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休息了一天, 辛宜出門上班, 沒想到家門口停着輛車。
聽到聲響, 駕駛座的車窗搖下來,露出那張帥氣且冷淡的臉。
“大哥?”辛宜小跑過去,彎腰湊在窗前, “你來接我姐?”
她有些不可思議,回頭看了眼自家小別墅, “我姐早出門了。”
周霁延卻看着她。
辛宜更驚訝了, 指了指自己, “來找我的?”
“嗯。”周霁延解鎖,“上車吧, 送你去上班。”
她一臉茫然,慢吞吞上了車,她狐疑的盯着他,“怎麽突然要送我上班?”
周霁延沒有急着發動車子, 他轉身從後座拎過來一個紙袋, 遞過去, “先吃早餐。”
辛宜立馬笑開了:“真了解我。”知道她還沒吃早餐。
嗅了嗅, 很香。
三明治配了瓶鮮牛奶。
“謝謝大哥。”
周霁延笑了笑,餘光裏是小姑娘比陽光還要絢爛的笑顏。
他發動車子, 駛離別墅區。
“辛宜。”直到駛上大路, 他才幽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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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宜“嗯”了一聲,專心吃早餐。
“你跟謝唯是怎麽回事?”
冷不丁的一問,她差點消化不良。
“沒怎麽回事。”辛宜想了想, 選擇老實交代,“謝唯是我的相親對象,我跟他了解了解,處了處,我覺得挺合我意的。”
周霁延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因為太過用力,指節泛了白。
昨天他們見着辛宜去找謝唯,周霁堯讓他問問辛年,他沒有去,直接來找辛宜。
“你姐知不知道?”他薄唇緊抿,目光幽沉。
“我姐?”辛宜眼睛一亮,她側過身打量着周霁延,狀似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麽一大早來接我呢,其實還是想知道我姐的事情吧?”
“胡說。”
他答得太快,對她毫無說服力。
但周霁延這回還真是純粹的關心辛宜。
他板起臉,他不笑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冷冰冰的,真冷。饒是辛宜從小在他跟前沒大沒小的玩到大,這會兒也忍不住抖了抖。
瞬間老實了。
“我姐知道,路逸飛給介紹的,我爸媽也曉得這事。不信你去問問路逸飛,他最怕你了,總不會撒謊的吧?”
周霁延蹙眉,觑了她一眼。
滿臉寫着“怎麽可能”。
辛年知道已經夠不可思議了,連辛家爸媽都知道?怎麽可能?
他外露的情緒太過明顯,辛宜一下子便察覺到了,也不高興了,“我說真的。”
周霁延減速,仍皺着眉,“你怎麽會跟謝唯相到親?跟我說說?”
她掀了掀眼皮,意外他今天的多話。她還在琢磨到底怎麽了,又被他瞅了瞅,頓時,她端端正正的坐好,一五一十的說了。
等辛宜将認識謝唯和怎麽相親的過程說完,車子停在雜志社旁的經濟小區。
周霁延熄火,卻沒有讓她下車的意思。
“你打算跟他在一起了?”他一本正經的問。
這話太過直白,辛宜紅了臉,她扭着雙肩包的包帶,“就不能含蓄點嗎?”
周霁延見狀,眉心擰得更緊了。
他又是一嘆,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那聲嘆息落在辛宜耳朵裏,她解開安全帶,轉過身面對着周霁延,“大哥,你有這時間來關心我的事情,不如想想我姐。”
周霁延變了臉色。
辛宜給他出主意:“你得更主動一些,多在我姐姐跟前刷刷存在感。你看,你來關心我倒是光明正大的,怎麽輪到我姐姐你又……”慫了?
