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到底想要什麽
被單遠用冷漠的方式趕出廚房後,蘇小米悻悻然地坐在沙發上,拿抱枕出氣。
在這裏待久了,她也習慣了這邊的氛圍,還有可怕的時間觀念,幾乎不需要時鐘,就會有人催促她快點。
就像現在,單遠從廚房走出來,第一時間就走到她面前,“蘇小姐,請您移駕到餐廳用餐。”
她立即知道此時已經正午,而且剛剛好十二點整。
這個別墅裏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知道了,等歐先生一起吧。”
蘇小米不過出于好意,卻不想單遠看着她的眼神竟是帶着一絲不可思議,更多的是意味深長。
她聳了聳肩,沒在意。反正對她來說,跟歐明決搞好關系沒有壞處。
思及此,樓梯恰巧傳來悶響,蘇小米擡頭,就見歐明決走下樓,他走路時給人的感覺已經不是自信,而是帶着幾分狂傲,看誰都是居高臨下。
即便他跟平常是差不多一個樣的,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敢多言,她起身追上他,直至站在他面前,他正好下了最後一級臺階,兩個人面對面,鼻尖差點碰到一起。
蘇小米下意識地往後退去,臉頓時有些泛紅,但她嘴上卻說得風淡雲輕,“等你好久了,快吃飯吧。”
“嗯。”
一如往常冷淡的話語,不同的是,歐明決這次沒有拉住她的手,而是超過她,徑直往餐廳走。
莫名覺得手空空落落的,蘇小米疑惑地低頭掃了眼提在空中的手,驀地尴尬地收回,跟上他的腳步。
她開始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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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在餐桌上,歐明決并不是跟她全程無交流,甚至比起往常的**,他已經是難得地主動開口,“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露出苦相。
埋頭用餐的某女肩膀一頓,擡頭,不解地看着他,“我覺得你沒有資格這麽說我,你看看你。”
歐明決不回應,板着臉盯着她,她即刻認輸,“我有嗎?”
要不是活命要緊,她一定跟他死扛到底。
奈何現在還是他的天下。
“嗯?”歐明決依舊是那個态度,他眉頭緊鎖,看着像是不滿她說話這麽敷,實際卻還是對那條項鏈的事耿耿于懷。
他想過了要忍,不過好像有點困難。
受對方冷箭一投,蘇小米又只得馬上改口,嘟嘟囔囔,“好吧,我承認,不過那也是因為這裏太無聊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畫室安排給她,其實也是浪費。
因為她就要離開,萬一不小心習慣了這間畫室,那要她逃離這裏之後迅速回歸以前那種寒碜的生活,簡直是對她的折磨。
可偏偏,歐明決哪壺不開提哪壺,淡定回應,“不是讓單遠給你安排了畫室?”說着,他端起高腳杯,輕啜一口。
蘇小米吞咽唾沫,頓時有些心虛。
害怕被看穿心思,她硬着頭皮回答,“我這個人有點強迫症,對不是我的東西,我一律都用不習慣。”
說罷,她還裝腔作勢地露出遺憾的神情。
早知她古怪心思,歐明決也不追問,話鋒一轉就把話題引到那條項鏈身上,“那我想你只要帶着那條項鏈在身上,應該就什麽都滿足了吧。”
即便說話的語氣并不急迫,他銳利如冷箭的眼神都已經讓她感到分外有壓迫感。
蘇小米眨了眨眼,霎時吓出一身冷汗來。
她沒想過都這麽小心翼翼了還會被歐明決發現。
“你……怎麽知道我把項鏈帶在身上?”她反問,梗着脖子,看上去緊張又不安,若說歉意,那還真是沒有。
她就是想逃跑,怎麽了?
嚴肅的神情讓氣氛越發緊繃,歐明決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撐不住,他實在想不通,她到底為什麽執着于離開?
将高腳杯放在桌沿,他握住底座,輕輕搖晃,看着紅酒在杯子裏旋轉。
半響,他才緩緩開口,語氣冷漠,一如他面無表情的英俊臉龐,分辨不出喜怒哀樂,“你先回答我為什麽把它帶在身上?”
完了!
他果然知道了。
俏麗的面容頓時閃現驚慌,蘇小米也沒胃口吃午餐了,将刀叉放在餐盤上,她站起身來,盡可能保持鎮定地與他對峙,“我是出于喜歡,怎麽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歐明決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他扭頭嗤笑,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你不要鑽石珠寶,卻要那一條破項鏈。”
歐明決冷笑,下一秒又變了臉色,他的暴躁脾氣這時候才顯現,“蘇小米,你到底要什麽?”
是不是只要是他給的,她都不要?
是不是只要一天是待在這裏的,她都不開心?
她就那麽厭惡跟他待在一起?
