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會游戲
劇組在錢櫃開了個大包廂，葉司忻是最晚到的那個，甫一進來，在場女性之間的氣氛都好像暗潮洶湧了些。
但他只擡頭掃了眼，便直接坐在最外側的位置。
顏音：……
——美女們都不要看我，我也只是來晚了才坐這裏的。
她旁邊的田千狠狠掐了她一下，用口型跟她說：我們換個位！
顏音回道：稍等！
醞釀了幾秒，她跟田千交換了個眼神，正待起身，葉司忻突然說話了。
于是她将将離開沙發的屁股，微微一動，又別扭地坐了回去。
轉頭，笑着問：“前輩，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葉司忻一頓，看向屏幕，“這首歌挺好聽的。”
顏音：“……”
她仔細聽了兩句，是鳳凰傳奇的《狼的誘惑》，一個宣傳妹子和場記漢子正歡快對唱着。
□□到了——
“是郎給的誘惑~我唱起了情歌~在渴望的天空~有美麗的月色
~是郎給的快樂~我風幹了寂寞~在幸福的天空~你是我的所有~”
顏音表情複雜地問：“前輩喜歡這個風格？”
葉司忻對上一雙五味陳雜的目光，莫名想笑。輕咳一聲，他說：“還可以啊，朗朗上口。”
葉司忻分明是在笑吧？逗她呢？
顏音哦呵呵。
等這兩個熱情洋溢的年輕人唱完了，導演朝葉司忻招手，“影帝，看看大家期待的目光，你今晚不開口是不可能的了，快來吧。”
葉司忻也沒推拒，直接起身接過了麥，然後又爽快利落地點了歌。
前奏剛一響起，濃濃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張學友的《只想一生跟你走》。
這首歌剛推出的時候她正在上小學，只聽了一次就完全沉迷。五六歲的孩子又哪裏聽得懂什麽情什麽愛的，只覺得旋律好聽張學友的聲音更好聽。有很長一段時間，顏音音樂列表裏全部都是張學友的歌。
葉司忻的聲音是比較深沉又很有磁性的那種。
甫一開口，全場——尤其是女性——倒吸口冷氣，然後捂住了逐漸升溫的臉頰。
“共你有過最美的邂逅
共你有過一些風雨憂愁
共你醉過痛過的最後
但我發覺想你不能沒有
......”
一曲終了，導演第一個回神，說：“看你把這些小姑娘們都迷成什麽樣了！不行不行，再來一首！來首男女對唱的！”
葉司忻挑了挑眉，果真又點了一首。
導演一看，樂了，“《相思風雨中》？我說司忻啊，你這是生怕體現不出你跟年輕人的差距嗎？這些小姑娘誰會唱這麽老的歌啊？”
“我知道誰會唱！”李江男忙不疊高聲道。
導演：“哦？還真的有人會唱？誰啊。”
“顏音！”
角落裏的顏音：“……”
導演看過來，“顏音，你會唱這首歌嗎？”
“……會。”
“什麽也不用說了，來吧！”
這是不是叫躺着也中槍？
在衆人羨慕的眼神中，顏音默默起身走到前面，接過葉司忻遞來的麥。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前奏響起的時候，葉司忻低聲道：“別緊張。”
雖然是臨陣上場，但她其實并不緊張，畢竟也曾經是被人嫌棄的麥霸之一。
一首歌順順利利的唱下來，沒有眼神交流，沒有場下互動，結束後導演不無遺憾地嘆息：“一首留戀不舍的分手情歌，被你們唱的感覺下一秒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呢。”
衆人笑起來。
接着，李江男迫不及待地拿過麥嗨起來，就連鄧詩琳也放下矜持，連唱數首，不過視線總是不住地往葉司忻身上跑。
等大家都唱累了，有人提議玩游戲。
不知哪個說了句“真心話大冒險”，引來衆人哄笑。
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秘密，這算是戳中了大家的心聲。
導演也不阻止，只是玩笑道：“大家都悠着點來啊，聽到什麽出了這個屋子就立馬忘掉。”
“導演我們都懂得啦~除了真心話不還有大冒險嗎~”
于是游戲開始。
規則倒也簡單，類似傳花鼓，只是用煙盒代替花鼓。導演負責控制音樂，音樂停的時候，煙盒停到誰手裏就是誰。上一個被懲罰的人對下一個人提問。第一個人則有導演提問。
這個煙盒第一次就落在劇組男三號手中。
導演壞壞笑了下，“我的問題嘛，很簡單。就告訴大家有沒有女朋友好了。”
若真的單身，這道題确實很簡單。但若不是則就意味深長了。
帥小夥男三號聽後臉上露出一閃而過的猶豫。
就是這麽一猶豫，衆人就懂了。
“不方便回答也可以選大冒險哦~”
“導演你太壞了！你都提了問題了才讓人家選！”
那人也懂，回答和不回答已經沒有差別了。咬咬牙，狠狠點頭：“有！”
說完，慌忙補充，“大家要替我保密啊！”
“我作證，誰不保密誰是小狗啊！游戲繼續。”導演說着再次點開音樂，“唔，我知道大家對誰最好奇，放心，我一定會滿足大家的——”
