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孝廉聽到這裏, 一聲輕笑, :“既然太子殿下猜測的如此準确,怎麽不動手抓了二阿哥?到時候太子殿下可以讓奴才給太子作證啊?!”
承祜看着孝廉,嘴角噙着笑意, 嘆息道:“皇阿瑪既然讓我查下去,那定然是知道二弟做下的事情了,他這是想看看孤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兄友弟恭, 至于嘎珞, 她的手太長了, 皇阿瑪也定然會出手把多出來的部分剁去。”
說到這裏,他仰頭有些自嘲,湊近了孝廉耳邊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永遠都只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說完之後, 撤離了孝廉的耳邊,有繼續道:“其實孤本意不想做太子的,只是身不由己的被迫成了太子, 現在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稍有疏忽, 就是落得比你還要凄慘的結局。”
承祜看着孝廉的樣子,忍不住的多說兩句, 孝廉從頭到尾都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到現在恐怕好多事情都是活得糊裏糊塗。
孝廉有些不敢置信,想了想前因後果,也就明白了承祜話裏的意思。
他們覺得自己做的□□無縫的事情, 竟然全都在一人的算計之中,那人拿他們當磨刀石,來磨練太子,更是也防備着太子。
想到這裏,孝廉感覺有些悲哀,忍不住的仰首大笑起來,笑聲聽的人心底發寒。
承祜看了一會兒笑着流淚的孝廉,就背着手朝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輕飄飄的對着孝廉道:“你自我了斷吧。”
孝廉聽的清楚,笑的聲音更大了,他的主子自以為聰慧過人,但是和這太子比起來,還真的有些差距。
太子能夠洞察人心,就這一點,是他們主子比不上的。
想到這裏,孝廉微微一使勁,咬破了嘴裏的毒包,片刻之後,一股子劇烈的疼痛從身體裏傳出。
讓他感覺身體裏的五髒六腑都燃燒了起來,眼前迷蒙一片,恍惚中,他再次回到了那個下着大雨的夜晚,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朝着他伸出了一雙芊芊玉手,讓他在那一刻,冰冷的心髒,得到了些許的溫暖。
承祜收了臉上的笑容,他朝着外面走去,溫暖的陽光傾灑而下,卻讓承祜覺得有些莫名的有些冷,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吧,親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親情可言,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個人的掌握之中。
粱九功跟着那人,十幾年,說放棄,就被放棄了,他這個太子,又能撐多久呢?
想到這裏,承祜打了一個寒顫。對在門口李德全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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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小心翼翼的迎了上來,看着承祜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誕着臉靠近,:“太子爺,皇上要見您。”
承祜掃了一眼李德全,臉上都是嘲弄的笑意,他聲音有些沙啞道:“你不如去問問,皇阿瑪什麽時候,廢了我這個太子?這隔三差五的來一次,孤覺得,這神經都衰弱了。”
李德全聞言,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他讪讪的道:“這話奴才可不敢問,皇上會要了奴才的腦袋的。再說了,那事情奴才也不知情啊,就是知情。”
承祜就這麽看着李德全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李德全有些尴尬的道:“那個奴才也不敢說啊。”
承祜蔑視的輕呵一聲,背着手往前走去。
二喜聽着裏面亂糟糟的聲音,看着往外走的承祜和李德全,趕緊的擡腳跟了上去。
臉上忍不住的有些擔憂,裏面的人死了,怎麽還太子妃一個清白呢?
承祜一言不發,跟着李德全一路走到乾清宮。
擡腳邁過門檻,看着康熙用手拿着放大鏡,一寸一寸的看着那張地圖。
承祜安靜的跪在地上。微微垂眸,看着地上鋪着的青磚,心頭一寸一寸的涼了下來。
整個大殿裏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康熙才轉身對着承祜道:“你知道朕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承祜看着垂眸掩飾住自己眼底的嘲諷,搖首道:“兒臣不知。”
對于康熙的所有做法,承祜完全想不通,也不想想,這人算計成這樣,不累嗎?好好的給了二阿哥希望,又讓太子無情的打壓,要是一開始就不給二阿哥希望,是不是快就沒有了那麽多的事情?
康熙轉頭看了一眼承祜,噗的一聲笑道:“行了,你也不用為任何人覺得不值,他們都是應得的。”
說到這裏,康熙把手裏的放大鏡放在了桌子上,擡手揉了揉眉頭道:“粱九功本就生了異心,留着時間長了就是個禍害,朕只是借着老二的手,清理了一下而已。”
“老二要是沒有生出想要取代你的位置,那麽就沒有這麽多的事,自古以來,皇帝都是教導太子如何治國執政,可是沒有一個皇帝教導人心,你觀歷朝歷代開始,真正的太子有幾個穩當的登基的?”
