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52
科瑞恩當即反應激烈地叫了起來:“離什麽婚?我不離, 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阮夏回應他的只有沉默和一臉疲倦。
阮夏長得很好看, 就算一臉疲倦,精神萎靡也遮蓋不住的好看。顧瀾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但這一看卻是看出了問題。
這個年輕的omega身上竟是若隐若現的萦繞着一股子灰氣的。
顧瀾遂開了陰陽眼,認認真真仔細多看了阮夏幾眼, 這一回他徹底看清楚了——怨祟。
是怨祟。
這個年輕omega的身上竟是怨祟纏身,已是幾年有餘了,甚至那怨祟的脖頸與他食指之上牽着一條隐形的紅線。
這怨祟是他自己請來的。
“帝卿殿下,您快告訴他, 我和他的婚姻不會影響到什麽的, 都不過是我媽裝神弄鬼而已, 你快告訴他呀。”科瑞恩焦慮得不行, 拉着顧瀾的手幾乎将他當做救命稻草。
看得出他雖然是個alpha,但在這段感情和婚姻當中阮夏才是強勢的那一方。
柏莉見兒子不為所動, 當下也是急了,連聲勸道:“小夏,你和科瑞恩好端端的, 他對這麽好,你提什麽離婚?別說沒事了,就算真有邪祟, 我們也大可以找大師驅了.....離開了科瑞恩,你要上哪去找對你這樣好的alpha啊?”
“小夏,你聽科林伯伯一句話,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離婚是大事,你別聽科瑞恩他媽的。”就連一向沉穩的科林老爺子也是忍不住蹙眉,語重心長地開了口。
得到了父親和繼母的助力,科瑞恩當即緊張地抓住了阮夏的手,幾乎渴求地望着他:“小夏——”
但阮夏卻始終不為所動,心意已決。
“帝卿殿下.....”科瑞恩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顧瀾。
顧瀾微微蹙眉,卻對科瑞恩道:“不着急,再讓我仔細看看....不知上将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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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瑞恩沒想到家裏可能還真的有些詭事,當即疑惑地看了顧瀾一眼:“怎麽了?”
他當即在衆人的注視下,跟着顧瀾一起去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裏,沉淵當即跟上,只留下先前屋子裏就在的科瑞恩一家子仍留在客廳。
“帝卿殿下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科瑞恩擔憂地看向了顧瀾:“小夏和我媽最近的意外還真是邪祟所害,不是意外嗎?”
顧瀾連忙搖頭道:“不不,你媽挺正常的,一點也沒被邪祟所侵。”
寄生在阮夏身上的東西叫做怨祟,是祟的一種,靠吸食寄宿者身上的怨氣而生,并不會害人。
或者說,就是害人寄宿者也無法用它去傷害旁人,只能傷害寄宿者自己。
豢養怨祟是一種自殘的行為。
“那就是小夏,小夏他怎麽了?”科瑞恩更加擔憂了起來。
顧瀾斟酌了一下,問道:“近幾年,你愛人有發生什麽什麽壓力特別大,特別讓他痛苦的事情嗎?”
他想象不出,究竟是多大的壓力和怨憤,才會讓一個人借豢養怨祟來消抹自己心底源源不斷長達幾年的怨氣,讓自己保持平靜正常的生活。
“沒有啊,他工作一直挺好的,努力又認真呈不斷上升階段,家裏雖然他看着軟,但實際上是他說了算的,我們吵架了也總是我服軟去哄他,他從沒跟我低過一次頭.....我爸是他繼父,從小看着他長大,對他好得不得了,繼母是他親媽就更別說了.....”科瑞恩以為阮夏沾染上的不好的東西是和壓力有關的,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即十分确定地道:“除了我媽,我想我們家是沒有什麽能夠讓他不愉快的了。”
他就差沒有把阮夏當祖宗供起來,阮夏又哪裏來的壓力和痛苦呢?
顧瀾想了想,又問:“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結婚之前呢?”
“我們五年前結的婚....”科瑞恩想了想,道:“結婚以前,我們也一直住一起,他什麽什麽壓力特別大或者特別痛苦的事兒的。”
顧瀾問他:“你之前說的,我記不太清了,你能再說一遍你們是怎麽在一起,又怎麽決定結婚的嗎?”
