
第二天，宋依是被痛醒的。她覺得，以後還是不要随便亂發誓了，嘴巴真的有毒的。昨天起胃就隐隐有些痛，今天這痛，有了加深的趨勢。
她窩在床上不想起來，季彧已經在鏡子前打領帶了。這時候手機上來了條消息，她也顧不得胃疼了，連鞋都沒穿，快速爬下床後，奔向了他。
季彧停下了打領帶的動作，視線在她身上游移，最後定格在她光着的腳上。宋依也顧不得尴尬了，開口問他：“《秦漢風雲》這劇，你是投資商？”
他把目光收回，言簡意赅地回了個嗯給她。
“主角是誰？”她有些雀躍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季彧眼裏的冷意加深了幾分：“定了，男主角顧言宸，女主角穆然。”
聽到穆然的名字，宋依臉一僵，怔怔道：“為什麽是她？”
季彧看都沒看她：“她形象好，人氣高，為了收視率考慮，幾個資本方一起定的。”
穆然的演技，只能說中規中矩。這樣的大制作，她其實是沒有資格上的。但是最近風聲傳出，季彧很捧她。給了幾個高端代言不說，現在還讓她當大制作的女主角。
可幾年前，因為穆然總針對她，季彧很讨厭穆然的。他明明知道穆然的人品，卻依然捧她，宋依也不知道他這樣是不是故意想讓她不痛快。
她沒把自己的情緒隐藏好，一下子就被季彧洞悉個清楚。季彧将西裝套在身上後，側過身，将頭低下，與她對視。宋依一時沒有準備，朝後退了好幾步。
“你別把自己想得那麽重要了，我用穆然，只是因為她能給我賺錢。”
他說完就直起了身，只用眼底的餘光看她，高高在上的模樣。
宋依很快就調整好狀态了，她微笑着，接話：“我當然明白，季總最專業了。不過我這裏也有個人，叫秦娩，演技絕對可以，我打算帶她去試鏡，季總不會不給面子吧？”她倒不是要季彧給她開後門，就怕他連機會都不給，因為看她不爽，就直接把秦娩給刷下去了。
想到他的商人作風，宋依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用她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季彧仍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宋依正要放棄，他突然伸手，摩挲着她鎖骨上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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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他昨天親的格外用力，留下了一個好明顯的紅印。宋依抖了一下，哪知他接下來的話，讓她更抖：“你昨天讓我很滿意，你帶人去見導演吧，不過定什麽角色，得看導演。”
那句很滿意，帶着一絲玩味和調笑，滿滿的不屑，仿佛是把她當成待價而沽的商品。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直到重重的關門聲響起，宋依才恍然回神。
錐心刺骨的疼，在全身蔓延開。她機械地走到沙發前坐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好多回憶湧了上來。她像是觀看了一遍人生走馬燈，而最多的畫面，就是大學時，季彧把她穩穩背在身上，哄她睡覺。
她有階段有輕微的焦慮症，經常失眠，唯有他背着，才能有個好覺。
那個季彧，和現在的季彧，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宋依閉上眼睛，內心酸澀襲來，她原以為自己流淚了，但伸手去拭，卻發現指尖幹燥，一絲淚痕也沒有。
是啊，她怎麽會哭呢？三年前，被穆然踩在腳底下，毀了她彈鋼琴的手時，她已經流光了全部的眼淚。
這幾年，她在泥濘裏掙紮，摸爬滾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左右逢源，早就練就了一顆金剛不壞的鋼鐵心。
再說，他們現在這關系，哪有點情侶的樣，不過就是互相取悅。他說幾句難聽的話，她何必要矯情？
宋依拿了手機，給秦娩發消息。讓她準備一下去試鏡。秦娩是個好姑娘，有長相有演技，只是現在公司特不靠譜，總是給她安排些亂七八糟的資源，要是再沒有部大制作捧她，這小姑娘真的就被耽擱了。
想到這，宋依決定先忍着了，無所謂為兩句難聽的話得罪季彧。
胃部的疼痛似乎加劇了，宋依揉了一下肚子，思忖着等忙完這件事，她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才行。
她帶着秦娩去見了導演，像她預想中的一樣，導演對秦娩非常滿意。她臉小，骨相好。上了妝後，鏡頭裏美得不可方物。再加上她演技很好，把古典美人的美和媚，表現得非常到位。
她試了幾個角色，其中，宋依覺得女二號戚夫人特別适合她。但是這角色戲份很重，能不能拿下，還要看最後導演的安排。
鄭導把她叫到一邊，道：“小宋，你手裏的藝人真不錯。這舞跳得有模有樣的，舞蹈專業的？”
“我請了人教她的，也算小有所成吧。”
“都說你對手底下的人要求高，我現在算知道了。”