那兩個字沒能說出口,她被周霁延掃了一眼。
黑眸掃過,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深沉如海。
Hold不住。
她秒慫,讪笑,“當我沒說過。”
她摸到車門:“加油,我看好你。”她笑眯眯的說。
邁巴赫靜靜的停着,饒是位置足夠隐秘,也引了不少注目。魏佳跟同事曉彤遠遠看着,一下子就給認了出來。
這是周霁延平時最常開的車,她見過不少次。
“過去看看裏邊是誰。”魏佳沒動,她推了推曉彤。
曉彤瞪眼,一臉為難,“我?”她并不想去,“不大好吧。”
魏佳冷哼,她拿出手機,借着附近商鋪的玻璃窗拉近鏡頭。
意料之中的人入鏡,她沉了臉。
“上班。”沒有理會曉彤,她刷卡進小區。
路過辛宜的工位,魏佳冷笑,虧她知道這人銷了假,還等着來看看辛宜身體好沒好。
沒想到,腳踏兩只船?
她臉上的惡意太過明顯,姚漫漫迎面撞上,手指縮了縮。
被魏佳瞪視:“躲什麽躲?”她心裏有氣,“有人腳踏兩只船,你這狗腿子也知道了吧?”
話裏濃濃的惡意。
姚漫漫一愣:“你胡說什麽?”一想,猜到她說的是辛宜,忿忿的辯解道,“辛宜不是這樣的人。”
魏佳雙手環胸,笑容嘲諷,“不是這樣的人?姚漫漫,你羨慕吧?也想這樣?”她嗓音裏藏不住的輕蔑,“就你會扒着她。”
說完,她轉身就走。
愣在原地的姚漫漫臉色煞白。
辛年擔心辛宜,中午親自來接她吃飯。
雜志社附近辛宜常去的茶餐廳,她點了一桌,大部分卻都進了辛年的肚子。她姐這個不許她吃,那個也不許的,她哀怨得不行。
“等你感冒好了,随你吃。”辛年吃多了,慢悠悠喝茶。
為了能跟辛宜吃飯,她推了一個大會。
但不親自看着她,她肯定就胡吃亂吃。
辛宜眼珠子一轉:“姐,今早是周大哥接我上班的。”她邊說,目光牢牢鎖在姐姐臉上,不錯過一絲表情。
果然,她姐的眼睛比平時多眨了兩下。
頻率更高了。
“哦。”辛年放下茶杯,不欲多談。
辛宜不死心:“姐,他挺好的,對你一心一意,還跟咱們家是世交。”
辛年睫毛顫了顫,同她對視一眼,“感情雖說要合适,但合适并非是一段感情唯一的衡量标準。”
辛宜聞言,臉上有疑惑。
她兩手撐着下巴,拍了拍臉頰,一下又一下。
辛年笑了:“很多事情你不懂。”她停頓,思及這麽多年都不曾放棄的周霁延,眼底有黯然,“只是他比我想象中要來得堅持。”
無論她是否有意無意的拒絕,他似乎都渾然不曾放在心上。
“他值得更好的。”辛年說。
辛宜精準的捕捉到姐姐眼中的無奈,那句“如果他只喜歡你呢”就這麽再也問不出口了。
她喝了口茶,潤潤嗓,“總比謝唯好。”她換了個更委婉的方式。
辛年擡眸:“他怎麽了?”來了興致。
辛宜半真半假:“他還有個前女友未婚妻的呢!可周大哥心裏就只有你一個人。”
話落,她看向辛年,對方只是看着她,久久沒有出聲。
“姐,你看,我不了解謝唯的過去,不曾參與他跟他前女友的時光,不知道他是怎麽對她的,我會好奇是不是比對我還好。”她低頭,轉了轉杯子,“我有時候想想就難過。”
杯裏是溫開水,清晰映出辛宜的臉。
而此刻,她的臉色并不大好看。
一些些的忐忑從心口蔓延,直至坐立難安。
辛宜本是無意的一說,想借着這事勸姐姐的,結果,她越說心裏反而越是糾結。
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是在意謝唯的前女友的。
很矯情。
辛年看着對面心情迅速低落下來的妹妹,心頭一動。
到底是開了竅了,哪裏像當初對蔣銘洲的無所謂。
辛年垂眸,碰了碰手邊的茶杯。
茶早已涼了。
下班的時候,謝唯來接辛宜,不少同事結伴從雜志社出來,三三兩兩在別墅區的大門,或是等人來接,或是等車。
辛宜收到謝唯微信的時候,她看了看周圍的同事,只猶豫一瞬,她答應了。
如果真的決定跟他在一起,同事們早晚會知道,她坦坦蕩蕩,沒什麽好遮掩的。
在許多人的目送中,辛宜上了謝唯的車。
魏佳本就留了個心眼,但真的看到這一幕,她跺了跺腳,更氣了。
早上一個,晚上又一個,合着都是排班排好了啊!