于是，煙盒果然落在了葉司忻手中。
葉司忻大概也預料到了這結果，挑了挑眉，“我選真心話。”
上一個受害者迫不及待地問：“前輩有女朋友嗎！”
“沒有。”
“哎呀你真笨！你應該問前輩跟邵靜瑤是不是在一起過！”邵靜瑤是葉司忻上一個緋聞女友。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
等葉司忻第二次被懲罰時，前一個人便問了“前輩跟邵靜瑤前輩在一起過嗎？”。
葉司忻直接點頭，“在一起過。”
第三次，“什麽時候分手的？”
“三年前。”
第四次，“前輩出道這麽些年談過幾次戀愛？”
“兩次。”
第五次，“為什麽分手？”
“不适合。”
第六次，“初戀是什麽時候？”
“高中。”
葉司忻捏了捏空煙盒，叫了聲導演的名字，“夠了嗎？”
導演無奈地嘆氣，“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于是音樂又一次響起，剛停下，提問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
過了幾秒，沒聽見葉司忻的回答。
大家奇怪地看過來，就見到葉司忻抱着雙臂靠在沙發上，滿臉坦然。
坐在他旁邊的顏音則捏着煙盒哭笑不得地說：“導演，你怎麽能失手？”
導演搓搓手指，“啊，失誤失誤。要不重新來一次？”
葉司忻無奈：“我聽着呢，會不會太明顯了些？”
“唔，那顏音你就回答吧……或者是大冒險？”
“算了就真心話吧，剛才問了什麽？”
“初戀現在怎麽樣了？還有聯系嗎？”問題被重複了一遍。
“我的初戀？”顏音愣住，眨了兩下眼，微歪着腦袋說：“他死了啊。”
***
顏音在走廊透氣，手指無意識地搓撚着——她想抽煙。
她早已戒煙，不可能随身攜帶。早知道剛才應該把田千也順便叫出來。
顏音往一樓去，來到前臺，問：“請問，有煙嗎？”
前臺小姐笑容可掬道：“二樓商店有售賣。”
嘆了口氣，算了，她沒帶錢。
“小姐需要煙？”一個年輕男人靠在服務臺旁問她。
顏音看了他一眼，“嗯，你有嗎？”
“當然，”男人拿出煙盒，抖了一支出來，“但是漂亮的女孩不應該抽煙。”
顏音接過他的煙，又用他的打火機點着，吸了一口，說：“如果你真的這麽想，就不會給我了。”
“哈哈哈哈，說的對。”
“謝了。”她颔首，往外走去。
許是太多年沒抽的緣故，才到第三口，她就被嗆住，連連咳嗽。
正這時，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強勢地拿走了她指間的煙。
顏音愣了半晌，回頭，看見葉司忻将她的煙摁滅在垃圾桶上。
“你——”
葉司忻走回來，表情十分嚴肅。
顏音微微吓了一跳，讷讷閉了口。
“為什麽抽煙？”葉司忻問。
她沒說話。
“心情不好？”
還是沒說話。
“因為死掉的初戀？”
顏音忍不住轉頭，開口：“抽不抽煙好像是我的自由吧，前輩。”
如此沖的一句話，卻打破了葉司忻的嚴肅，讓他笑起來。
“果然是脾氣糟糕的姑娘。”
顏音很想翻個白眼，尚存的理智阻止了她。可就這麽認輸她也不願意，于是反問：“難道葉前輩就不抽煙？”
沒想到葉司忻竟然點了頭，“戒煙三年了。”
哦呵呵。
顏音不再看他，低低吐槽了句：“我還戒了五年了呢。”
這句話被葉司忻聽見了，他再次輕聲笑起來。
溫熱的手掌意外地落在了顏音腦袋上，揉了揉。
“小姑娘，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要抽煙啊。這世上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顏音愣住，久久沒有說話。
而那溫熱的手掌，竟也沒有一觸即離。
她覺得自己成了被安慰的小孩，而來自葉司忻的溫柔是那樣強烈不可忽視。
她好奇此刻葉司忻的神情，便擡頭看去。
葉司忻也低着頭。
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撞在了一起。
她眼中的葉司忻的面容卻一下子模糊起來。
顏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
也正是此刻，她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個人。
“秦路遠……”
葉司忻沒有聽清，低頭靠近，“你說什麽？”
顏音的眼神随着那人的走近逐漸沉下來，“秦路遠……”
葉司忻頓悟，随着她的視線回頭，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
“朋友？”
顏音搖了搖頭，冷聲道：“前男友。”