她抿嘴笑，道：“人在江湖走，哪能沒幾門手藝不是？活到老學到老，多學點總沒錯的。不過小姑娘年紀還小，不足的地方很多。有什麽做的不好的，您盡管指出來，多磨練她。”
兩人一通互相恭維，很順當的交換了聯系方式。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是需要經營的。試鏡成功後，宋依以秦娩的名義，給片場的工作人員買了咖啡和蛋糕。
正式定角還要幾天，宋依讓秦娩這兩天回去好好休息，把狀态調整好。
秦娩特別開心，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說要不是她，她就得去走穴演出了。宋依讓她好好把握住機會，等有了名氣了，選擇的機會會更多。
把秦娩送回去後，宋依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咖啡店。想着自己那脆弱的胃，宋依是不敢點黑咖了，點了杯卡布奇諾。
她剛坐下後，沒多久，等的人就來了。
“之之。”她跟對方打了招呼，秦悅之坐下後，宋依笑眯眯地沖着她道：“給你點了你最喜歡的蛋糕了。”
“謝謝小依。”秦悅之沖着她笑。她都三十出頭的人了，但神采還是跟少女無異。服務員将蛋糕端上，秦悅之開心地吃了幾口蛋糕，用紙巾抹了抹嘴後，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肚子餓了。”
“沒事，不夠再點。”
“小娩舞跳得怎麽樣啊，進組順利嗎？”
“我們大舞蹈家秦悅之小姐教出來的徒弟，怎麽會差。”
“她學得也認真。你挑的人都像你，特別的努力。”
“我哪努力了啊，就是會鑽小空子。”宋依自謙地說。
“瞎說，我可了解你了。小娩一直說，你是最好最好的經紀人。”
“她才多大。”宋依笑笑，但還是有些欣慰的，尤其早上才聽到季彧那樣的話。
兩人聊了很多，直到秦悅之問她最近和季彧相處的怎麽樣時，她的目光放空了些，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狀态，低頭喝了一口咖啡，輕笑：“就這樣吧，勉強算是……談戀愛吧。”
“能結婚嗎？”
“我想.....應該是不能了。”
見秦悅之臉上一副遺憾的表情，宋依安慰：“我為什麽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呢？我長得那麽好看。”
“可你一直忘不了他啊！”秦悅之歪着頭，重重地嘆氣。她不是很搞得懂，為什麽兩個人以前那麽要好，現在會變成這副樣子。而且這幾年，宋依過得也不是很好。好幾次見面，她臉上都有很重的疲态。
“以後會忘了的，我已經在開始習慣了。”她手支着頭，歪頭看向旁邊一桌。那對男女似乎在鬧分手。男人态度決絕，女人哭泣挽留。這時候男人站起來甩袖要離開，女的死拽着他不放，最後還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女的被甩開了，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男人離開咖啡店了，他一出去，就攬住另一個女人，然後上了車。
咖啡店裏的女人目睹了這一切，哭得歇斯底裏。
秦悅之看着這一幕，不知怎麽的，有些難過。
“之之，你知道嗎？在感情裏，男人永遠比女人容易抽身。等他們都進入下一段感情了，女人還在原地，追憶曾經。”
宋依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不要這樣。”
宋依看向秦悅之的眼睛：“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活成這個樣子的。”
聊完後，兩人并肩走出了咖啡店。宋依左右張望了下，朝右前方指了指：“你老公來接你了。”
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戴着眼鏡，身形颀長，滿是書卷氣。
“小依，我們送你吧？”
“不用，我還想再逛逛，下次約了一起吃飯啊！”
秦悅之點點頭，和她揮手告別後，她轉身，朝着男人的方向奔去。她一頭長發如瀑布般傾瀉開來，奔跑時，和垂在身後的紅色長圍巾一起，甩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她撲倒在那個男人懷裏後，就仰頭去看他，笑容燦若朝霞。對方抱住秦悅之，順勢在她額頭處親了親，動作自然流暢。
很簡單，很日常的重逢。但宋依，卻看到了愛情最美好的樣子。
宋依走在路上，她看到商場的大屏幕上，播放着駿業娛樂旗下藝人的廣告。
穆然一身黑色長禮服，禦姐妝，在T臺上格外閃耀。宋依思忖了下，覺得也應該加大手底下藝人們的曝光率了。
工作讓她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秦悅之小姐來客串了，中午十二點再更一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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