“我要什麽,你應該很清楚。”
蘇小米沒有跟她吵起來,而是同樣繃着臉跟他據理力争,她将椅子推開,離開她的位子。
在臨近門口時,她回頭,像是帶着某種期盼似的對他沉聲說道,“我不想再過這種像是豬一樣的生活,每天被囚禁在這裏,遲早有一天我會瘋掉的。”
不等他回答,她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開,留下歐明決一個人氣得咬牙切齒,他眼神一凜,猛地将桌布一掀,滿桌佳肴美酒頃刻間被翻落在地,一片狼藉。
……
這頓午餐并不愉快,連帶着晚餐,蘇小米跟歐明決都分開在不同個時間段用餐,直接避免了見面。
但他TMD就是不肯放她走!
在房間裏轉來走去,蘇小米怎麽想都想不通,歐明決是怎麽發現她把項鏈帶在身上的,若要說是猜測,他的眼神未免太過篤定。
莫非,她被監視着?
腦海裏一閃過這種想法,蘇小米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雖然她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将信将疑地開始在房間裏翻找,生怕哪裏藏着針孔攝像頭。
而此時,房間天花板角落處突然閃了一下,亮起紅光,這星點的光另一頭連接着走廊盡頭的卧室,寬大的液晶電視屏。
高級絨面的沙發上,男人坐在沙發上,背靠沙發背,他将一只手挽到沙發後,右手則端着一杯加了冰的白蘭地,他看上去十分慵懶。
由于剛剛洗完澡,所以他身上只穿着浴袍,帶子松松垮垮地垂在腰間,露出胸前有致的肌肉線條。
看着蘇小米在四處翻找,他擰眉,深邃瞳眸露出不悅。
這個女人一定又在猜測什麽了。
不過就算她猜到了,也不可能找到證據,整間別墅的監控都采用微型攝像頭,分別安裝在別墅的各個角落,由他負責掌控。
一想到蘇小米今天的所作所為,歐明決就覺得窩火,他一口氣飲盡杯中所有白蘭地,又斟上滿滿一杯。
兩杯下肚,酒瓶已經空了,可屏幕中的某女卻沒有停下動作,依舊堅持不懈地翻找,将房間翻得亂糟糟。
他看着也覺得糟心。
蘇小米不歇下來,他腦海裏的思緒也沒辦法理清,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歐明決起身,又從櫥窗裏取了一瓶威士忌。
他忘了不同的酒混着喝會很容易醉。
不同于以往兩瓶下肚都不會醉,他将威士忌開了之後,不過喝了兩杯,就明顯感覺到醉意朦胧。
擡頭看着蘇小米,他竟然看不清,眼前有好多個她。
但是他的理智不受他控制,精致的玻璃杯才剛恢複空的狀态,就又被斟滿,冰塊在杯子裏消融得越來越慢,而他喝得越來越快。
直至夜深,他已經醉得神志不清,滿腦子都只有不甘心,“蘇小米,我不會讓你逃走的,絕對不會……”
……
“阿嚏——”捏着鼻子,蘇小米擡起手在空中掃了掃。她以為是灰塵太多才會打噴嚏,便沒有多想。
找了這麽久都一無所獲,加上她轉頭望向窗外,見夜色濃重,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夜深,而她還沒有洗漱。
“但願是我多想了。”
暗暗犯嘀咕,蘇小米終于放棄尋找攝像頭,拖着疲憊的身體往浴室走去。
過了會兒,浴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流水聲。
等蘇小米洗好澡出來時,從陽臺外吹進來的風已經有些冷,她将毛巾往沙發上一搭,就快步走到陽臺前,把門關了。
此時,她竟然還沒察覺到異樣。
直到她不經意地瞥了眼兩扇大門的玻璃部分,看到玻璃倒映出她身後的一切,包括沙發,書架,偌大的**,還有……**上的人!
卧槽!
這個別墅裏有賊!
由于太過突然,加上蘇小米驚吓過度,雖然她沒有叫出聲來,但早已經吓得腿軟無力,一時之間也沒有勇氣轉頭。
她就是感慨,連賊都能随便進出別墅了,她卻連一步也踏不出家門。
等定了定神,她才護着胸口,轉身,一步步接近那張大**。不過遠遠看着,其實她就已經認出**上那個人是誰。
歐明決!
“歐明決,你要吓死我啊。”
蘇小米惱怒地呵斥,差點一個沒忍住,直接對他動腳了。
見對方沒反應,她大步走到**邊,又晃了晃他,“喂,你自己有大**不睡,來我這兒幹嘛?”
他還是沒反應。
蘇小米這時有點慌了,還以為他出了什麽事,連忙伸手探他額頭,她嘟囔,“沒發燒啊。”
松了手,她又彎下腰,将臉貼在他胸膛上,他心跳得雖然有點快,但也還正常。
不過這濃濃的酒味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