辛宜系好安全帶:“謝司機挺準時啊。”她開玩笑,“壹維不是沒到點下班嗎?”
謝唯等她系好,踩油門,“壹維百分之九十八是單身狗,我想,為了謝總的終身大事,大概他們很樂意替我分擔。”他很認真的說。
辛宜:“……”
她不自在的輕咳兩聲,謝唯轉過頭,“嗓子還是不舒服?”
辛宜搖頭,不肯看他,“沒事。”她玩自己的手指,“今晚吃什麽?”
“謝氏私房菜。”
“什麽?”
辛宜對上他含笑的眼眸。
看出他的認真,她愣了愣,試探着問:“你,你做?”話都結巴了。
紅燈,謝唯挂了檔,終于可以毫無負擔的看着她,他點了點頭。
“你還在感冒,吃清淡點。”他解釋,“外邊的口味太重。”
“你不也總在外邊吃嘛?還是你樓下的海景餐廳!老板都告訴我了,你是他們家的超級VIP。”她嘟囔一句。
謝唯笑了笑,沒說話。
辛宜沒有意識到:“你的胃病該不會就是這個超級VIP養出來的吧?”她覺得自己真相了,擰起眉,“24小時對你開放,所以,你工作起來就不要命,過了飯點也不在意?反正等你忙完了,人家餐廳也還開着。”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她打量他,審視的目光,“以後不許了。”她叮囑他,“我給你買的奶粉記得喝,按時吃三餐。”
謝唯望着她,心頭柔軟得不可思議。
辛宜只有對着她關心的人才會這麽絮絮叨叨,說不完的話。
是個小話唠。
“不過,你最近胃不疼了?”她問。
身後傳來喇叭聲,紅燈早已跳閃綠燈,還有幾道雙閃提醒他快開走。
謝唯回神,踩油門,耳廓卻是一片紅。
“大概有你在。”他一本正經,“我心情好,胃也不疼了。”
辛宜唇角微揚,又被她壓了下去,“哦。”
她坐回去,垂着眼,嘴角的弧度快壓不住了。她忍了忍,偷偷觑他一眼,在他發現前,再收回來。
反複幾次,她終于笑開了。
謝唯直接開回自己家,他上次腸胃炎,辛宜陪他回來過。相比上次的老實和拘謹,這回她仔仔細細的參觀了他的客廳。
簡約風的裝修,沙發茶幾也是偏大氣,一看就是男人的住所。
“我會的不多,做個魚,再做個魚湯,還有紅燒肉和炒青菜,行不行?”謝唯在廚房裏朝她喊。
辛宜跟到廚房,看他圍了圍裙,“好。”
她好奇的湊到他邊上,他正在切肉。
“我以為你們學計算機的整天只會抱着電腦吃泡面,你居然還會做菜?”見他利索的切完肉,又開始處理魚,她湊得更近了,亦步亦趨跟着他,“你都會做哪些菜?”