康熙說完,有些垂眸看着承祜有帶着贊許道:“皇祖母與雅利奇都因為此事而受了委屈,朕會想個辦法與皇祖母說開,你這次做的很好。”
康熙沒有想到,承祜會做的如此完美,孝廉死了,保全了二阿哥,也保全了皇家的名聲,承祜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将來他也不用擔心了。
承祜快速的掃了一眼康熙,對他的話保持着懷疑,康熙的任何話,他都要前思後想,避免出現差錯。
康熙把承祜的懷疑看在眼底,笑着搖首道:“行了,回去吧。”
說真話的時候,他卻是不相信,說假話的時候,卻當真了。
承祜沒有回東宮,他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對于康熙話裏面,有幾分真,又有幾分的假。
還有就是被康熙掌握的平衡,康熙到底想要做什麽?
一路渾渾噩噩的往前走,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慈寧宮門口,擡首看了看頭上的牌匾,才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擡腳邁了進去。
蘇沫兒看着承祜,有些驚吓,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她對着承祜福身道:“太子爺,太皇太後現在已經午歇了,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承祜微微搖首,對着蘇沫兒道:“沒事的,我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這裏,你去忙吧,蘇嬷嬷,我有事情,叫您。”
蘇沫兒見承祜的樣子,有些不放心的擡眸掃了一眼二喜。
二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能對着蘇沫兒搖首,表示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等過了上午,蘇沫兒扶着太皇太後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一邊幫太皇太後梳頭一邊道:“格格,太子殿下從上午就來了,在院子裏坐着,一直到現在還不曾離開。”
太皇太後聞言,對着蘇沫兒擺了擺手有些着急道:“好好的怎麽了?你讓他進來,給他煮上一碗姜湯,這麽坐了半天,惹上風寒怎麽辦?”
蘇沫兒領命走了出去,對着承祜微微福身:“太子爺,太皇太後醒了,讓您進去呢。”
說着對二喜使了個眼神。
二喜會意的趕緊上前走了一步,對着承祜道:“爺,奴才扶着您。”
二喜跟在承祜身邊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承祜,實在是,讓人心憂。
承祜掃了一眼二喜,擺了擺手,就擡腳走了進去。
一看到太皇太後,承祜的眼眶有開始泛紅。
太皇太後對着蘇沫兒使了個眼神。
蘇沫兒跟在太皇太後身邊多年,早就知道太皇太後每一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擡手對着屋裏的人揮了揮手,看着人都退了下去。
太皇太後對着承祜招了招手,柔聲問道:“承祜,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承祜,擡手摸了一把眼睛,對着太皇太後忙道..:“沒事,只是心裏有些難受罷了。”
承祜在剛剛的一瞬間,他心中酸澀的想要抱着太皇太後大哭一場,好好的發洩一頓,可以腦子裏卻有着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
太皇太後咧嘴露出一抹笑容,眼神卻帶着一絲向往,她擡手摸了摸承祜的額頭,對着承祜道:“每個人都有這麽一次,老祖宗年輕那會兒與一個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最後我的阿瑪,卻将老祖宗嫁給了他的哥哥,你知道老祖宗當時的心情嗎?”
承祜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太皇太後,她的眼裏帶着整個星空,燦爛奪目。
“那個時候老祖宗的心都死了,是老祖宗的姑姑教導了老祖宗,才讓老祖宗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氣,讓自己去掙去搶,這才有了後來了的你們,所以,有人願意教你,你就好好的學,哪怕付出的代價,那也是為了美好的明天。”
說到這裏,太皇太後,似乎想起那些美好的回憶,她嘴角含笑,透過承祜看向那遙遠的過去,眼神迷茫帶着眷戀。
承祜微微颔首,太皇太後說的他都懂,殺敵人的時候,他知道,對待敵人要狠,對自己要狠。
這麽多年了,他真的就忘記了,當初康熙是怎麽對待皇後的,他的太子的位置又是怎麽得來的。
承祜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康熙本來就是這樣,他的狠從前只對着後宮,對着朝堂,現在他調轉了槍頭,指向了他的這些兒子們。
承祜的眼神漸漸的染上了一抹戾氣,他想活下去,也想不受人控制,只有順利的登上那個位置才是最為保險的辦法。
太皇太後把承祜的變化收入眼底,嘴角上揚噙着一抹笑容,問道:“明白了?”
承祜微微點頭,擡首看着太皇太後的眸光,堅定了不少。
太皇太後轉過身,坐在了梳妝臺跟前,對着承祜道:“明白了,就回去吧,以後老祖宗不在,可不要如此的沖動了,蘇沫兒的姜湯應該也準備好了,一會兒喝完了再走。”
承祜對着太皇太後微微躬身道:“是,老祖宗。”
承祜退了出去,拉開門擡腳邁了出去,關上門,就看到蘇沫兒端着姜湯已經在門口候着。
承祜伸手端了姜湯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帶着一股子豪氣和灑脫,對着蘇沫兒道:“老祖宗在屋裏等着你呢,您進去伺候着吧。”
蘇沫兒微微福身,推門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