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坐在辦公桌後，語氣平淡：“沒遲到就好……關于今晚的任務，去看我發給你的資料。”
銀律：“下午的時候……”
中原中也打斷了他，平靜的語氣裏一絲僵硬：“我不在意你私下的生活，你和誰在一起也與我沒有關系。”
“但要讓我發現你有背叛黑手黨的跡象——”
中原中也盯着銀律，殺意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
銀律躊躇片刻，再次開口：“中也先生，之前你的衣服，我去重新定制了一套。”
為什麽又要讓他回想起自己衣服被11歲小鬼穿上的恐懼！
“不用，”中原中也冷冷道，“送給那小鬼。”
說什麽不在意，中也先生這明明是生氣了好嗎，超氣的那種！
銀律回到辦公室，接通黑手黨內線：“十分鐘，我要黑市上所有關于太宰治懸賞的資料！”
“好、好的！”
十分鐘後——
“銀律先生，現在懸賞只有一個，猜中太宰先生前一份工作，賞金七十萬（黑手黨人員不得參與）。”
“好，”銀律冷笑，“給我發布懸賞：猜中太宰治自殺方式，賞金一百——不，一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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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挂掉電話，一臉懵逼。
太宰先生還真是把中也先生和中也先生直屬部下都得罪光了啊……
此後一段時間，太宰治都無心自殺。
搞什麽，他要的是清爽且充滿朝氣的自殺，現在走到哪兒都有一堆人跟着他虎視眈眈的是怎麽回事啊！
***
“太宰！”中原中也回到家，燈光一亮，立刻就發現躺在他沙發上睡覺的人，“你又來我家幹什麽？！”
條件反射地看向酒櫃——
還好，都在。
“嗨，中也~今天也保持着符合人設的大小呢，真是非常好，”太宰治戴着眼罩，往地面摸索，“稍等一下哦，這就去找顯微鏡。”
中原中也沖過來：“這次絕不會放過你！”
“我只是想在中也家睡個覺而已……最近總有一大堆人跟着我，找不到銀律君，他也不接我電話。”
中原中也只想說幹得漂亮！
至于銀律，參與外地火拼去了。
“啊……中也對銀律君發火了嗎，銀律君立刻就報複我了，啧，果然蛞蝓細胞是會傳染的嗎。”
幾番打鬥後，中原中也逮住太宰治，将人一把摁在牆上，表情兇狠：“離銀律遠點！”
“為什麽？”
“他是我的部下！”
太宰治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诶，是這樣嗎？可我和銀律君見面只在業餘時間。我記得……黑手黨是不幹涉下屬私事的。”
“中也，你其實也知道吧，BOSS知道我和銀律君有往來，所以讓你交給他的任務都不涉及黑手黨機密。大概能猜到呢，”太宰治雙手一攤，“啊，這樣就不存在洩密的可能了呢。”
太宰治唇瓣翕動，聲音輕柔缥缈，像是清晨的鳥兒在歡快歌唱。
但在在場的人聽來，無異于惡魔的低喃。
“吶，你在生什麽悶氣，中也，發現銀律和我在一起就那麽不開心嗎？”
“……”
“那為何不向銀律君下令，讓他不要再來見我，我想銀律君應該會很樂意吧。”
但會不會執行就說不準了——
銀律，有點奇怪。
厭煩他，卻不會見死不救。
讨厭他，卻仍要跟他相處。
就像被什麽逼迫一樣。
“中也，你在擔心什麽，擔心他受到我的影響，也離開黑手黨？”
“閉嘴！”
“還是說，擔心他會像白夜那樣消失？”
“不會哦，因為——”
太宰治忽然停住，喉嚨裏發出低低的悶笑。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中原中也緊緊盯住他。
太宰治伸出手指。
中原中也想起之前的靈魂互換，立刻警覺地退去一大段距離。
太宰治趁機溜走。
“再見啦中也。”
“記得叫銀律君把懸賞取消掉。”
一把匕首飛過去，“混蛋！”
匕首當然攔不住太宰治，刺進地面中，門外走廊的燈亮起，再黯淡。
空氣寂靜，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太宰這家夥，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中原中也平複了一下情緒，掏出手機：“銀律發起的懸賞多少錢？”
部下不敢怠慢：“一、一千萬。”
那家夥哪來這麽多錢……
“我出錢，再給我增加一倍！”
部下挂掉電話，更加懵逼。
自己要不也去蹲太宰先生吧……？
***
一段時間後——
奇怪，今天是什麽日子？黑手黨巧克力發放日嗎？
銀律好不容易突出重圍，看着多得快從辦公桌上掉下的巧克力，撥通奇犽電話：“突然有好多人送巧克力，你吃不吃？不吃我退回去了。”
奶茶店，奇犽坐在桌上晃蕩着雙腿，看一眼店裏已經堆成小山的巧克力：“來者不拒——哇啊！”
“怎麽了？”
“……見鬼了。”
“什麽？”
“先不說了。”
奇犽挂掉電話，看向來人：“太宰先生？”
太宰治渾身濕透，腳步虛浮，像剛爬上岸的水鬼。今天臉色似乎格外蒼白，眼周泛黑，從裏到外都透着一個字：虛。
“喲，小奇犽~”
太宰治眉眼一彎，“今天收到了很多巧克力嘛。”
“大多都是給那家夥的，”奇犽掃視他，有點幸災樂禍，“太宰先生沒有嗎？”
“嘛……”