謝唯去洗刀,小尾巴跟着他,仍是湊在他邊上,“只會家常菜,太難的就不行。”他頓了頓,“也沒太多時間做。”
辛宜“哦”了一聲,眼巴巴的給他遞抹布和紙巾擦手,“像我就是手殘,最多下面,我做的番茄雞蛋面比我家阿姨做的還好吃。”
謝唯偏過頭,小姑娘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他伸手想給她摸摸頭,手上卻有水珠,他又弱弱的垂了下去,自然的接住鍋,“真棒。”
“那可不!”她滿足,尾巴上了天。
謝唯切蔥蒜,辛宜又跟了過去,瞧着他熟練的動作,她想起他的誇獎。
臉不由紅了。
番茄雞蛋面還能真好吃到哪裏去?
“要我幫你嗎?”
謝唯開火,瞅她一眼,“不用。”他往鍋裏放油,空着的手在辛宜跟前擋了擋,“油煙味大,你出去等我。”
“沒有,一點沒有。”她擺手,鼻子嗅了嗅,“我感冒了呀,聞不出來。”
鼻子被她半捏着,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謝唯的眉眼柔了下來。
“去吧,我很快就好。你去客廳看會兒電視,或者去喝茶。”
辛宜仍想堅持,被他這麽一看,“行吧。”
她爽快的走人,從雙肩包裏取出本本子,“我可以動你的東西嗎?”
“可以。”
辛宜搬了把椅子,挪到廚房門口,謝唯聽到聲響,回頭,“?”
她脫鞋坐上去,盤起腿,“我确實沒進廚房。”她指了指廚房的拉門。
謝唯笑,回過頭,繼續切菜。
廚房裏開了燈,拉了半扇玻璃門,男人圍裙下僅穿了件毛衣,正低着頭認真的切菜。辛宜往後靠着椅背,手裏捏着從茶幾上順來的鉛筆,無意識的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她只能看到謝唯的背影,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也許是燈光太柔,也許是廚房的煙火味太濃,他的背影被燈光和隐隐的水汽籠罩着,溫馨極了。
也好看極了。
很突然的,辛宜心上某處好似被撞了一下。
很輕,又很癢。
她捏了捏手中的鉛筆,在本子上落下第一筆。
等謝唯做完三菜一湯,他端着菜,“洗手吃飯。”
辛宜應了一聲,繼續塗畫,頭都沒擡。
“馬上就好。”
謝唯見狀,他放下菜,又折回去。他彎下腰,連人帶椅抱起來。
“哎!”突然騰空,辛宜吓了一跳。
手中的鉛筆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謝唯抱着她的椅子,側對着她,腳步不停,“吃飯了。”
說完,椅子落了地,穩穩的擺在它原先的位置。
辛宜心跳如鼓,維持着盤腿的姿勢,她仰頭看他,“你也不提醒我一聲。”
謝唯兩手一攤:“我說了。”他微彎腰,雙手撐在她椅子兩側,一下子跟她靠得很近。
心跳越來越快,辛宜猛地往後一靠,還沒夠到椅背,後背卻撞到他貼着椅背的手。
她頓時不自在起來。
玩不過人家啊。
難怪呢,談過戀愛,又有過“未婚妻”的老司機,她怎麽玩得過!
“我看你玩得挺開心。”謝唯低頭,目光落在她膝上的本子。
“是挺刺激的。”她讷讷的答。
下一秒,本子被抄走。
“我還沒畫完!”辛宜伸手,被謝唯轉了個身躲過。
本子上,只勾勒了一個背影,穿着毛衣西褲,系了圍裙。
他拇指輕觸,指上留下鉛筆的痕跡。
“畫的我?”