“我剛剛好像也沒說。”科瑞恩陷入了回憶:“從小夏成年開始,我就一直在追他,但可能是因為我媽,還有我爸跟他媽的關系,他一直在拒絕我,中間有一次我媽給我介紹相親對象,我想讓他吃醋跟他說了,但他卻跟我說那個女孩挺好的,讓我珍惜,我媽都是為了我好.....他沒吃醋,反倒是我自己梗得不行,特別難受.....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已經非他不可了。”
顧瀾靜默地聽着。
科瑞恩繼續道:“我單戀他,單戀很多很多年.....七年前,當時要打一場非常兇險的戰役,那場戰一打就是兩年,我自己也是歷經了九死一生,我在出征前向小夏求了婚,我抱着必死的決心問他,如果我能平安回來,他就跟我結婚好不好?他第一次沒有拒絕我,對我說所有的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兩年後,我回來了,但卻不是四肢健全回來的。而是負了重傷,差點死了,昏迷着被人擡回來的.....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一醒過來小夏就對我說他答應了我的求婚,願意和我結婚。”回想那段歲月,當真是科瑞恩生命當中最快樂光輝的日子,他成了人民的英雄,功成名後,求而不得的愛人,只在他睜眼的瞬間就全部得到了。
顧瀾嘆了口氣,道:“我想,我知道問題所在了。”
科瑞恩一直在強調他愛阮夏,非阮夏不可,卻從未問過阮夏是不是一樣非他不可?
當時那樣的情況,科瑞恩是救國的英雄,又生命垂危.....這樣的一場求婚,英雄唯一的心願,又哪裏是容得了他拒絕的呢?
只怕他一開口拒絕,就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何況,這位英雄還是他母親的繼子,他繼父唯一的兒子。
科瑞恩當即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顧瀾卻沒回答他,只是打開了門再次回到了科瑞恩家的客廳裏。
先前争執不下的老一輩已經平靜了下來,坐在客廳裏,只是一句話不曾說。
阮夏還是那副死氣沉沉,模樣疲倦的樣子。
“這個家裏的确是有邪祟的,而且還是被人刻意請來的邪祟,而那邪祟現在就附在阮中校身上。”顧瀾一出門,就是宣布了這個消息。
科瑞恩吃了一驚,當即看向了自己的母親:“怎麽回事?小夏身上怎麽會有邪祟,媽是不是你?”
在這個家裏,他唯一能夠想到和阮夏有仇,可能對阮夏下手的人就是羅琳娜了。
不但是科瑞恩,就連老科林和柏莉也是同時看向了羅琳娜。
涉及自己的兒子,向來存在感十分薄弱的柏莉也是變了臉色,責怪地看向了羅琳娜:“羅琳娜夫人,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就算是你再恨我,也不該沖小夏下手啊。”
俨然也是把責任歸咎到了羅琳娜身上。
唯有阮夏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變過。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使這種下作手段?”羅琳娜吃了一驚,俨然沒有想到家裏居然真的有了邪祟,還附身在了阮夏身上,當即叫了起來。
想到自己的兒子,條件反射性的這樣想自己,當即心寒不已:“科瑞恩,我可是你媽啊,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嗎?覺得我會用這種方式害那個小狐貍精?”
她雖然的确是在科瑞恩家出現了奇怪的事兒後,暗中搞過嫁禍他們婚姻,想借此讓兒子和阮夏離婚。
甚至自己都裝受了影響的事兒。
但她真的不至于搞邪祟來謀害阮夏。
“不是羅琳娜夫人。”顧瀾看向阮夏當即開口:“阮中校,怨祟是你請來的,我想你最近的身體情況和請它的原因,應當是你自己最清楚的。”
所有人俱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阮夏。
柏莉當即慘白了一張臉,問道:“小夏,為什麽?”
科瑞恩也是一臉錯愕:“小夏。”
“啊,你這個小狐貍精,居然請邪祟.....我說我兒子怎麽好端端的迷上了你呢?敢情是被你魇住了。”倒是沉冤得雪的羅琳娜夫人,當場叫了起來,對顧瀾道:“帝卿殿下,快快,你快給我兒子看看,那小狐貍精是不是給他下咒了?”
從始至終不曾說過一句話的阮夏,終于是開了口,與他乖巧柔軟截然相反,十分嘲諷地開了口:“您想多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更願意找邪祟來設法讓他厭憎我,他的喜歡,我根本承受不起。”
他實在太累了。
早已知道會有占星師揭穿,索性在被點破真相的時候懶得也不想僞裝了。
科瑞恩如遭雷擊。
“怨祟是我請的,但我沒讓它害過任何人,我用它害我自己也不行嗎?”他顯然是知道怨祟寄宿他身體太久,對他身體影響的。
看着這樣的阮夏,科瑞恩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心疼又不甘地問道:“小夏,為什麽啊?你為什麽要這樣傷害你自己。”
“小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柏莉也是不敢置信的問道。
出息的繼子和自己的兒子走到一起,在她看來這是再美滿沒有的姻緣了。
阮夏平靜地看着科瑞恩,鎮定到了可以:“當初如果不是你奄奄一息,你爸和我媽跪在地上求我,逼我,你以為我會和你結婚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篇星際靈異文,就算編輯給我标簽改了,從頭到尾它也都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