太宰治沒有正面回答，意味不明地笑着，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堆石頭。
本以為揣着石頭入水就能成功呢，結果被捕魚網撈起來了。身上所有東西都被沖走了，只剩下石頭。
奇犽看他可憐：“給你一盒吧。”
“诶，可以嗎？”
“當然，反正銀律都會給我。”
“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相當于銀律君給我的啦？”
太宰治走到店內另一側，欣賞起擺放的瓶瓶罐罐。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奇犽說着，忽然感覺到細微的念力波動。
有塊石頭變回了牌，被奇犽從下面翻出來：【懷孕石：三公斤重的石頭，随身攜帶滿一個月，過一個禮拜，無論男女都一定會懷孕……】
奇犽：“……”
這什麽……
這時。
“嘔——”
太宰治捂住嘴，臉色蒼白：“奇犽小弟，衛生間在哪兒？”
奇犽：“……？！”
他木着臉指了一個方向，看着太宰治沖進去。
許久，奇犽保持着瞪眼的姿勢，僵硬地從衛生間那邊挪開視線，看看牌，再看看那邊……
牌從他手裏掉落在地。
卧槽不是吧……？！
和銀律抱有相同困惑的還有中原中也。
“青花魚給我發這些幹什麽……”
【小蛞蝓，這是銀律君給我的巧克力哦。】
中原中也關掉手機界面，擡頭，尾崎紅葉正向他款款走來：“中也，這是我做的巧克力。”
“大姐親手做的嗎？”中原中也開心地收下了，“巧克力得配威士忌啊，正好我這兒有，大姐待會兒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來？”
“一起倒是沒問題……”尾崎紅葉微笑，“中也，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哈？”
“說起來，銀律君沒有給你巧克力嗎？”
“他為什麽要給我，我又不愛吃這個……咳，不過大姐的巧克力我會全部吃掉的。”
尾崎紅葉更在意別的：“他今天也沒來找你？”
中原中也更加困惑：“是有需要我們一起去執行的任務嗎？”他拿出手機翻了一遍郵件，“沒有啊……到底什麽事啊大姐？”
尾崎紅葉憐憫地看着他：“沒什麽。”
……
“原來是這樣。”
下班坐電梯下樓時，中原中也用手機查了一遍，得知了真相，有點好笑，“……真是無聊。”
叮咚。
電梯到達底樓。
門剛打開，中原中也瞬間就被嘈雜聲淹沒——
“銀律先生！”
“請收下我的巧克力！”
“還有我的！”
一群黑衣人将銀律堵在大廳，裏面甚至還有男性。
中原中也：“……”
黑手黨這些家夥還有這樣一面嗎。
後面下來的人都繞着中原中也走。
中也先生已經面無表情盯着那個方向看五分鐘了！
突然感覺有點冷……是空調溫度開太低了嗎？
“不用給了，我家小鬼吃不下了……”
銀律正在推脫，忽見人群散開，“中也先生？”
自己哪裏又做錯了嗎，怎麽感覺中也先生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中原中也視線一掃，冷淡道：“都圍在這裏幹什麽？”
人群面面相觑。
什麽情況？
難道不是銀律君單相思嗎……還以為自己能有機會的。哇靠這算不算無意間挖了中也先生牆腳，中也先生不會生氣……吧？
銀律忙道：“中也先生，今天的任務我已經全部完成了，報告也寫好了……而且現在已經下班了。”
所以我沒有不務正業啊！
“啊，是嗎，”中原中也偏頭，視線掃過銀律手裏的情書和巧克力，咧嘴一笑，又嘲諷又驕傲，小虎牙都露出來了，“那祝你玩得開心啊，記得給大家回禮。”
他甩甩手，披着黑衣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銀律一臉懵逼。
中也先生有點奇怪啊……
卧槽該不會他報告又寫錯了吧，還是回辦公室再看看吧！
***
太宰治這一天的經歷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毒蘑菇害人！
此前——
他在《完全**》上翻到蘑菇致死一頁，興致勃勃地去嘗試，結果誤食了毒蘑菇，産生一系列中毒症狀，譬如産生幻覺、頭暈、嘔吐。
因為太影響他人，他被偵探社同事趕回了家。
“太讨厭了，完全死不掉嘛……啊，難受死了……”
太宰治擦了擦額角的虛汗，決定入水中止痛苦。
出門前，玄關櫃子上的小石塊吸引了他的注意：“……我什麽時候撿了塊石頭？”
對了！
多踹幾塊石頭說不定就能入水成功了！
結果，他還是被打撈上來，溜達到了奶茶店。
然後就是剛才的事了。
太宰治從廁所推門出來，奇犽正以一種驚為天人的眼神望着他。
“嗯？怎麽了？”
奇犽決定先從程度較輕的問題問起：“你為什麽身上都濕了？”
“我之前去入水啦。”
“這些石頭你一直都帶着？”
太宰治輕快道：“是啊。”
奇犽艱難地舉起【懷孕石】：“你什麽時候拿到的這張牌？”
“……咦，原來在這裏嗎，”太宰治想了想，“一個多月前就拿到了。”
奇犽兩眼一黑。
好了破案了。
用懷孕石是需要“念”的，他敢肯定自己潔身自好，這個世界能做出這種事的還有誰——
銀律！你究竟對太宰治幹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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