辛宜無端起了羞赧,“嗯。”
“我從小學畫畫的。”她放下腿,蕩了兩下,“素描和國畫,後來老師讓我二選一,我選了國畫。”她看向謝唯,他捧着她的畫,神色溫柔,“到高中我又學了點油畫,出國之後,學的也是美術。”
謝唯合上本子,沒收了,“學的挺多。”
辛宜揚起笑,眼睛很亮,“我學過鋼琴、芭蕾、民族舞、書法,小提琴也學過一點,但我是三分鐘熱度,最後能堅持下來的興趣真的不多。”她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她的鼻子,也沒意識到她被沒收的畫本,“幸好我爸媽從來不說我,也從不強求。還有我姐姐,我小時候其實是她送我去學的興趣班。”
“我爸媽給我姐請了老師在家教她圍棋,我三分鐘熱度啊,跟着學了學。之後,就是我姐手把手教我。”
謝唯順勢坐到她旁邊的椅子,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聽她說她的家人。像是她生病那晚,他們各自握着手機聊天。
果不其然,說起家人的時候,她的眼睛是最亮的。
笑容也最甜。
是他期許的無憂無慮的模樣。
晚上,辛宜被謝唯送回家,辛年在客廳看醫藥大會的直播,茶幾上擺着她從公司拿回家準備加班的文件。
一心二用。
“真認真。”辛宜感慨,“幸好公司有你。”
不然現在刻苦的就該是她了。
辛年沒好氣:“知道就好。知道我辛苦,你就好好去洗漱睡覺,免得我還要分心照顧你。”
冷聲冷氣的話,辛宜沒臉沒皮的蹭過去,“馬上就去。”
上樓梯,她停住,“對了,姐,你借我用一下你書房的打印機,我打兩份文件。”
謝唯送她回家的路上,李文迪給她發了兩份資料,要她做功課。
“可以。”
辛宜上樓,推開姐姐二樓的書房。書桌上的臺式電腦是開好的,她登上微信,下載李文迪發來的兩份文件。
總共109頁,一晚上攻下來,夠嗆。
“滴”-“滴”-“滴”,清脆的三聲,打印機缺紙。
辛宜習慣性拉開書桌的第三個抽屜:“姐,沒紙了,新的紙呢?”她沒有關門,扯着嗓子喊。
許久都沒有辛年的聲音。
她跑出去,扒着二樓的玻璃圍欄往下一看,她姐姐盯着電視機,一動不動。
“姐?”
二樓傳來的聲音,辛年回神,卻沒有看她。
“在書櫃靠左的第一……”辛年握拳,抿了抿唇,“第二個抽屜裏。”
說完,她如釋重負。
“好咧。”
走廊的身影進了書房,順帶關上了門。
辛年将腿上的文件挪開,揉了揉眉間。
她放棄工作,只等辛宜等會兒下來問她。
從中午跟辛宜吃飯時就産生的念頭,沒想到,這個契機來得這樣快。
她想,無論辛宜能否恢複記憶,這個結始終得打開,他們還是要面對。
辛宜依言找過去,書櫃最左邊的第二個抽屜,上了密碼鎖。
不就是A4紙嘛?還上了鎖?
她拉起密碼蓋,燈是滅着的,沒鎖。打開一看,四四方方的抽屜裏只放了一個月餅盒,A4紙大小。
辛宜傻了眼,拿起月餅盒。
一看就是客戶送禮的月餅,包裝精致,還是鐵盒子。
總不至于A4紙放盒子裏吧。
她打開盒蓋,一張薄薄的A4紙映入眼簾。
眼皮陡然跳了跳。
辛宜有一瞬的怔松。
泛了黃的紙張撐滿了一整個月餅盒,底下似乎還有東西,鼓鼓的。她伸手,觸及月餅盒前,又縮了回去。
有些茫然,也仿佛是什麽呼之欲出的東西,讓她沒有果斷的再重新阖上月餅盒。
辛宜抿唇,片刻的猶豫,終于抽出A4紙。
一枚戒指和一部手機,熟悉又陌生。
倒扣的手機,手機殼上賣萌的水冰月正對着她笑。
家裏只有她會用美少女戰士。
心頭好似被什麽重重撓了一下,眼前也漸漸模糊起來。
辛宜眨了下眼睛,捏住滑在角落的戒指。
黯淡無光的一個素圈,邊緣隐隐發了黑,看不大清原先的模樣。
冰冰涼涼的戒指很快被她捂熱,她閉上眼,發了狠的用力套上她左手的中指。
毫無阻礙的,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